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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长眼看着两三百支长枪短炮对准了自己,不禁心里发毛,低声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的?万一失手了,我们会让这帮家伙给生生挤扁的!”
邵剑辉说:“安啦,我办事你放心,往这边走!”拉着秘书长往人少的地方跑。记者们大叫:“他们往那边去了,堵住他们!”只听到呼啦啦一阵脚步声,这帮家伙又包抄了过来,配合之默契,动作之迅速,连特种部队都瞠目结舌,不由自主的在心里自卑了一把!
邵剑辉用英语高声叫:“各位,我们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请大家谅解!”
记者们哪里肯依,纷纷叫:“抗议!抗议!”
“我们是记者!我们有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采访任何人!”
“请尊重我们的采访权!”
“对,请尊重我们的采访权!”
邵剑辉咕哝:“尊重?我尊重你妹啊,每一次采访都恨不得扒掉我三层皮不说,还把老子说的话改得连老子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我尊重你妈!”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罐头高高举起,酷似拉响了最后一枚手雷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战士,满脸的悲壮和不屈:“我说了不方便接受采访就是不方便接受采访,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我就不客气了!”
记者们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带着邪恶的笑容步步紧逼。在瑞士这个高度民主的地方,记者就是无冕之王,别说外国的外交官,连瑞士的高官都拿他们没辙,他们就不相信邵剑辉敢拿他们怎么样!
邵剑辉叫:“再过来我真的要不客气了!”
记者们还在逼近。
邵剑辉把心一横,叫:“有种往前三步!”
一、二、三!记者们往前迈了三大步,似笑非笑的瞅着邵剑辉,酷似包围了灰太狼的小羊们:我们往前三步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邵剑辉叫:“这是你们逼的,可别怪我!”大手一抡,罐头打着旋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嘭一声炸开,汁液四溅!扔一个还不过瘾,第二个马上又飞了出去,砸在一部摄影机上炸开,汁液溅了摄影师一身。记者们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宁死不屈的受访者,都愣住了。有人抽动鼻子,五官微微抽搐,拧成一团:“什么怪味?”
“是哦,什么怪味?”
“好臭哇!”
“天哪,是臭青鱼罐头!他居然拿臭青鱼罐头砸我们!”
“受不了了,快让我,我要离开这里!”
臭青鱼罐头是北欧国家一道传统的美食,跟我们国家的臭豆腐差不多,不过说到杀伤力,臭豆腐可差远了!瑞典政府明令禁止在室内打开臭青鱼罐头,哪怕是在室外开,一般也要自备防毒面具,可见这玩意有多恐怖!也只是炸开了两个而已,那股臭味便席卷全场,仿佛辗碎了一吨臭鸡蛋,又像是往街道上倾倒了整整一车充分发酵过的粪便,一呼一吸间,你已经没有办法嗅到除了臭之外的味道了!记者们一个个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咕咕作响,胃酸差点从鼻孔里喷了出来,一个个捂着嘴巴落荒而逃,赶紧回去洗澡!洗完澡还得喷上半瓶香水,否则身上那股恶臭是掩盖不住的!
邵剑辉哈哈大笑:“小样,叫你们别惹我你们不听,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把剩下的臭青鱼罐头往秘书长手里一塞:“拿好了,以后再有记者组团过来找你麻烦,就用这玩意招呼他们!”
秘书长看了看那些作鸟兽散的记者们,感受着空气中滚滚而来的、纯得不能再纯的臭味,喉结上下蠕动,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接过了罐头。但是动作稍微大了一点点,嘭!一个高高鼓起的罐头活见鬼的在他手里炸开了,飞溅的汁液溅了他和邵剑辉一身······
于是,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一个记者敢于在没有戴防毒面具的前提下接近到这两位十米之内。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不是吗?列车轰隆隆的一直向东,车上一千多名士兵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物。这是第42步兵师最后一批作战部队,此前第42步兵师一直驻扎在东南亚,从来没有到过欧洲,因此他们对欧洲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只不过,窗外那被燃烧弹烧成炭柱的树木,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建筑物,还有拖家带口的逃往西欧的东欧难民,实在很难构成什么赏心悦目的风景线,看多了,听多了,原本为终于可以上战场了而兴奋不已,幻想着成为大英雄的士兵们的心情变得沉重:看样子战争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浪漫。
对面,一列军列缓缓的迎面驶来,那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军列。北约联军在将大批新锐部队运送到前线的同时,也将被打残了的部队一批批的运往后方,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在波尔塔瓦一战折损近半,按照北约军队的标准,已经彻底打残了,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撤下来,是因为北约司令部一直在犹豫,一方面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确实需要撤下去休整了,而另一方面,他们又真的很需要像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这种战斗力强悍的劲旅,杭纳上将在把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撤下去和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就地补充继续作战之间反复摇摆,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提出强烈抗议,他才下定决心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撤到德国休整。几天下来,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撤得差不多了,跟第42化步兵师迎头相遇的,是最后一批士兵。车速放得较慢,第42步兵师的士兵们把上半身探出窗外,冲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欢呼致意,甚至把早就准备好了的鲜花奋力朝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军列扔去,铁路上下起了一阵花雨。
接连被鲜花砸中,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们原本冷漠严峻的神情一点点的消融,在列车短暂的停下来的时候,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一名脸上带着伤痕的军官冲第42步兵师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八岁的士兵叫:“士兵,你家是哪里的?”
