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宇文睿因他几不可寻的神色转变心下一动,虽紧盯着他,却无法猜出乐正彼邱的真实想法。
乐正锦瑟脸上的兴致与得意一下子被乐正彼邱出口的话给打消了下去。自他们见面开始,二皇兄与自己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现在为何会突然问起乐正锦虞来?不是应该亲疏有别才对么?她才是他的亲妹妹!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乐正锦瑟想往深处想,记忆却模糊地怎么也想不起来。
乐正锦瑟面上瞬间浮起了一丝不悦,却碍于宇文睿的在场又快速地收敛了下去,她笑盈盈地开口回道:“太后在东楚自然过得很好,”似是为了强调什么,她又道:“前呼后拥,尊华无比。”
乐正彼邱闻言,眉间的淡漠重新聚拢,倏地又闭了口不再言语。
宇文睿早就听闻乐正彼邱的性子冷淡异常,却也不知他竟冷漠到了如此地步。宴席后来乐正彼邱几乎再未曾开过口,偶尔只客气地回了自己的几句问话,若不是期间乐正锦瑟刻意活跃殿内的氛围,场面恐怕会一度变得清冷。
宇文睿发觉这一顿洗尘宴下来,他竟丝毫未能看穿这个北宜国所剩的唯一皇子的思想。
乐正彼邱自始至终皆淡然自若,就算面前是坐着的是东楚大帝,一切在他眼里也仿佛再平常不过。
乐正锦瑟见他又恢复了这般,心里才松掉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占有欲又或者是其他,潜意识中她一点也不愿意乐正彼邱与乐正锦虞有任何瓜葛。
未央宫中,寝殿内金色镂空香炉静静地燃烧着,如画的屏风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闹,乐正锦虞依旧懒散地蜷缩在暖玉床上。手里原本握着的墨玉钗被她随意地放在了一边,三千发丝垂披于肩胛处,红色束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大红色的宫袍从肩膀处滑落到了前胸,裸露出里面小片胜雪的肌肤,额间的朱砂灼艳华贵,整个人窝在那里如同一只慵懒性感的猫儿。
“太后,奴婢刚刚听说有人在琼美人经过的走廊的地面上涂了滑蜡,但已被陛下查出,赐了一死。”沐雨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这幅美人卧床图。
乐正锦虞浑然不自知自己这副样子足以对人产生致命的诱惑,朱唇轻齿,懒懒地问道:“陆太医来了没?”后宫里的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可没想到却只是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被赐死可怨不得他人。
“陆太医早已等候在殿外,太后要不要让他进来?”沐雨抬起头,目光围着乐正锦虞的身子不停地打转,太后这副模样见御医似乎有些不妥。
“是否要奴婢为太后更衣?”沐雨大着胆子问道。
乐正锦虞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扫望自己,待看清身上松垮裸肩的衣裳,轻笑一声,随手将衣肩提了上去,娇媚地笑道:“让他进来吧。”
陆太医得到吩咐后立即进入了殿内,垂首跪道:“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起来罢!”乐正锦虞凉声吩咐他起身,轻描淡写地问道:“这些日子,琼美人的身子骨可有何不适的地方?”
“回太后,一切安好。”陆太医恭敬地回道。然后却是锁住了眉头仔细地想了又想,忽然开口又慢慢地说道:“只是,微臣觉得有些奇怪——”
“哦?”乐正锦虞在沐雨的扶持下缓缓将身体坐正,冷声问道:“可有何奇怪之处?”
陆太医自然不敢直视于她,张了张口,也不确定地回道:“臣觉得奇怪,按理说琼美人已怀孕月余,脉象应该显稳才是。臣近几日为其诊脉的时候却有几次竟发现那胎象若隐若现,甚至有好些时候完全探查不出,但待臣事后重新再探时却又恢复如初。”
他犹豫地看了乐正锦虞道:“所以臣才觉得奇怪…”
乐正锦虞拧了拧眉,脉象若隐若现?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琼美人身体有恙?”
陆太医摇了摇头,肯定地回道:“琼美人身体十分良好,未曾有任何不妥之处。”
乐正锦虞沉思片刻,“除此之外,其他可有何反常之处?”
陆太医如实答道:“回太后,其他一切安好。”
乐正锦虞点点头,“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陆太医立刻背着药箱退了下去。
待陆太医走后,乐正锦虞琉璃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她将脸转向一旁的沐雨,问道:“沐雨,你怎么看?”
