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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箭淬了麻醉神经的毒药,发出一箭也不用多准,只要伤破皮就能让人倒地不起,所以,杀伤效果极好,往前围的胡人终于有些害怕了,犹疑着不敢再向前,但也无人退脚,只是凶狠地盯着十几个手持黑色不起眼小弩护卫军们,眼中只差没冒出绿火来。
平安骑马档在婉清的马车前大声喊道:“你等好大的胆子,敢围攻都督夫人的马车,还不快快退下,再往前一步死。”
胡人素来看不起汉人,没受伤的胡人中有人喊道:“不过是个小玩意罢了,汉人都是软蛋,大伙莫要被他们吓到了,什么狗屁都督夫人,敢欺负我们胡人,就要给他好看,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大家抄家伙上啊。”
刚才被吓住的胡人听了又往前冲,平安手一挥,又是十几支连弩齐发,这一次,平安直接射杀了那个叫嚣得最厉害的胡人,而此时,先前那些受伤倒地的胡人开始大声嚎叫了起来,一个个痛得在地上打滚,皮肤开始一寸寸像蛇褪一样龟裂开来,情形非常或怖,围在外面的胡人像见鬼了一样惊恐地看着地上的胡人。
地上有些人,是他们的亲人,不少人悲愤地上前想要扶起自己的亲人,但手一碰,亲人就惨烈的嚎叫,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伤势,不由又急又伤心,更加害怕了起来。
平安冷冷地看着这些凶悍残戾的胡人,再一次大声道:“谁还敢再攻击阻拦都督夫人,这些人就是下场,全都给我让开,给都督夫人让路。”
一名受伤的胡人痛得拿头往地上撞,跪在平安的马前哀求道:“大人,大人,求求夫人饶恕小的吧,赐给小的解药吧,小的受不了的。”
其他受伤的胡人一听,也跪爬在婉清的马车前,哀求起来,站在外围没受伤的胡人中有人就骂:“没骨气的软骨头,真是丢了咯日神的脸,竟然向汉人母狗求情。”
平安听了不等他话音落,举箭就发,那人手一挥,刚打落一枝,眼睛还没来得极转,另一枝箭就直射入了他的左肩,他顿身感觉身子一麻,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蠢蠢欲动,不服气的胡人见平安如此强悍,一时被他震住,竟然不敢再说什么,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进攻,只是干看着,而倒在地上的几十个胡人此起彼伏的嚎叫着,使得这块街地上,像成了一个修罗场一样。
婉清掀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纤秀的身子在猎猎北风中,衣袂飘飘,冬日白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如披上了一层冷冽却又圣洁的光芒,这样的婉清高贵而淡雅,但周身却有一股威然迫人,不可亵渎的气质,那些胡人平日也没少见汉人女子,但却无端被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震慑了心魂,一个一个垂下眸,不敢直视婉清的眼睛。
“你们也是大周的子民,你们也和汉人一享受大周天子庇佑,但你们却无视国法,当街欺凌汉人,还胆敢攻击本夫人的马车,你们是想谋逆吗?”婉清声音清越,目光清冷凌厉,如实质一般扫向在场的胡人。
经过平安的两次镇压,那些胡人没有人再敢出头反抗婉清,婉清满意地看到这些胡人再一次被自己的铁血手腕给镇压住,垂眸看了地上的胡人一眼,又道:“这一次,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警告,若再有人欺凌汉人,对本夫人不敬,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振聋发聩,震得一干胡人又惊又恐,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悍大胆的都督夫人,新的都督还没有到,他的夫人就如此强硬,不知那位都督会是如何的铁血无情,多年以来在龙景镇横行无忌的胡人终于开始害怕和担忧了起来,那些受伤毒发的更是忍痛跪在地上向婉清磕头,他们实在受不了如千百把小刀在割肉的痛苦,往日的凶悍全都被撕裂般的疼痛吞噬,剩下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痛苦的妥协,不少人不停的哀求着婉清:
“夫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命啊。”惨烈的叫声夹杂着哀哀的求饶声,让躲在街道两旁,或是店铺楼上的汉人们看得气血飞扬,精神大震,不少汉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神情激动,眼中含泪。
婉清看再无人敢反抗,就对平安道:
“写下悔过书,诚心悔过画押的赐解药,冥顽不灵的,弃之不理。”说罢,便转回马车里。
四少奶奶微张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婉清,婉清进来坐好了好一阵子,她都没回过神来,好半晌,她才像看天神一样的目光看着婉清:“你……你真是……真是老五媳妇?”
婉清伸手在她眼睛上一抹,再轻轻拿开:“回神拉四嫂,不是我是谁?”
