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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一处爬满了爬山虎的木楼前,就听到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说着什么,他的声音恬淡平静,让人通体舒服。
阿罗笑了:“呵,想来是车捷师叔在代授医课呢,洛尘师叔祖肯定有事去了。”
乌鸦儿神情点了点头,车师兄医术了得,并不在师叔之下,这么多年来洛师叔只此一个徒儿,情分如同父子一般。
乌鸦儿远远看着车捷的侧影,看到满堂的弟子痴迷崇拜的样子,淡淡笑了笑,对着阿罗道:“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我们走吧!”
阿罗有些不舍,一双眼睛还黏在车捷身上,有丝失望:“现在就走啊?”
乌鸦儿不由想笑,说不定这丫头一早就知道师兄代课的事情,只是巴巴想要上来望一眼他,刚才在褚师弟面前才不说。
乌鸦儿顺着眼睛看那出尘的男子,不由想起许多往事。
如果说南宫珈是一汪近在眼前冰冷的泉眼,那么车捷就是一轮远在天边貌似温暖的月亮。
他优雅聪慧,对谁都挺好,却总是有着似近若远的距离,旁人与他开玩笑他从来都是笑的,但是你会觉得,笑过之后,他依然是他自己,笙歌过后,他依然独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
也曾有无数的师姐妹为他痴狂,他都只是笑笑,对谁都礼貌,却不让人靠近。这么些人里面做的最过火的就是阿绫。
远远看到他,就一路小跑过去,故意崴下脚:“哎呀,车师兄扶我。”车捷似笑非笑的扶她起来。
她顺势就如章鱼一般贴了上去:“师兄身上好香。”
车捷总是无奈笑笑,还是抱住了她。
大家一起上山寻药,车师兄好洁,爱洗澡,总是自备了衣衫在山泉中洗澡,阿绫就在山石后面偷看的津津有味。
然后某个师弟大吼一声:“啊啊啊啊,独孤师姐在偷看车师兄洗澡呢!”
这时候,阿绫就大方的站起来,冲着车捷挥挥手:“师兄身材好好啊!”
众人跌倒。车捷笑得腼腆。
但是到后来,阿绫缠上的却是南宫师兄,加上洛师叔本就深居简出,等大家基础的课程学完后,互相见面的次数就特别少了。
阿绫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上南宫师兄后,对药门其他的美色就视若无睹了,当然也包括了这位车师兄。
车捷和南宫珈年纪相仿,之前也定过两回亲,第一回是个官家小姐,他号称学有所成才会成家,小姐等不了,先离开了他。第二回是洛师叔的侄女儿,也算是乌鸦儿的堂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娘哭哭啼啼的跟他解除了婚约。
后来和白丹师叔的一个弟子有过一段绯闻,却也不了了之,这些年就彻底清冷了。
他单身的身份让药门诸多女弟子越发神往了。
乌鸦儿尚在冥思,室内的车捷却已看到了她,眉眼笑得弯弯的,对她做着口型:“去偏厅等我。”就兀自转头回去授课。
乌鸦儿对着阿罗道:“我们去偏厅等他吧!”
阿罗满脸掩不住的都是兴奋,乌鸦儿心中叹息。
大概坐了半柱香时间,车捷笑着进来:“掌门师妹,别来无恙。”
乌鸦儿摇头叹气:“有没有恙,还需车师兄帮我瞧了才算。”她伸出一只手,车捷拿两指点了她的脉弦,静默了会子,又道:“另一只手。”
乌鸦儿伸了过去。
车捷按了会子,又让乌鸦儿吐舌给他瞧。
乌鸦儿看他:“怎么样?”
“脉细,舌体胖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就是脾虚体湿,给你开十帖药调养一下,那石室那么阴冷的地方,还是少待为妙。”说着,取出一张纸,一杆白毫在上面轻轻划出娟秀的字。
乌鸦儿叹气,心道:又要吃药了。
车捷抬头冲她笑了下:“怕吃药?你怎么学了阿绫了?我这里有些饴糖,你若是嫌药苦,吃完药就含上几颗便是。”
乌鸦儿嗤笑:“你还当小时候哄阿绫啊!”
车捷淡淡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听说她现在……你在照顾。”
乌鸦儿知道他说的是阿绫,点点头:“恩啊,和我住在一处,其实也是大人了,有时候也是她在照顾我呢。”
车捷笑笑:“她哪里会照顾人啊。”眼神透露出一种宠溺,让乌鸦儿有丝怔忪。
车捷将手中药方递给阿罗,笑得温和:“麻烦阿罗把这单子交给你师父,让他照样给掌门备下,定时提醒她吃。”
阿罗听着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兴奋得脸涨得通红,双手捧着单子下去了,走了两三步才记得回身向他两人作别。
乌鸦儿看着阿罗的背影,笑起来:“这么多年,师兄魅力还是一样无法挡啊。”
车捷面色如常,好像没听到这话一般。乌鸦儿想着,他肯定早就习惯了吧。
正要起身告辞,突然车捷道:“听说她不敢回家是因为有了……身孕?”
