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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刻意避开可能的追兵,总算是让他如愿已偿,他现已身处于一间布满粉红纱帐的房里,等候着佳人的到来。
水嬷嬷,也就是水虹坊的老鸨,告诫他要乖乖待在房里,以防被云府的人知道他又来了,否则她怕云无璇会不留情面地将水虹坊给拆了,那么她们一群姑娘不知将会流落何方。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依旧不见佳人芳踪,云无琦无聊地在斗室内走来绕去,一会儿坐,一会儿又怕绕圈子,半刻静不住,就是担心东窗事发,他会见不到心上人。
唉,想不到,他竟会怕三弟怕成这副德行,早知当初就不该答应和二弟、四弟共谋,陷害三弟做云家之主,若由其它两个弟弟来当或许不会干涉他至此田地,至少他仍见得到水袖,不用两地相思,空对月惆怅。
「应轲……」
咦?水袖?那是水袖柔柔似水的嗓音,是牠的幻听吗?他已思她甚深,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宛如痴迷了般,云无琦随着水般的柔嗓,将耳朵贴在墙面上倾听。
「应轲……」
真的是水袖的声音,她竟和应轲在一块儿!?云府的护卫,无璇的人,事有蹊跷。
云无琦细细听闻。
***
「怎么了,奴家叫你这么多声,你怎么都没响应?有心事?」
解语花的责任是负责倾听,体贴温柔的关心,不强迫,只是静静地待在身边。
娇柔的水袖像朵含笑的白花,依偎在郎君身畔,浅笑里隐藏的是一股被压抑住的得意。
一向洋洋得意,在水虹坊骄纵任性,任意挑选客人,任意地待客,任意地支使和她处于竞争状态的姊妹们……
更可恶的是,抱着随随便便应付了事的心态竟夺走应该属于她的花魁声名,一切都是她,都是因为她,否则她可能可以更早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找到良人,化身良妇。
不过,这一切在昨日全变了,终于她也有在她面前扬眉吐气、抬头挺胸的一朝;瞧见水雨嫣失魂落魄、鬓发未整的模样,如今总算轮到她情场失意,而换自己得意了。
「水袖……」
「嗯?」轻应一声,她半仰小巧精致的脸蛋,费尽心思雕琢的装扮半隐半露,姿态半迎半怯,最能惹得男人的疼爱。
「水袖……我、我……唉……」
「应轲,来喝杯小酒,这可是陈年的银露,很香的。」若难以明言,她可以窝心地替他转移话题,让他忘却烦忧。
应轲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辛辣呛热他的咽喉,到口的话似乎更难道出,但不说又不成。
「对不起,云府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云府!」
再递上的酒杯,匡哪一声碎于地,汁液溅于四周。
玉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啊,抱歉,我再为你添一杯。」
应轲抓住水袖的手,制止她。「三少不许我要妳入门,他说除非他死,否则绝无可能。水袖,我对不起妳……」
「不,你说过你非我不娶的,你说过今生今世只为我一人心动,你说过……不!你答应过要娶我进门,而且是名正言顺、名媒正娶的,你说要让我脱离苦海做良家妇女的,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你欺骗我的谎言?」
兀自垂泪不已的小花,楚楚可怜,应轲将她抱在怀里。
「我真的非妳不娶,若是无法娶妳,那么我将终生不娶,真的,我发誓!」
不能娶她,那么他终生娶或不娶又与她何干!
颤巍巍的小花在风雨中飘摇,似乎承受不住打击,一副人生至此已尽、毫无希望的模样。
应轲再做最后一次挣扎,「我们逃走,逃走好吗?就妳和我,我们两人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朴朴实实地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妳说好不好?」应轲铁了心,若三少不肯,他也不忍见水袖痛苦的模样,那么唯一能两全其美的法于,便只有他带着她奔走天涯,化作飞向天际的比翼鸟。
「可是我……水嬷嬷待我不薄……」
「我虽然没法让妳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会努力,努力不让妳饿着肚子;虽然没办法让妳穿金戴银、精心打扮,但至少也有能避寒的衣物,只是可能不能像现在让妳打扮得如此美丽。可是,我会努力的,真的,我会努力让妳过好日子的!」
「可是赎金……」
「以我毕生的积蓄总合加起来,还是差得很远,所以只有带着妳私自潜逃,避开云府和水虹坊的追兵们。」
不能明媒正娶?还得躲躲藏藏,见不得天日?更甚者,还可能衣衫褴褛、朝不保夕?
天啊!瞧瞧她这双保养得宜、似水葱般的纤纤玉指,哪禁得起略微粗重的工作折磨,她连炊事都不懂,那今后是以喝西北风果腹吗?
