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害伯太阳不回到天空来?奇怪的宗教。”亚马孙公主说道。她继续在石路上走下去,只在听到哭泣声时才上步。“朱莉亚?”
“噢,黛安娜,你为什么要来?你把自己陷进危险之中,全因为我。”
高尚的黛安娜抬起泪水弄湿的优“你没有道理自责。
我不能不作努力就放弃你。难道你不是那样对我讲的吗——做朋友就该这样。来吧,我们一道走,找出一条出路来”
“但愿你是对的。”
“欢迎到永恒的黑暗来。”——一个声音响起。
通道一下子开阔,成为一个很大的黑洞穴,中;司淌着
一条黑水河。河中央,半淹在水里,是一个用缟玛瑙雕成的石像,是一座半沉下去的人面狮身像。两人正瞧着,石像变活了,脸色变绿,双眼白色但无目力。
“我是奥赛埃雷斯,阴间的上帝。你们被召来接受审判。”
“奥赛埃雷斯,释放我的朋友,”黛安娜说,“她没有过错。”
“她该受谴责。”
“不,”黛安娜说。“你们说你们是神。如果适当的仪式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来崇拜你们呢?她正在研究怎样来称颂你们。”
“所有的人都要来到我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个后世里,没有什么荣耀要称颂。没有仪式,没有庆典。
她是个亵读陵墓的人。我们已经止住了在她以前的亵读者。现在我们要上住她。”瞎眼的脸略略转向黛安娜。“你是自愿到这里来的。你可以留下来死去,也可以回转活下去。不过,那个人——她必须过这条黑水河。”
“黛安娜,留下来,保存你自己。”朱莉亚低声耳语。
“我要同我的朋友一道去,”黛安娜宣称。“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呢?”
雕像怜悯地笑笑。“不可能活下来,除了太阳神雷一霍拉克底。即使他,也要在他的小船里作一番恶斗,才能到达黎明。去,跟随神去吧。”
第二道石拱门,门框上雕刻着一些龇牙咧嘴的矮人。
她们来到后,门即打开,门那边的尽头是一个灰色的木质平台,被潮水侵蚀,从平台下去就是那条黑水河了。河边,一个饰有羽冠的人在等候着,近处停泊着一条围裹着黑布的渡船。
人形向她们作手势招呼她们上船。她们一上了又凉又滑的甲板,他就把船趟开。渡船很快进入急流,迅速向下游驶去。
“你就是叫‘雷一霍拉克底’的那个人吗?”黛安娜问这个沉默的船夫。
船夫转过身去不予理会。
黛安娜发现有人捅捅她的臂膀,听见朱莉亚对她说:
根据《死亡之书》,太阳神在阴间斗争期间,每夜都要改变外形。如果这就是他,他不会回应的。”
船头有一排象形文字,突了出来,就像是浮雕。
“你能认读吗?”黛安娜问。
朱莉亚眯起眼看。“带着眼镜就好了。让我看看,我只能用等似的方法,因为他们不用母音,也没有字母表。”她仔细地看那些符号。“我想,说的是:‘永无日落——永恒战斗——白日胜过黑夜。’多么的肯定。”
饰有羽冠的人形因有羽毛遮挡,看不清楚面孔,似乎吃了一惊,把身子转向她们。然后,再次缓缓地把身子转回去,凝望着不透明的河水。
她们经过一段河水,岸上有一排站立的石雕人像,都没有脑袋。
河水逐渐湍急,她们突然进入一个大洞穴,黑色的石壁包围着她们。如今河水更急了,一些带锋利棱角的大石头挡在河中,形成危险的激流,激起冰凉的河水溅进船中。船夫沉着地掌着舵,绕过最危险的障碍,但是,有一块未注意到的巨石使船驶进一个漩涡,几乎就要淹没在漩涡中心。渡船的船帮又撞击在一块露出的岩石上,船帮被劈开,船内开始进水。
这河水比冰凉的山泉还冷,恶臭的黑水灌进船里。黛安娜的双脚已经麻木了。她很快发现,想在这条凶恶的黑水河中游泳,必不能持久。因此,她抽出了她的套索。光线十分暗淡,套索只能发出很可怜的、无光泽的一点点亮光。一只木桶漂过来。黛安娜用套索把自己和朱莉亚套住,跳到了木桶上。
“凑合用用吧,朱莉亚、抱歉。在这个奇异的阴间,我现在差不多已是一个凡人。”
“欢迎来到了猴屋,”朱莉亚一只手搂住了黛安娜。
“憋住气。”
河水把她俩吞没。
她们在冰凉的、发臭的河面下,像两个洋娃娃被强劲的水流翻上翻下,抛来抛去,因不能呼吸,肺部憋得疼痛。看来她们正要呛水淹死的当口,河水把她们吐出来,让她们浮在水面上,喘着气,周围都是木头碎片。
“朱莉亚,你没事吧?”
“我还完整。我估计。”考古学家剧烈地咳着,靠紧她的这位亚马孙朋友。“我们那位沉默的伙伴怎么样了?”