乌鸦儿有些诧异,车师兄怎么也八卦起来。
她笑起来:“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你知道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家里环境也挺复杂的,还是在我身边自在。”
阿绫的娘亲早死,爹爹娶了继母,小时候日子不好过,常常被打得偏体凌伤,所以就被独孤炎接回了药门自己带,跟家里几乎没什么联系了。
车捷不置可否,起身要送乌鸦儿出去,乌鸦儿拒绝了:“你还是忙你的吧,别为我耽搁时间。”
车捷笑笑:“来日方长,他日自然会去拜访的。”
乌鸦儿看着他,总觉得古怪。却也不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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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儿回了屋,看到阿绫正在那里啃一只鸡腿,冲着她努努嘴:“炖了鸡汤,给你留了半盅,待会记得喝啊。”
乌鸦儿看着她:“你倒是不亏待自己啊。”
阿绫舔了舔手指:“那是。”
乌鸦儿舀了鸡汤坐在她对面喝了起来,却没有她那样的好胃口,看着她吃得酣畅,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车师兄吗?”
阿绫撕着鸡腿道:“哪能……不记得啊!”嘴里塞满鸡肉,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样子,话也说得含含糊糊。
乌鸦儿点点头:“记得就好,人家今天还跟我问起你呢!”
阿绫大骂:“靠,又一个嚼嘴皮子的吧,老娘就是怀了个野种回来,关他们屁事。”她知道有人在背地里将她说得不堪,她自己干脆也破罐子破摔,把话说的越发不堪。
乌鸦儿语气平淡:“他好像没有恶意,我看只是关心,话说,你当年不是特别喜欢闹他吗?怎么后来却没下文了。”她还记得,有一次大家吃饭,阿绫大声说着自己做梦梦到车捷亲吻她的事情,饶是车捷那般人物,也羞得满面通红。
阿绫看着她,瞪着一双杏眼,道:“你是想问我后来为什么跟你抢师兄吧!”
乌鸦儿笑了笑:“确实有这个理由。”心里却不由有些酸,当年两个人为了师兄恨不得把彼此撕扯个稀烂,如今师兄没了踪影,倒是她二人促膝谈心。
阿绫想了想:“其实只是觉得师兄待我好,车师兄太……怎么说呢,我只是跟他开玩笑罢了,他那么帅,占占便宜总可以吧!”说着就端起碗来喝汤,喝得咕嘟嘟的一副满足的样子。
乌鸦儿摇头叹息,汗,这是什么女孩子啊。还好陈昀为民除了害。
你确定你了解他?
大清早的,乌鸦儿和褚淳一起巡视早课。
走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剑房,听到叫喊声,走过去瞧,却看到两个女孩子在打架。打得还挺凶,旁人十几个女孩子围观,拉都拉不开。
乌鸦儿蹙眉。褚淳低喝一声:“这是在干什么?”
几个人回头看到寒着脸的掌门,这才勉强分开,脸上撕得不成样子,钗摇发乱。
乌鸦儿看着她们道:“成什么体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都不过十四五岁,面上悻悻,乌鸦儿看他们服色,分明是师叔白丹的徒孙,她也不好过分教育,毕竟还要顾念师叔的面子,正准备让人把白丹徒弟请来,一个女孩子却哇哇大哭起来。
“她太过分了,掌门给我做主啊……我辛辛苦苦的给谢师弟织的虫袋,竟然被她偷走送了他,还说是她自己做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我……我就是杀了她都不为过……”虫袋是用来饲养毒虫的袋子,将紫麻草和蛛丝捻在一起编制而成,蛛丝易得难编,紫麻草编起来扎手,一只精巧的虫袋还是非常花人心思的。
乌鸦儿大汗,这些小姑娘是多么的年轻啊,单纯到可以为一个虫袋要死要活。
她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平淡道:“你这般撕心裂肺,那位师弟可有待你越发好?”
小姑娘抿了抿唇,腮帮子上都是泪,摇了摇头。
乌鸦儿冷笑:“你是觉得只要你百般讨好,把心掏出来,他就会对你好?”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乌鸦儿叹气:“傻姑娘。”又看着另一个:“你做什么要偷她的东西?你又舍不下身子去吃这个苦,却直接想要窃了人家的成果,你这样太下作,那人看不看你一眼还是问题,身边的人都看不上你,你以后怎么过呢?”
那女孩低着头,咬着嘴唇,看得出来是后悔了。
乌鸦儿摇头:“你再做个虫袋赔她的,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再也不要做了。”
她伸手拍了拍两个女孩在地上滚出来的沙土,道:“也是很齐整的孩子,干嘛巴巴的求着别人,女孩子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尊自爱,没了这个,旁的都是虚的。”她声音平淡,却把两个女孩子的泪都催了下来。
褚淳冷冷道:“到你们师父那里领罚去。下次再犯,就没这么客气了。”
乌鸦儿看到一边傻站着的十几个女孩,眼睛一瞪:“你们除了看热闹没别的事情要做吗?”
一时众女皆鼠窜而去。
乌鸦儿皱眉。
褚淳道:“这事儿不是第一回了。”
乌鸦儿点头:“都是些少男少女,这些事免不了。”
褚淳看她脸色:“这两个月特别多!”
乌鸦儿看看四周,心道:明明是夏天,咋都发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