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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陶盈的话,张罗氏脸色瞬时惨白,也不顾在场有其他族人甚至是长辈在,扭头便冲着陶盈想骂,只是气势才酝酿了一半,就被陶盈慢条斯理的打断当场。
“竟敢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姑母,您若是一派正气滴水不漏,今儿别说是郡守大人了,就连刑部的郎官过来,您也是不该担心和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张罗氏,陶盈更是有些恶意的向前两步,倾身对她轻言:“莫非,姑母是心虚了?”
张罗氏被陶盈一句话顶回来,气得脸色发白却说不出一个字,一咬牙,恨恨的绕过陶盈瞪着站在她身后的罗家老大冷笑:“娶妻当娶贤,皓哥儿,你也算是长子嫡孙,如今族中长辈俱在,她都敢这般忤逆不尊,可见平时是何等的张狂了!我罗家如何能容得这等泼妇?”
张罗氏在这般紧张急促之下竟也能想到解围之法,也真是不容小觑。只是这法子毕竟仓促了些,倒更显得欲盖弥彰捉襟见肘。
堂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似对张罗氏的言行很有微词。
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还时时刻刻的赖在母家处处插手干预母家的事情,成什么体统?
“姑母已嫁入张家了,如今也到了讨媳弄孙的年纪。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不要太操持辛劳才好。”被点了名的罗家老大半点不惧不慌,依旧是一脸坦然语调平静。
陶盈嘴角翘了翘,这不是绕着弯子说张罗氏这个出嫁女多管闲事么?
果然张罗氏的脸色更显苍白,跪在地上的身躯显得游戏摇摇欲坠。
但是现在,还不是她害怕退缩的时候。
若是万一……
“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解解闷儿吧。”见张罗氏似有动作,陶盈却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抢在前头笑嘻嘻的冲着上首坐着的几位老者福了福:“几位老爷子都是族中长辈,身份贵重,自是能明断是非的。正好我一直对这里头的一些事情看不透彻,也好请各位老爷子给予赐教。”
“想说什么你说就是,用不着这样弯弯绕的。”山羊胡的老头儿哼了一声,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就是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
不过事情已经来了,躲却是躲不过去的!
“有一家人,父母辛苦操持,也算是家道富足安乐。膝下有一女四子。不过这日子过得太过和顺了,总是会起波澜。事情,便要从这家的嫡长女出嫁说起。”
“父母怜惜爱护女儿,对未来的女婿虽然是千挑万选,却可惜最后挑花了眼,选了一个并不足为事的绣花枕头。”
“姑爷不得力,父母虽然是后悔懊恼,却无奈嫁出去的女儿想再反悔却是难了。故而为了女儿,少不得平时的贴补帮村,这日子,倒也算是有愁无险,继续往下过。”
“没过几年,嫡长子求了与父亲素来有交情的方家独女为妻。方家女入门,上孝公婆下护弟妹,与夫婿也是互敬互爱,不久又有了孕信,隔年便有了嫡长孙。一时间举家欢乐,竟是少有的快乐无忧时光。”
陶盈说的很慢,但是她越说,张罗氏与她身边跪着的两个叔叔脸色就越是难看,周围的议论声也越发的大了起来——这哪是说的什么故事,分明说的就是她们这一房的家务事。
“但是这好日子很快就到了头,那位姑奶奶,又回娘家来常住了。”
“倒不是说这位姑奶奶不好不妥当,而是她素来要强,加上嫁的不如意,这日子一长,人的性子难免大变。回来见到在家里颇受父母喜欢,又得弟弟宠爱过得顺风顺水的弟媳妇便一百个不舒坦。”
“挑刺之事自然是不间断的发生,只可惜这位弟媳妇是个极其恭顺温婉的人,对姑姑的故意虽然知道,却也是以避让为主,一时间虽然事情频发,却总是消散无形,日子也还没到不能过得时候。”
“事有凑巧,这位弟弟的一位同窗恰巧来家中做客。却不想这位翩翩公子却给这个家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要……”
“贱妇,你再胡说半个字,当心我上来撕你的嘴!”不等陶盈说完,便见到张罗氏疯了一般从地上窜起来要往陶盈身上扑。
老大离陶盈最近,加上自从陶盈开始说这段过往时便已经盯紧了张罗氏,所有一见她有动作,便速度极快的一把将陶盈拽到了她身后,让张罗氏扑了个空,再来他已经张开双臂,牢牢的护在陶盈身前,对着还不死心的张罗氏冷冷的开口道:“姑母,族中长辈亲属都在呢。”
意思是让她注意些体统。
“这故事听着有趣儿,不过我听着倒是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小丫头,你接着说,后来如何了?”开口的是坐在左起靠门口的一位妇人。年纪瞧着与张罗氏相仿,穿着打扮很是端庄得体,此时抬袖掩口,看不清表情,但眼底那浓浓的笑意却实是藏不住。
看来,这张罗氏在罗家的人缘,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能如何,这故事听着倒像是戏文一般的。我想着差不多也该是花前月下的美事儿一桩吧。”有她开了口,坐在她身旁穿着铁锈色缠枝褙子的妇人也眼露嘲讽的瞟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张罗氏:“哎呀,该打该打,我倒是忘了,那是位已经嫁出去了的姑奶奶。”
