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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惊慌的心因秦贵妃的话而稍稍安抚下来,不管以前与秦贵妃有多少恩怨,这一刻关乎性命的事情,都将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秦贵妃心中其实也十分矛盾,她何尝不想借由乐正锦虞的手将这满殿的妃嫔给除去,可是一任乐正锦虞当着她的面言语间让这些人为乐正皇后陪葬,那以后她统领后宫的威严何在?又如何让众人信服?
秦贵妃思及此,态度更加坚定地直面乐正锦虞的逼近。
可是她却忘了,此刻乐正锦虞的思绪全被乐正皇后突然的死讯给占据了,根本毫无理智可言,更不能以常理论断。
“哦?秦贵妃的意思是哀家不能办你了么?”乐正锦虞忽然伸手抚向她侧面垂下的一缕发丝。
殿内原本递烧元宝纸钱的铜炉滋滋地燃烧着,乐正锦虞的赤狐裘袍已被里面的火全部吞噬,焦灼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可惜又无奈。秦贵妃的发丝被她撩拨在掌心里,较乐正皇后枯黄略白的青丝不知要柔软顺滑多少倍。
琉璃眸中的光亮早已被激起的黑暗漩涡所掩埋,乐正锦虞手指骤然用力,秦贵妃垂下的那一缕头发瞬间被扯落到她的手中。
“嘶~”秦贵妃未料到她居然将自己的头发给扯落了下来,刺痛感从头皮处传来,被扯落的那处地方霎时发热麻疼。
“你!”秦贵妃眼中喷火,她对自己的头发一向爱护有嘉,平日里伺候的宫婢有不小心将它梳扯下来的都会受到她重重的责罚。
乐正锦虞将她的那缕头发捏在手中,扯下来方知它的长度,一想到她的头发还能生长,乐正皇后的生命却永久地流逝,琉璃眸中的黑暗更甚。
乐正锦虞倏然将她的头发随手扔掉,扬手便狠狠地给了秦贵妃一巴掌,“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着哀家大呼小叫!”
秦贵妃被她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乐正锦虞如今的身份让她连带着教训起人来也变得名正言顺。可是她又如何受得了这口气,在宫门前受的屈辱还未过去,此时她又在乐正皇后的灵柩前教训自己,记忆中那个柔弱可欺永远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女孩竟变得这般嚣张跋扈,随意可以处置自己的模样,秦贵妃愈加恼恨起来。
又想起乐正锦瑟如今也要受着她的压制,秦贵妃脑热之下,瞧见她身后旺盛燃烧的铜炉,心一横便用力将乐正锦虞给推撞了过去。
沐雨眼尖,一个闪身便将乐正锦虞给带到了一边,而秦贵妃却因用力过猛,未推到乐正锦虞反而让自己重重地砸在了铜炉上。
“啊!”秦贵妃顿时凄厉地尖叫起来,她的手臂正好按在烧得通红的炉壁上,灼伤了上面原本细滑的皮肤,前胸压撞在滚烫的炉顶上,所着的衣服刹那间就被旺火烧毁,炽热的火焰穿透她的衣服涌向她的胸前,爆起一声“滋”响,殿内顷刻升腾起的糜烂的肉味让众人心齐惊,再望向秦贵妃的身体,已是不忍直视。
剧烈的痛楚传遍身体每一处感官,秦贵妃再也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伺候她的宫人恐惧万分地上前,迅速将她身上的火苗给弄灭,而后慌忙地将她抬了出去寻找太医。
乐正锦虞被沐雨扶到了一边,望着秦贵妃咎由自取的惨不忍睹面色丝毫未变。
见浑身是伤的秦贵妃已被宫人抬了下去,殿内所有被乐正锦虞点名要陪葬的人皆惊惶地朝乐正锦虞叩首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乐正锦虞却是不看她们,乐正无极在她们母女身上放置的痛楚又岂是他的后宫能赔得了的?
陈嬷嬷的尸身还晾在地上未被人抬走,地上大片的鲜血已然慢慢干涸,众人余光每扫视一眼,心中便燃起求生的欲望,她们还未活到她这么大的岁数,她们不想死!
乐正锦虞才不管她们心中怎么想,她的母后现在躺在这里,她们又凭什么好好地活着?
卑微的宫人无力反抗,有品级的妃子却是可以,有人已经不顾替乐正皇后守灵,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乐正锦虞目光一寒,沐雨未待那人跑出去,便将人给杀了。
“你们自己动手吧!”乐正锦虞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
二品以下的妃嫔皆面色苍白颤抖着身子抱在一起,她这般肆意取人性命与魔鬼有何区别?谁来替她们做主?
乐正无极方在乐龙殿中休息,平缓因乐正皇后身死搅乱他的大寿而带来的怒意,却听到有人来报乐正锦虞去了朝凤宫伤了秦贵妃,还欲让他后宫的嫔妃为乐正皇后给陪葬。
闻言,全身的血液冲击到脑门上,乐正无极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震怒,立即拍桌吼道:“放肆!”
“来人,摆驾朝凤宫!”
