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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只是保持缄默,我不习惯参加这种抽象而玄奥的讨论。”泰楚又抿了一口水,趁机瞅了一眼下面的人群,他感觉已经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
“后来谈话逐渐触及这样的一个问题:就衣服、食物、音乐等方面来比较,语言对人类来说才是更本质的。有什么比自己的母语更加甜蜜和亲切呢?”泰楚希望自己的词汇不必去过分追求华丽。
“就在那时,总编朝我投来含有深意的目光,他问我对自动翻译有什么想法。我回答说这肯定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对这个问题的最终解决办法始终还没有出现。总编也承认,人类的交流的确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不过他又补充说,一个在这方面具有权威的委员会即将成立,他建议我去参加第一次会议。
“好吧,我只是想说当我参加这第一次会议时,我的大女儿刚刚进小学读一年级,而在她大学毕业时我依然还在参加这个委员会,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场会议啊!”听众爆发出一阵大笑,泰楚也感到轻松多了,世上没有比丧失幽默感更糟糕的了。
“对于玫瑰软件来说,在概念上的最大突破早就形成了。我们一直想编制出一个万能的翻译软件,它应当能把文件从任何语言译成其它任何语言。可是当我们在彻底了解这件事情的宏伟规模以前就开始着手开发,结果发现,哪怕我们把已经消亡的文字和语言丢在一边,甚至对只有少数人使用的口头语言同样弃而不顾,那么世界上仍然还要去对付二十来种频繁使用的文字和上百种的语言。”
这时泰楚放映了第一张图片,在他身后上方的屏幕上显示出75种不同的语言名称。接着出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从每一种语言到另外一种语言之间都被联上了一条线段,这些线段很快就遮挡住了整个屏幕。
“就像你们大家所看见的那样,两两对译语言的数量压倒了系统的处理能力。举个例子说,要想把芬兰语译成祖鲁语……”他两手一摊,露出尴尬相,会场上又发出一阵笑声。
“有一次,我们下班后去了一家酒吧。大家情绪低落,不过暂时把工作丢到一边,只是默默地坐着,观察酒吧里的其他顾客。这里有来自德国、韩国、马来西亚和泰国的各国商人,但是他们并不在讲德语、朝鲜语、马来西亚语或泰语,他们讲的全都是英语!这对我来说好比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赶紧拔出钢笔,从酒杯底下抽出餐巾纸。那天晚上我所画的一张图解在本质上就是这样的……”
第二张图画出现在屏幕上。屏幕中央是英语,非常巨大,其它那74种语言绕着它围成一个大圆。有若干线条把中央的英语连接到边上的各种语言处,很像车轮上的辐条,既整齐又紧密,简直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你们见到它是怎么工作的吗?每种语言只需译成英语并再从英语译出,其它的事就什么都不用去管了。
“在取得这个突破以后,我们的进展是扎扎实实的,一年前我们已经有了一系列的文字翻译产品。当提升我为新技术公司的副总裁时,我的首要任务就是准备把产品推出上市。
“这时总编又来到我的办公室。他已在一年前退休,有空闲时间浏览更为广泛深入的材料。他发现市场上出现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的新技术,并且提出,也许我们还应当让新产品具有即时识别说话的能力。人类在交流方面真正的需求是什么?他认为就是更多的自动化。
“我必须承认,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太积极的,我回答说这恐怕将是非同小可的一大步。但他说他已和执行总裁聊过这件事情,总裁对此非常赞赏。
“其结果是我们又重新埋头工作,语音翻译的功能被加上去了。我们甚至还把语音识别和语音合成结合成一体,既保留了文字翻译功能,又增加了从语音输入来产生文本的能力,于是我们把它最终命名为玫瑰软件。
“它究竟能不能工作?好,现在全世界在网上的朋友们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们已经理解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那就是证明了它工作得十分出色!两天前,我们推出了玫瑰软件的全功能试用版,你们下载时只需占用300兆。”泰楚艰难地咽了口气并痛快地喝口水,他抬头看看摄像机镜头,他知道正在进行现场报道。
“这个新产品,这个奇迹般的玫瑰软件,现在当你们在网上浏览时,就在为你工作。它在使用所有的27种文字和75种语言,明年我们还将再增加10多种语言!这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在通讯交流方面——这是我最大的宿愿——真正实现了全球通!”
