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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经典的突突声,一辆辆摩托车被发动,朝安南人的阵地冲了过去。那速度起码在九十公里以上,车子一发动,上面的兵就跳车,摔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至于我们,很干脆的趴在地上或者闪到墙角,做人嘛,就是懂得趋吉避凶,在战场上尤其如此。
一辆辆摩托车像一头受惊的野猪,嚎叫着冲进广场,扑向教堂。野猪的智力不高,蛮力可不小,受了惊只会一窝的向前冲,谁要是挡在它们前面,准会被它们活活踩死,这群喝油的“野猪”也是一个鸟样,只会朝前冲,谁挡着它们就得倒大霉!安南人看着这么一大批摩托车嗷嗷叫着——其中大部份还冒着滚滚浓烟——猛冲过来,一个个都的点儿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我们想玩哪一出。跟伞兵连打了这么久,固然击退了伞兵的进攻,可是他们自身损失也不小,凶悍的伞兵给了他们相当大的杀伤,减员多达三分之一,而且没法子补充,只能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跟我军死拼。安南连长额头被榴弹碎片划伤,血流满面也顾不上擦,狂叫:“机枪手,给我打爆它们!不能让它们冲过来!”
两挺机枪和至少二十支步枪同时开火,构成一道绵密的弹幕,打得那群可爱的“野猪”碎片乱飞,火力之猛,看得我们直吐舌头。我的乖乖,要是正面硬攻,我们得死多少人啊!一辆装满炸药的摩托车被打爆了,一团桔黄色火球骤然闪现,当着安南士兵的面膨胀,翻滚,地动山摇,爆炸波横扫四方,地上的一切不管是碎玻璃碎砖块碎石子,都变成了死神大爷的请柬,以爆速向四周层层辐射,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洞。安南士兵
看得面色发白,本能的冲冲过来的摩托车玩命扫射,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暴露火力点,暂时是顾不上了,那名军官喝也喝不住。在稠密的弹雨下,一辆接一辆摩托被打爆了,接二连三的巨响让安南士兵打得更起劲,更有激情,如果不是辣椒干燃烧时冒起的浓烟太浓,太呛人,炮兵一定要以将他们的火力点轰个精光。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一辆满载辣椒干的摩托从火力网一个小小的漏洞里冲了出来,一头撞上了一堆破碎的砖瓦,神勇的腾空而起,像发炮弹一样砸进了安南人中间,安南人的防线顿时浓烟滚滚,附近的安南士兵眼睛刺痛,眼泪当即就下来了,扔掉步枪揉着眼睛哇哇大叫,才叫了两声,只觉得嗓门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痛,叫都叫不出来,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咳嗽,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了。这么多火力点哑了,漏洞就更大了,又有几辆摩托成功突破火力拦截,其中两辆一头撞在教堂围墙上,这一下安南军的防线更加是云遮雾罩,几乎所有人都是泪流满面,这几车催泪弹威力之大,连我们都看傻了。
安南军的机枪手手忙脚乱的戴上防毒面具胡乱开火,完全没有准头,但是那帮安南猴子也真够顽强的,眼都睁不开了还在拼命射击,火力相当猛,连副阻止我们发动冲锋,命令迫击炮排一发一发的朝安南猴子那边吊炮弹,营造出我们要正面强攻的假象。戴着个跟猪头一样的防毒面具,我们也就没有办发高叫冲锋了,但是在连副的英明指导下,我们摘下手雷一个劲的朝那边狂丢。我们当然没有这个能耐把手雷丢出两三百米那么远,但是也炸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在密集的爆炸声间隙,我们听到了90式自动步枪清脆悦耳的点射,连长大人已经带人摸到了安南猴子背后,大开杀戒,这场战斗没有悬念了。
的确没有悬念了。连长带领两个班迂回到安南猴子背后,看到安南猴子都乱了套,狞笑一声,一个一枪将安南猴子的机枪手脑袋打爆,冲进这群无头苍蝇中间用步枪扫,用手雷炸,甚至用刺刀捅,杀得浑身是血。安南猴子连眼都睁不开,更别提还击了,他们只能没命的尖叫着把子弹扫向每一个可能臆想中的敌人,不少傻蛋就是被自己人扫成马蜂窝的。直到现在,连副才下令发起总攻,三辆伞兵突击车率先冲了出去,我们紧跟在后面。不过现在不管是伞兵战车还是我们都没法开火,怕伤到自己人。一名安南士兵从烟幕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冲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就被一发紧追上来的子弹击中大腿,倒在地上放声惨叫,那惨叫声一半是痛苦一半是
恐惧——他朦朦胧胧的看到一辆战车正朝自己辗压过来!惨叫声嘎然而止,履带辗骨骼的可怕声响清晰可闻,那个倒霉蛋在一秒钟内变成了一堆褐色肉泥,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了。我下意识的扭开头,不忍心看脚下。那边惨叫声撕心裂肺,又一名安南士兵被战车履带卷了进去,活生生的看着自己一寸寸的被这头钢铁巨兽吞噬,发出野兽一般的惨叫,本能地用步枪朝战车底盘扫射,打得当当作响,却于事无补,最终彻底消失在履带下,连枪都变成了一堆扭曲变形的零件。我胃里一阵滚江倒海,真的要吐了!在部队训练的时候教官也没少用幻灯片给我们播放战伤图片,被地雷炸伤的、被机枪生生打烂的、被坦克辗压过的、被喷火器烧焦的、被各种特种子弹打中的······一具具恐怖的尸体和种类繁多、鲜血淋漓的创伤让我们这帮新兵蛋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很长时间都不敢吃肉,做了心理辅导才适应过来。我自问已经有一定定力了,可是当亲眼看到战车将人辗得稀烂后,我腿都发软了。战争的恐怖,决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能想像得到的。还好,我没有忘记这是在战场上,死忍住没有吐出来。
战车冲进了废墟,不作停留,径直冲向教堂,避头盖脸就是一通狂扫,招来一片惨叫和咒骂声。穿甲弹密如斜雨,毫不留情的向在这座有些年份了的教堂,打得这幢堪称艺术品的建筑物千疮百孔,安南士兵嚎叫着冲出来,马上就被打爆了。我们这些步兵则忙着扫清外围的安南士兵,杀得他们哭爹喊娘。
两具40火从教堂窗户里探出来,瞄准伞兵突击车冷静击发,动作一气呵成,可惜的是狙击手比他们还快,两声枪响,两发子弹在他们的额头上凿出深深的血洞来,火箭弹当然失的,斜刺着飞向高空,不知道打到哪里了。
丁香看着步兵冲进教堂,用冲锋枪和菠萝弹消灭负隅顽抗的敌人,淡然说:“我们打赢了。”
“轰!!!”
