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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的话果然让对面那高举着,正要向下压的手顿住了,大周的摔炮可没少让大戎将士吃亏,三王子也很在意这个,派了不少奸细去大周,却还是没有得到制摔炮的方子,来时,三王子就说过,世子爷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能随便杀了,是要留着的,他自担心刀箭无眼,会误伤了她,这个女人竟然跑了出来,也好,她过来了,自己下手也就没有了顾及,做事也能利落了些。
所有整装待发的箭矢都停在弓上,一千多人的眼睛全看着那个正磕磕绊绊跑着的女人,女人天生胆小,所以,她就算投降,也没有人笑她,只是,这个女人似乎吓破了胆,脚在发软,跑得也太慢了些吧,中途还摔了两跤,让一干的铁血男人们看得直皱眉头,只想跑过去拎了她的领子快些过来就好。
慕容凌云没想到婉清会突然跑了出来,他像看鬼一样地看着婉清,听着她嘴里求饶的话,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待她快要擦身而过时,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你……”
婉清回头瞪了他一眼,大声骂道:“你这个混蛋,掳了我过来,让我背景离乡,还把我弄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给你们大戎人找宝藏,你竟然连我的生命都保护不了,我真是瞎了眼了,会帮你做事。”
慕容凌云愕然,墨黑的眼眸里却是暖暖的湿意,一眼瞪了回去,骂道:“死女人,你胡说些什么?”
婉清听得大怒,原本往前冲的身子之突然转了回来,对着慕容凌云就是一脚踢去,慕容凌云一跳,她一脚踢空,怒火更旺,如一个乡野沷妇般扑向慕容凌云,张开五指,长长的指甲就往慕容凌云脸上挠,边挠边骂。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这还是那个温婉端庄的顾夫人吗?离得不过百米远的三王子部下也全都发着愣,被眼前这个撒着沷与慕容凌云拼命的女人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上前去扯住她,还是放箭射杀慕容凌云,那名将领眉头皱得老高,微眯了冷冽地看着这一切。
慕容凌云似乎怕伤了婉清,竟然让她在自己脖子上狠挠了几下,他的部下有上来扯架的,婉清便见人便咬,见人就挠,那些个侍卫只得往别上躲,不跟这个沷妇一般见识。
闹了好一阵,婉清终于气喘吁吁了,她还要往前扑,那名将领终于忍不住也,向天空发了支响箭,大喝道:“顾夫人,你若再玩手段,就休怪本将不箭下无情了,本将命令你立即过来,不然,一起格杀。”
婉清知道再闹下去,戏就演得太不像了,她担忧地看着慕容凌云,慕容凌云对她微点了点头,她这才狠狠一跺脚,磕磕绊绊地继续向那一千人走去,但她似乎刚才力气消耗得太多,竟然走了几步后,又摔倒在地,而就在她倒地的一刹那,她手里的一个摔炮也随之扔了出去,准确的在那名将领的马儿旁炸开。
一声震天巨响,马嘶和人的惨叫混在一起,一字箭阵顿时被炸乱,那些没有见过炸弹威力的弓箭手被吓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婉清的另一个摔炮又炸了出去,顿时血肉横飞,敌方对伍乱成了一团,那名将领却强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举起弓箭向婉清射去。
慕容凌云一声怪叫,腾空飞起向婉清扑了去,但那一枝强弩带着强劲的气势飞向婉清,直扑婉清的后背,慕容凌云的长剑紧张的挑了过去,却似乎还是慢了一拍,那支冰冷的箭枝堪堪擦过他的剑锋,向婉清射去,慕容凌云的心像被人攥在手里一般,紧张而裂痛,他瞠目欲裂,双眸赤红地向身向婉清扑去,只希望自己能挡下那夺命的一箭。
一根雪白的长练如灵蛇一般攸然伸了过来,于刹那间卷住了那枝冷箭,慕容凌云的身子落下去时,婉清的身子也被另一个长练卷起飞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拔剑便向那名射冷箭的将军刺了过去。
婉清被白色的练带卷起,头昏脑胀惊魂未定的落入熟悉的怀抱,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屁股就被重重的连打好几下,她立即哇哇求饶:“相公,相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上官夜离像是才在沸水里打了个滚出来一般,又痛又气,重重地打了婉清几下,出了气后,再不迟疑,长臂一扬,手中的摔炮便向那三王子的士兵群里扔去,一阵接一阵的爆炸声中,他拥着婉清跃上了一匹马,强悍地向前面乱成了团的敌军冲了过去。
但还没走多远,身后的黑骑士终于动了,一支支箭矢密集地向他们射了过来,上官夜离手中的长剑舞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剑屏,将婉清护了个密透,但箭矢太过密集,太多,上官夜离就算再强悍,也不能太过持久,所以,婉清的心再一次往下沉了起来。
终于,远处再一次传来铁骑蹄声,黑骑士密集的箭雨也终于稀疏了下来,婉清向身后看去,远出旌旗招展,大大的‘戎’字龙旗随风飘摇,极目看去,一团青色如云一般的向这边移动,慕容凌云大喜,总算等到了父王的救兵。
那一千三王子的人马一见大王爷近王千人的人马正向这边奔来,他们又惊又懂,那名将领很果断的说了声:“退!”