沐雨定定地站着,“奴婢也不知道。”她只是暗卫,并不精通医术。
沐雨是宇文睿的人,琼美人身怀的是龙种,她自然也有所关注。她一开始原以为乐正锦虞会对那孩子下手,未想到她非但未曾有所动作,反而日日关照陆太医好生为乐正锦瑟保胎,这让她疑惑不已。
乐正锦虞似猜出她心中所想,眸子里涌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泽,瞥了她平静的稚嫩面容道:“放心,哀家现在才不会动她。”
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沐雨的身份,这些日子虽说沐雨还算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她的监视之下。这也正是她至今为何迟迟未曾有所动静,去找寻那东西下落的原因。
这个未央宫中几乎都是宇文睿的人,她若是轻举妄动,难免不会打草惊蛇。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便是耐心。她已经在这东楚熬了三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光阴。
可是她却知道南宫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能够取得那东西,尤其是最近南昭国还卷上了刺杀宇文睿的那件事里。
就算宇文睿目前未曾对之采取任何行动,但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已经埋下一根刺。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南宫邪动的手,那日的刺客单单绕过她只袭击宇文睿一个人,这足够让她有理由产生怀疑。但是这几日宇文睿竟不顾朝野上下的神色,来她这未央宫里越发来得勤快,让她想与南宫邪取得联系也没有机会,更何况还有沐雨每时每刻不离身的盯梢。
乐正锦虞面色颇有些恹恹地问道:“瞻阳殿那边散了没?”
乐正彼邱一来就为乐正锦瑟扫除了一个障碍,真是厉害得紧!
她不禁嗤笑,她记得乐正彼邱对任何事情都是那般不屑一顾的冷淡,日日摆着那张寒若冰雪的容颜,与北宜国的雪山一般终年不化。
到底是亲兄妹,那样冷情的性子也管起他国后宫的争斗来。
乐正锦虞忽地想起十岁那年,她于雪山中玩耍时不慎踩空滑下山坡,当时他就坐在轮椅上那般静静地看着自己倒下去,若不是后来那人将昏迷的自己救回皇宫,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纤长的指甲猛地扣向自己的手掌,若不是那人将自己救回,后来她也不会落入那般田地,变成如今这样!
急促的心紧了紧,乐正锦虞蓦地又讽刺起自己来,现在这般又有什么不好?虽说不若神明那般能够呼风唤雨,但也在这东楚后宫无人能左右。
说起来,她还要谢谢那人才是,看清世间一切丑陋万象,什么父女?什么爱情?通通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沐雨见她周身萦绕着的气息一变再变,虽然困惑却是不动声色地回道:“现如今已是戌时,北宜国二殿下已被陛下安置在前面的友承殿中歇息了。”
乐正锦虞抚了抚额头,璀璨的眸子倒映上殿内不知何时被点燃的蜡烛,“竟是戌时了,那便伺候哀家沐浴就寝吧!”
“奴婢遵命。”沐雨上前将她从暖玉床上扶起,往浴池方向走去。
许是还未走出中秋的欢庆团圆,夜幕上高挂的月亮虽然不若那般圆满,却也只是微微变椭了些,依旧明亮润泽地散洒着如霜似的银光。
步入深秋之际,月夜变得更加寂冷起来,清凉如水地折射在东楚的每一寸土地,将其染上孤寥的澄澈。
友承殿的外院中,乐正彼邱静静地坐在木色轮椅上,月光透过云层倾泻在他的身上,淡雾笼罩之下,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如雾般朦胧,玉质如雪的面容上是二十多年未曾改变过的冰冷淡然。
他静静地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白如雪块的狐皮遮盖着下面状若透明的手掌,淡蓝色血管中的血液缓慢地流淌着,月光浸透膝上的狐皮,羸弱的光辉围绕在指间,如凝了抹温玉,堪堪碎了这一地的繁华。
身后的侍从低声道:“主子,夜色太凉,早些进屋就寝吧。”
乐正彼邱却是未低头,只淡淡地开口道:“再凉也比不过北宜之寒。”
璀璨灼亮的星眸望着高挂桂枝的圆月,美妙如溪水的男音缓缓流向侍从的心间,“东楚的月亮也不过如此。”
今晚,乐正锦瑟的肚子不知为何一直疼痛地厉害,陆太医心惊胆颤地留在永溪阁中为其诊治,却是无从下手。
可乐正锦瑟服了止痛安胎汤药也不见得好转,龙嗣出了状况,陆太医不得已之下,只好派人将陛下请到了永溪阁。
不同于灯火通明的永溪阁,此时乐正锦虞正安静地卧在未央宫中,寝殿内零星的烛火早已经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寂寥空旷的大殿。
有冷风轻轻刮过,窗牖拉开一道缝隙却在瞬间又闭合上,似有沁人心脾的清香传来,守在外殿的沐雨感觉异常地疲倦,不知不觉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寝殿内的空气里隐隐地浮动着淡淡的雪莲香味,睡梦中的乐正锦虞直觉得非常好闻,格外安稳地沉睡着。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岁及笄之前的无忧无虑,虽然不若乐正锦瑟那般被乐正无极宠着,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但是有母后,有那人,满满的都是安心,被种种幸福包裹住。
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地抱起了她。就如同十岁那年,她自雪山滑下昏迷之后,便是这般被人抱着。淡雅的雪莲香萦绕在鼻尖,整个身子蜷缩在那人的怀中,安全又舒适,让她不可控制地眷恋。
模模糊糊间,带着清凉气息的薄唇覆盖了下来,唇畔上霎时沾染了馥郁的香气,心中琴弦被人挑拨开,花好月圆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