她不要,她过惯安逸的日子,她不想再回去过小时候连图温饱都是奢望的苦日子,不要!绝没得谈。
水袖娇颜悄然变色,方才的温柔婉约化作幻影,只能残留在记忆里,慢慢品味回忆。
「应公子,咱们就算躲得过水虹坊的追兵,也绝对逃不过精明的云三少,逃不远的,被捉回来,只有死路一条。」
没发现水袖异状的应轲仍对未来抱着无限的希望,无限的美好奢求。
「不会的,三少他待我极佳,会顾念我为云府付出多年心血的份上放过咱们,或许将来咱们有了孩子,他还会让咱们重返云府。」
应轲呀应轲,你又不是云府的子孙,凭什么云三少会顾念孩子的情分?痴人说梦,好笑、好笑、真好笑!而且听闻中的云三少冷血无情,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而她也不想吃苦。
「应公子,恕水袖不能背叛水嬷嬷,若不能以千金赎买,那奴家如何报答她的恩情?而且非明媒正娶,如何能让水嬷嬷不再替我担心?奴家不能愧对她老人家……」
拿水虹坊的老鸨当借口,是水袖惯用的手法,好似她多念旧情似的,其实只是借口罢了。
偏偏就是有人听不出来。
「水袖,我已为妳背叛三少,难道妳不能为我背叛水嬷嬷?我这么决定是为了咱们俩的将来,不成吗?」
就是为了她的将来,所以更是不成。
「应公子,请你忘了水袖,水袖真的不能。」
「不!水袖,妳说过妳愿意嫁给我的,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病痛残疾,只愿嫁给我一人的,水袖……」应轲急急拉住突然间绝了情的水袖。
「应公子,请你忘了水袖。水袖命苦,一辈子只能待在水虹坊里,以棉薄之力报答水嬷嬷。」
「妳是不是嫌我穷?」
应轲放开她,想问个清楚。
既然他明问,那么她也只好明说。水袖返到门边,以防情场失意的人会突然间失去理智,对她动粗。
瞥见门外晃动的人影,有他人在便白以为安全的水袖说得狠绝。
「是的,想我是水虹坊的红牌,怎能跟着穷小子跑了,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应公子,请你稍微想想,这是不可能的事!」
「水袖,妳从未对我动过真情?」沮丧地想捞回一点点自信,应轲似恳求般地询问。
「应公子,你以为水虹坊是什么样的地方?而水袖又是什么样的身分?我只是想结束倚门卖笑的日子,想嫁给好人家图下半辈子人老珠黄时享享清福,而这一切只要有钱就能办到。无论是对你或对任何人,我只看他若是对我好,我便会把握每一次机会,谁都没差。」
「只要对方有钱又肯娶妳,就算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妳也愿意?」
「是的。」
「妳真的没对任何人动真心?」
「应公子,请别再痴人说梦,我水袖从不对任何人放下真心,我早已没了真心,你请回吧,没有钱的人是没法成为我的入幕之宾的。」
「那么大少爷呢?」
「你是说云大少爷?呵呵,他又不能娶我,财产又全被掌控在他三弟的手里,我要他做啥?更好的人选多得是,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还有我当初之所以答应要嫁给你,还不就是因为水雨嫣看上了你这木头,我想抢她要的,让她败在我手下,你真以为我会看上你这身无分又没地位更没银两的小子?别忙着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呵呵……」
水袖的讪笑不停传出,在室内回荡若,全然没了之而似水的柔情,有的只是鄙视嘲弄。
凭他也配!
呸!呵呵呵……
啊!
第八章
倏地,水袖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
「云、云大少爷!?」水袖杏眼圆睁,直盯着不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
「水袖,妳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痛心,心痛,云无琦两眼无神。心高气傲的人最是禁不起这般的打击。
一向高高在上的云家大少爷竟为一名低下的妓女所骗,救他情何以堪?
「我……您听我解释,云人少爷……」
水袖一反适才的狂妄,又恢复似水又的女子,泪珠自脸颊滚滚而落,最是楚楚可怜的娇模样,最是让男性动情的娇弱,故技重施。
「云大少爷,我只是想让应轲死心,不想连累他受尽逃亡之苦,才刻意将话说得狠绝,别无他意。」
「这么说来,只要我能说服三弟让他放过你们,妳也会愿意嫁给应轲吗?」
「这……」
「想不到我才被三弟困住几天,妳便能找着新欢,唉……」云无琦好一声长叹。
「不,云大少爷,您别误会,我只是为他好,要他死了这条心罢了,我……」
「那妳为何会在我不在的期间答应要嫁给应轲?妳说!」
「因为……因为,因为他太缠人,我才故意答应,心想他回去碰壁后便会死心不再纠缠我,我对云大少爷……」
「够了!」
云无琦突地一声暴吼,喝住了太过轻易便能滑落的泪珠,冰冷冷的泪水,缺乏热度。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