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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亲爱的。”贝克又一次微笑,“还有一千是麻醉剂。”
“为什么要麻醉剂?”
贝克又打开那本古代课本。“它看上去是一场痛苦的手术。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刺青的?他们用一根针,把它蘸上颜料,然后把它刺进皮肤里。要把染料漂白,我必须要用一根针走遍他的脸,一个毛孔一个毛孔地,把靛青二磺酸刺进去。那会疼的。”
杰丝贝拉的目光一闪。“你能不用麻醉做那个吗?”
“我能,亲爱的,但是佛雷——”
“让佛雷见鬼去吧。我付四千。不麻醉。贝克。让佛雷痛去吧。”
“杰丝!你不知道你要让他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我知道。让他遭罪去吧。”她的大笑声是那么狂暴,让贝克大吃一惊,“让那张脸也折磨折磨他。”
贝克的畸形儿工厂占据了整整一栋三层高的圆形砖楼,在思动让郊区火车失去用武之地前,那里曾是郊区火车的机车库。覆盖着常春藤的古老机车库靠近淳安顿的火箭发射坑,从后窗望出去,可以看到那些坑洞的嘴巴,反重力光子流从那里冲天而起,而贝克的病人们可以观看飞船无声地乘着光子流上下的情形,以此取乐。飞船的舷窗闪耀着,船身上闪烁着特许的标记,当空气夺走外部空间的静电电荷时,它们的船体就会在圣爱尔默的火焰上起伏。
工厂的地下室就是贝克的解剖学珍品动物园,里头是他购买、雇佣、绑架、诱拐的天生畸形儿和怪物。贝克,就像他那个世界里的其他人一样,对这些家伙非常着迷,他长时间地和他们待在一起,一边欣赏他们扭曲变形的外形一边饮酒,就像其他人沉浸于艺术之美时一样。圆楼的中间一层包括手术后病人的卧房、实验室、材料库房和厨房,顶楼那一层是手术大厅。在手术大厅中有一个小间常用来做视网膜实验,贝克正在处理佛雷的脸。在刺眼的组灯下面,他弯腰趴在手术台上,用一只小钢锤和一根铂针细心地工作。贝克跟随着佛雷脸上旧有的刺青的模式,找出皮肤上每一个微小的疤痕,然后运针而入。佛雷的头被钳子夹住了,但是他的身体没有绑上。他的肌肉在锤子的每次敲击下都会极度痛苦地扭曲,但是他一次也没有移动身体。他紧紧抠住手术台的两边。
“控制,”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想让我学习控制,杰丝。我正在练习。”他畏缩了一下。
“别动。”贝克命令。
“我是闹着玩的。”
“你做得不错,孩子,”萨姆·昆特在一旁鼓励说,他看上去很虚弱。他斜扫了一眼杰丝贝拉狂暴的脸,“你说什么,杰丝?”
“他在学习。”
贝克继续扎针,然后用锤子把针敲进去。
“听着,萨姆,”佛雷喃喃,简直轻得听不见,“杰丝告诉我你有一艘私人飞船。犯罪这一行的报酬还不错嘛,对吗?”
“是呀,还不错。船上有一个能坐四人的小舱位。一对火箭。它叫作土星周末旅行者号。”
“为什么叫土星周末旅行者?”
“因为土星上的一个周末要持续九十天。而它可以运输三个月的食物和燃料。”
“对我正合适,”佛雷喃喃。他痛苦地蠕动,然后控制住自己,“萨姆,我想租你的船。”
“为了什么?”
“某些热门的东西。”
“合法的?”
‘不。”
“那就不是适合我的活儿了,孩子。我已经失去勇气了。和你一起思动了一大圈,就只比警察早了一步——这告诉了我这个事实。我退休了,只求生计而已。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我会付五万。你不想要五万吗?你可以把周末都用来数钱。”
针被残忍地锤打进去。佛雷的身体在每一次打击下都会痉挛。
“我已经有五万了。我在维也纳的一家银行的存款是这个数目的十倍。”昆特伸手到他的衣袋里掏出一个闪烁的放射性钥匙圈。“这是银行的钥匙。这是我在约堡①的地产的钥匙。二十间屋,二十公顷地。这是我在蒙托克的度假处的钥匙。你诱惑不了我,孩子。我见好就收。我要思动回约堡快乐地度过我的余生。”
【① 是Johannesburg(约翰内斯堡)的简称。】
“把旅行者号让给我。你可以安全地在约堡收钱。”
“什么时候收?”
“我回来的时候。”
“你靠着一个希望和付钱的许诺就要我的飞船?”
“一个保证。”
昆特嗤之以鼻。“什么保证?”
“是在小行星上的打捞任务。飞船的名字叫诺玛德。”
“诺玛德号上有什么?有什么能保证打捞的东西足够还清费用?”
