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樊青沉默不语。
卫国继续慌张的讨好道:“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只是太生气了才一时失手的,我答应你,军部的位置一定是你的,就算你想坐上军部统领的位置,我都会继续帮你,只要你别走!”
卫国的忐忑中,季樊青又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回过头,微笑着反握住卫国的手道:“公主,我哪里会真的生你的气呢?只是逗逗你罢了,我对公主的心意,公主应当比樊青更懂,是么?”
卫国微红着眼睛,点头,痴迷的望着面前年轻而俊美的情郎,保养得宜的手缓缓攀上季樊青的脖子,将自己送上。
季樊青微笑着俯下身,将嘴唇贴上卫国的胸口,用力咬了一口,又舔了舔。
卫国尖叫一声随即化为动情的嘤咛。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季樊青的表情,陌生而可怕得像一个妖魔鬼怪。
没错!他不是季樊青,或者说,不仅仅是季樊青!
从两年前开始,他这副皮囊之下,躯壳内里,已经换上一个新的灵魂。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被文帝亲口下令处死在乾宁宫玉阶下的,景、北、楼!
真快啊,两年了,转眼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两年前,他在乾宁宫被万箭穿心而死,在临死的最后一刻,他将前一世的所有全部想起。他终于明白了,余辛夷那些无缘无故的恨;他终于想通了余辛夷为何能三番五次洞悉他竭力隐藏的秘密;为何她能步步精妙,恰巧的解破他所有棋局,仿佛她能预知一切!
知道了,所有全都知道了!
然而当他明白的时候,内心里涌动的不是愧疚,而是无与伦比的恨意——他本是帝王之相,天命所归,结果因为余辛夷那个贱人插手,毁灭了他本该得到的一切。最后还沦落到身败名裂,被万世唾骂的地步!明明前一世身为他的皇后,却不懂得替他着想,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而这一世,更是处心积虑的毁掉他的一切!这个贱女人!
恨!恨!恨!
怎么能不恨,当魂魄漂浮在上空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化为厉鬼冲过去拗断余辛夷的脖子!
然而他再睁开眼,没想到竟然发现自己换了一张全新的脸,穿到了旬国辽东侯一名出身卑微,极不受宠的庶子——季樊青身上。而这个庶子,被主母下令责罚,躺在床上气息奄奄了个本月,辽东侯都未过问一句。而他,原本的真龙天子竟然重生在这样一个废物身上,当时简直差点逼得他疯狂!
他是谁?他是景北楼,怎么可能甘心当一个废物?怎么甘心永远跪在别人脚边,当一个卑微的庶子!
不,不,他不愿意!他要重新开始,他要东山再起!他要用他的双手,将那些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完完整整的拿回来!
这原本该属于他的江山,怎么能容别人染指!这原本该属于他的万民敬仰,百姓朝拜,怎么能容许它溜走!所以他要夺回来,一定要夺回来!
哪怕利用自己的手,自己的脸,自己的身躯,自己所有的尊严,所有的一切!哪怕在一个女人脚边俯首称臣,成为他的男宠,他也在所不辞!
第142章
压在卫国公主身上,季樊青脸孔上像是蒙上一层厚厚的黑雾,浓烈得化都化不开。
因为他突然的暴戾,卫国公主发出吃痛的惊叫。季樊青眯起眼睛,脸上飘过嗜血的冷笑,用力掐住卫国的脖子。卫国无法喘气,痛苦的抓住季樊青的脖子,发出嘎嘎的求救声。
生死之间,季樊青忽然放开了手,卫国公主终于得以捂着脖子大口艰难的喘着气,恐惧的想要后退:“樊……樊青……”
季樊青用指尖抚掉她脸上的泪,满脸心疼的说道:“公主你怎么了?难道,你怕我么?”边说边将卫国拥进怀里细细吮吻,那模样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卫国在惊恐中想要逃离,可是终究无法抵御季樊青温柔的眼波以及舒爽的抚摸与刺激,又重新沉入这痛苦的波涛之中。
而这场波涛的主宰,则始终面无表情,冷酷的操控一切,如同来自地府的黑暗君王!处心积虑,准备君临天下!
是的,君临天下!谁都无法阻挡!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解决那个两世的仇敌,余辛夷!辛夷啊辛夷,前一世我许你荣华富贵你不珍惜,这一世千方百计与我做对,我会让你死的,并且死得相当难看!哈哈哈哈!
被旬后亲自派的侍卫美其名曰的护送回长公主府,余辛夷听着府中十几年前被安排留守的管家福伯汇报道:“县主,那帮狗腿子把咱们府围得水泄不通,您看怎么办呢?”福伯是忠仆,以为余辛夷的确是小县主,所以格外义愤填膺。
余辛夷往外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他们爱守,那就让他们守去吧,还能为咱们府里挡挡盗贼,何乐而不为呢?”
