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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愿意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但是我更不想未来的日子都过得勉勉强强将将就就。”陶盈等自己混乱的思维冷静下来,才抬头看着老大:“大哥,如果你只是因为我,而不得已做了这样的改变,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果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又能勉强改变多久呢?”
“若我是心甘情愿的让他们压榨,会让他们打欠条?”面对陶盈的质疑,老大并没有半点慌张,甚至还再次抬手按下了一旁要急着表态的老三,轻声反问道:“我们兄弟几个父母早亡,姑母叔婶对我的身份耿耿于怀,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来挑衅,那些银子若是不给,他们可会那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虽然我对罗家的产业毫无兴趣,但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只要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过对我们的怀疑和戒备。”老大叹了口气:“我一个人的得失倒也罢了,可是几个弟弟那时候还年幼,若是我不忍不让,难道眼看着我们这一家人被逼上绝路吗?”
老大难得这样清楚的将他的内心摆在兄弟几个的面前,所以他这一开口,兄弟几个全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曾经最难熬的那些个日夜,特别是小六,已经早就撑不住的滚进了陶盈怀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但是借就是借,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老大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既然已经决定参加今年的秋闱,那么在这之前,有些事情该清该理的,我不想再手软。我可不想一边看书,一边还要惦记着她们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这个机会是他们方家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没有理由不抓住。”
“可是,方家眼前没钱,要怎么还?”老四皱眉,颇有几分担忧:“而且,我估计方家婶子从咱们家一出去,就会脚步不停的去找姑妈哭诉。”
“那又如何?”老大胸有成竹:“给咱们家打了条子的,远不止方家一户。再则,他们会去搬姑妈的救兵,我难道就会老老实实的坐以待毙?”
“莫非大哥你想去找方家的那位大伯娘?”陶盈看着老大胜券在握的模样,脑中灵光一闪,冲口而出。
“反正是要债,多一笔少一笔,不都是一样的要?”老大点头:“所以我在知道方家大郎借了他大伯家的米粮又血本无归之后,第二天便去了他大伯家,见了那位大伯娘。”
“难怪,那位大伯母会那么快就上门来了。”陶盈恍然大悟:“大哥,你该不会是委托那位大伯母帮咱们要债吧?”
“有何不可?我承诺若是那位大伯母能有办法要回咱们家的六十两银子,那么其中的二十两便是谢礼。”
“至于方家是不是有银钱的问题,这也不用操心。”老大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还和那位大伯娘说过,若是实在要不会银子,只要她能让方家婶子被休回杨家,那二十两银子我一样一分不少的照付。”
方家如果没有了这位方家婶子,那么就算是留在村子里,也不会再对他们家产生任何威胁了。而且有了这次的事情当例子在前,方家又有谁敢再对他们兄弟出手?
老大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直中对方死穴的杀招。
“当然,姑妈若是插手这件事,是会有不小的麻烦。只是如今灾民闹事,路上不太平,再加上疫症传播的流言,就算是方家有胆子过城去送信,姑妈却未必会不顾自己的安慰,亲自上门来。”老大见大家的脸上还带着疑虑,便又笑着补充道:“姑妈的性子,你们也都是知道的。”
“什么味道?”老大话音刚落,便见到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小五吸了吸鼻子,一脸迷惑的开口:“什么东西,糊了?”
老二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跑:“完了,炉子上还炖着给媳妇儿炖的鸡汤呢!”
“媳妇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等着兄弟几个都散出去,老大才对着坐在炕上今天言语奇少的陶盈开口问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你也是为了大家。”
陶盈没有说怪,也没有说不怪。
只是这样的老大,在她看来,确实是陌生的,甚至还有些让她感到不安和害怕。这样不动声色的城府,要说她不介意和担心,是不可能的。
可见,她之前对这一家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虽然老大这样硬气起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他那难以琢磨透的脾性,陶盈又觉得还是之前的老大更让她好接受一些。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么?
“媳妇儿,你不用担心。”似乎是看透了陶盈的矛盾和心事一般,老大伸手抬起陶盈低垂的头,四目相对之间,老大的声音温和沉稳,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夫君,和之前你所知道熟悉的一样,绝对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改变。”
☆、45
老大大概也没有想到,他对陶盈的保证,这么快就要面对现实的考验。
这场因为饥荒导致的灾民逃难而带来的瘟疫,从爆发之日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整个蜀川郡蔓延开来。
虽然之前便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这场灾难真正降临到自己身边时,还是让陶盈感觉到心惊胆颤,措手不及。
好在顾大夫提前便做了准备,给村子里上下都分发了一些汤药预防,又在入村的道路上撒上了石灰这类具有消毒杀菌效果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在瘟疫还只是传言的时候,便已经和村长南北两个屯的村长定下了对策——非常时刻,限制人员进出。
在入村的隘口设下了屏障,日夜安排两个村的青壮年男人轮流看守,非特殊情况不准离村,而从外头进来的村民,也得在隘口外搭建的草棚里安然度过最少三天以上才能回村。
因为这个安排关系到村里大家伙儿的安危,所以从制定开始,便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支持和同意。
什么东西,能比身家性命更重要?