“我不知道。”
“你在撒谎。”
“我不知道,”佛雷固执地嘟哝,“但是那儿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问杰丝。”
“听着,”昆特说,“我想教会你一件事。我们做合法生意,明白了?我们不会乱砍乱杀剥头皮。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你弄到了什么很有油水的东西,想独吞,不想和别人分。这就是你为什么乞求帮助的原因……”
佛雷在针下抽搐了一下,但是,他占有的情报依然紧紧抓住他,强迫着他重复:“我不知道,萨姆。问杰丝。”
“如果你要做一桩诚实的买卖,就做一个诚实的提议,”昆特生气地说,“别像一只该死的条纹老虎徘徊着盘算如何突袭。我们是你拥有的惟一的朋友。别努力要砍砍杀杀的……”
昆特被一声撕裂佛雷嘴唇的叫声打断了。
“别动,”贝克心不在焉地说,“你的脸一扭动我就无法控制我的针。”他长久而严厉地望着杰丝贝拉。她的嘴唇在颤抖。突然她打开她的钱包,取出2张500琶面值的钞票。她让它们落在装着酸的倾口烧杯旁边。
“我们在外头等。”她说。
她在走道里昏厥了。昆特把她拖到一把椅子上,找来一个护士用芳香氨把她熏醒。她开始哭泣,哭得那样剧烈,把昆特都吓住了。他遣走了那个护士,守在她旁边直到她停止呜咽。
“这到底是见鬼的怎么一回事?”他查问,“那笔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是血腥的钱。”
“为了什么?”
“我不想说那个。”
“你没事吗?”
“不舒服。”
“我能帮点什么忙?”
“不用。”
一个长长的停顿之后,杰丝贝拉用疲倦的声音问:“你会和格列做那桩交易吗?”
“我?不。那听上去就像一千对一的赌注。”
“诺玛德号上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达根汉姆不会追捕格列。”
“我还是不感兴趣。你呢?”
“我?也不感兴趣。我不想再和格列·佛雷掺和在一块儿了。”
在另一个停顿之后,昆特问:“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这一段过得很难,是不是,萨姆?”
“我想,照看那只圈里的老虎已经让我死了一千次了。”
“我很抱歉,萨姆。”
“你在孟菲斯①被抓的时候我做的那件事,我后来总是不停地想起它来。”
【① 埃及古城。此处作者交代非常隐晦。联系上下文,昆特原来是杰丝贝拉的同伙,在孟菲斯被警察追捕时逃走,导致她被捕。答应照顾佛雷正是他对杰丝贝拉的补偿。】
“丢下我逃跑也是很自然的,萨姆。”
“我们总是做自然的事情,只有某些时候我们不应该那么做。”
“我明白,萨姆。我明白。”
“而你得用你的余生试着去赎罪。我想我很幸运,杰丝。我今晚就做了一个了结。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回到约堡过你的快活日子?”
“啊哈。”
“别留下我一个人,萨姆。我会难过的。”
“为什么?”
“对笨拙动物的冷酷①。”
【① 指杰丝不付钱给佛雷上麻药的举动。】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在意。有点偏题了。给我讲你的快乐人生。快乐在哪儿?”
“好吧,”昆特说。“快乐就是得到你孩提时想要的一切。当你五十岁的时候拥有十五岁的你想要的一切,那你就是快乐的。当我十五岁时……”然后昆特继续不停地描绘他男孩时代的信条、野心和挫败,而这些现在都已经得到了满足,他不停地说着,直到贝克从手术大厅里走了出来。
“结束了?”杰丝贝拉殷切地问。
“结束了。在我让他老实了以后我就可以工作得快些了。他们正在给他的脸包纱布。他几分钟后就会出来。”
“虚弱?”
“自然。”
“绷带要多久才能拆下来?”
“六到七天。”
“他的脸会干净了?”
“我原来以为你不会对他的脸感兴趣呢,亲爱的。它一定会干净的。我认为我没有遗漏一个涂料的斑点。你会景仰我的技术,杰丝贝拉……还有我的明智。我要去参加佛雷的打捞旅行了。”
“什么?”昆特大笑,“你要下一次一千赔一的赌注,贝克?我原以为你挺聪明呢。”
“我是的。那痛苦对于他来说是过于难受了,他在麻醉状态下说得太多了。诺玛德号上有价值两千万的铂金。”
。“两千万!”萨姆·昆特把脸转向杰丝贝拉的时候脸色阴沉下来。但是她也一样愤怒。
“别看我,萨姆。我不知道。他也瞒着我,发誓说他从不知道达根汉姆为什么要追捕他。”
“那就是达根汉姆告诉的,”贝克说,“他把这一点也隐瞒了。”
“我要杀了他,”杰丝贝拉说,“我要亲手把他撕成两半,而在他的尸体里除了黑暗的腐烂之物你什么都找不到。他将成为你动物园里的一个稀罕物,贝克。我对上帝发誓我会让你得到他。”
手术大厅的门打开了,两个杂役推出了躺在手推车上的佛雷,他正在轻微地抽动着身体。他的整个头部都包裹在一个绷带的球里。
“他有知觉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