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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的事虽然难办,但比起嫂嫂当初被掳来看,其实真算不得什么吧。”
不得不说,上官子怡虽然改了性子,但天生的心机和敏慧却仍然让婉清佩服,而且,她也很会说话,虽然也有马屁的嫌疑,但拍得不留痕迹,也让听得人心中舒服,就这一点,婉清还真不如她,反过来一想,若非赵昱轩,也许她们还是对头,如上官子怡这样的对手,肯定是比较难缠的,当年她才十五岁时,就让自己吃过小小的亏,如今已经十七岁了,自然更加厉害了,好在她的心机不再用在阴暗面,而是在助人上。
“算不算什么,都要看,这种事情,由不得我来决定的。”婉清抱着曦哥儿,给他喂了点四磨汤,这孩子最近火气大,舌笞都有一点发白,要清清火才成。
一会子曦哥儿的奶娘过来,婉清板起脸来瞩附道:“我知道你是两湖人,喜欢吃辣,但你也是做养娘做惯了的,当初千挑万选的,才选了你和周氏两个,怎么连吃辣会过了火气给哥儿也不懂呢?或许,其实你懂,只是不怎么顾忌哥儿的身子吧,由着你的性子来?”
因为,欧阳落衣死后,上官子墨还是被老太君给接回了靖宁侯府,而婉清又不介意常让人抱了曦哥儿去给上官子墨看,所以,家下人中大多知道,曦哥儿并不是世子夫人的儿子,而是六房的,六房是什么,是害得侯爷病危,害得世子和夫人差一点命丧他乡的罪人,如今在府里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世子夫人如今疼着曦哥儿那是因为她还没生自个的孩子,一旦有了自个儿的宝贝,又怎么会对一个仇人的儿子好?
这种猜度原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当婉清因为酿酒和水泥的事情一直很忙碌的时候,就有些不安份的,并不拿曦哥儿当一回事,怠慢曦哥儿,而这个养娘,就是婉清打算杀一儆百,立威的耙子。
养娘吓得立即跪了下来,连连求饶,婉清抬了抬手,对豆芽儿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待家下人素来是宽和的,你们的月例银子再加上营养费,一个月少说也有十五两,这若放在庄户人家,怕是半年的口粮了,我出这么多银子不是让你们来慢怠我儿子的,豆芽儿,带她去结帐走人吧。”
如今整个京城里头,比靖宁侯府更宽和的主家还真真难找了,钱多事少,还不用害怕犯了错上头会打板子,自从婉清从北戎回来,就在家里立了规矩,不是十恶不赦的罪名,府中一律不得随意大骂伤残下人,得到了下人的热烈拥护和感激。
但婉清也有做得绝的时候,比如现在,撵了这养娘出去,被靖宁侯府撵过的人,名声也就算是毁了,以后怕是再难以有人再用这个人,所以,养娘一个劲的在给婉清磕头,豆芽儿已经叫了人来,把养娘给拖出去了。
婉清唤了上官子怡一声,两人一人抱一个孩子,去院子里赏梅了,今年的绿萼开得要比往年好,梅趁着雪,满园秀色,清丽而怡人,再过一阵子,樱花就要开了,婉清就想起当年,自己和婉烟两个在靖宁侯府,躲在樱花树下,第一次听到上官夜离的丫头谈起他病情的事来,那时候,上官子怡是不想要婉丽嫁给上官夜离的吧。
眼前又浮现起当年,几个花信少女在樱花中嬉戏的样子,不过两年时间,便死的死,关的关,人生际遇不同,当真各有各的缘法。
“明天得了空,陪我一起去东宫看婉烟姐姐吧。”怀里的曦哥儿睡得很沉,婉清怕他冻着了,用锦披给他包严实了。
“好啊。只是,明儿相公要去太学院讲学,怕是要早起,逸哥儿的养娘又请了假……”上官子怡面露难色,其实婉清明白,她是不想去东宫,当年的靖宁侯府何等风光,上官子怡作为侯府的嫡长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贻指气使,意气风发,对婉烟可没给个好脸子。
如今婉烟成了东宫侧妃,一旦太子登基,就是贵妃的分位,不可畏不风光,不可畏不贵气,虽说上官子怡现在过得很平实很满足,虚荣心却还是在的,不想被当年的小姐妹给比下去,这种心理,倒是可以理解的。
婉清则不这么看,幸福两字,不是你能看到的,能量化的,而在于心,在于感觉,凭贱夫妻,也不一定就真正百事都哀,腰缠万贯的,也不一定就比捡破烂得过得满足快活。
婉烟有婉烟的风光,肯定也有她不为人知的孤寂和苦脑,宫里的女人,看着风光,那风光却像烟花一样,绚烂美艳,却短暂而虚无,不过一声巨晌之后,便烟消云散,留下的,不过是飘洒纷扬,却抓到抓不住的碎屑,纸末,而上官子怡,有赵昱轩那样的人真心疼爱,谁比谁幸福,谁比谁风光?这又如何说得准的?
