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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酷的话刺在飒亚的胸口,想不到智哥也是如此利益薰心的人,他一直都以为智哥和自己一样,对于名
利并不在乎,他们以前还常常相约要丢下俗世浮名,云游四海去见识见识。
“你变了,智哥,我都快不认得你了。当不当个大官,真那么重要?”飒亚失望地低语。
“哈——哈哈哈!”抖着肩膀,男人笑中带泪。
飒亚不懂他何以笑得如此痛苦,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竟说你不懂……你忘了吗?飒亚,你一直告诉我你不想当什么皇子,你说宫中生活枯燥乏味,到处都是
在玩勾心斗角把戏的人,你说你厌烦了这一切,真想要生双翅膀飞离这儿。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不是吗?”霍
地回头,一双冒着血丝的红眼,东野智无比伤痛地说。
飒亚只能点头。
“我所谓的重要目标,不是要当什么大官,我也不稀罕什么功名利禄,我只想看着你自由,我想给你一双
翅膀,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拿更重更无法卸下的枷锁往自己脖子上套,还问我是不是变了?变的人是你,
不是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飒亚愕然地伫立。
“我已和丽妃谈好条件,只要我计划成功后,她可以安个理由解除你皇子的地位,表面上你会被贬为平民
,但你也可以获得你一直渴求而不能入手的:自由自在的人生。到时候不管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必
顾忌什么皇子与臣的地位。可如今这一切都破灭了、失败了,因为你竟找上了司珐尔!”
“智哥……”飒亚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叫东野智早点把一切说出来,那么他的良知一定会阻止智哥的。毕
竟,到头来还是有人为此牺牲了。
“飒亚,现在还为时不晚,把这狱门打开,我们一起走吧!”东野智奔到铁栏边,伸出手说:“我带你远
走高飞,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做这皇帝,在你被权力腐败侵蚀之前,还不迟,我们可以走的!”
双手缩成了拳头,飒亚始终无法伸手附和他……能走吗?丢下这一切?
远离司珐尔——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
天下百姓呢?也一并不要了吗?丢给谁?任凭争夺皇位的烽烟再起?
如今登基大典已过,他肩上背负着永恒的刺青时,他既做不了历史上的逃兵,亦不能做愧对万民的懦夫皇
帝啊!
智哥说的是,自己身上的枷锁比过去都要难以卸下了。
“呼,好一幕感人落泪的重逢与告白啊!”冰冷的悠扬魅声,打断。
飒亚震栗,另一个更为棘手的人来了。
* * *
咬牙切齿地,东野目光噬人地瞪着从黑暗中现身的司珐尔。
“陛下,您擅自把贴身护卫遣离是不行的,为了您的安危,我非常不赞成您的作法。”故意贴近到飒亚的
身边,他抬起一手放在他肩上说。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触他,恶心的混帐,你对飒亚的企图瞒不过我的双眼,你凭什么这样碰触他,离他远
一点!”在铁栏后,东野智愤怒地扭曲着脸。
东野智的咆哮,却令飒亚反常地白了脸,一语不发。
“我对陛下的‘企图’,呵呵,真是有趣的字眼,我的‘企图’和你一样,东野。只不过我不像你,遮遮
掩掩,想吃又不敢吃,到最后只落得干瞪眼的下场。输掉的狗特别会叫,就是指你这种人吧!”
“住口,司珐尔。”飒亚脸色一硬。
司珐尔灰蓝的眼眸冷冽地从对手转到飒亚的脸上。
为何要苍白着脸?莫非是被东野智的一席话给打动了?这“苍白”是来自愧疚?遗憾?还是错失了一个逃
亡的机会而懊恼?
这也是自己何以处心积虑不愿让飒亚得知,他们已经捉到东野的消息。
好不容易他才得到了飒亚。
可那不过是飒亚的身子——飒亚的心还在抗拒着、排斥着自己,与东野智长年在飒亚身边的优势相较,自
己不过是入侵到飒亚心中的小小缝隙,一旦他们身子不再相系,那缝隙就会消失、再度封闭而不允许自己的靠
近。
然而,就算飒亚与东野智拥有漫长相处的岁月——又如何?
现在飒亚在他手中,而他可不会容许一个白白错失良机,还想回头来跟他抢夺独占飒亚权利的男人气焰嚣
张。
往后,他还可以跟飒亚共处十年、二十年,很快就能超越这个愚蠢的男人。
摘下飒亚这朵孤高的花原本只是游戏的一颗棋子,可是“飒亚”无谋地挑衅他而他也动了真心,从那一刻
开始这就不只是场“游戏”了。
他会不停地追逐在飒亚的身后,直到飒亚臣服于他,交出他的心为止。
“别把我和你这种卑劣的家伙相提并论!”东野智扣着铁栏咆哮说。“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飒亚
,快点离开这家伙,不要靠近他!”
