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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对怪力乱神的事儿能理解多少,陈峥确实死了,横穿马路时被闯红灯的卡车正面撞击,身体飞出车道,绿灯方向的车反应不及直接压过。对于那场车祸的记忆,斑马线、灰色卡车、失重、迎面的车轮,还有各种声音和剧烈疼痛。以为这就是死,可之后却恢复了意识。”
我始终平静的看着陈倾的眼睛,没有移动,看得出他很乱,于是我继续我的讲述:
“我想你来之前能查的应该都查遍了,我留下的字条鉴定不出伪造吧?要不你不可能来,倾,我就是陈峥,不管你信不信,接不接受,陈峥死了,活下来的,是有着陈峥意识的杨奕奕,也可以说,是陈峥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哥死了,什么都没了,浑身的血,支离破碎,我想不信,可我连抱他起来都不能了,他死了!”显然,陈倾无法接受,他的眼神开始狂乱了。
“我刚醒时候的惊吓比你可甚多了,我都怀疑有人把我整形,要不是从小到大的记忆没有任何改变,要不是这身体如此真实,要不是我强迫自己接受,现在我应该被绑在精神病院里。你知道,陈峥到什么时候,也是不喜欢被控制的。”
“我肯认你,完全是巧合,本来我想把以前的事都忘掉的,陈家还有B市,这辈子我都不想碰触。可我无法抹去自己的记忆,你和过去的一切始终在潜意识里,只是平时没有媒介触发,要不是那天你就这么醉在我眼前,我会一直选择遗忘。”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让我一直这么痛苦,你知道我为你的死已经崩溃吗,你知道吗……”陈倾开始动摇,陷入了挣扎。看着他痛苦的似要质问,我理不清心里的那许多疼痛。
“我一直以为,车祸是你指使的,毕竟,我之前对你,算不上好,强占你很多东西,家业,身体,我以为你是想我死的,这下真死了,就当都还你了。上回在丽晶,你喝醉,我才知道那些是陈老三干的。”
“做了二十几年兄弟,加上我占着你那几年,就算是情人吧,我对你都不怎么好,从小跟你挣,就爱欺负你。你喜欢新奇的东西,那琥珀,本是爸买给你的成年礼物,你爱不释手,却让我抓了你把柄硬威胁给我,当着你面弄碎了,你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剩下的大点儿那块我拿去做了戒指,那天看你戴在身上,我心里挺不好受的。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我还活着,以不同的方式,虽然一切都回不去,可我知道,过去的很多作为,我都错了,我没能做一个好哥哥,更不是个好情人,所以,虽然样子变了,可我确实还算是活着的,阿倾你不要为我的死伤心了吧。”是的,我在道歉。
我不知道陈倾他信我多少,我心里很难受,这些话,我还是陈峥时是不可能想到也不可能说给他听的。对面的陈倾使劲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有点抖,竟然从眼角滑了泪出来,声音微微发着颤:
“哥,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你抢我东西时不曾,你打我耳光时不曾,你强暴我也不曾。我甚至庆幸你肯抱我,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好怕失去你,你太强势,我追不上,你喜欢用强,我只能装做不甘愿,你才肯拥着我那么久。陈家根本困不住你,爸死了,我怕你真的一走了之,再也不要我了。”陈倾哭了。
“你也不知道,那天强子冲进办公室满脸是泪,拉着我就跑,我从来没见强子这样过,当时就蒙了,我知道你出事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倾哥,死了,峥哥死了…三十来岁的人了,哭的像个孩子。而我根本不可能信那是真的,直到,直到我看见你躺在那里,满地是血,车是拦腰压过去的,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他们拉我不让我过去,我打了拦着我的警察,奔过去想抱你起来,可你再也不能动了,你眼睛里再也没有我了,你再也不会抱着我喊我名字了,我就那么揽着你那半截身子哭到昏过去了还不撒手。以后天天噩梦,快三年了,快三年了啊。呜呜……”
陈倾再也说不下去,陷在了梦魇一样的回忆中,掩面痛哭,这些都是我无法知道的,那么多的痛苦,我无法参与的痛苦。我站起来,走过去抱紧了他,将那些无法控制的痛按进了自己胸膛里,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深切的感觉到,这个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无法压抑哭声的男人,是我的弟弟,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
