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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泡上十个小时······想想都一阵恶寒。我们应当庆幸现在是夏天,不然明天我们都得变冰棍了!
毫不犹豫的,我们先后跳了下去,今晚我们得学着站着睡觉了。该死的灯光比撒哈拉沙漠白昼的是光还要刺眼,当然,看教官的表情,想叫他把灯关了让我们好好睡上一觉,只能是做梦了。我们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可是灯光一次次的将我们刺醒,累到这个地步还是无法休息,这种痛苦,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有多惨。当我们终于克服了刺眼的灯光,进入梦乡的时候,失去意识的身体仆进水中,臭不可闻的水灌进口鼻中,再次将我们呛醒,而一旦醒过来,想再睡着就很难了。操他妈的教官,这是情报局审讯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才会用到的损招,居然用到我们头上来了!
痛苦不堪中,我想起了丁香的话:“我舅舅他老人家在战场上度过的时间比你们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还要长,他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经验足够编成好几本教科书了。你要记住,不管他看上去是多么严厉,多么不近人情,他的初衷始终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之内将他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不要对他有任何的怨恨,如果你真的想照顾我,那你必须得到他的认可······”是啊,以他的资历,大可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炎龙军团去担任要职,到军事院校去一展所长,他却选择了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折磨我们这些跟他无冤无仇的后辈么?想办法睡过去,一定要想办法睡过去······
不知道是过了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污水灌进口鼻中,把
我呛醒,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教官的脸。他老人家大手一甩,把纸笔丢到地上:“我看你是睡不着了,过来把这道题答了吧!”
我游过去看了一眼题目,哦,简单,是数学题,三加四乘以七除以一百零二再加一百一十八的平方等于······
“一分钟之内告诉我结果。”
如果手里有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我会二话不说的照他脑门开火的。靠,就算是我精力充沛,想在一分钟之内算出正确的答案也很不容易,何况现在我的脑袋昏昏沉沉,一团浆糊?我努力瞪大眼睛,集中所有的脑细胞跟这道该死的数学题战斗。
“一列列车从上海开出,一列列车广州开出,上海列车以一百五十公里时速行驶,广州列车以一百二十公里时速行驶,两车对开,它们将在哪一站相遇?”
“请你用停顿力公式计算一下,一支90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初速为九百八十米的钢芯子弹对射穿一顶一千二百米外的防弹头盔后对人的颅骨穿透力是多少?”
······
千奇百怪的问题不断抛出,我们这帮倒霉蛋人人有份,一个个被砸得晕头转向,谁也别想睡了,瞪大眼睛努力思索,计算,解答。每一道题按难易程度,给的时间有长有短,时间一到,还没有解答出来的或者答错的,又一道题甩了过来,答不对你别想睡了。我们捂着乱得跟鸭子塘似的脑袋,苦苦承受着教官大人的脑力轰炸,苦不堪言。
“上海与北京两列火车同向对开,速度同为一百五十公里,请问三个小时后它们分别在哪里?”
天知道小广西哪里招惹了教官,他的问题绝对是最难的,我们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小广西去迷迷糊糊的给出答案:“三个小时后在哪里?呵呵,还能在哪里,在铁轨上呗!”
我们:“······”
教官整整一晚都没有再去烦他。
第四十二章地狱式训练(四)
我们被折磨得快要丧失时间感了,连今夕是何年都忘记了,只知道训练,学习,想办法休息。这一切已经融入到我们的本能中,这辈子再也无法遗忘。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算是尝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地狱。白天没完没了的高强度的训练不止一次的让我们昏倒在地上,心跳停止,而晚上根本就得不到休息,不是睡在冰库里就是睡在水池里,要不就是睡在被刻意加热,温度高达四十五度的房间里,即使是这样,教官大人也不忘在我们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将我们叫醒,想方设法的折腾我们,叫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不如死。如果有人问我地狱有多少层,我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有十九层,十八层在地下,第十九层是军旗大队训练基地。被沙鞭狠抽已经是家常便饭,在一次次被揍昏揍怕之后,我们已经学会了在劲风袭来之际绷紧肌肉,将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一次次的增强,并将这一切融入生命的本能中。一次次累得心跳停止的痛苦经历把我们的生命力磨砺得连骆驼都瞠目结舌自叹不如,一连几天都无法合眼的惨痛经历让我们学会了站着睡觉,甚至在行军的时候都半睡半醒,只要带头的那个没有走错路,我们整队人连眼都不用睁就能一直走到目的地去。