婉清没有劝上官子怡,万事还是要自己用心去看,用心体会,别人的劝说,听了便过了,也许根本就是如烟云从眼前浮过,留不下什么痕迹的,自己体会出来的道理,才能真正改变自己的心境,婉清是两世为人,又命运多绛,所以,看得更透。
上官子怡临出门时,到底还是吐露出今天来访的真正意思,她眼睑微垂,睫毛轻颤,淡淡的忧郁蕴在美丽的眼底,半晌才声若蚊呐般道:“前阵子,我又怀孕,又坐月子,婆婆作主,还是给相公屋里塞了两个丫头进来,我虽不高兴,却不能斥诸于口,怕一个不小心,婆婆就要说我善妒,说我心狭,可是,嫂嫂,我真的很难受。”
所以,才抱了儿子出来散心么?说起来,婉清是她的娘家人,如今的女孩子,嫁出去后,靠的就是娘家人撑腰,侯爷病危,上官子墨是废人,三少奶奶那几个又隔了房,自己不给她撑腰,又谁来助她?
“老人家的思想一时半伙是改不掉的,你只要看表哥是什么态度就成了,如今表哥能接受那两个通房,依了姨妈的……”婉清试探性的问道。
“相公也没有反对,只是那两个人来了屋里后,相公并没有……并没有去她们的屋里,仍在我屋里。”上官子怡略显高兴地说道。
赵昱轩是很正统的男子,素来也很孝顺赵姨妈,赵姨妈那人又是强势惯了的,赵昱轩便是再不喜通房的事,赵姨妈压下来,他那个性子,也不会说个不字,最多也就是现在这般,软抵抗着,人我接着,行不行房就是他的爱好了,赵姨妈也是没法子的。
“既然表哥心里只有你,没有跟别的女人那什么的意思,你又何苦烦恼?相信表哥吧,他会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相公的。”婉清拍了拍上官子怡的肩膀,安慰她道。
“可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啊,何况这还是正理明了的,如今是相公对这两个人还不太熟,可碍不过那两人天天在一个屋里转悠着,瓜前李下的,日日厮磨,总会熟悉起来,总会有感情的,到时候……”上官子怡还是不放心,忧心又痛苦,眉头拧得紧紧的。
“你呀,是没自信,也不相信表哥的为人,我看表哥就不是那种贪爱女色的人,他是不会轻易变心的,更不会心里不喜欢就能跟人那什么什么的。”婉清戳了下上官子怡的头笑道。
上官子咬唇沉思,大眼有些飘忽,良久后,她似乎给自己找了个答案,重重的点头道:“嫂嫂说得很对,表哥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还有一句话上官子怡没说,她和赵昱轩成亲两年多,真正在一起,却不过一年多一点罢了,最初的那几个月,她连他的边都碰不到,他是那样的排斥她,那样的温和的冷漠着,连话都只跟自己说过几句,当初成亲前,因为自己对嫂嫂的算计,相公便说过,会让自己守一辈子的活寡……若不是后来公公出了事……家逢巨变,自己用真情打动了他,他又怎么会……
如此一想,上官子怡终于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来,抱着儿子坐车回去了。
第二天,婉清给东宫递了牌,正好上官夜离也要找康王有事商议,两人便一同出了门,到了东宫门口,让婉清诧异的是,婉烟竟然等在宫门处,正巴巴地看着她,婉清鼻子一酸,婉烟在宫里头应该也很孤单吧……
婉清刚要给婉烟行礼,婉烟便捉住了她的手,嗔了她一眼道:“你个没良心的,你瞧瞧,你回来有多少日子了?才来看我?我是日盼夜盼,才总算盼到你来,你说你,该不该打?”
一长溜儿的念叨,却让婉清心中温暖而舒宁,挽着婉烟的胳膊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求饶认罪都做过了,才又道:“我不也是没法子么?谁让娘娘如今身份贵重了呢,又深得太子殿下的恩宠,我如何敢随便进宫里来啊。”
婉烟听了作势又要打她,婉清抱头就往殿里钻,婉烟板着脸吩咐下面的人:“沏一壶雨前龙井来,你们世子夫人只好这一口。”
婉清笑得眉眼弯弯:“还是烟姐姐疼我。”
两人吃着点心,品着茶,聊起这一两年的时事人世,聊起当年的几个姐妹如今不同的境遇,到底有些感叹,婉清细看了两眼婉烟,相比起来,婉烟其实比不得顾家大房的几个女儿明丽,但贵在娇憨纯真,宫里贞静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似婉烟这种没心没肺的倒是异类,却更得人喜欢,两年过去后的婉烟倒比过去多了些养移体,居移气的高贵和典雅,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娇憨着不失优雅,高贵中,又不失纯净,这样的女子,应该能让人宁静,让人开心吧,想来,太子殿下应该是很宠婉烟的,听说东宫如今正妃一个,良娣两名,侍妾不少,真正得宠的,也只有婉烟一人罢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么久了,她还没有身子。
在宫里头,子以母为贵,而母也同样以子为贵的,有个孩子傍身,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
两个闹了一阵,说了一会子话后,婉清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婉烟孩子的事,婉烟白了婉清一眼道:“说起来,你比我还先成亲呢,你呢,怎么还没有动静?”
婉清被问得愣住,她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