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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便过了年节,今年罗家过节比往日不同,一家几口都是新衣服新鞋子,杀了鸡,镇上买了三斤白面、两斤好肉、两斤豆腐、一尾鲜鱼,办了个齐整年夜饭,又跟隔壁大户家打了两角酒,除夕守岁,便连罗李氏也吃了两杯。新做的大门糊了新买的年画,屋里摆设如今也是有箱有柜,不比一般的农户差了。罗二丫给替自己担了许多家务的妹妹买了一斤瓜子糖果的“杂拌儿”,给弟弟买了两个炮仗,弟妹也都欢喜得不得了。
到元宵,既然一家都有新衣新鞋,罗李氏便也带了孩子们到镇上走百病,看灯会。
二丫忙着做她的科学实验,连灯会都没顾上去看,足足糟蹋了二十多斤红糖,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法子。
到了腊月十七,二丫走到郑家大南货店,拿了银子,要买三百斤红糖。
第十四章 无心插柳柳成行
更新时间2012…12…19 19:18:32 字数:1374
听到她要三百斤,伙计便叫老板,叫了两声,柜子里面老板便走出来,眼睛向她张了一张,便极客气地请了她到里面说话,奉了一杯茶,问她买这几百斤红糖何用?
二丫想这乡里乡亲的事情也瞒不过人,便说小梅姐教了我熬制白糖的法子,我这是买糖去熬白糖哩。
老板也听说有个小女孩被狐大仙附了,教了许多法子,原来穷得卖女儿的人家现在居然买了牛,又见她一个小女孩,成几两的足纹银子拿出来,心下便有了七分主意,说你能熬制白糖倒是极难得的,便是南边也没有几家会做这个,只是你真个会做白糖,不是哄人玩的?
二丫说我现成的足纹银子买糖,也是哄人玩的?有这么些银子,那里看不了傀儡戏,哄你玩做什么。
老板笑道这三百斤红糖不是小数,我店里虽有,也要慢慢搬来,你熬的白糖先拿来与我看看,我也见识见识本县熬的白糖是怎样法儿。
二丫也正好带了要与老板看货色好定价,便拿出一个小纸包与老板看了。
老板把白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见这糖比南边来的更好,心下便定了。
当下奉了一杯花茶,又上来几盘细果瓜子,请二丫说话。
主客坐定,老板便说,姑娘你熬出糖来,却到哪里出脱去?
二丫说我上省城卖去,那里主顾多。
老板说,姑娘你这就错了,省城卖大宗货物的客商多,姑娘你这大宗的糖到那里卖不出价钱,再说雇车住店,不晓得他们是否好人,一路过关过卡,那差役你一个小女孩家怎生应付,便是狐仙保佑,顺顺利利地去了,这大宗货,外人不晓得你有狐大仙护佑,一个小女孩怎与那客商讲价成交?我也见过你爹娘两次,姑娘别怪我说,都是老实不会数算没见识的人,替你办不成事,你又不认得经纪。
二丫看了老板意思,说那我在这县里卖?
老板说,你零碎卖,不如统共卖与我,既有狐大仙在上,我也不瞒姑娘,这白糖我在产地收,也就二十五六文钱一斤,姑娘这糖不差,我出二十七个钱一斤。
二丫说,这利息差的太大,不划算,我还是上省城卖去。
老板说,你去一趟省城,来回得五六天天功夫,你趁着这功夫去熬糖,这利息可不就出来了,又省了风吹日晒,又不用结交客商,又不怕路上有个好歹,你若是卖给我,我那红糖就便宜些供你,我南边有亲,除了我家,这县里没有第二家能给你这许多便宜红糖。再若是你果然熬得糖好,我情愿赊与你红糖,你拿了白糖来再扣糖钱,你那本钱另外拿去买地放债,岂不又是一股利息?
二丫心想确是此理,算了一算,又与老板争了一争,讲定郑家以十二文一斤的价钱供应红糖,以二十九钱一斤的价格收购二丫做的白糖,写了供货合同文书,老板写上二丫做的糖要优先供应郑家大南货店,郑家不买才许卖给别家,二丫想了一想,想到美国大财阀洛克菲勒便靠与铁路公司勾结定了独家运价,大发其财,便教添上老板不许以此等便宜价格供应县里第二家熬糖作坊,老板想这县里哪里还有第二家会做这个的,便应承了,请了中人,两家画了押。
画押完后天已快暗,老板说我本等应该请你吃酒,只是你一个小女孩吃不得酒,又天暗了,我备了头口送你回家。
出店后,一个伙计带了两头牲口,一头驴子请二丫坐了,一匹马驮了三百斤红糖,老板又叫大儿媳妇送了一篮子白面馍馍,一碗熟肉,两个咸蛋给姑娘路上吃。
老板要献殷勤,见了大儿媳妇拿出来,便说错了,拿那白湖来的咸蛋。
二丫说那白湖咸蛋可是红心的?
那伙计便是老板的小儿子,与老板的大儿媳妇一起惊到,我们也才从南边亲那里拿到,还不曾吃哩,姑娘怎么就晓得了,皆咬指以为真仙。
二丫肚里暗笑:我前世连苏丹红咸蛋都见过,何况这个!