淡定自若的四少奶奶终于不淡定了,一把抱住婉清道:“你……你真厉害,我以后就跟你了。”
“你跟我了,四哥怎么办?”婉清被四少奶奶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没想到四少奶奶看着柔弱,手劲却大,快把她的腰给勒断了。
平安大声对外面的胡人道:“所有受伤的胡人听好了,现在就到都督府衙去,每人在悔过书上画押,不画悔过者,没有解药可领,不要怪本将没有告诉你们,此毒超过两个时辰,便药石无医,大罗神仙也不能救。”
说罢,高高扬起鞭子,在前面开路,那些围着的胡人很自觉的就让到了两边,为都督府的马车让出一条路来。
婉清将那名被追打的中年汉人带回了都督府,那人亲眼目睹了都督夫人制服胡人的全过程,对婉清佩服得五体投地,婉清发现他的头被打破了,头上仍在流着血,忙让府里的大夫为他上药包扎了,将他带到正屋里。
那人一进来,就给婉清磕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今天若没有夫人仗义相救,小的只怕是没命了。”
婉清皱着眉头问道:“这里的胡人一直就是如此欺凌汉人的么?”
“回夫人的话,前几年胡人还没有如此猖狂,自从钱都督来了之后,他们就变本回利,对汉人越发的残戾了,抢汉人的田地,抢汉人的店铺,有的甚至直接闯到汉人的家里洗劫财产,很多人过不下去了,只好背景离乡,远走他方。”
“官府不管的么?这里不是驻得有两万边军么?”
“哼,官胡勾结,夫人快莫要说那两万边军了,那些人全是兵痞子,也同胡人一样欺负汉人老百姓,胡人做生意,收的税要比汉人少两成,汉人上税多,却还要被各级官员盘剥,真真没法过下去了。”那汉子眼中全是愤怒,神情很是激动。
兵痞?那上官夜离接手的会是怎样的一支军队啊,为什么好好的边军会变是兵痞呢。
婉清感觉这个龙景镇不是一点半点的复杂,她眼中又浮现出钱大人家的奢华摆件来,她可是出了一万两银子的价,才把那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定下来的,老百姓过得这么苦,而身为一方封疆大吏的钱大人,却似乎过得不是一般二般的奢华啊。
“他们今天为何会用青砖砸你?”婉清思索了一阵后,对那中年汉子道。
“回夫人,小的姓胡,名胡林,原是这个镇上的石匠,在镇上也开得有一个石料店,但一年前,被巴颜大人抢了小的店子,小的就只好在外头打些短工养家糊口,今天就是做事时,不小心砸坏了主人家的一个花瓶,就被追打……”
“石料店?你可知,何处有青石买么?”婉清想起都督府的后院子,缺的正是石料。
“夫人是要修辑这都督府后院么?”胡林一听就明白,他叹了口气道:“如今青石料着实也难买到了,不像前两年,可以上天岐山采石,如今天岐山被北戎蛮子控制着,老百姓也不能过去了,要买可贵了。”
“那镇上的人要造宅子怎么办?难道都用泥吗?”婉清听得大失所望,没想到那师爷说的还是真的,青石料真那么难买到么?
“夫人若非要修缮都督府,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胡林看婉清一脸的失望,心中不忍,想了想才道。
“什么办法?”婉清听了忙问。
“巴颜大人家有的是青石,虽然天岐山被北戎占了,但巴颜还是一样在偷偷的经营着青石场,龙景离天岐山也不远,以前一块青石也值不得几个钱,现在虽然战事紧,也不至于买不到,不过,现在整个龙景镇的青石料都被巴颜霸着,别家就是有,也不敢卖,所以夫人才买不到。”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青石也并非贵成了天价,买不起,只是被奸商垄断屯积了,独家经营,漫天要价了。
“胡师傅,要不请你到都督府的后园子里瞧瞧,看看修好整个都督府后院院墙,需要多少青石料。”婉清想了想,心中有了些成算,只要有石头就好,在上官夜离的治下,如果她堂堂一个都督府的夫人,连点石头也买不回来,那还真不用混了。
胡林没想到婉清待他如此亲和客气,一时有点不适应,忙不住的说不敢,婉清让平和带着他去了后院。
四少奶奶坐在正堂里听了个全,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连租金都订下了么?怎么又不住钱宅了?花那个力气修缮都督府做什么,老五一御人,这些个力气就便宜下一任了,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婉清听了摇了摇头道:“那个宅子,我住不得啊,你没听到胡林的话吗?龙景镇的汉人老百姓根本就不信任官府了,我若再和相公住到那豪宅里去,老百姓就会把相公看成和钱大人一样的官员了。”
四少奶奶听了就叹了口气道:“你四哥平日里也是太耿直了,所以一直受到排挤,又没有钱孝敬上头,年年的官评都是个中等,有时还是差评呢,所以,在这个龙景镇一呆就是六年,想挪都挪不动。”
通判的职位并不小,手中也是掌有一部分兵权的,钱大人无耻,对于龙景镇的状况通判大人也应该了解一些,应该也有所作为才是,但就今天在街上看到的情形来看,上官夜离这位四哥怕是也没怎么努力过。
尤其她与胡人前后发生过两次激列冲突,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