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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起手,挥开少年拽着她衣领的手,手掌与手掌向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灰崎君,嗯,看你的表情好像对她非常不满的样子,即使是在三岁的时候被她亲手推进湖里差点溺死我都没有多大情绪波动,我很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满意她?”
少年有点愣,为她那即使差点死掉也毫不在意的语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恨她?”少女停顿了一下,“说实话,那种情绪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我的生命是她给的,而在三岁那年我也已经还给了她,我们之间两不相欠,真的只是陌生人,所以我才说不认识。”
“哼,真是奇怪,遇见这样的事情,你的心理为什么没有扭曲。”少年甩了一下手,后退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我感谢她对于我的放弃,因为现在的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所以处于幸福状态的人,心里怎么可能会扭曲。”少女眼角眉梢里流泻的笑意真诚而又纯粹的,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阴霾,她看着少年的眼睛,红色的眸子里金色的光芒在积淀。
“我还要去校长办公室,大家,午休见。”少女背过身,潇洒地挥了下手臂,背挺得很直,向教学楼走去。
校长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爷爷,曾经是爸爸在东大的导师,因为年龄的问题,退休然后来到帝光任校长一职。
掐着上课铃声敲响的时间,少女跟在校长的身后,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少女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她抿了下唇,然后微微抬起头,视线在触及少年那一头颜色鲜亮的发色的时候,少女一怔,然后紧张的心情一点一点的消散,她抿唇笑了一下,唇角像是游离着细碎的阳光,一下子点亮了她整张脸颊:“我是桐原汐,作为交换生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与大家相处,还请多多指教。”
“同班集,同桌,这么渺小的几率都被我撞到,赤司……君,今后的一年拜托了。”
少年的双手交握托着下巴,动作优雅,他转过头看着少女,额前的碎发随着转头的动作轻轻地扬起,露出少年光洁的额头,红色的眸子深邃,广阔的像是小时候看过的神奈川的海,有点溺人。
他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听的声音轻柔的像是一阵风,暖暖的,吹进耳里:“接叫我的名字也没关系。”
少女抿唇,用低低的声音认真的叫着少年的名字,就像是在进行着一个承诺,Akashi,三个音节,不长,却被少女硬是叫出了一种好听的味道。
“嗯。”少年回应的声音同样的低沉,红色的短碎发被窗外的风吹起,那一个单音节,像是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少女的心里,有点钝钝的疼。
第一次,当呼喊一个人的名字得到回应时,是这种疼又喜悦的心情。
“谢谢,赤司。”少女点头,为少年的体贴和理解。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有什么是比有人能够理解你更让人感动的呢。
时间过得有点快,一上午的课程下来,少女有点吃不消,满书本是异地语言,看的眼睛有点酸涩,长呼出口气,看着笔记本上绝对称不上好看的字,少女有些无言。
眼前一暗,少女抬头,红发的少年双手放在裤子的口袋,站立的姿势可以看出他的礼仪修养绝对是满分,少年低着头,额发在眼睛那里投射一片阴影,红色的眸子光芒辗转,衬着唇角温柔干净的笑意,水气极了。
少年修长的手指拿起本子,看着那潦草的笔记,再低头看她时,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少女想,这样子的少年,真像一个大人,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柔软温和,像是一块暖玉,古语云:君子如玉。
这个少年当之无愧吧。
“对于平假名片假名有些吃力?”少年放下本子,直视着她,问道。
挠了一下脸颊,移开和少年对视的视线,少女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说的话,没有问题,但是看文章的话,好像是有点勉强。”
少年轻笑,在窗外逐渐亮起的阳光折射下,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金黄色的细碎光芒点点游离:“不介意的话,部活结束后,可以稍微留下来一下,我来帮你补习。”
“谢谢。”少女发现,对于这个少年,她所说的最多的话是谢谢,因为这句最普通的话,可以表达出最真挚的感情。
少年的瞳孔里闪烁着金色的阳光,红色的眸子与少女对视着,唇角的笑意不变,微弯的弧度里带着独属于少年的坚强与倔强,他的手指放在少女本子的洁白纸张上,食指无意识地虚划着,他的声音轻柔温和:“不用在意。”
少年侧了一下身体,然后转过头,余光里少年看见,女孩子抬手把头发别在耳后,与他同色的眼睛亮的有点惊人,浅白色的光芒像是阳光折射下的池水,那里有水波,一圈一圈的荡漾着,直荡到他的眸底,然后被那片深红色的海包容着,渐渐融入其中。
