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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能看见的地方。”她低声说。
他照办了。
“你来了,”她说,“谢谢你,谢谢你。”眼泪从那只好眼睛慢
慢流出来。另半边脸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其中的那只坏眼睛茫然
地向上瞪着。
“我来了。”
“我看到你了,”她低声说,“上帝给了你什么样的力量啊,
约翰尼!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以前不是说过吗?”
“是的,你说过。”
“他有工作让你做,”她说,“别逃离他,约翰尼。别像以利
亚那样藏在一个洞穴中或让他派一条大鱼把你吞进去。别做那种
事,约翰。”
“不,我不会的。”他抓着她爪子一样的手,他的头咚咚直
跳
“不要做陶工,而要做陶土,约翰。记住。”
“好的。”
“记住!”她尖叫道,他想,她又要开始说胡话但她没
至少没有说比他从昏迷中醒来后更荒谬的话。
“注意那轻微的声音。”她说。
“是,妈,我会的。”
她的头在枕头上微微动了一下,而且一~她是在微笑吗?
“我猜你认为我疯了,”她的头又动了一下,这样她能直盯着
他,“但没关系。当那声音传来时,你会听到的。它会告诉你去
干什么。它告诉过那利米。但以理、阿摩司,阿伯拉罕。它也会
告诉你的。当它到来时,约翰尼……尽你职责。”
“好吧,妈。”
“什么样的力量啊,”她低声说。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上
帝给了你什么样的力量啊……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她的
声音逐渐消失。那只好眼睛合上了。另一只眼睛茫然地盯着前
方
约翰尼又坐了五分钟,然后站起身离去。他的手抓住门把,
刚刚打开门,这时,她干巴巴的声音又传来,那种命令的口气令
他毛骨惊然。
“尽你的职责,约翰。”
“是的,妈。”
这是她最后一次跟她说话,·八月二十日早晨八点五分,她死
了。在他们的北面,瓦尔特和莎拉·赫兹列特在谈论约翰尼,这
谈论几乎成了一场争论,在他们的南面,格莱克·斯蒂尔森正在
折腾一个年轻人。
“你不明白。”格莱克·斯蒂尔森耐心地对坐在椅子上的一个
孩子说,他们是在里杰威警察局的后面。那孩子没穿衬衫,斜靠
在一张折叠椅上喝着一瓶百事可乐,他懒洋洋地冲着格莱克,斯
蒂尔森微笑,不明白格莱克·斯蒂尔森说话最多只重复两次,只
明白这屋里有个屁股眼,但不明白谁是。
他必须明白这一点。
如果需要的话,强迫他明白。
屋外,八月末的早晨明亮温暖。鸟儿在树林中歌唱。格莱克
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小心处理这个屁股眼
的原因。他不是那种留着长发,骑着自行车四处飘荡的流浪汉、
他是一个大学生,他的头发挺长的,但很干净,他是乔治.哈维
的外甥。并不是乔治很关心他,但他毕竟跟乔治有血缘关系。乔
治在镇议会上很有权势。当格莱克告诉乔治说警官魏金斯抓住了
他的外甥时,乔治对格莱克说:你去管教管教他。但他的眼睛却
在说: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亲戚。
孩子轻蔑地看着格莱克。“我明白,”他说,“你的副手拿走
了我的衬衫,我要你还给我。你最好明白点儿。如果我要不回
来,我会让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找你要的。”,
格莱克站起来走到汽水机对面的铁灰色文件柜那里,掏出钥
匙链,找出一把钥匙,打开柜子。从一叠交通事故表格上,他拿。
出一件红色T恤。他把它铺开,上面印的字清晰可见:宝贝让
我们性交吧。
“你穿着这个,”格莱克用温和的语气说,“在街上走来走
去。”
孩子摇着椅子的后腿,大口喝着百事可乐。他嘴边嘲弄的微
笑没有变。“对,”他说,“我要你还我。它是我的财产。”
格莱克的头开始疼起来。这个自负的小东西没有意识到那是
多么容易。屋子是隔音的,有时尖叫声都传不出去。不——他没
有意识到。他不明白。
但是沉住气,别过分。别打乱计划。
想得容易,一般做得也容易。但有时候,他的脾气——他的
脾气会失去控制。
格莱克从口袋掏出他的打火机。
“所以你告诉你的盖世太保警官和我的法西斯舅舅,第一修
正案……”他停下来,眼睛瞪大了,“你在干什么……喂!喂!”
