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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死狗般垂泪道:“你母亲的死……我只知道不是血崩,是有人害她……当年的人全都被灭了口,只有一个聋哑的接生婆……你去找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放过我吧……”
温氏像突然失去了所有斗争的力气,变得无比灰心,一下子大声颓败地哭了出来,然后颤抖着爬到余辛夷脚边:“我往后再也不敢跟你做对了……我也没几日好活了,求你发发善心……给我一条活路吧……”此时的大夫人,浑身血污,狼狈得比外面最卑微的乞丐还要可怜,哪还有从前半分呼风唤雨的模样!她老了,她也怕了,她失去了一切,现在留着的无非只有这条命!
果然!当年她母亲血崩而死,的确有问题!只是,当年的人证只剩下一个接生婆!她该到哪里去找!余辛夷微微眯起眼睛,打开门,朝着外面颤颤巍巍的丫鬟婆子们,令道:“大夫人身体不适,你们好好进去伺候着吧,记得,一定要完完整整的伺候好了!”温氏现在明摆着一心只想求死,但,她偏不让她如意!
自芙蓉院出来,白芷疾步跟在余辛夷身后,道:“小姐,您要去找那个聋哑接生婆?”为什么她仍然心里有些不安,大夫人真的会这么容易就把当年的事招了?
余辛夷的目光有些冷:“不急,查清楚再说。”十六年都过来了,一两日她等得了!至于大夫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就让她好好看着吧!
自那日后,温氏彻底病了,并且病得不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整日躲在自己屋子里不敢出来,听说一有风吹草动便大喊大叫要害她!一次两次余怀远或许还会去看看,但是几次三番后,彻底让温氏自生自灭,这时候余怀远恨不得温氏无故暴毙而亡!幸运的是,老夫人的天花竟然挺了过来,余怀远大喜,原本人心惶惶的余府,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温家人,来了!
余辛夷正皱眉羞恼的看着窗台上多出来的一盆精致海棠花,以及上面潇洒倜傥的一个“八”字,自那日皇后寿宴,这已经连续十二日送来海棠花了!足足十二盆精致珍贵的各色海棠,几乎要将院子整个蚕食鲸吞干净!那该死的景夙言,到底又打什么鬼主意!
白芷匆忙的进来道:“小姐,温老夫人亲自来访,说是来探大夫人的病。”
温老夫人?余辛夷扬了扬眉,她原以为温家会派个小辈来,没想到温老夫人亲自来了,怕是听到什么风声吧,呵,这也不错!就让她去会会,这位难缠的“外祖母”!
余辛夷刚踏进客厅,便听到温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呵斥声,余怀远脸色极为不好看,然而温老夫人再如何,名义上也是他的长辈。最主要的是,温家近日向皇帝进献上去一位相面高人,并且送上去两枚珍贵的“延寿药”,重新哄得龙颜大悦!而温家的底气,又上来了!
余辛夷扬起唇角,浅浅一笑,掀开帘子进去道:“辛夷见过外祖母。”
听到这道声音,温老夫人当即冷笑一声,呵斥道:“郡主这声,老身着实当不起!”
温老夫人的话毫不客气,然而余辛夷却丝毫没有露出不悦,反而笑得越发温和乖巧:“外祖母哪里话,您是长辈,当然当得起的。外祖母这是要探望母亲么?不巧母亲正病着呢,恐把病气过给您,要不还是改日您再来探望吧。”
温老夫人却当即怒道:“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身为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见么!”
这样的蛮横无理,简直不把余家放在眼里。余怀远当即凝眉,目光里显出深深的不悦。余辛夷却眨了眨眼睛,轻叹一声道:“辛夷哪有那样的胆子呢,若是外祖母执意要见,便请外祖母跟我来吧。”
温老夫人自以为余辛夷怕了她,当即拂袖冷笑了下,迈开步伐急匆匆往大夫人院子里走去。
余怀远不喜余辛夷擅做主张,皱眉道:“你做什么?”若是让温老夫人看见温氏现在这副样子,保不齐要大怒撒泼,更有甚者,若是告到御前,参他余家待温氏苛刻,那余家上下面子带里子,全都要丢得彻底!
余辛夷却淡然一笑道:“父亲放心,女儿能解决。保证温老夫人,看不出什么。”她竟然敢把温氏留在府里,就早已做好准备!
温老夫人带了两个嬷嬷,疾步走进芙蓉院里,可刚推开芙蓉院的门,竟然有一把斧头朝她猛地劈了过来!温家七八个人当即吓得惊叫一声,温老夫人更是吓得满头冷汗,差点站不稳跌倒,幸而两名嬷嬷扶住。
温老夫人正准备破口不大骂,然而定睛一看,这向她挥来斧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温氏!
