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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要她等,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文慧就在那干坐着还唉声叹气,眼睛下垂也不知道盯着何处,额头上就差写个大大的愁字了,这不过才几天功夫,连身上原来那种安定淡然都不见了。
素来就是个直脾气的香琴可看不得文慧这样,上前强行把文慧摇醒,然后看着她抬起的茫然的眼睛没话找话:“您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安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的吃饭,晚上睡觉香不香!”文慧悠悠的说着,语气干涩又毫无力气,不过两句抱怨的话,就让她忍不住眼眶通红。
香琴还搁在文慧胳膊的上手僵了一下,谁想到这一下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对于自己的鲁莽有些烦燥,心里又同时有些不忿,“不然我们现在再去看看,说不定这回就见着小少爷了。”
“你不用安慰我,就算我们一天到晚在门口等着,老夫人也不会让我见到小少爷的,她这是故意要让我难受。”文慧心里明白的很,说出来不过是想坚定自己的心。
文慧语一落,三人都沉默了,这样的事实虽然三人心里都明白,可是这样直接说出来,却是更让人难受,香琴放开文慧坐到一边,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愁绪,她没有嫁人,也没有孩子,有些更深的感情可能无法理解,可是就目前她能理解到的这些,就已经很让她难受了,更别说文慧这个其中人了。
香玲比香琴细腻,想的也比她多些,老夫人可以一时把院门关起来,但她不能永远都关着,那就说明,她们还是有机会能见到小少爷的,不过要细细筹划,打老夫人个措手不及,她不是总要关院门吗,那她们就找个她不能关的时候过去就行了。
“你们俩也别都那么垂头丧气的,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老夫人那是整个陈府的中心,她还能一直都关着院门不开?”香玲受不得屋里沉重的气氛,觉得还是给文慧提下醒为好。
文慧虽然现在满脑子都是见到安然的念头,但她知道自己的不能着急,她想的是把安然接回来自己照顾,不是只见他一面就可以,要想找到方法,首先她得能进得了老夫人的院子,香玲说的对,老夫人不可能一直关着院门,至少有客上门的时候一定不行。
“香琴,香玲,拜托你们两个时时帮我注意一下老夫人那院子的动静,不管如何,我都想先见到安然。”文慧冷静下来,只要静静等待,不怕没有时机。
“放心吧,我一直在替您看着呢!”香玲腼腆的笑笑,她真心为文慧高兴,文慧懂得她的意思,也听得进她的意见,不管如何,她都愿意多护着文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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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在第二天就主动上门了,赵夫人带着她女儿赵芊芊和娘家侄女周巧盈备了礼品来拜访老夫人,老夫人热情的把客迎到厅堂,而院门,果然没有再关上。
老夫人和赵夫人聊的投机,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把安然跟赵芊芊和周巧盈放到一起,还美其名曰让两位小姐跟安然小少爷熟悉熟悉,就让刘嬷嬷把三人带到了西侧的厢房里玩耍。
早上刚有客上门,文慧就已经打听好了,又让香玲事先探好了路,整整衣襟,施施然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不等老夫人院里的下人反应过来,一往无前的迅速到了安然所在的西厢房门口。
等到众人看清楚进来的是何人时,文慧已经顺利的见到了儿子――和屋里的赵芊芊、周巧盈两位小姐,这一打照面,文慧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手脚可真快,不过血缘他就是这么神奇,该是谁的孩子他就是谁的孩子,别人不经劳动就想分一杯羹,那真是太不要脸了。
文慧被儿子与那两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给触了逆鳞,只想着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这么多天都见不到,老夫人倒好,竟然想让她们俩捡个便宜,觉得心里不痛快,还好她进来时三人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反而安然一看她,就炮弹似的冲过来,稍稍解了她的不畅。
屋里几人都呆愣住,不过片该文慧就先回过神来,当没看到两位小姐一样,抱着安然坐下来,拿了糕点亲手喂给安然吃。
她虽然早就打听知道这两位是谁,可是现在一无人介绍,二又是在陈府,三来她们还想抢她的儿子和丈夫,所以文慧认为,她现在完全可以把她们当作空气,彻底忽略。
