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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又一支轻装步兵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跳起来欢呼——那是我们师的步兵旅。拼了好几天,我们师终于会师了。那些长击数十公里、血染征衣的步兵们冷漠地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前进,弄得我们很不爽。后来才知道,这一路杀来,他们连续突破了安南军的水障、竹桩阵、地雷阵,杀得安南人血流成河,自己伤亡也不小,一些坦克甚至在穿插过程中从山上滚了下去,他们早已是煞神附体了,不知道饿,不知道累,就想着打仗,就想着杀安南猴子。
丁香站起来,说:“走吧,这场战役也该结束了,我们去看看。”
于是我们四个组成巷战队形,向前搜索前进。高平战役的确快要结束了,我军已经推进到安南军指挥部附近,炮弹围着他们的指挥部爆炸,叫他们无处躲藏。安南军还在抵抗,城里到处都在交火,巷战嘛,很难打的。我们看到,高平现在一半成了停尸场,一半成了火葬场,大街小巷尸骨如麻,被炮弹击中的房屋在熊熊燃烧,倒在屋外的尸体被烤得膨胀,跟水肿似的,一碰就爆,花花绿绿的下水四处溅射,正常人如果看到了,不吓疯也得吓得吐足半年。我们必须小心地避开每一具尸体,可别一不留神一脚踩进死者肚子里去了。
一批安南平民拖家带口的沿着一条没有狙击手活动的街道狂奔,企图逃离这个人间地狱。我们没有开枪,血流得够多了,放他们一条生路也许可以减轻我们的罪过。然而一连数枚火箭炮炮弹落在街道上,这些平民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烈火中哭叫出声,然后被爆炸波吞噬,撕成碎片,消失在一片片血雨中。到底是安南人的bm…21还是我们的“流星雨”干的好事,不得而知,反正战场上的意外多得很,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我偷偷望向丁香,她还是冷冰冰的,但是眼神里分明有一丝不忍。山东咕哝:“谁向这么多平民开炮的?罪过啊!”压低枪口对着一名名重伤垂死的安南人连连扣动扳机,给他们一个痛快。还好没有记者在场,要不然他非得被扣上一顶屠杀平民的帽子,上军事法庭不可。
丁香有些伤感:“照这样打下去,得死多少人啊!”
小广西说:“师长说了,等到安南人死光了,战争就结束了!”
丁香苦笑。
远处传来将士们的欢呼:“击毙安南少将,我们胜利了!”
在三分钟前,安南个兵旅旅长阮隆少将在指挥部中被击毙,这是开战以来安南损失的第三名将军,也是最有才华的一位,他的阵亡对河内来说是最
大的损失。消息传开,正在清剿残敌的我军将士无不放声欢呼,甚至举起步枪对着天空一通狂扫,以此来发泄内心的喜悦。高平战役总算结束了,这场战役历时七天之久,为了拿下这个战略要地,我军投入兵力多达数个师,在林莽水障中,在深山密林里浴血奋战,甚至在并不适合坦克作战的山林地带投入了几百辆坦克,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胡同。安南人也在这一战中拼上了老本,他们的部队打得很英勇,很顽强,近乎亡命,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老练的游击战术给予我军相当大的杀伤,但是最后失败的还是他们。
高平一下,谅山和河内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我们的刺刀下,再无屏障,安南猴子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
第一百章舆论战(一)
河内。
黎笋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没有错,这位安南国家武装力量司令员真的是在发呆。打从回到河内,他就是这种状态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里一会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可就是抓不住,一会儿又变得一片空白,比白纸还要白。仗打到现在,安南迭遭重创,损失极其惨重,整个北方已经找不到一条完好的公路了,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丢掉了资源丰富的南沙领海!现在华军西线集团兵锋直指沙巴重镇,一旦让他们得手,安南在高棉的数万精锐之师回国的道路将被切断,不用多,光是华军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炮火就足够将他们打到太平洋去!而他们在东线的部队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第3师被全歼,316a师被打成一级残废,在他的计划里,本来是打算动用两到三个师的兵力进行一次大反攻,就连反攻的部队序列都形成了,没想到高平丢得这么快,而华军攻下高平后连气都不喘一口,气昂昂的朝谅山杀来,这些部队只能用来守谅山,反攻竟成奢望!