黑骑士却是被夹在上官夜离与寿昌伯的人马之间,于是,他们便向这一边反冲过来,慕容凌云手中的长剑冷静而准确地收割着黑骑士的生命,他尽量守在上官夜离身边,两人难得有同一致地配合着,尽管刀剑乱舞,箭矢疾飞,但婉清仍然毫发无伤,两个武功高强地男人小心而仔细地将她护在中间。
战斗进行得很快,寿昌伯的人马以压倒性的优势扫荡了那几百名黑骑士,大戎国南边的某个不知名的山谷旁,血流成河,所有的黑骑士几乎都被杀死,寿昌伯亲自将黑骑士的首领挑于马下,并让兵士活捉了他。
战争结束后,婉清终于受不了这血肉模糊的血腥场面,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来,上官夜离忙将手抵在她的背部,传了一丝真气帮她稳定心神,又拿了清神的药让她闻了,婉清这才舒服了些。
“从大巫山到这里用得了这么久么?”慕容凌云怒气冲冲地看着寿昌伯道。
寿昌伯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慕容凌云,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愧色来:“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究竟是什么事,寿昌伯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看着上官夜离,突然扬声道:
“来人,把这个大周的探子抓起来。”
慕容凌云听得怒火万丈,仗剑便挡在上官夜离夫妻身前,寿昌伯皱眉喝道:“你敢违背为父的命令?”
“父王要抓阿离,那就从孩儿的尸体上踏过来吧。”慕容凌云横剑说道。
“就算本王放他们走,你以为,他们能安然离开大戎境内吗?老三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夫妻的事情,以他的心性,会轻易认输吗?”寿昌伯愤怒地说道。
“可父王你也不能捉命阿离和婉清,孩儿答应过他们,放他们回去的,孩儿与父亲约好一时间会合,父王却晚了足足一个时辰,敢问你亲,今天若不是阿离和婉清拼命相救,你还能见到孩儿一面吗?阿离以德报怨,那恩将仇报的事情孩儿是没脸再做的了。”
慕容凌云的剑仍然模在离自己的脖子半尺远的地方,神情执着。
“阿离,你夫妻如今确实不能离开,你还是跟随本王回上京吧,本王答应你护着你们就是。”寿昌伯叹了口气,改变了态度。
上官夜离冷冷地看着他道:“对不起王爷,我对你的人品没信心。”
寿昌伯大怒,气势如狼一般骤然出手,也不见他怎么起势,坐在上官夜离身后的婉清却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无风而扬,一股灼热的气息直扑而来,也不知道寿昌伯这是练的什么古怪武功,那倾吐而出的内力竟然带着热浪,使人像致身火山口一般的灼热难受。
“父王!快住手。”慕容凌云大声吼道,身子也死死地拦在了上官夜离的身前。
寿昌伯一招发出后,立即收功:“本王一直很欣赏你,你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是,你在本王面前,还是连一合之力也没有,你不想你的妻子也受伤害的话,还是跟本王回上京吧。”
“王爷,我们跟你走,不过,如果你把我们夫妻当成俘虏的话,我夫妻二人宁愿死。”婉清不等上官夜离回答,在他身后说道。
“哦,你认为,你们还有讲条件的资格么?”寿昌伯讥诮地问道。
“自然有,我娘子替你们发现了煤,而煤的用发决对不仅仅只是烧着了就可以,王爷如果想要富国强民,我不介意与妻子二人,作为大周特使帮助你们。”上官夜离很快明白婉清的意思。
“是啊,父王,煤的用法,炉子的制造这些都只有婉清才知道,您几十年潜伏在大周,为的就是上官家的宝藏,而那个宝藏究竟埋的是什么,父王你最清楚,眼前就有一个新宝藏在您眼前,你以何必与大财皇室抢那不一定还有用的所谓宝藏呢?”慕容凌云大声劝道。
寿昌伯深深地看了婉清一眼道:“但愿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看在你真的能将这黑不溜秋的黑石烧着的份上,本王便答应你们夫妻又如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上官夜离夫妻便如此跟随寿昌伯去了上京城,这种似俘非俘,似使非使的身份很诡异,毕竟如果是大周大使的身份,必需要有大周朝庭的文书,要有使节的节杖之类的东西,但很显然,上官夜离没有,他与大戎大王子寿昌伯之间只有口头上的协议,也许,这个协议有些自欺欺人,只要寿昌伯把人一带回上京城,再反侮,就能让上官夜离瞬间变成俘虏的身份,只是,寿昌伯会不会这么做,这一切还是个迷,就连他的儿子慕容凌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王究竟是怎么想的。
婉清坐在上官夜离的怀里,有点心疼地抬眼看着自己的相公,看他俊逸的脸庞上长出的那一层细细的,青色的胡茬,上官夜离是有些微洁癖的人,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她并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