赵芊芊和周巧盈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只恨的暗咬牙,看那母子旁若无人的亲密样子,文慧的身份也不难猜测,可是那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的女人,居然就这样理所当然的不把她们俩放在眼里,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刘嬷嬷,不知这位姐姐是谁?这进来连声招呼也不打,真是好大的架子!”周巧盈声音依旧很温柔,软软的根本听不出一点不满生气,若是不深刻理解她说的话,都不知道她的本意竟然是讽刺。
刘嬷嬷看戏看的正热闹,不想却被点名,她活了这一辈子,自信看人还是有点准确的,这文慧姨娘和周巧盈都不好惹,一个背后是少爷,一个背后是老夫人,她只想在陈府舒服的过下半辈子,本不想掺合她们之间的事,所以刚才才没有出声,没想到这周巧盈会点了名问她。
“这位是我们府里文慧姨娘。”刘嬷嬷只说明文慧的身份,别的并不多言语。
“原来是文慧姨娘啊,你家的文慧姨娘莫不是哑巴不成?从进来我还没听到她说一句话呢!”周巧盈之所以问刘嬷嬷文慧的身份,当然是有她的用意的,刘嬷嬷在陈府再得用,她也是个下人,周巧盈不过是想借着刘嬷嬷的口告诉文慧,你嚣张什么,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下人。
周巧盈话说的很过份,别说文慧,就是跟着她一起过来的香琴和香玲都觉得难以入耳,只是这里毕竟不是她们的地方,她们也不好发作。
文慧冷哼一声,根本不怕得罪她,一个外府的小姐,却跑到陈府来撒泼,她就那么肯定陈桐岩会娶了她,现在就敢这样装模作样的不管不顾,“我们陈府的大门虽然向外开,可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桐岩……和我的院子,那更是固若金汤,连只母苍蝇它也飞不进来。”文慧连往周巧盈那边看一眼都没有,就这样平淡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周巧盈没想到文慧敢这样明里骂过来,她不过说文慧是哑巴,文慧居然说她是母苍蝇,还暗示她想嫁进陈府不过是妄想,周巧盈气的不行,火都到了嗓子眼了却又让她雷霆给压了下去,脸上笑的比刚才还灿烂,“姐姐原来不是哑巴,那我刚才是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人啊,还是要多说点话的好,不然很容易让别人以为……”
周巧盈话没说到最后,可是那未竟之语傻子都听得出来,安然以他三岁半之龄虽听的不是很明白,但其中有一个意思他却是明了,那就是那个女人一个劲的在说他娘是个哑巴,护娘心切的安然没等文慧反驳就跑过去踢了周巧盈两脚,外加一边使劲踩她的脚一边大叫:“坏女人,让你再说我娘亲坏话,让你再说我娘亲坏话……”
众人都愣了,文慧却绷不住先笑了出来,她的儿子简直太可爱了,小孩子最是童真,从来不会说假话,周巧盈的恶意连安然一个不太懂事的孩子都感觉的出来,那只能说她太失败了。
周巧盈此时最想做的,是把安然这个小畜生先推到一边去,再打两巴掌泄恨,可是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小孩子踢人打人虽都不疼,可是却把她的面子丢光了,屋里大半都是陈府的人,却没有一个主动上前把他们的小少爷拉开。
“安然,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还不快回来。”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安然却听话的很,放弃报仇颠颠的回来了。
文慧估摸着差不多了,周巧盈的脸色都已经泛绿,双臂下垂,双手掩在袖子里,也看不见真实情况,眼眸深处已经有怒火在沉淀,她不能跟个孩子计较,想必这一会也憋屈的够厉害的,安然再
打下去,文慧怕周巧盈会一个忍不住对着安然发作。
直到把安然抱到怀里,文慧才算是放心,同时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巧盈一眼,轻描淡写的说:“这位想必是周小姐吧,安然年龄还小,不懂事之处请您多多包涵,不过也借您一句话说说,这人…其实话太多了也不好,尤其话别说的太直,不然碰上比我们安然还不讲理的小孩,那就……”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众人也都明白,周巧盈接连受了两番委屈,只恨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屋里的气氛几近凝滞,文慧和她带来的香琴香玲无事人一般,显然是不会主动打合的。
刘嬷嬷暗使了眼色给一个小丫头,让她下去备了新的茶水点心过来,一边陪着笑脸说:“哎呀!这是干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吗,都是年轻人,坐在一起吃吃茶用些点心,保管一会什么事也不会有。”
刘嬷嬷让着周巧盈和赵芊芊往文慧母子坐着的桌子那儿去,恰巧端着新茶的小丫头也过来想把茶壶放下,几人都围在桌边,周巧盈却动起了心思。
趁人不备偷偷绊了那端着茶壶的小丫头一脚,那小丫头稳不住身子扔了手里的茶盘,那茶壶就向着安然的方向过去,文慧一见之下大惊,即使心急却最终快不过茶壶的速度,只来得及拉开安然一点,滚烫的茶水都淋在安然脚上。
安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孩子疼就是疼,根本不会掩饰,文慧一见安然受伤,懊恼的恨不得打自己一顿,在她的眼皮底下还让别人伤了她儿子,最后到底忍不住抱着安然一起哭起来。
屋里下人端来了凉水,拿来了烫伤膏,文慧一边给安然处理一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