“正是如此。所以那位姑奶奶虽然越了雷池,却也是处处小心谨慎,倒也瞒过了不少时日。”
“不过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最终还是被人给无意间撞破了。大约也是冤家路窄,撞破姑奶奶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处处看着不顺眼的弟媳。”
“弟媳也知道这事使不得,可是架不住姑奶奶的苦苦哀求,一时心软便答应她,若是真的将这事儿断了,便不对任何人提起。”
“只是,已经泼出去的情分想快刀斩乱麻却是难了。那位姑奶奶看着弟媳妇儿过得平稳和顺,再看看自己如今这般,更是心生了数百分的恨意来,只觉得自己能有如今这般不堪,全是这位弟媳妇儿的缘故。”
“但是,她又担心弟媳妇儿守不住那个能要她命的秘密,故而踌躇之下,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姑奶奶那天带了自己亲做的燕窝粥去赔罪,谁知道那两日弟媳妇胃口不好,虽然承诺了要吃那燕窝粥,却并没有来得及吃,就逢上了在书斋临时折回来取东西的弟弟。”
“弟媳妇儿想着相公连日苦读备考辛苦,便让他把那燕窝粥喝了再去,结果这一喝下去……”
“你这贱妇血口喷人!”
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张罗氏此时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再次歇斯底里的发作起来,老大这次干脆懒得再与她客气,一抬手便将她毫不留情的推翻在地:“血口喷人?姑母,阿盈只是说故事,您又何必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张罗氏喉咙里咕噜了一声,透过站在原地不肯退让的老大,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盈盈带笑的陶盈,忽的心里又冷静了下来——没事的,就算那个贱人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罗家的兄弟几个,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当年,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都给抹除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
“是不是血口喷人,姑母先别着急骂呀。”有着老大在前头挡着,陶盈冲着张罗氏越发笑得没心没肺:“既然姑母已经猜到我说的是谁了,那不如先见一位故人?我想着,姑母大约也有近二十年没见到他了吧。”
语毕也不等人开口阻止,便举手拍了拍。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小厮抬了一竿滑轿进来,上头坐着一个瘦骨嶙峋面带病色的男子。虽然此时被病魔折腾得不成人形,却依旧掩不住昔日康健时的眉眼风流。
“你,你……”
张罗氏一见这人,却如同见到鬼了一般的尖叫起来。
不是愤怒,而是惊恐。也是第一次,陶盈从张罗氏的脸上看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渗透骨髓而出的绝望。
“一别十数年,我已经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令仪,不想你还记得我。”听到张罗氏的声音,那轿上的男子忽的睁开双眼,目如冷电,死死的盯着张罗氏良久,才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令仪,我可是等了你这么多年呢。”
“不,不可能的,你,你明明已经……”张罗氏磕磕巴巴的往后退,却不想周围众目睽睽,哪里有逃的地方。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扭头,指着罗家老大嘶吼道:“罗文皓,你害死了你祖母,如今又要来诬陷逼迫我,不就是想独吞家产吗?你这般卑鄙无耻之徒,竟也能为罗氏子孙!”
“姑母这话说得真有趣,我家大郎乃是罗家的嫡子嫡孙,这家产由他继承本就天经地义,何来独吞一说?”陶盈一声嗤笑,笑嘻嘻的开口:“倒是姑母,这些年一直不让咱们回罗家伺候祖母,是何用意呢?”
陶盈这话说的干脆直爽,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但她说的确实是事实。
罗文皓本就是这一房的嫡子嫡孙,继承家业确实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些年却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辗转在外,是何缘故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只是一直未曾说透罢了。可如今陶盈这般不给情面的当众捅破,也难怪张罗氏与两个叔叔面如土色了。
既然他们继承家业是理所当然,那又何必去故意气死祖母呢?
相反,倒是那姐弟三个……
只是如今事情正往一个不堪的方向发展,旁边也没人敢乱插嘴,只看这一房内自己先斗。
“我明明已经死了对不对?马车失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