只见偌大的院子里,一众丫鬟婆子们退得远远的,不敢靠上前,而原本布置华丽精美的芙蓉院里,花草全部被砍坏,整个院子一片狼藉!而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是温氏!只见温氏披着半头乱发,两颊凹陷,眼窝一片青黑,原本就有些高的颧骨更显得突兀,几乎和从前那个高傲富贵的贵妇人判若两人,整个人神经质的抓着一把锋利的斧子,朝着四周疯狂的劈着,砍着!一边砍一边还尖叫道:“别过来!我不怕你们!再过来我杀了你!别再跟着我!”
温老夫人双手不停发抖,不知是惊的还是吓的,亦或是气的,怒指着余辛夷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好好的女儿,不久前老夫人的寿宴还是正常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
余辛夷却仿佛不敢多言的模样,低头道:“自府里大姨娘去了,母亲就变成这副样子,近些日子身体更不好了,整日疑神疑鬼的……您,且自己看吧。”
大姨娘?那是什么东西!温老夫人以为余辛夷只是在敷衍她,愤怒的瞪了一眼,当即冲上前去抓温氏:“女儿,你清醒点,把斧子放下!看看我是谁!母亲来接你回去!”
然而温氏却是半句都没听到的样子,看着温老夫人,仿若见到鬼似的,举着那把斧子朝着温老夫人又劈了过来:“大姨娘,我不怕你!你敢找我索命?我杀了你!杀了你!”
这一斧子温老夫人没躲得掉,当即被砍到在地上,手臂上竟被砍出一道血痕!血汪汪的流下来,两名嬷嬷立即上前道:“老夫人!”
温老夫人捂住手臂,不可置信的望着被下人拦住的温氏,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女儿,难不成真的疯了不成!
余辛夷望着温老夫人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模样,唇畔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三两步快速上前,故作担忧道:“母亲您看好了人再砍,这是外祖母,并不是大姨娘呢。”
温氏却像见了鬼似的,朝着温老夫人指道:“不,就是大姨娘!大姨娘回来了……还有七姨娘,余子敏……啊啊啊……鬼啊!到处都是鬼!他们要害我,要害我!”
温老夫人痛心疾首道:“女儿,你清醒些,我是你的母亲!”
温氏怔了怔,目光呆滞的歪过头,似是打量陌生人一般打量着温老夫人,然后压低声音,神经兮兮的小声道:“知道么,有人要害我,”她完全神志不清的模样,小声道,“不,有好多人要害我!有好多人,好多鬼天天缠着我!啊啊啊——好可怕!离我远点!全都给我滚开!”
温老夫人用力抓紧她的手腕,道:“谁要害你!”
就在此时,一道冷风吹过,树林里似乎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温氏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像是活见了鬼似的,挥舞着双手尖叫道:“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你们死是活该!怪只能怪你们挡了我的路……不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大姨娘……三姨娘,七姨娘……二少爷……你们饶了我吧。我已经悔过了,求你们饶了我一命吧,我给你磕头赔罪,磕头赔罪!”温氏先是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竟双膝跪下,不断磕头哀求起来。
温老夫人面色大变,当即什么都不顾的冲上前捂住温氏的嘴巴!这些可是说不得的秘辛!其中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她这蠢女儿,未出阁时她叮嘱多少遍,整治那些姨娘庶子务必要把手洗干净,怎么竟会留下这么多把柄!
她原本是想来余府兴师问罪的,但是这下她彻底被堵住了嘴巴!因为她女儿明显看起来就是亏心事做多了,自己把自己吓傻了。就算真的闹到皇帝面前去,若温氏一时神志不清说出什么,只怕会比现在惨一万倍!
余辛夷却在淡淡的望着,眼中含着笑意。
温老夫人亲自带着嬷嬷将温氏带回房里好生安顿了,至于自己手臂上被砍到的伤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直到温氏闹够了,终于昏睡过去,温老夫人在铁着脸走出芙蓉院。温氏自己把自己吓病了,这下她更没有理由带温氏离开了。十六年前温尺素血崩而逝,不过是个碍眼的庶女,所以她并不见一丝心疼,但是这一次却是她的亲女儿,所以温老夫人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撒不出来!
走回客厅,余辛夷朝着换好衣服回来的寒紫使了个眼色,寒紫立刻低下头装作寻常丫鬟跟在后头。寒紫这丫头办事越来越利索了,温老夫人前脚刚来,寒紫便紧跟着按照吩咐,扮成白衣鬼吓得原本神智就越发不清晰的温氏,犯了疯病。温氏今日这表现,实实在在的堵住了温老夫人的口!
斩草要除根,否则必有后患,她要温氏死!但绝不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否则定会成为定国公府陷害她的把柄!所以温氏一定要死得合情合理!那么这世上又有什么比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被自己吓死,还要不体面,又让人拿不出错的死法呢?
温老夫人扫了一眼余辛夷,看似慈祥的笑起来,看不出半点之前的霸道怒容:“郡主,老身今日刚巧想去栖霞寺祈福,不如郡主陪老身一起去吧,也正好尽尽孝道,为你母亲及老夫人请香。”
用孝道压她?余辛夷颔首一笑道:“老夫人那里,辛夷还要去伺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