陈倾在茶室的失控很快恢复,他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只要找到释放的出口,就不必再那么抑郁了吧。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他居然局促起来,说话根本不看我,只看手上的茶杯,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无法忘记我出事那天的惨像,那几乎断掉的身体恐怖的刻进了他的头脑深处,他说他每次噩梦都把哪天重演一遍,已经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他没办法把我现在这样子跟他哥联系到一块儿去,哪怕我的眼神动作思维还有说话方式都跟陈峥如出一辙。对此我也是相当的无奈,也是,我现在跟他叫叔叔都叫的不老,还让他喊我声哥?再说,我早也认同自己杨奕奕的身份,至于以后怎么相处,那就以后再说吧,总会找到方法的。
我们简单的说了说各自的近况,陈家那边的联系方式没有变动,而我则给了他E度的地址,电话和我的信箱,见面还是太别扭了,而且既然相认了也不好再做回陌生人,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先以电话或者邮件联系吧。他当天就回B市了,公司事太多,必须回去处理。
隔天就收到陈倾的邮件:
“哥,原谅我还无法当面叫出口,实在是……。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不亚于当年知道你出事时候。见你之前我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知道你以如此神奇的方式存留世间,我是惊喜的。可看到你年轻俊朗却完全陌生的样子,一切还是不一样了,你再也做不回陈峥,再也不能回到我身边来,这样的结果是注定的吧。而我,也忘不掉自己是如何悲痛欲绝的按下火化炉的开关,如何疯狂的为了报仇而逼疯三叔一家。已经发生的种种都不能磨灭,陈峥死了,陈倾的心也随着死了。可是现在哥哥的记忆和思想依然存在,倾也会重新活回来的,请给我些时间,让我可以找到新的相处方式,也请哥哥不要忘掉我。
常联络。倾。”
好吧,看样子陈倾算是接受这个事实,反正时间有很多,以后可以慢慢来。
二十六
S市的六月已经有了酷暑的预兆,今年四月我18岁了,呵,刚刚十八啊,这世界上,有谁能如此幸运有两次成年的记忆呢?
这小半年就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里过来了,和司徒大叔几乎是半同居的生活,没什么事儿他下班后下楼就算到家,早上省了上班还得堵车,对于我们半公开的进进出出,店里上下只会笑的暧昧再暧昧,但凡有思想上接受不了的店员,我都结了两个月的薪水换了人,至于店里的顶梁柱二辉和小何,好在他们还照旧宠着我,只是大辉老是背地里埋怨我为啥不找个年轻点儿的“这司徒跟你爸是一个辈儿的吧?”
陈倾听了我的意见,已经结束太平洋线上的汽车走私。其实华翔的明面生意已经做的很大了,而在国内,这些捞偏门的没几个能得善了,看看我就知道了。对于这个弟弟,我心里疼惜的,特别是在知道这些年他其实很痛苦之后。而陈倾对我的感情,微妙的可以说很古怪,他既不当我是失而复得的亲人或是那个欺压他的情人,也不会排斥或者疏远我,我们的联络很多,经常通信,在我的感觉,我之于陈倾是一个近乎神奇的精神寄托似的存在,像哥哥像朋友,有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在充当老爹的角色,对于这样的变化,我可真是欣慰和无奈并存。
司徒见到陈倾好像是很必然的事儿。和陈倾的邮件里没经意的就说到我十八岁生日的事儿,因为终于可以考驾照了,再也不用望车兴叹。他就非要过来看看,我当时是怎么介绍的来着?指着陈倾跟司徒说“这位是B市华翔实业的总裁陈倾先生”,指着司徒跟陈倾说“这位是靖阳国际设计公司的总经理司徒华阳先生”,完毕。不用怀疑,我就是这么介绍的,完了扔他们俩人在那皮笑肉不笑的寒暄,自个帮小何忙去了。
陈倾早先就知道司徒和我的关系,他没什么表示,我也乐得一笑而过。司徒则当陈倾是我万千追求者中的一个,在S市的圈子里杨奕奕的名声很响亮的,再加上不知情的女生,不畏惧他司徒华阳还是前仆后继的大有人在。司徒看着那些找上门来的已经由愤怒到了麻木,“这个陈倾,除了还有点小帅,年纪比我小了点,再没别的能跟我比了”这是司徒原话。
陈倾在之后的邮件里说到司徒,只一句“见到司徒华阳,第一眼看过去,竟然感觉和哥哥当年很像”。让我深度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自恋才看上司徒的?
将车停妥在店门前我的专用车位,车里只有一位乘客,下课跟我一同过来店里的林祥。车子我买的新款TT,很喜欢这双门小车的设计,至于操控性是不是像许多跑车爱好者说的那样烂,我是不怎么在乎的。而且他只能载一个乘客,这点是我的大爱,不必担心很多人强搭顺风车不是吗。
林祥是我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加上我们同班,自然更亲近了些,不知道他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奕奕,说好今天是我请你哦,你是老板也不准先付钱。”还没进店门,林祥先跟我争起结帐权来。
“好好,我不跟你抢,林子你这么关照我生意,你问什么我绝对有一说一哈。”
这好脾气的小子平时就爱弯着一双月牙儿眼睛笑,被班里的一众男女压的死死的,总央他办这办那,也不见他认真拒绝过谁,这会儿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