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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林点头,“癌症就是这些地方让人恼火,无法痊愈。”
“噢,那么——”曼弗雷德喝完杯中剩下的啤酒,“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对上传那么感兴趣。从甲壳动物来判断,他的思路是对的。不知道研究是否已经转向脊椎动物?”
“猫,”帕梅拉说,“他希望与五角大楼做一笔交易:把上传动物作为一种新型的聪明炸弹导航系统卖给国防部,抵消他的所得税。把敌方目标看作老鼠或小鸟之类,输入上传物的感觉中枢。跟老一套的激光瞄准差不多。”
曼弗雷德狠狠瞪着她,“那可不太好。上传猫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曼弗雷德,三千万美元的税费也不是好事。那是为100位养老金受益人提供的终生疗养金。”
弗兰克林仰起身子,避开火力。
“龙虾是有感觉力的,”曼弗雷德坚持说,“那些可怜的小动物究竟怎么啦?难道它们不应该得到最起码的权利吗?换了你怎么样?在聪明炸弹里复活无数次,被人哄骗着攻打战役计算机设定的目标。你还想复活无数次,目的就是去找死吗?更糟糕的是:小猫是很难控制的,它们是非常危险的家伙:一旦小猫长大变成了大猫,就是一种生性孤僻、又具有高效杀伤力的破坏机器。具有智能但缺乏社会性,那么,对我们会有很大的危险。帕姆,它们是失去自由的动物。当它们觉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判处了死刑,你说这公正吗?”
“但是,它们只不过是上传而已。”帕梅拉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是这样吗?我们准备在几年内上传一些人。你有什么看法?”
弗兰克林清了清嗓子,“我需要你提供一份不公开谈话内容的文件,还要为使用甲壳类动物的方案准备各种正式报告。”他对曼弗雷德说道,“那么,我得去找吉姆谈谈购买接口处理机的有关事宜。”
“我不干。”曼弗雷德仰起身子,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我不会参加任何要剥夺他们权利的活动。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他们也是自由公民。噢,今天早晨,我已经把利用龙虾的飞船智能自动驾驶仪的整个设计方案申报了专利权,已经被登录到永恒时空,一切版权均归FIF所有。你要么跟他们签署一个雇用合同,要么就取消整个计划。”
“但是,它们只不过是些软件而已!是根据他妈的龙虾导出的软件。难道你认为,他们应该被当作人类一样看待吗?”
“他们是否被当作人类一样看待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们不享有人类同等待遇,其他上传的生物可能也不会享有等同于人类的待遇。鲍勃,你将会创下一个法律先例。我刚刚听说从事上传业务的另外六家公司,其中没有任何一家考虑过被上载的人的合法地位问题。”
鲍勃盯着他的空杯子,“好吧。我跟他们谈合同。你真的认为他们有能力经营采矿联合企业吗?”
“以无脊椎动物的标准,他们算得上足智多谋。”曼弗雷德笑道,“虽然他们可能是自己进化背景下的俘虏,但是,他们仍然能够适应新的环境。你想想!你将会为整个新生的少数族群赢得公民权——从长远来说,他们将不再是少数群体。”
《垄断权》作者:克里斯·奈维勒
张庆云 译
克里斯·奈维勒(KrisNeville)是以科幻小说的形式来讽喻社会的作家。
资本主义社会的一切关系,几乎无一不与金钱相联系,而榨取金钱的有效方式就是竞争和垄断。《垄断权》以空间运输垄断权这一引人注目的题材,描写了为了争夺垄断权而把毫无价值的东西长途贩运的荒唐故事,揭示了资本主义垄断的内幕,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垄断权》中关于星际运输和沼气收集涉及到物理和化学,这是科幻小说的常用手法,但用这种形式表现社会却是近年来开始流行的一种新的流派。它赋予科幻小说新的内容,开拓出用文学表现社会问题的一条新的途径。
卡尔·哈瑞尔自幼以来一直想搞到一百万美元。小时候,他把这一大笔钱想像成一堆可以吃个没完没了的糖块。在大学读书时,他计算着倘若用这笔钱买啤酒,把酒瓶子一个挨一个地摆成一条长龙,究竟能延伸多长。现在他已是30岁的人了,这笔钱也许变成另一种更加了不得的形式。对于他来说,这意味着在澳塞克斯添置一百英亩土地;自己拥有一个单独的花园,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溪里鱼儿成群;一整套宾格·克罗斯比灌片以来价值最贵的录制好音乐的磁带;还有一间微型胶卷古籍图书室。有几份杂志他要订阅它一辈子;一套舒适的住宅,室内所有的现代化设备应有尽有;一架新型直升飞机,对啦还有……他想个没完。
可是现在他不过是一名排除故障的检修工。在维纳斯普这个地方作业,很难有机会弄到那么多钱。不过他内心深处的这种欲念却与日俱增。
后来有一天,2和2突然变成了令人吃惊的4,一百万金光耀眼的美金仿佛就在眼前。
这个念头是在他按照常例出外做活时突然想起来的。湿锈腐蚀着横跨大陆的地面电缆,需要找出地面电缆裂痕的地方。于是人们派他去负责一个检修小组的工作。北部大陆上空雾气重重,甚至连飞机也不能正常起飞。他乘上满是污泥的机车,以每小时10英里的速度向前行驶,车轮发出一阵阵沉重单调的咯吱声,令人昏昏欲睡。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泥泞的原野。经过几小时的跋涉,穿过浓雾的荒原,卡尔·哈瑞尔把车子开进了第4中转站,车上的工友们纷纷下车休息。
旅店的堂倌一看见他们走下车来便喜笑颜开,赶忙换上工作服走到门外。
“喂!八字脚,进屋来喝杯咖啡。”
6个人走进客房。客房舒适宜人,但是十分冷清,简直像半夜里的墓地一样。
“伙计们,很高兴看见你们!”堂倌微笑着打招呼,“这次又出来检修裂缝吧?”