罗家兄弟被分成了三波,轮着去村口值守。
虽然去之前顾大夫也才吩咐他们喝了汤药,又给他们焚艾驱毒,可陶盈还是不放心。她在老大他们第一次出门之前,便连夜赶了几个香包,放上一些避毒的草药,也不管老大他们愿意不愿意,强行的塞在衣襟袖口里,还不忘在腰上也挂了两三个。
虽然陶盈这份担心让兄弟几个心里都暖洋洋的,可是挂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花包包,一向大咧惯了的老三还是有些别扭。
只是刚刚露出了想摘一个的苗头,便看到陶盈的脸沉得如锅底,吓得一伸手又把陶盈手里还没塞完的荷包抓了两个,胡乱的往脖子上挂,猛一瞧上去,活脱脱一卖香包的小货郎。
陶盈笑得肚痛,连轰带推的把老三从屋里给撵了出去。
倒是老大,淡定的任由陶盈折腾,哪怕是被故意多挂了两个在腰上,他也是依旧面色如常,步履从容没有半分违和感。
看得陶盈恨不得再在他脖子上挂两个色彩更艳丽的,看他怎么出门。
兄弟两个挂着香包出门的最直接效果,就是下午的时候,山妮儿拉着一脸扭捏的王家姑娘上门子来取经。山妮儿做给她哥哥,陶盈倒是能想到,可是这位王家姑娘,据说家里的兄长都出门在外未归,那她是做给谁的?
“她是做给邻村的虎子哥的。”山妮儿一落座,便凑在陶盈耳边低声笑道:“你不知道,等入了秋,杏花儿就要出嫁啦!”
“山妮儿姐!”王家姑娘脸瞬间胀成了秋茄子,垂着脸剜了山妮儿一眼:“再说,我,我回家了!”
“你回去呀,回去了可别再回来找我要香包的做法。”山妮儿在熟人面前是爽利惯了的,哪里会真的将王家姑娘的羞涩放在眼里:“我盈嫂子也不是外人,你怕什么?”
陶盈不在这事儿上搭腔,只是笑着把自己先前做好的香包拿出来给她们看,末了又将一旁配好还没有用完的草药包拿出来:“这个是我之前的方子,顾大夫又加了几味药进去,只是现在存的已经不多了,若是要再多做,只得再上山去采。”
之前虽然她依着脑中提供的资料,准备了不少草药,但是后来和顾大夫互换了一些,剩下的也就并不多了。而且这些香包里的药包要经常换才能有效果,依着现在的用量,不上山去补充根本就不够用。
同时陶盈也很清楚,她给兄弟几个做香包的事情一出去,来找她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预防瘟疫是全村共同的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一个人患病,殃及的也许就是全村。所以眼前也不是藏私的时候。但是凭借她一个人,再努力也不可能收集到够用的草药,原本她就打算去找六婶还有山妮儿商量一起上山采药的事情,哪晓得山妮儿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盈嫂子,反正咱们女人现在在村子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叫上大伙儿一起上山去采药?”山妮儿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一听陶盈这话便大约猜到了她的想法。当然,这也和早先顾文翠转告给她的顾大夫的提议有关。
不光是陶盈这里的药材不多了,顾大夫那里的草药也告罄了。
此时去城里的药铺,根本就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只有上山去现采。
好在预防和治疗疫症的草药都是寻常能见到的,例如艾草一类,所以只要有人手就好办事儿。
山妮儿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听陶盈说这几样草药不难认,这个办法可行,便一刻不停的拉着王家姑娘冲出去了。
“杏花儿她爹是村长,山妮儿姐肯定是拉着她一起去找她爹去了。”一直坐在门口编竹器的小五等山妮儿她们出门,才从门外探头进来对陶盈解释道:“媳妇儿,你说,这次咱们村里真的能平安度过吗?”
小五问的很小心,他停了停,见陶盈没有回答,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从外面跑进来挨在她身边坐着,低声道:“我还是十岁那年经历了场疫症,在山上躲了大半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