士兵叫:“报告长官,我来自西雅图!”
军官说:“我也是西雅图的······士兵,见到你真高兴,本来我还以为我再没有这个福运听到亲切的西雅图口音了,要知道,在我的营,来自西雅图的士兵死得就剩下我一个了!”
士兵看着军官的脸,军官的右边脸颊被一块弹片削掉了一条肉,一道伤痕又细又长,在这个新兵蛋子眼里,这道伤痕简直就是太酷了!他随口问:“长官,前线怎么样了?苏联人很厉害吗?”
军官苦笑:“苏联人不算可怕,但是他们的坦克很可怕,多得可以把你整支部队都淹没!上了战场一定要当心苏联人的狙击手,那帮杂种最喜欢打你的脸,挨上一枪你就算不死也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还有,不要跟那支黄皮肤黑眼睛的苏军部队交手,他们比苏联军队还要恐怖,我们师跟他们狠狠的打了一仗,还能站着的连一半都不到了!”
广播响起,列车又要朝前开了。军官看了看这个听得入神的新兵蛋子,伸手往脖子一揪,扯下一个银质十字架塞到新兵手里,叫:“带着它,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愿上帝保佑你,让你可以活着回家!”
士兵说:“我一定会活着回到家乡,而且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长官,能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去找你,我们好好喝几杯!”
军官苦笑:“还是算了······好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着,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国,一起回西雅图,车票我包了!”拿出纸和笔飞快的写了几行字,塞进士兵手里。士兵也把一张纸条塞到军官手里,列车开始加速,两支部队仅仅来得及聊上几句话的士兵就此分开,双方都奋力向对方挥手道别,并寄予衷心的祝福。在列车的轰鸣声和一片祝福声中,士兵分明听到军官在叫:“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在国内等你,回西雅图的车票我包了!”
士兵双手搭成喇叭筒冲着远去的列车叫:“我们西雅图见!”
狂风啸过,两列军列就这样各奔东西。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怅然收回目光,低声叹息:“又一列车青年被送上战场了,不知道他们能有多少活着回来?”
参谋长神情苦涩:“希望他们的运气比我们好一点,少死几个吧······听说华府正在积极奔走,试图通过外交手段结束这场战争,如果这些小伙子运气够好,没准等到他们抵达前线之后,战争就结束了。”
师长说:“但愿······但愿······”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咬着嘴唇,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又想起了倒在第聂伯河东岸的将士们。那一仗打得太惨了,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六千多人阵亡,四千多人进了俘虏营,很多连队死得一个不剩,那血肉横飞的情景已经成为师长最恐怖的噩梦,一次次的将他从梦中惊喜。死了这么多人,真的不敢去回想,却又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去回想,每次闭上眼睛,那一个个血淋淋的身影就会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第聂伯河对岸的呼喊声、哭声和怒吼声,炮弹落进河里的轰鸣声和受伤的士兵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愤怒的指责他为什么要抛充他们这些为了掩护全师撤退而流干了血的士兵,为什么要炸掉浮桥不让他们过河······他心力交瘁,几乎分不清幻象和现实了。这也是他坚决要求撤下来休整的原因,他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再强行留在前线,他真的会疯掉的。
但愿第42步兵师的运气比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好一点点吧······
战俘足球锦标赛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土耳其跟英国连踢带打踢得人仰马翻,三比二力克英国队;德国战车轰然从双头鹰身上辗过,五比零的大比分在双头鹰血滚不止的伤口上撒了浓浓的一把盐;随后荷兰风车又让双头鹰知道了什么叫潮汐式进攻,什么叫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四比零的比分让双头鹰几乎崩溃————妈的,老子参加这场赛事就是为了让你们虐的对吧?捷克、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法国······一支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