同周漂浮着渡船的碎片,可是不见沉默的船夫的踪影。
“我估计沉到河底去了。朝岸上蹬吧。”黛安娜说。摆动两条腿像摆动大树干那么沉,但她们仍奋力登上了岸,躺在冰凉的土地上,静静地躺着,直到呼吸接近正常。
黛安娜坐了起来,浑身发抖。“朱莉亚,这是什么地方?会有什么事?我从没见过这些怪物。老神?神圣的赫斯提,这样一个处所能存在于时间之外、空间之外、历史书记载之外吗?”
考古学家开始发笑了。
黛安娜端详着她,觉得很奇怪。“有什么可笑的?”
“指责别人不说自己,”朱莉亚说,“不要跟我要天真。
一位亚马孙公主,住在传说中的岛上,跨越无法想象的混乱的空间,来到人世间。你能怀疑这个事实或任何现实吗?你击败过许多虚构的妖魔与当代的坏人,还对我说过许多存在于其他神话中的地方和奇异世界。”
黛安娜勉强笑笑。“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尽量相信吧,可是挺难。”
“尽你最大的努力。”朱莉亚站了起来,拧干衬衣。
“我不相信船夫淹死了。”
“他还能上哪儿去?”黛安娜也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水。她卷起套索,围在腰间。“有一条深入树林的小径,我们走这条路怎么样?”
朱莉亚环顾四周。“我看我们别无选择,除非你突然又有了飞的能力。”
“不像会有。”
小径突然开阔成了一条地面铺得很好的通行大道,两旁徘列着许多方尖塔和人面狮身。这条路把这两名妇女引出梦魇穹盖、动物尖叫的树林,走向凹凸不平的红色悬崖。她们走近崖壁,见到石壁上雕刻着一座带有许多大石柱的石殿堂。
平台两旁大石凳上,坐着两组长胡子的老人,每组九人,平台上放着一台乌木制成的大天平,空着。
朱莉亚喘了一口气,站着不动,呆视着,脸色发白。
“有什么不对了?”
“这是审判会。我从《死亡之书》上知道的。”
“我记得在你图书室里的这本书。”
“是的,”朱莉亚说,声音里边有不祥之兆。“他们要来秤一个人的心,看他的一辈子好不好。”
“真的是心脏?”
朱莉亚默默地点点头。
“我受够了。”黛安娜抓住朋友的胳膊。“朱莉亚,我想这些都是你发高烧出现的幻觉。你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我钻进了你的头脑,努力拯救你。对这些梦魔幻觉我已经受够了。来吧,我们回到河上去。我会扎一个筏子,我们漂回去,走出这个梦魔。”
“退路是没有的。”——声音说。
她们的双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了。就像是木偶,两位妇女被强拉着蹒跚前进,来到台阶的下边。
“坐下来作证。”——声音说。
她俩被推搡着坐到了硬邦邦的石凳上,往上一瞧,一个恐怖的场面在眼前展开。
一个瘦削的男人,上身赤裸,前来接受审判。长着鸟喙的索斯站着,一只像爪的手伸向前去,戳进那个男人的胸膛,男人痛得大喊。鸟神把手缩回,手中握着那颗跳动的红心,就像是握着一个石榴。
豺头神安组比斯上来,高高捧起乌木天平。一根黑色羽毛落进秤盘里。
“这是‘迈阿特’也就是‘真实’的象征、”朱莉亚向黛安娜耳语道。
索斯转身,换了一个称重物,是一头巨大的红橙色类人猿。类人猿笨手笨脚地把人心放到了秤盘上。
此时,这人顾不得疼痛,用音调很高、节奏单调的痛哭声喊道:“喔,我生命的心,喔,我生命的心,喔,我轮回的心,不要作证反对我!不要为这个审判会制造反对我的理由。不要在管秤人的面前让天平的一头沉下去。”
安组比斯的黄眼睛闭着,柔滑的黑脑袋向一边略略倾斜。
“您是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我的‘卡’,您使我四肢健康,”男人唱着颂歌。他一面唱着颂歌,一面跪了下去,失去了力气。尽管没有风,搁着人心的秤盘摇摆,摇摆,略微下沉了一点。
安组比斯显出非常和蔼的样子,用柔软的男高音说道,“好了,审判结束。”
一阵大风刮来,卷起树叶与碎屑,裹住此人,随着一声大吼,把他掷下来,变成一个黑色的不动的形状。朱莉亚看过去,那东西上面有很怪的闪光,就像是它周围的空气在跳动。这块石头转动起来,雕像进到光线里,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多鳞的脑袋,一张大嘴,上下两排尖齿,四肢强壮有力,末端有尖尖的爪子。
“那是什么东西?”黛安娜问。“我估计是一座雕像。”
“这是埃谬特,她等待召唤。”朱莉亚说。“她是地狱的嘴。经过审判,奥赛埃雷斯认为没用的,就让埃谬特把这人吃掉。”
她们无奈地眼看着这头咧着嘴笑、卑鄙可恶的野兽把高声喊叫的男人狼吞虎咽地吃进肚里。
“走到前面来。”——声音说道。黛安娜发现自己身不由主地登上了通向平台的高台阶。她站在他们的面前,昂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