“我也不想和你共列,表面上是正人君子,但私底下在心中你已经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把飒亚弄上手
的滋味吧?”
东野智气得发抖。“胡说八道,我——我不许你这样侮辱飒亚和我的名节!”
“名节?那是什么玩意儿?看得到,还是摸得着?”恶意地,司珐尔缓慢地以指背在飒亚的脸上摩擦着说
。“就是为了那种毫无实体的东西,所以你不敢触碰自己渴望的东西吧?说好听是为飒亚要解放他,实际上你
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自己,却在这边唱高调。东野智,你就老实承认吧,你是输给了自己的常识与道德,没有
勇气为飒亚打破那些规则,做一个万人所指的罪人而已。”
“不——我不是!”
“你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让飒亚做皇帝,那是因为一旦他做了皇帝,就会高不可攀,成为你遥不可及的人
吧!”
“住口!”
“每个人都要我住口,这是因为我说的话特别难听,还是我说的话恰巧都是不欲为人知的真正实话呢?”
司珐尔扬扬眉,无所谓地耸肩说。“你可以不承认,但事实是——飒亚已经是皇帝,并且是‘我的人’了。”
啪!飒亚静静地听到这儿,再也不能忍受地挥手打了司珐尔。
司珐尔也在等待这一刻,等待飒亚动怒、等到他防卫瓦解,扣住了飒亚仍在半空中的手臂,他用双唇封住
了正要谩骂的小嘴,以舌头辗压过他。
“唔……唔唔!”
他疯了吗?智哥还在,他竟——
可是司珐尔并不满足于此,当飒亚企图咬他时,他移开双唇含住了他的耳朵,以只容许飒亚听到的声音说
:“别轻举妄动,陛下。方才在我到此之前,丽妃已经喝下毒酒自缢谢罪了。”
飒亚灰眸骤张地看着他冷酷的脸。“是你……”
“不是微臣杀了她,我可是充分地给她选择的机会,一是终身监禁在冷宫中,不得跨出一步,二是干脆地
了断,自饮毒酒。她选择了后者,也是比较速战速决的轻松路。单论这一点,丽妃确实有形同男子的魄力。”
舔过飒亚的脸庞,含笑着,司珐尔知道这消息是多大的冲击,但他还没结束呢。
“同样地,我可以现在就在您的面前杀了这个男人。我有没有这能力,您比我清楚,而您能不能阻止我,
您也很有自知之明。既然他已经认罪,承认自己是主谋者,我想怎么样‘制裁’他,就好办得多了。不是吗?
”甜腻的语气酝酿出最后的一击。
“不想我这么做,就乖乖地留在我怀抱中,别动。”
“你想做什么?”飒亚浑身窜过一阵恶寒,他希望自己料错了,他再恶劣也不敢、不能、不会如此恶劣吧
。
“施舍给你的智哥一点回忆,让他知道他错失的是什么。”双臂环住飒亚的身躯,故意展现在东野智身前
,司珐尔笑着提高音量说:“东野大人,好好看着吧!您心爱的小皇子是如何地在我手里……长大成|人,我会
将他培育成史上最俊美无俦、邪佞伟大的帝王。”
“住手!你住手!”东野智疯狂地踢打着铁栏。
飒亚被困住了。他不能掉头就走,因为智哥的命系在这一线间,可是他又不愿让智哥看到这样的自己……
求求你,转过头去,不要看!
“飒亚离开他!你不能让这种人继续放肆下去!离开!”东野智转为向飒亚嘶吼。
“他不会离开我的。”以两指挑起了飒亚的下颚,司珐尔笑得冷邪说。“你就在那儿好好地欣赏。这就算
是临别赠礼吧!在你登上制裁的断头台前,最后的人生享乐。”
不——东野智狂乱地哀嚎着。
飒亚紧咬住牙关,隐忍男人冰冷的抚触在身上挑起的禁忌快感。
第八章
激动、咆哮——喘息、呻吟,都归于平静后,司珐尔拦腰抱起失去意识的飒亚,冷面无情地看着已经沉默无
声的男子说:“你的计划,我必须承认是完美的,如果不是你误算了两个地方,或许你现在已经成功了,东野
。”
抬起一双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的红眼,东野哑声说:“我是没算到你这混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