一团火球冲起十几米高,左翼那辆伞兵突击车炮塔被暴戾到极点的威力掀飞,车身支离破碎,陷藏在战车后面跟安南士兵对射的三名机降步兵在火光一闪间便没了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都震得目瞪口呆。不等我们作出任何反应,一辆体型巨大的坦克从右边残破的街道里咆哮着冲了出来,低矮的车身竟是如此的灵活,炮塔飞快旋转中,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我们,轰的一炮,三名士兵被炽烈的火焰抛向夜空,死不瞑目。那两辆伞兵突击车作出高超的机动动作,逃过那个庞然大物的炮口,双联机炮嗵嗵嗵的猛扫
,将所有的穿甲弹一古脑的砸了过去,在那辆坦克身上凿出一团团火花,如此猛烈的火力,就算是重达几十吨的坦克,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吧?然而,令我们感到绝望的是,上百枚穿甲弹砸在那家伙身上,那家伙身上的反应装甲噼噼啪啪炸个不停,可就是不肯死火,不肯爆炸,相反,炮塔一转,炮口喷出一团烈焰,根本就用不着什么两三千美元一发的碎甲弹,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高爆杀伤榴弹,就将第二辆战车打得浑身起火,当场散了架,再一次证明了空降兵跟重装部队正面硬碰是多么的不明智。
安南人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主战坦克!我们都傻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猛冲过来,一炮将最后一辆伞兵突击车打得稀烂。炮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迅速换上穿甲弹向坦克开火。一枚穿甲弹准确地击中了这辆坦克正面,发出一声大响,坦克还是没事,炮弹被弹飞了。真是怪物,这么大口径的炮弹打在身上都没有办法干掉它!紧接着,又一发炮弹命中了它的侧面,这一回终于奏效了,那辆坦克重重一震,吱吱嘎嘎的停了下一,舱盖打开,一名安南装甲雎挣扎着爬出来,我举起步枪正要将他击毙,却发现他眼耳口鼻都在汩汩的冒着血,只爬到一半,脑袋向下一垂,滑了回去,再也没有见他出现。
他被活活的震死了。
连长两眼赤红,几欲喷血,大手一抡,一枚反坦克手雷冒着轻烟划过五十米的短暂距离,准得不能再准的落入大开的舱口,我们隐约听到几声尖叫,两个脑袋同时冒了出来,给卡住了——出口太小,大家都想逃命的结果就是谁也逃不出去。我只来得及开上一枪,反坦克手雷就炸了,炸得很惨,尸体碎块直喷到高空。整辆坦克发生猛烈的殉爆,弹仓里二三十发来不及打出去的炮弹同时化为光和热,一条火龙直窜高空,炮塔被掀起十几米高,带着火焰在空中翻翻滚滚,最终咣一下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这辆坦克算是完了,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步话机里就传来丁香冷静中透着一丝惊恐的声音:“全体队员注意,有三辆同型号的坦克朝你们那边冲过去了,赶紧撤退,赶紧撤退!”
三辆!!!
刚才只是一辆就几乎将我们全部报销了,现在一下子就来了三辆,还让不让人活了!?没有任何犹豫,在连长一声令下,我们放弃了刚刚夺取的阵地落荒而逃,大口径机枪子弹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头顶还传来炮弹划空时发出的恐怖啸声,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被炸飞,我们这批放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的轻步兵被三辆型号不明的坦克打
得连滚带爬,伤亡惨重,所有人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将那三辆坦克轰成碎片,可能我们不能回头,因为除了反坦克手雷,我们没有任何能威胁到这群钢铁巨兽的武器!
一沓照片送到柳维平手里,那是卫星在一个小时前拍到的。照片的内容很简单:一艘悬挂着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