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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儿子便开学了，林燕考虑自己得去江家梁，只好给儿子办了住校手续，周末可以回家，也可以留校，这样，自己和婆婆，都可以随时离开。
没想到y城已经春风和煦，江家梁还是冰天雪地，林燕在招待所住了半个月，选煤厂这才开工。
泥浆泵怒吼着把泥煤浆注进设备，干净的焦煤粉末便在滤网上堆积，然后流到煤堆上，生产的速度极快，没几天，就有煤贩子过来和林燕接触，也有国营公司的，林燕喜欢那些私人贩子，付钱痛快，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手续，价格也合理，国营公司开出的价格略高些，但他们支付很拖沓，经常给人开承兑发票，林燕可不想拿着一个半年后才能取钱的支票傻等。
开工不到一个月，林燕将煤变现就急急回了y城，还没下火车，便给马倩打了电话：“我准备去你们那个楼盘看看，火车半个小时到站，你能来接我不？我还不知道去楼盘的路呢。”
马倩喜出望外，热情地让林燕直起鸡皮疙瘩。
下了火车，果然看到马倩在车站外等着。
“哎呀林燕，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一直不通，把我急的，那房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你留着。”说的好听，她真的是卖不出去呀，所有来看房的人，都让臭水沟给熏跑了。
“我出差了，驻地信号不好，累你费心啦。”林燕也能猜出她为何发急，但她不会这么不给面子，一会儿还要马倩帮着说好话呢。
“没事，没事，哦，今天老板在，你运气真好，我的权利只能给你三个点的优惠，他一开口，五个点六个点都有可能。”看林燕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掩鼻，马倩心里一阵慌乱，她赶紧拉着林燕往里面走。
“那就靠你多多帮我美言了。”林燕站着不肯动，她想要马倩作一下难，那样她才会给她争取到最大的优惠。
“咱们谁跟谁啊，一定帮你。”马倩说得很干脆，进了售楼处，她赶紧过去，为林燕争取到贵宾室的席位：“你略等会，我叫老板去。”给林燕倒了一杯水，她就急急忙忙跑出去。
林燕看她忙前忙后，觉得这人还是可以交往的。
过了一会儿，马倩一脸沮丧地回来，见林燕看她，赶紧挤出一丝笑容：“有客户和老板谈着，我们等会儿吧。”
她拿着楼盘的介绍给林燕看，把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树林草地吹地天花乱坠。
“马姐，老板来看你和客户了。”一个年轻小伙陪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进来，马倩惊喜地跳起来，一叠声地请了老板坐下，还跑前跑后地倒茶。
“哎，不要为我忙，要照顾好顾客。”这是一个看着很温厚的人，说话亲切又热情，亲和力很强。
“林女士是我朋友，刚从外地回来，我去火车站接的人呢。”马倩趁机向老板表功。
“哎呀，幸会！林女士想买住房还是门面？”
“门面。”
谈了半天，北边的几个门面，老板死活不肯让步，倒是南边的口气松动，南边靠湖，将来生意比较好，林燕故意和他谈北边的房子，就想给老板一个错觉，让他能在购买南边的门面房时，给出更大的优惠。
“张老板，我打算从北边起，一气买四个门面，你能给我多大优惠？”
张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暗淡下来：“北边的门面都让人挑过，没有四个连续的，要不，你从南边选四个吧。”
看林燕犹豫，他急急解释道：“我有确切消息，南边那个臭水沟会很快填平，到时也是一个大型小区，你的门面房前，客流会很大呢。”
见林燕一笑里尽是不信的神色，张老板咬了咬牙：“你要南边的门面，我就给你五个点的优惠，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林燕摇摇头：“你这才优惠几多钱？要是房子租金高，我什么都有了，张老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要紧是事儿呢。”她起身准备离去。
张老板心里焦急，但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林燕一度有点怀疑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呢。
其实，张老板是靠着同学是省建行的一个副主任，才拿到贷款的。他从政府工作人员那里得到消息，说一年之内，臭水沟就会消失不见，这才豁出来高价拍下这块地，谁想，房子都开始卖了，臭水沟不仅没消失，却更加臭不可闻，他心里哀叹，自己好命苦。
前几天，同学打电话说银行进行纠察，急着要他回款，他好容易从工行贷出一笔款子转过去，眼下还差两千万，这个月底，他必须筹出那么多的钱，只有三天了……
“林女士，一口价，你从南边连续要四个门面，我就给你七个点的优惠，整个楼盘，你的优惠可是最多的。”张老板孤注一掷了，他实在不能给更多的优惠，毕竟，这个楼盘他同学才是真正的东家。