军医还定时从我们身上抽血,而且一次抽得比一次多,在我们大量失血之后,训练强度照旧,差一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一次又一次,我们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大量失血的状态,在血液大量流失后仍然可以保持绝对的清醒和较好的体能,继续作战。就算有人趁我们不注意一枪打爆了我们的心脏,我们仍然可以活二十秒,并且在这二十秒钟之内拔出枪给自己报仇!但是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我们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都已经快要崩溃了,随时都有可能大病一场,整天精神恍惚,就算是走在平坦的公路上,一不留神也会狠狠的摔上一跤!长时间的体力透支使得我们反应空前的迟钝,平时驾轻就熟的训练项目现在做起来也错误百出,同一个动作往往要重复好几次才能完成。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只能将这一切彻底的融入到自己的本能中。
在训练营里遭到袭击那是家常便饭,老兵和助理教官都以收拾我们为乐,时常将我们揍得跟国宝大熊猫似的。别指望教官大人会主持公道!“一个人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证明他根本就是个废物,还不如趁早滚蛋,替国家节省一点资金!”这是教官大人的原话。面对老兵随时可能发动的无孔不入的袭击,我们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二十四小时高度戒备,随时准备着拼命反抗。部队是不会管这些闲事
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只要不把人打残废,你爱用什么招数就用什么招数,能把老兵打成猪头算你本事。当然,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鼻青脸肿的总是我们,被打到尿血是再寻常不过了。我很庆幸丁香没有参加这样的训练,她不应该经历这些。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快要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只记得我们考了六次试,每一次都有人被淘汰。有时比的是枪法、格斗、体能以及理论知识,这是普通的考试,难度并不算太高,但是统计苛刻到了变态的地步,精确到零点零零几秒,比奥运会还要严,往往就是差那零点零零几秒,就决定你是被淘汰还是留下来。有时候则要求我们在老兵的围追堵截下穿越丛林、峡谷、激流、沼泽,十四小时内在地图上直线行军七十公里,找到被巧妙地隐藏起来的目标,在那里将一台被拆成零件扔得到处都是的电台组装起来,将一封又长又臭的电报一字不改的发出去,然后在老兵包抄过来之前撤退······最绝的就是让我们武装长跑四十公里,这一关对我们来说是可能完成的,但是第二关让我们欲哭无泪,那就是要求我们在八名老兵的攻击下支撑住八分钟,每分钟换一个对手,八分钟后还不倒的算你过关。天可怜见,这八分钟对我们来说,比在监狱里关上八年还要难熬!教官大人甚至把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安南战俘和我们一起赶进丛林中,限令我们在规定时间之内将这些战俘全部干掉······注意,那些战俘都是全副武装的,而我们身上只有一支手枪十几发子弹,以及一把战术刀。拿这样的装备去跟全副武装、早已绝望只想拉我们垫底的安南老兵打,那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不知道在鬼门关打了几次滚,我想在以后的几十年,想到这段日子我都得做恶梦!而六个月后,还能留在这里的士兵,连一半都不到了。还好,我们三个都挺了过来,没有被淘汰掉。生命力之顽强,连我们自己都觉得惊讶。现在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领到步枪,我们仿佛有一个世纪没有摸过枪了,在考核过后,教官都会把枪没收,这让我们极度不适应,没有枪的士兵,算什么士兵?
在丛林里迷迷糊糊的干掉了十五名疯狂的安南特工之后,教官大人告诉我们,第一阶段的训练已经结束,我们可以滚回宿舍去睡个好觉了。我们对此不屑一顾,这样的花招他玩得太多了,我们不上当。一直到暖和的棉被把我们紧紧的裹在里面后,我们才知道,第一阶段的训练真的结束了,要不我们现在仍然睡在冰库里或者站在水池里呢。
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
这一觉我们睡得昏天黑地,这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可以好好休息。吃饭时间到了,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起床去找东西吃的。被我们恨之入骨的老兵总算良心发现,帮我们打饭回来放在我们床头,我们连眼都不睁,拿起筷子就吃,吃完了接着呼呼大睡。但是耳朵始终高高竖起,以便在教官进来的第一时间跳起来。说白了,我们都被整怕了。照料我们的医生必须用最轻柔的动作才能不引起我们的攻击,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但是在我们醒来之后,还是看到了好几只穿白大褂的大熊猫。
在睡眠期间,我们接受了输血,而输的正是此前从我们身上抽走的,自己的血。抽走了又输回来,不嫌折腾么。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我们醒来之后,吃惊的发现已经被彻底的榨干净了的精力又回来了,虽然我们还很虚弱,但是感觉好了很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