福伯一想的确那么个理儿,笑了笑下去吩咐厨房准备菜点,为小姐压惊。
福伯刚离开,树梢上一阵风吹过,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守在府外的侍卫立刻警惕的过去查看:“谁!”
背过身去的时候,一道浅紫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跃进府中,谁都没有发现。寒紫嘲讽的嗤笑一下,已经身轻如燕的进了余辛夷的房间:“小姐,我回来了。”
见到寒紫除了疲惫外,安然无恙,余辛夷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道:“昨晚的行动,还算顺利么?赫连啸有没有为难你?”
当那块玉璧被挖出来的当晚,她就立刻想出一个法子,跟寒紫联手演了一出戏,让她借机跑出去,然后与赫连啸联手,排演出今日这场令旬后,也令所有人震惊、恐慌的大戏。只不过赫连啸为人最是自私自利,谋求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报,最好是坐等渔翁之利,想要让这样的真小人乖乖合作,倒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安排下这场局后,她没有表现出来,内心仍是带着一丝忐忑的,直到事情完成成功。
寒紫狡黠的笑了一下:“如此好的一个机会送到赫连啸面前,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除非他是傻的,”寒紫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奇特的,不解道,“不过他的确奸诈狡猾,虽然派了人给我,但乌合之众居多,目的怕是想让我打头阵。当时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夜里急匆匆的布线,可是只来得及布好城东、城北那两块警示石,天就亮了。可没想到今早传出的消息,城西叫花子庙里,佛祖坐下还埋着一块,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小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像是有人在暗中帮我们似的。”
前两块警示语虽然厉害,可是若无最后那块佛祖坐下石,“牝鸡司晨,国将不保”八个大字,绝不会引起京城这样大的恐慌,也不会让旬后如坐针毡。这叫什么?连佛祖都看不下去,降下警示之语,防止旬国被颠覆在女子之手,恐怕任何一个旬人都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是旬后当时那般严肃紧张的原因!
可是,会是谁帮她们的呢?赫连啸?不会,若是他真有心帮助,就不会派一群乌合之众做帮手。扶苏?也不会,他早就表明他会置身事外,没可能伸出援手。可是,还会有谁呢?
不光寒紫,就连余辛夷也想不通。
一个荒诞的可能冒进脑中,余辛夷短暂的心悸后,眼中的火又自嘲的熄灭。别傻了,还期盼景夙言活着,替她出头么?白日做梦。
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奢望排除在外,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那冰冷无情的清明。余辛夷启唇道:“不管是谁,既然他有了动作,将来总会挖出来。现在我们且看着吧,这大旬王朝即将掀起怎样大的风浪!”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季樊青!那个人,她从始至终都感觉到排斥与反感,尤其是他的表情与眼神,尤其让她厌恶。并且那感觉越来越像某个不该存活在这世上的人!
她甚至隐隐怀疑,这件事一开始是否就是出自他的手!
若她猜错了,那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季樊青根本没必要对她处处话外有话,不阴不阳。但若是她猜对了,那么接下来——
余辛夷冰面一样的眸子里,逐渐裂开一道道冰纹,并且越裂越深,越裂越大……
事情果然不出余辛夷所料,或者说比她预想中的情况还要好。四块警示碑的事情迅速传遍整个阳逻城,就连附近几个城郭百姓都已经从各种行脚商人,各种小儿歌谣,叫花子不成调的小曲里得知,旬后是祸国妖后的事情。哪怕旬后召集所有亲信立刻去堵都没堵得住。赫连啸率领皇族二十八宗郡王、公主、侯爵全都进宫问罪,将往日不可一世的旬后逼入墙角,朝中、宫内人人自危,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小命不保。
大皇子原本定好的太子典礼也因为此事,不得不耽搁下来。赫连啸乘胜追击,接连借口斩杀了几名大皇子党的亲信大臣,金烈与赫连啸当朝争吵,拔剑相向。赫连啸借着灭叛臣的借口,一剑割断了金烈的头颅,旬后气得当场吐血。
一场大范围的动乱,终于拉开序幕。
窗外风簌簌的吹着,深夜里弯月如钩,没有一颗星子。整个长公主府里悄无声息,只有树叶被吹动的细微响声,以及屋檐下一盏盏红灯笼轻轻摇晃。
风忽然变大,一排排灯笼摇晃了几下全部熄灭了。
一只黑猫在屋檐上迈着优雅的步子。紧接着几道黑影飞过,快如闪电,转眼消失不见。
听到几声猫叫,余辛夷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水样的眸子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亮——这是第三波了,在这短短的七日之内,包括这次已经来了第三波,每一波都是不一样的人,但有着同样的目的,那就是——她余辛夷的项上人头,或者胸腔里那颗带血心!
余辛夷冷笑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
黑夜是最好的伪装,寂静的长公主府里少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