“马姐，好好招待朋友，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女士，再见！”老板看林燕还在犹豫，可他已经不能再让步，只好起身离开。
“林燕，你真有运气，刚才有个销售中心的过来和老板接洽，我还当叫不来他呢，呵呵，七个点啊，一套房子就是五万六的优惠，你真好命。”
林燕确实挺满意，签约时，马倩期期艾艾地说：“首付是十三万……”
林燕手里，只有四十二万，她不高兴瞪了马倩一眼，咬了咬嘴唇：“那就三个门面吧。”
见林燕在财务那里毫不犹豫地交了钱，和她签下合约，马倩欣喜异常，拉着林燕要请她吃饭，林燕借口有事，匆匆回家，洗了澡饱睡了一觉。傍晚时去学校接了儿子，母子一起吃了饭，待小翔返回学校，她这才匆匆去了机械厂。
第二十章 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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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昨天给我投票的朋友，今天，请继续关照，阿风这厢有礼了！
她在单身楼的那个房子，按一个月二十元从房管科租了下来，现在二弟住着，林燕去的时候，房门开着，二弟正在吃饭。
“哦，姐，你吃饭了吗？”
林燕站在门口，一肚子的气，洗衣盆里泡的衣服，不知道几天了，发出一股馊味，满屋子都是脚臭味儿，床单又脏又皱，被子胡乱团着，二弟一身脏兮兮的，头发又呈鸟窝状。
“你看看你，和坐在猪圈里有什么区别？我看你还是先别吃，把你的臭衣服都端出去！，房间收拾一下，你自己也洗洗涮涮再过来。”
“姐，我饿了，马上就吃完。”林佳平不顾林燕教训，三下两下把半碗饭拨拉到嘴里。
“洗澡去，再把头发理了！”林燕不客气地把床单被罩都揭了，用扫帚把床底下的脏鞋子臭袜子都捞出来，放进洗衣盆，端到了水房。
二弟用二百元买了一台二手的双缸洗衣机，林燕把机器拖进水房，放了洗衣粉开起来。
洗衣机的噪音非常大，跟拖拉机似得，满水房涮洗的人都看着她笑。
林燕用了两个小时才洗完，二弟理过头发也回来了。
“我下回再看到你这么邋遢，就把房子退了，让你住大街上！”林燕气恼地指着林佳平骂道。
“姐姐，我这不是最近比较忙嘛，广电设备厂新竣工了两栋集资房，家家都装修，师傅的活儿可多了，哎呀，累死我了。”见林燕不理他，林佳平又说，“姐姐，师傅太黑了，我没黑没明的干活，他都不肯给我点点零花钱，和他说了好几次，才管我吃顿中午饭，我不想干了。”
“你觉得学会了吗？”
“学会了，我做柜子、装门、吊顶都没问题。”
林燕不吭声，这的确差不多了。
“你自己看吧，最好有把握一些，我走了。”
林佳平跟在林燕后面，送她出厂。
“小平，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就你这邋遢，别说有人愿意嫁你，就是雇你干活都成问题，谁能相信这么邋遢的人能干出好活？再说，你一身臭味，雇主怎么和你交流啊。”
林佳平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姐姐，我以后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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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第二天，又去了江家梁。
机器轰鸣声停了下来，选煤厂静悄悄的，林燕大吃一惊。
“林工，环保局来人了，说咱们没有污水处理设施，不得继续生产。”林燕找到办公室，选煤厂的经理梁峰，愁眉苦脸地说道。
“你们这里用的是废矿井里的积水，我们用过之后又排了进去，哪有什么污染啊？”林燕很奇怪。
“可环保局就是这么说的，反正，我们现在必须购买一套环保设备，不然不准开工。”
“环保局的文件我能看看不？”
“看也没有用。”梁峰皱着眉头。
林燕静静地看着他，当时和选煤厂签合同时，梁峰还是副经理，没想到过了春节，原来的经理调走了，梁峰升上来，他在林燕跟前暗示了好几次，想要和林燕均分红利，林燕没有理他。她怀疑，这家伙捣鬼了。
梁峰猜到林燕的心思，不高兴地说道：“环保局的通知，在隔壁厂办放着，你自己去看。”
看到环保局的红头文件，林燕心都凉透了，蔫蔫地回到招待所，关了门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环保局停产整顿的通知内容，到了中午，尽管不想吃饭，她还是强迫自己起身，往选煤厂食堂方向走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不能亏待了自己。
因为工人放假，食堂里人迹寥寥，都是些招待所的煤贩子和来煤矿推销的业务人员。
林燕和那些煤贩子打招呼的时，脑子里忽然豁然开朗：环保局的通知，是给选煤厂下的，她不过是委托加工而已，对方既然不能给她加工了，就属于合同上最后一条所写的，遇到不可抗力停止生产，合同自动作废，她有权利换个加工厂或者采取其它处理办法。
剩下的泥煤还有一半，但换厂家会增加大笔运费，她又不知道该和哪个选煤厂联系，干脆，把手里的泥煤全部卖掉，虽然会减少收入，但能痛快脱身。梁峰心存不善，再拖下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