全体听众都站起来并且热烈鼓掌,那个音响工作人员又送给他一个高高跷起的大拇指。泰楚努力挤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掌声停下时,泰楚开始结束他的讲话:
“我要提醒你们一件事:目前玫瑰软件的全功能版只是一个共享软件,过了今天午夜它即将失效!不过我很高兴通知大家,我们公司的服务器已经准备接受你们的注册请求,提供永久性的版本。从玫瑰软件杰出的效果来看,你们会同意它的价格是完全合理的。
“在结束前,我很乐意向大家介绍下面的国际学校女子童声合唱队。”这时舞台上的讲演架自动徐徐下沉,泰楚回到坐位上。大厅的灯光暗淡下来,聚光灯把舞台照得雪亮雪亮。
一位年轻的巴西姑娘走到舞台中央,她用葡萄牙语唱出第一句,然后一位年轻的印度女郎套着沙丽走出,用印度语接唱了第二句,后来一位穿和服的日本女孩,一位西班牙姑娘和一位坦桑尼亚姑娘,都一个接一个地出来添上一句,直到所有人都出场为止。她们暂时停顿一下,然后一道唱起了《友谊之歌》,在一瞬间统统变成了英语的大合唱!歌声飞扬,灯光闪变,听众们激动得要发狂了,所有人都在拼命鼓掌跺脚,参加了这场空前的世界大合唱。
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人人都在相互祝贺。表演顺利结束后,泰楚不厌其烦地回答了听众提出的所有问题,最后他才离开大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泰楚在身后掩上房门坐到书桌前,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电脑,链接公司的服务器。他输入密码,屏住呼吸,看到了要求注册的成千上万用户的统计数字。
他们来了!这意味着成功。全世界的人现在都可以在互联网上使用自己的语言去访问所有的网站了。
泰楚站起伸了个懒腰。他脱去茄克衫,解开领带,感到非常振奋,心满意足。他进了浴室,用冰凉的水浇满全身。后来他打开音响,美美地躺下休息了。
日本的竹笛乐声渐渐远去,像是月亮隐藏在乌云中那样。黎明已经来临。起重机隆隆欢唱,钢铁的长臂在缓缓提升……
《美好的事物》作者:诺曼·斯宾拉德
孙维梓 译
“一位叫伊藤的绅士要求见您,”内部通讯系统向我报告,“他想买进一些有价值的历史文物。”
在对方还没进办公室前,我通过桌上终端向中心电脑查询了这位来客:敢情伊藤先生是日本大坂的“伊藤火箭货运公司”的老板。只要是他签发的支票,那么不管上面金额有多大,只要不超过国债总数,就不用担心它的可靠性。
一位身材匀称、略显秃顶的男子以轻快的步伐走进办公室。他身穿红色丝质的日本和服,腰束华丽的绣上花边的黑色锦带,典型的日本企业家形象。他们正在国际舞台上把美国排挤出去。
伊藤先生递上名片,微微鞠了一躬。我也略略点头,依然端坐不动。这种故作傲慢的姿态可能有点可笑,但不这么做,就不会和日本人谈成生意。
在坐到我对面后,伊藤先生从和服袖管中取出一卷黑色的东西,彬彬有礼地放到桌上。
“哈里斯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位爱好收藏和鉴赏20世纪60年代宣传画的名家。”他说,“您的收藏甚至在大坂或京都的郊区都是人所共知的,我的寒舍就在那边。请允许我献上一份微不足道的礼品,如果它能被笑纳,进入您那辉煌的珍品行列,我将感到万分荣幸。”
在打开画卷时,我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只消想一下伊藤先生的经济实力,那就可以推论出那“微不足道”的礼品绝对不会寒酸。我老爸喜欢津津乐道过去美国人主宰一切的时代,但不得不承认,目前日本商人小恩小惠的作法却是大受欢迎的。
打开那幅画后,我不禁在客人面前失态——竟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因为手中并非别的,正是60年代末期那幅著名宣传画“感谢死者”的原作。它以精细的黑灰色笔调绘就,是价值连城的超级艺术品。我简直不敢打听伊藤先生是怎么搞到手的,我俩默默地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只顾共同分享这幅宣传画的美丽和它的历史价值,别的都已置诸脑后了。
现在,我怎能不喜欢伊藤先生呢?谁能说日本人用经济手段取得目前的国际地位是偶然的呢?
最后我说:“伊藤先生,我希望自己也有可能取悦于您,正像您对我这样。”
这是一种巧妙的辞句,因为你无法对这么一份厚礼不表示谢意,而你的的措词还得尽可能地委婉,不光是表示感谢,也暗示下面即将涉及的公事。
伊藤突然显得有些惶惑,甚至露出了窘态:“请原谅我的鲁莽,哈里斯先生。但是我的确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解决一件微妙的家庭事务。”
“是家庭事务?”
“不错。我知道这是一次很鲁莽的打扰,不过您当然是非常明白事理的人……”
他的自信姿态在我眼前消失,似乎将要提出的是一种卑劣的请求。我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优势,财神爷正在朝我招手。于是我说:“不要这样,请别不好意思,伊藤先生。”
伊藤神经质地笑了笑。“我的妻子出身于艺术造诣极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