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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冬梅在下面跳着脚,这是大街上,公主怎么能跳来跳去的,这么高的距离,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好梅儿,去旁边酒楼喝点小茶,点几个小菜,等着你家主子!乖啊!”元枫冲她说道,折下一根树枝,看准门窗,劲聚手腕,一个用力掷了出去。窗户刹时被弹开,她也飞了进去!
一时没掌握好距离,咚爬到了地上。脸颊正好着地,哎哟喂!
“哟,这是哪家闺女……可不能行此大礼,本公子可承受不起。”
她的头被一把纸扇挑起,一道轻柔如雨后清风的声音传来,很动听。不像是宗政宝离的冷情,更不像银浅的温润,这声音满是笑意,带着一股放荡不羁。
元枫拍开他的扇子,站起身来,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这相貌与宗政宣离那小狗又有得一拼!有着一双桃花眼,发如墨,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细长的剑眉入鬓淡。
帅哥看了这长时间了,也不足以为奇了,只是这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典型的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而且她明明穿着男装,他竟然一眼就看穿她是女儿家!刚刚她可还没用脸对着他呢!
窗子的那头坐着宗政宣离,素衣清影,墨发直垂而下,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呷着,那种淡定的姿态,让元枫更是不爽了!
眼过八方,黄色簿纱里头,有一口琴,侧边纱幔慢慢晃动。显然是有人绊动,这人定是刚走,且定是个女人,空气中微微飘浮着一抹属于女人的体香。
“哎,小丫头,你这样子该不会是来抓奸夫吧?”一双桃花眼时,笑意盈盈,刹时春暖花开的美景。
元枫移过他过于近的头,她看着宗政宣离,先前的吊儿朗当再也不见,一字一句,语音清冷,“离王,我想你是不是料到了我会出宫,更料到了我会来找你。”所以在街上时,他特意在她面前飞身离去
宗政宣离是何许人也,若真的想躲,怎么会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又怎么会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就连刚才,她用树板弹开门窗的那一刻,以宗政宣离的身手,阻挡她进来,那是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道,他引她到这里来意俗何为?
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方才元枫没注意,这会儿才看到他的脸色过份苍白,配着那身白衣,着实有些凄凉了些。
只是那种泰山压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风清云淡,以及对她的问题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元枫不禁怒从心来。真想骂一句,有病!装13!
姐姐,你陪我玩会儿呗。
“嗨,我叫奈肖影,他就是死人一个,要不你和我聊天吧?”
元枫淡淡的憋了她一眼,太不长眼睛了!没看到这会儿她心情不爽么?
“大哥,你能不能靠边站?我和他有事!”元枫把有事俩字咬得特重,从牙缝里挤出来!
奈肖影突然间笑了,他的牙很白,笑起来就如一个小月牙,两眼睛白光闪闪。元枫看着他,突然间感觉气也消下了大半,不得不说这小子笑起来,塞过了宗政宣离和银浅,有一种风和日丽时的灿烂与舒适。
“姐姐,你看我都笑了……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奈肖影瞅着她,可怜兮兮的道。
纳尼?撒娇?
撒娇和女人的眼泪,这是她的软肋!
“我……嗯……不气了,娃儿,你先坐着,等姐姐和他谈完事,给你买糖吃,啊,乖!”一个大男人能撒娇,就不要怪她喊他娃儿!自作孽不可活。
“不要!姐姐,你陪我玩会儿呗。”肖奈影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脸颊埋在她的……
呃,这个位置上一点就是胸了,幸好这小子是坐着,否则……
宗政宣离这时终于动了一下,茶盖咚地一声准角无误的盖在了杯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奈肖影,要找女人等晚了好好让你好个够。”
这意思很明白了,也就是说肖奈影把她当一般青楼女子子!怒!
肖奈影果真是听了宗政宣离的话,放手,爬在桌上,笑意盈盈,一个字不吭!那双桃花眼眨也不眨看着她,似在说,好了我放手了,你去收拾他吧!
“喂,宫里闹腾的热火朝天,你到有情趣,跑这青楼来鬼混。这杀害公主之罪,不知你离王爷担不担得起?”
宗政宣离摇着纸扇,睥光清远,感觉他的眼睛覆盖住了一层簿纱,朦朦胧胧,里面装得尽是看不懂的情绪。可就是这份淡定,让元枫觉得,宗政宣离一点儿都不紧张!