难道就这样一直守下去,一直守到砚港或者金兰湾?曾几何时,他不此一次批评过华国中央军在八年抗战中的糟糕表现,现在轮到他挨打了,才算是真正明白当年中央军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反手之力的愤懑与无奈!他自问自己不是中央军那位只会瞎指挥的蒋排长,安南人民军也不是一盘散沙的中央军,人民军真的尽力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败得这么惨?难道那条巨龙真的是安南的克星,千百年来一直压在安南头上,压得安南直不起腰来,并且还要一直的压制下去?在他面前摆着一份文件,等待他签字,他迟迟没有动笔。那是第一期战争动员令,要半强制性动员全国十九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年男女入伍,跟华军血战到底。安南全民皆兵,这一道动员令下去,动员几万人入伍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安南真的准备为这场战争牺牲整整一代青年么?照这样打下去,等到战争结束,只怕安南又要遍地寡妇了吧?
步入中年的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向他报告一个坏消息:“第13伞兵旅不存在了,决胜团也只剩下七十来人······”
黎笋平静的说:“这些我都知道了。阮隆呢?有他的消息吗?”
办公室主任难过地说:“阮少将他······阵亡了。”
黎笋的手僵住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苦笑:“阮隆也阵亡了啊······可惜了,他可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年轻将领啊。阵亡也好,战死沙场总比
眼看着国破家亡要强一些······”提起笔在动员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主任,扬了扬手:“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任迟疑了一下,说:“华军用电台跟我们联系,说愿意送还阮少将的遗体,我们该不该答应他们?”
黎笋说:“那还用说吗?让华军把遗体送来,我要亲自去迎接,还要为他举行国葬······照我说的去办吧。”
天空下起濛濛细雨,一具颇为华丽的棺材在众多高官的礼送下在国家公墓里下葬,很多官员轮流铲起一铲土填进墓穴中,用这种方式送为国捐躯的军人最后一程。黎笋填上最后一铲土,默然良久,转身对少将两眼通红的遗孀说:“阮月仙同志,你的丈夫牺牲得很光荣,也很英勇,甚至赢得了敌人的尊敬,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年轻的寡妇说:“他一直是我的骄傲。首长,能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黎笋说:“节哀顺便。”转身带着众多高官慢慢离开。走出了一小段距离,阮月仙追了上来,把一封信递给他:“首长,我今晚就要去执行任务,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两个小孩就拜托国家帮着照顾一下了。”
黎笋勃然大怒:“谁让你去执行任务的?军队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阮月仙惨然一笑:“是我自己要求去的。他明知必败还要走上战场,成为安南第一位死在战场上的将军,我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丢脸吧?首长,拜托了。”把装着孩子一切证件的信封往首长手里一塞,敬了个军礼,直到黎笋还礼,才转身跑回丈夫的墓前。她不光是少将的妻子,还是安南著名的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教官,享有盛名的特种作战专家。看着这位浑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死气的女子,黎笋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一声叹息,转身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阮月仙痴痴的看着丈夫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一身戎装,英武而严肃。她用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爱抚了。她在冰凉的墓碑上印下一吻,低声说:“你不会孤独的,等着我!”
“战争是最可怕的魔鬼,时刻吞噬无数生命!而放出这个魔鬼的,恰好是人类自己!”
在联合国总部,英伦帝国外交大使查尔斯公爵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在安南代表眼里,这位老头简直就是背上插着一又白色的翅膀、头上还有一圈小小的光环的天使了。邵剑辉一脸郁闷,都他妈隔了半个地球了
,我们跟安南猴子干仗关你屁事啊,有功夫在这里喷还不如谈谈怎样把香港交还给我们!
没有办法,打从安南战争爆发后,英伦帝国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一天一撂提案,不是在两国之间作调停就是要求共和国撤军,这些狗屁提案当然被共和国毫不含糊地毙了,可是人家韧性十足,屡败屡战,搞得他实在有点儿不厌其烦。
“从古到今,战争一直都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主旋律······”
查尔斯公爵的演讲充满激情,声情并茂,许多外交官频频点头,邵剑辉则在心里哀叫一声:“我的妈呀!”辛苦啊,在外人看来外交官长袖擅舞,风光无限,可是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外交官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一句无心的话就会引起国际纠纷,有时写错两个字就会为国家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比如说把“乌鲁木齐”写成“鸟鲁木齐”——压力山大呀!这也就算了,最最要命的还是各种应酬,这么多国家的外交官,天天都有人过生日,不请客是说不过去的,请你了你不去更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每天在工作之余,他们还得频繁往来于各个社交场合,有时一天得参加三四次宴会,这不是活受罪嘛!对了,在联合国工作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嗓门要够高,至少不能低于国际男高音的水准,至于音色如何,咱们暂且不提,反正嗓子越大越好。为什么?吵架呗!随便哪个提案,不让各国代表撸起袖子大战三百六十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