或许少女不知道,这样一点一滴沉积起来的微妙情绪,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像点滴之水终究汇聚成小溪一样,汇聚成一种强烈地名为“喜欢”的情绪。
也或许这种情绪从更早开始,从电车上那一次不经意的相遇。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它造就了所有的遇见与缘分,然后看着深陷在这些缘分里的人,或痛苦,或幸福。
补习
刺耳的铃声响彻在整个校园里,托着下巴打盹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手一松,下巴重重的磕到桌面上,皱着脸颊,少女睁开眼睛,用手背揉着磕疼了的下巴。
耳边是少年的轻笑声,在她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少年已经伸过手,把她平常用来记笔记的本子递过来,少年站在她的桌边,低着头看她:“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笔记,语句不通的地方已经改好并且做了详细的注解。”
少女揉了揉眼睛,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笔记,翻开的时候,少年干净整齐的字迹跃然于眼帘,和她的潦草形成鲜明对比,都说字如其人,少年的字非常端庄,看得出来落笔的一笔一划都非常认真,字的勾勒很温和,但是又能从笔锋之间看出少年的隐忍的锋芒。
她吁出口气,抬头看着少年,红色的眼睛带着刚睡醒时的水汽:“谢谢。”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他抬手抚上下巴,思考了一下:“不着急的话,和我一起去篮球馆吧,部活结束之后我来帮你补习。”
少女瞥了眼已经在西方的太阳,又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黑色的头发被窗外的风吹起,粘在脸颊上:“可是无关人员进入练习室,真的没有问题吗?”
少年看向窗外,红色的眼睛把初春的那片绿色生机收入眸底,他勾唇笑了一下,弧度温柔,笑意缱绻:“没有关系,桃井也会去,可以的话,就坐在休息处看一下我整理的笔记吧。”
少女点点头,收拾好书包,跟着少年一起出门,四月的阳光照在身体上,有种暖暖的感觉,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微妙的身高差,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异常的契合。
少年完全没有犹豫的走进练习室,她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跟在少年身后迈步进去,气氛已经相当热烈,篮球被拍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少年们奔跑时,鞋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尖锐但是却并不刺耳的声音。
走到休息处的长凳那里,把书包放下,翻开深色外皮的本子,少女看的聚精会神,少年写的注解,意思清晰简洁,非常好懂,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了从入学到现在的笔记,不得不说,少年除了在运动尤其是篮球方面非常优秀之外,头脑也好的惊人。
由于办理各种手续,她入学的时间要晚上半个月还多,少女用手指抚了抚那洁白的纸张上,整洁温和却在不经意间透露锋芒的字迹,叹了口气,抬头看见少年换好球衣从更衣室出来,少年视线扫过来,向她微笑点头,然后向着场地跑去。
弯唇笑了一下,她低头继续看笔记,整个本子三分之一厚度的内容,加上少年的注解,看起来并不吃力,她看的认真,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和球场上的热闹氛围形成鲜明对比,她把本子放在膝盖上,微低着头,黑色的刘海有点长,窗外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在鼻翼那里里印上一层浅浅的阴影,她左手食指微微蜷曲,抵在下巴上,这是她陷入思考时的明显小动作。
她用了少年一次部活的时间,看完少年整理的笔记,双手抚上本子皮质的封面,“啪”的一声合上,再抬头的时候,粉色头发的女孩子站在她的身边,看见她望过来,弯起浅色的眼睛,笑得眉眼弯弯:“汐酱,部活结束了哦。”
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染成橘红色的西方天空,少女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青峰呢?”
“去更衣室换衣服了。”女孩子抓了一下额前粉色的碎发,“汐酱,赤司君要帮你补习?”
看了下正在被打扫的球场,少女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嗯,因为以我的日语水平,看起课本,还有点吃力。”
五月猛一握拳,声音里满含兴奋:“那么大家一起留下来补习好了,不及格可是要禁赛的,正好为地区预选赛做准备。”
少女笑了一下,红色的双眸被夕阳照进来的暖光染成好看的金红色:“好,然后吃完晚饭一起回去。”
少年们走出来,校服合身的穿在身上,头发有点湿,少女转过身从凳子上拿过洁白的毛巾递过去,她站起身体,把长椅让给有些疲惫的他们。
“撒,大家一起留下来补习吧。”五月的声音里兴奋更浓了一重,她握住少女的肩膀把她向前一推,“在帮助汐补习的前提下,做好自己的功课吧,地区预选赛要到了,考试不及格的话,会被禁赛。”
没有如何拘束,他们一群人在篮球馆的空地上盘膝席地而坐,少女自然地坐在红发少年的左侧,手肘撑在腿上,掌心托着脸颊。
对面依然是青峰,少年的表情有点懒洋洋,脸颊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