第十五章 瞎猫死耗
更新时间2012…12…19 21:19:24 字数:1900
二丫既买了糖,又订立了合同,当下大干起来,先打了一间新屋子做作坊,起了大灶,买了大锅,请瓦窑按自己画的图样烧了个大漏斗,各样家伙都拿沸水洗了。
不几日,做出白糖来,雇了牲口驮到郑家南货铺,老板见货好,果然拿出银子来收了。
老板既然见到二丫确实做出白糖来,越发殷勤,且又怕别的铺子抢了他这现成生意,便与二丫说,你还雇头口,我这里牲口是现成的,与二丫约了每十日,叫伙计驮了红糖到红山村换白糖,月底还拿头口请姑娘上镇子玩,顺便一总算账。
临走,又送了二丫一只腊鸭。
二丫见做这个也有十分利息,便一心在家做这个,也不想去又远又有风险的省城了。
同村里的人虽然知道罗家做这个赚钱,但是这做糖要得有个作坊,各种家伙器物,买原料,要近十来两银子的本钱,现在极好的地不过三四两银子一亩,拿这本钱可以买上几亩好地,村里一般人家家产统共也就这个数,根本出不起这本钱。有那本钱的人家,多半是乡绅人家,他拿了钱买了田地,袖了手在家便可以坐收租子,又可以拿谷子放贷,谷子放贷也有五六分的利息,又受那佃户、债户的奉承,何等体面,做这等烟熏火燎的勾当作甚!或者,拿这银子到县里请个极好的老师,教出个秀才子侄,光是靠功名免的税钱就有这数了,又体面又有前程。便是有那等一心望钱,不顾体面,不想前程又有本钱的人家,起了作坊做东西,要请人雇工,成本多了,那雇工又会偷又会泼洒,就是情愿像罗家二丫这般,叫自己老爹上山砍柴,老娘下灶烧火,自己整日端了糖锅做熬糖师傅,那便宜原料早叫二丫垄断了,近处他没地方买这许多红糖,要到远处买这运费又贵,又不识得经济,做出来,近处几个县里南货店都与这郑家有亲,原本一个老祖的,都上郑家这里收买,也不要他的糖,运到省城又是一番税费,差的多了,所以旁人虽然看罗家兴旺多有些眼红,但是计算过后就也不动这个心思。
这样做了两个月,到春耕时候便停了不做。
罗柱子一心要买田地,连日叫罗李氏与女儿说,还是买田地正经,以前村里也有开作坊赚钱的,不幸的是刚赊了一批原料便来了土匪,抢了东西,杀了两个老的,又放了一把火,连房子都烧了,幸亏早年还买了几亩地,那银子货物能抢去,这田地再怎么搬不走,儿子拿田地典了钱,才把两个老的买棺材发送了,现在还靠种那几亩地过日子呢。
二丫听了觉得说的也是,便与郑家商量,郑家做了许多白糖生意,也有好几分利息,便答应二丫,再做的时候赊红糖与她,不要现钱。
二丫便拿出本钱给父亲买地。
谁知这买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田地都是祖产,轻易不得出卖的,除非田主吃喝嫖赌欠了债,再不肯出卖的,便是愿意卖,又得亲族同意。请人问来问去,附近暂时没人卖地,连出典的都没有,再问,说是红山村有地主倒是有几亩地要出典的,只那地不是十分好的。
既然附近,又一时买不到地,能典到几亩也好,罗柱子知道二丫认字,便带了二丫去见中人,看文书。
二丫拿了文书一读,大吃一惊,天下有这样巧事!
那出典的,正是罗柱子租种的几亩田地!
原来上次罗二丫得罪管家,那管家过后又吃了夫人两顿教训,心里怀恨,正好陶秀才因为做寿拉了亏空,又要预备今年到省城乡试,要出典一批田地拿现钱,管家便挑唆说,那红山村几亩地历来没什么租子出产,佃户才夫妻两个又不怎样孝敬,一个丫头既疯又野,倒不如趁这机会典了田地,顺便撵了他家走也没有二话,得了钱另外置办好田就是少些也便宜,夫人也深以为然,便将这红山村的几亩地添在数里。
陶秀才这次出典的田地都在别处,与这红山村离得远,买主一来也不要这山村的地,二来附近人又怕得罪狐仙,所以耽搁到现在,反而落到罗家手里。
二丫知道这陶大户不是什么仁善的人家,便与中人说,我家现做着他家的佃户,先前又开罪了他的管家,怎好典他的地?若不是他家的,便是加个两把银子买下也没有说的。
中人见她说的活络,又想这几亩地附近怕是典不出去,我白跑了这几趟,中人钱谁出?倒不如索性做成了,还可以多收茶钱。
便与二丫说再添三两银子做茶钱,我帮你说成这事,二丫许了。
中人便趁那管家夫妻不在时候,去回陶秀才,说这山村的地偏远,村里又穷,没个财主,别处的人也不要典这个地,倒是某秀才,手头有现钱,只是他只要买,不愿意典。陶秀才想了想,罢罢,那几亩田地原本便没什么出产,不如卖了与人,那钱我拿去放贷或是另外买好地的好。
中人便带了那秀才家人来,交了地价领了地契走了。那管家听到此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