格莱克根本不理他,表面上非常镇静地点着打火机,火焰呼
呼地向上烧着,格莱克点着了孩子的T恤。它很快烧了起来。
椅子的前腿咚地一声着了地,孩子朝格莱克扑过来,手里拿
着百事可乐瓶。他脸上自以为是的嘲笑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震
惊和愤怒———个被宠坏了的小孩的愤怒。
没有人骂过他小患子,格莱克·斯蒂尔森想,头疼得更厉害
了。 噢,他必须小心点儿。
““给我!”孩子喊道。格莱克两个手指捏住T恤的领口,拎
在身前;准备太热时就把它扔下。“还给我!你这臭屁眼!那是
我的!那是……”
格莱克朝着孩子赤裸的胸口猛地一推,孩子飞了起来,愤怒
变成了震惊和格莱克想要看到的恐惧。
他把T恤扔到砖地上,拾起孩子的百事可乐瓶,把剩下的
百事可乐全都倒在冒着烟的T恤上,它发出嘶嘶的声响。
孩子背靠着墙,慢慢站起来。格莱克盯着孩子的眼睛。孩子
的眼睛是棕色的,睁得非常非常大。
“我们要达成一种理解,”格莱克说,在他咚咯直跳的脑袋
里,这声音显得非常遥远,“就在这个房间里我们要开个小小的
讨论会,讨论一下究竟谁是臭屁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要
得出一些结论。这不正是你们大学生喜欢做的事吗?得出一些结
论?”
孩子猛地吸口气,舔舔嘴唇,似乎要说话,然后喊道:“救
命!”
“是的,你需要有人救你,”格莱克说,“我也要救你的命。”
“你疯了,”乔治·哈维的外甥说,然后声音更大地喊道,“救
命!”
“我会救你的,”格莱克说,“一定会的。但是桑尼,我们必
须发现谁是臭屁眼。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百事可乐瓶,突然猛地把它向铁柜角上砸
去。瓶子碎了,玻璃片撒了一地,格莱克拿着锯齿形的瓶颈指着
那孩子,那孩子又尖叫起来。他的牛仔裤洗得几乎是白色的,这
时裤裆部突然变暗了。他的脸变得像纸一样白。格莱克向他走
来,碎玻璃在他脚下咯吱咯吱地响,那孩子惊恐地贴在墙上。
“我上街的时候,穿着一种白衬衫,”格莱克说。他咧着嘴
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有时候打着领带。你上街的时候,穿
着块上面写着脏话的破布。那么谁是臭屁眼,孩子?”
乔治·哈维的外甥呜呜地说什么话。他突起的眼睛一直紧盯
着格莱克手里瓶颈的尖玻璃。
“我好好地站在这儿,”格菜克说,走得更近些,“而你却吓
得屁滚尿流,尿从腿间一直流到鞋里。那么谁是臭屁眼?”
他开始轻轻地用瓶颈捅那孩子赤裸的。汗津津的肚皮,乔治
·哈维的外甥哭起来。这就是那种把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的孩
子,格菜克想。一股怒气涌上来。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屁眼。
啊,别伤害他一一一别太过分一一”
我听上去像个人,”格莱克说,“而你听上去却像一头肮脏
的猪,孩子。那么谁是臭屁眼?”
他又用瓶子捅捅,一块尖尖的玻璃正扎在孩子右乳下,扎出
了一滴血。孩子嚎叫起来。
“我在跟你说话,”格莱克说,“你最好回答,就像回答你那
些教授的问题一样。谁是臭屁眼?”
孩子抽咽着,但说不清话。
‘如果你想通过这次考试,你就回答,”格莱克说,“我会让
你的内脏全掉到这她上的,孩子。”他说这话时,真想这么做。
他不能直盯着那正在流出的血,这会使他做出丧失理智的行动,
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乔治·哈维的外甥。“谁是臭屁眼?”
“我。”孩子说,然后像一个怕鬼的小孩一样鸣咽着。
格莱克微微一笑。头疼猛地加剧了。“很好,非常好。这是
一个开始。但还不够。我要你说,‘我是一个臭屁眼’。”
“我是一个臭屁眼。”孩子呜咽着说。鼻涕流到鼻尖上,他用
手背擦掉它。
“现在我要你说,‘我是一个该死的臭屁眼。”
“我……我是一个该死的臭屁眼。”
“再说一句我们就结束了。你说,‘谢谢你烧掉那件脏T恤,
斯蒂尔森市长’。”
孩子现在非常急切地要离开,“谢谢你烧掉那件脏T恤。”
格莱克猛地用瓶子尖从左到右在孩子的肚子上一划,划出一
条血线。他只不过刚划破了点儿皮,那孩子却吓得狂叫起来。
“你忘了说‘斯蒂尔森市长’。”格莱克说,就在这时,头疼
猛地加剧,然后消失了。他低头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瓶子,几乎不
记得它怎么会到自己手里的。真愚蠢,他差点儿因为一个破小孩
而毁了自己。
“斯蒂尔森市长!”’孩子在尖叫,他吓坏了,“斯蒂尔森市长!
斯蒂尔森市长!斯蒂尔森市……”
“行了。”格莱克说。
“……长!斯蒂尔森市长!斯蒂尔森市长!斯蒂尔森……”
格莱克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孩子的头撞在墙上。他不说
话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很茫然。
格莱克向他迈出一步,伸出双手,一手抓住孩子的一只耳
朵,把。他的脸拉过来,直到他们的鼻子碰到一起。他们的眼睛相
距不过半英寸。
“听着,你舅舅在这镇上很有权势,”他轻声说,握着孩子的
耳朵,就像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