想外国和亲王爷,谋杀公主,说轻了赔命。说重了,战事也就点燃导火线!他宗政宣离,应该不笨。不会不知道哪轻哪重!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碎锁的脚步声,带着官兵的利吼,“快点,快点,你们从那边走,不可放走一个。”
元枫爬窗口一看,密密麻麻的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已然把这个青楼围得个水泄不通!为首之人,一身官服,正是银浅!
他们怎么会来?难道是来抓宗政宣离的?
“姓宗的,看你还往哪儿逃?”元枫不觉有些小人得志!这王八蛋害过她那么多次,这一次轮到他涉嫌杀人,只要她不作证那一晚的事,看他怎么办?
宗政宣离唇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轻笑,眸角划过一抹亮光!那样子就像是,等待了许久的猎物终于上钩了!
元枫想着,他怎么一点儿也不急?难道是认命了?早知道银浅会找上门来,那么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命运?
一回头,嗯?奈肖影竟然不见了?桌上的查杯摆得整整齐齐,点点水渍溅到了桌面上。这么快的时间他居然跑了?
正在这时,门发出哐啷一声响,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一群带刀侍卫挨三顶五,把屋子团团围住!
银浅金丝铁甲,墨色瞳仁里射出一道黑豹似的光芒!
直觉而已
“离王,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银浅淡淡的说道,语音平静,却在字语间透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语态!
元枫在看到银浅时,稍愣了一下,这个眼神好冷漠,好犀利。见过了银浅的湿润如玉,还真有些不适应。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来,奇怪了,银浅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想起了在皇宫时,她一出门口,就看到了银浅,那时的银浅是想去哪儿?是去她那里搜人么?却正好碰到了她要求出宫,银浅自己也说宫内外震荡不安,他还放心要她出来?
且大大方方的递于她出入自由的令牌,如今这么快就找到了这来!
刚刚他们来的那样子,压根不像是一间间的搜查得到的消息。一来就把这间青楼就包围了!那么,银浅早就知道宗政宣离在这儿。
他是靠她找到宗政宣离,他怎么就知道自个儿一定能找到宗政宣离呢?元枫看向银浅,线条分明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他在利用她。
“是本王小瞧了银将军么?居然这么久才来……”宗政宣离把玩着扇子,放心手心里轻轻的拍打。从银浅进来时,他就不曾看银浅一眼!
银浅眸子闪了一下,迸出了一丝丝微小的火焰来。他憋过眸子,“我只是想该给多离王一点呼吸空气的机会。”说罢拉着元枫的手就往楼下走去。
官兵抽出尖刀,数把刀架在了宗政宣离的脖子上。银光闪闪,噌亮的刀背上倒影着他的如花美眷,还有那一双似看透了似水流年的眼睛。
他不动声色的把扇子搁下,起立,往楼下走去。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粗粗一看,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好繁华好丰富的民间生活。这是皇宫永远都得不到的快乐。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银浅一身官服,走在街上难免有些突兀,两人穿插着小街道,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估计其它人都去捉拿宗政宣离了,他就这么笃定,宗政宣离半路不会跑?
“灵儿,今日之事,报歉了!我真的是……”银浅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歉意。
“我能理解,不用道歉。只是你怎么知道,只要我出宫,宗政宣离一定会来找我呢?”
银浅停顿了一下,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眸光未转!那么认真的神态,直把元枫盯的脸红了起来,才听他说道,“直觉而已。”
直觉?
一种七拐八拐,反正元枫也不熟悉,也只好跟着他走了。
银浅带她去了苍雨蝶的府上,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很雅致,看得出来,这蝶公主也是位惠质兰心的主。
一走近大厅,就听到里面细碎压抑的哭泣声,听她抽抽咽咽的说道,“皇……皇上,你可要为奴家作主啊,妾的蝶儿,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没得罪过什么人,那离王……不过住来几日,便害死了妾的蝶儿,皇上……”话不成句,总算是憋着气把话说完了。
我要杀了他
元枫听了心里也一阵难过,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苍凌长年在宫中,这些个公主格格们,除了风灵芸外,一年之中也不知能见着自个儿的父亲几面,着实可怜了些。
那种悲悲怯怯的哭,压抑在胸口,还不敢大声哭出来,何其凄凉?
苍凌对这个公主毕竟没有上多少心思,只记得苍雨蝶精得一手手艺,琴棋书画,长相标志。远不如其母来得痛彻底心扉。只得相劝几句……
元枫和银浅走近时,那妇人正匍甸在苍凌的脚下,发丝微乱,眼神红肿,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旁边坐着皇后,还是那幅贵妇脸,只是这眼神儿也显得有些悲哀,在不如先前的目中无人。
下面位列各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