乐正无极脚步刚踏入朝凤宫,便被从里面飘出的血腥味给震慑到了,夹杂着漫天雪花的清淡与金银纸钱燃烧的焦灼,浓烈而张狂。
他抬望四周,东楚的数百将卫肃然立于殿外,乐正无极立即加快了脚步。
佝偻的身躯出现在乐正皇后的灵柩前,乐正无极只看到乐正锦虞静静地跪在地上,整个大殿除了满地的尸体,便只剩她与沐雨二人。
二品以上的嫔妃早已逃窜回了宫,东楚的将卫不知被何人叫到了朝凤宫中,乐正锦虞一声令下,剑刃出鞘皆是人命。
胸膛处狠狠憋了一口血气,乐正无极大怒道:“乐正锦虞!”
乐正锦虞已经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烧掉,拍拍手施施然从地上起身,对上他震怒的神情,满意一笑,第一次与他对等地道:“乐正无极。”她如今什么也没有了,何不撕下那张恶心的面皮?
“很好!你很好!”乐正无极被她的态度咳了一口血来,“来人,给朕——”杀了她!
乐正无极再也不管她是否是东楚太后,等她一死,他自会想办法与东楚交代。
“咯咯~”乐正锦虞娇笑出声,他这是公然想取自己性命了?
殿外的将卫听到乐正锦虞的笑声,立即闯入了殿内,乐正无极出口的话猛地一顿。
乐正锦虞挑了挑眉,他还能一起将这里所有的将卫也给杀了不成?!她盯着乐正无极无比森寒的面色,生平第一次如此感激他将自己送入了东楚,让她得以拥有强势的权利与崇高的地位!
乐正锦虞无惧无畏地盯着乐正无极苍老的面容,如今他与自己叫板也得掂量几分!
殿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有零星的雪花竟飘落到了殿内,转瞬又被融化。
气氛正僵持不下之际,身披白色大氅的乐正彼邱被人推了进来,目光寡淡地瞥了眼满殿的尸体,吩咐人将尸体拖下去后将殿内清理干净。
随后他便上前为乐正皇后添了柱香。
“邱儿!”乐正无极见他进殿后只顾着为乐正皇后上香,都未与自己请安,心头的怒意更深了一分,喉咙间积聚的血块似要吞吐而出。
乐正彼邱淡淡地转身,对着乐正无极开口道:“父皇,死者为大。”
见一向疼爱有加的儿子竟为已死的贱人无视自己,乐正无极枯掌蜷缩,血溢上脑门,一口气未提上来,整个人便直直地倾倒下去。
乐正彼邱甩袖将他托起,伺候他的老太监立即上前将他搀扶住。
“将皇上带回乐龙殿好生休养!”乐正彼邱不看他青灰的面色,静声吩咐道。
老太监立刻应声将乐正无极带离了朝凤宫。
乐正无极走后,东楚的将卫又撤出了正殿,牢牢地守在朝凤宫中。
乐正锦虞紧紧地盯着乐正彼邱,她从未探究他清贵如玉的容颜下掩藏的深不可测,可他却一而再地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做出诸多反常的事情。
譬如他应当知道方才秦贵妃在她这里受了重伤,他却还来这朝凤宫为她母后上香。
再譬如在宴会上他之于母后的称谓。
乐正锦虞漠然盯着他,除了十二岁前与他偶然的交集,她只记得他的清冷寡淡。
乐正彼邱知道她心中所想,对着她清冽一笑,温声道:“我陪你在这守灵。”
声音明明极致好听,听在乐正锦虞耳中却极其刺耳,她寒声道:“二殿下有何资格陪哀家守灵?哀家劝二殿下还是去看看你的母妃,保不准今天也会是她的忌日!”
乐正锦虞的话声声冲击在乐正彼邱心中,他紧紧地盯着她,让人猜测不出地淡然,“若是心中不适,便哭出来吧!”
“哀家为何要哭!”乐正锦虞冷笑,“二殿下不是哀家又怎知哀家心中不适?二殿下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乐正彼邱也不与她辩驳,对着身后的侍从与沐雨道:“你们都下去吧。”
沐雨皱了皱眉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脚步依旧不离乐正锦虞半分。
乐正彼邱知晓她是宇文睿派在乐正锦虞身边的人,遂又道:“守在殿外便可。”
沐雨转头望向乐正锦虞,见她虽未应声但也未制止乐正彼邱,于是跟着侍从守在了殿外。
乐正锦虞又静静地跪于乐正皇后的灵柩旁,那些人的血怎的弥补得了母后这些年的委屈。
轮椅慢慢驶向她的身后,乐正彼邱忽然将手搭扶在她瘦弱的肩胛上,“就不好奇皇后与我说了什么?”
乐正锦虞不理他,“母后与你说什么与我何干?”
琉璃眸盯着乐正皇后的灵柩片刻后慢慢阖上。
她总觉得,乐正皇后会一直在朝凤宫中,安静地、永远地陪着她。可是却不知道,有一天,她也会突然之间,消失不见。
眼角一滴似水又似其他的痕迹滑落,空旷的大殿内,乐正彼邱温凉的手掌似有魔力般扶搭在她的肩上,丝丝温度传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乐正皇后的死讯很快传遍了诸国,同样传到了东楚。
深秋的萧瑟浸透了整个东楚,正在龙轩殿内批阅奏折的宇文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手中的朱砂笔蓦地一顿,黑白分明的纸张上再也落不下一个字。
慕容烨轩已经转醒,得知慕容烨天亲自去了北宜国,又得知乐正皇后薨逝的消息,不顾被乐正彼邱重伤的身体,挣扎着想离开皇宫却被人牢牢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