“嗯!”卡尔·哈瑞尔回答说。
“喂,也许你们这些伙计们能帮我一把忙。”
“只要我们做得到,一定帮忙。”
“那么,用沙子把我的有机玻璃窗户上的锈磨掉,行吗?最近比平常锈得更厉害了。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有时候我还偏想往外瞧瞧。”
卡尔·哈瑞尔看了一眼窗户。窗户确实到处布满了厚厚的一层湿锈。
“真的,”卡尔·哈瑞尔转身向工友们说,“你们这伙把锈给擦掉怎么样?”
领头的工友抚摸了一下他那又短又胖的下巴说:“没问题。”
“那太好了。谢谢你们,”堂倌说,“我真感激你们。”
过了一会儿,工友们走到门外,开动喷砂机,像玩魔术一样,把湿锈统统磨掉了。
“啊呀,这下我又能看见外面的东西了,”堂倌说,“好像我刚从监狱里出来一样。”
“我敢打赌,这种湿锈实在讨厌。太糟糕了,他们连个除霜器也没有,”卡尔·哈瑞尔评论说。
“说得对,”堂倌附和着说,“我总弄不明白,他们怎么连台除霜器也搞不出来?你晓得吗?”
“哈、哈,”哈瑞尔答道,“我告诉你。”他掏出烟斗,装满烟叶,点上火。“你知道,沼气特别活泼。实际上,差不多是流动的最活泼的物质。它可以和任何东西化合。这就是为什么一切东西都盖着一层锈。”说着,他朝通风孔喷出一道烟圈。
“化学家们来这里对它进行化学分析,但最后也只好作罢。有一次,他们整整等了一个月,才使一些纯净的沼气喷散出来,从而在它与别的东西化合之前,他们能够在瓶子里收集一些,带回实验室里。但是他们带回去的已不再是纯净的沼气。当它已经贴在瓶子的内壁上,剩下一个高度真空的瓶子。接着,有一段时间,他们打算用它做抽气机,但发现收集它又实在困难。所以,他们就把所能想到的一切东西,什么金子、钻石、铁、滑石等等,都放在大气里实验,结果沼气跟什么东西都进行化合。但是他们看不出任何商业价值,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它。”
他叹了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这次我们要取得进展,排除它所造成的损失。”
“好啊,把这东西从我的窗户上弄掉,使人太高兴了。再一次谢谢你们。”
“没问题。”
卡尔·哈瑞尔一声不响地坐着,思绪万千。沼气,真是个有意思的玩意儿。他闭口暗笑那些化学家和他们的瓶子。甚至连纯净的样品都收集不到!他的思路由快而慢,渐渐地停下来,然后又反复考虑。
他想起福斯特老博士。他是这方面最优秀的工程师之一。几年以前,哈瑞尔听过福斯特的一次讲演。
博士曾这样说过:“你们可以向我提任何问题,我都能从理论上给你们解释。”那就是他的教学方法。从提问题着手,进行分析,抓住实质性的东西,加以解决。纸上谈兵,相当容易。在讲演会上,有个学生提*一项近乎荒谬的建议:请他讲讲如何收集沼气。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但是老博士对此却十分认真。整整一个星期,他和全班学生一起攻这道难题。末了,他们得出结论: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收集沼气。惟一需要的是一个用惰性气体作缓冲的复杂的制冷系统。不过,学生们早已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卡尔·哈瑞尔的思绪漫无边际地翻腾着。突然,他跳起来,叭地把手指捻了一下。
“我能收集那玩意儿了!”
那个堂倌大吃一惊,抬起头来问道:“你是说收集沼气吗?”
“当然,当然,”卡尔·哈瑞尔含糊其词地说。
“为了什么呢?你不是认为收集沼气一点用途也没有吗?”
“噢!”他咕噜着回答,不以为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亲口讲过,这玩意儿一点用途也没有。”
“从根本上讲,那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