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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那些个有的没的做什么,当年她若是对侯爷一心一意,死心踏地,就应该把玉的秘密都说给侯爷听才是,不应该有所隐瞒,而且,皇上又逼得紧,我能不妥协么?我也是为了靖宁侯府着想啊,再说了,华妃也是我的侄女,又深得皇上圣宠,她也想要得到那块玉为寿王增加筹码,我能不帮么?别人当皇帝,总没有寿王当好,而且,那个贱人就算死了,侯爷也还有宁华,华爷也不会太过伤心,只是苦了离儿了。”
老太君幽幽地说道。
“那主子现在打算怎么办?少奶奶和世子爷已经对您产生怀疑了,只杀了王氏能成么?”房妈妈担忧地说道:“老奴瞧着侯爷对少奶奶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呢。”
“她不是要去北疆了么?她这一走,至少得一到两年才能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能完成了,”老太君胸有成竹地说道。
“其实,世子爷也是您的孙儿,他若真能得了那宝藏,不还是侯府自个的么?少奶奶就算再精明,她的心也是向着世子爷的,您又何必……”房妈妈听了又劝道。
“你当我不愿意么?我也巴不得上官家好呢,可是那个东西已经被皇上惦记上了,欧阳家就是前车之鉴,那不是好东西,那是催命符啊。而且,你没瞧见皇上对她并没有死心么?保不齐,她就是个大祸害。”老太君叹了口气,眼睛透过纱窗看着屋外开得灿烂娇艳的秋菊,那金黄的花蕊,在阳当的照身下,似乎披上了一层血色的残光。
房妈妈看老太君的眼眸里尽是阴戾之色,不由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您觉得欧阳表小姐,会同意嫁给六爷么?”
“自然不会,她的心性,比清丫头可卑劣得多,当年就算她自己不离开,我也会逼着她走,上官家可不需要心机这样深沉的儿媳妇,我瞧着,她喜欢离哥儿是假,只怕也是冲着那块玉来的,那东西毕竟原就是欧阳家的,她一门心思想振兴欧阳家族,只然会不遗余力想要把玉拿回去,好向皇上邀功讨赏呢。”老太君冷笑一声道。
“那六少爷不是会伤心么?奴才瞧着,他像是对表小姐是真喜欢呢。”房嬷嬷听得眉头一皱道。
“你放心吧,墨哥儿可比离儿有出息得多了,他除了贪玩一点,做事是很有分寸的,落衣那丫头想骗他……只怕难了。”
太后果然雷厉风行,很快就查出了在香里下药的宫女,但当她得知幕后指使时,太后又失望,又生气,把这事告诉了皇上,结果皇上却替欧阳落衣开脱道:
“母亲,她是儿臣的外甥,她有什么立场下毒害儿臣的子嗣,只怕想害的不是几个妃子,更不是您,这事您就别再管了,随她去吧,妹妹如今也就她这点骨血在了,朕怎么也不忍心再……”
太后听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警告皇帝道:“哀家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思越发的毒了,皇帝,皓儿那孩子,你得让他离这个丫头远着些,那孩子心思忠纯,莫让这丫头伤了他的心。”
发惩的日子终于到了,康王爷接替太子,十万大周军队的统帅,前方战事紧迫,康王爷帅大军先行一步,欧阳落衣因为挂了个副监军的名,跟随康王的大军一同启程离开了。
上官夜离是守卫龙景镇的都督,倒是迟了两天才动身。
而就在前两天,慕容凌云竟然闪电般与赵淑媛成了亲,拜完堂,就随同康王一起出征了。
上官夜离不许婉清参加慕容凌云的婚礼,让她呆在屋里不许出门,婉清也不愿意再往寿昌伯府去,只是有些惦记那个极其美艳的妇人,不知道她在寿昌伯府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临出征前,婉容意外的来了靖宁侯府,婉清迎到了二门,看婉容一身华服装扮精致雍容,举手投足间,气质高雅贵气,见了婉清也笑得端庄淡定,婉清见她气色不错,想来与寿昌伯还算是夫妻恩爱吧。
“二姐姐今儿怎么会到妹妹府里来?”婉清如今是越发的摸不透婉容的心思了,而且,也对她怀有深深的戒心。
“你不是要出远门了么?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来送你一程才是,不然,人家会说咱们顾家姐妹之间如何凉薄呢。”婉容似笑非笑地说道。
婉清听了笑了笑,把她迎到屋里,让豆芽儿给她沏了茶,姐妹两对坐着:“多谢姐姐关心了,听说北疆有不少老参,妹妹若是在那边得了,就记得给姐姐带两枝回来,给姐姐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婉容听得怔了怔,眼神黯然地说道:“你我都是聪明人,我那天是病还是别的,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么?妹妹又何必再来试探于我?”
婉清被她说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姐姐你自己知道就好,我曾经也被人害得中过蛊毒,我不知道姐姐是如何得的,当时,我可是被华妃娘娘害的,那种痛,我受过,姐姐还是多加小心些才是。”
婉容听得苦笑,转了话头道:“我还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今儿来,是有件事请你和妹夫帮忙的。”
婉清就问:“什么事?”
“前夫人的表姐在我府里住了好些时日了,前些日子我没过门时,她就一直病着,就没回去,如今总算身子调养好一些,伯爷就打算送她回顺义,她是个孀居之人,没儿没女的,只身上路太过危险,所以,伯爷让我来求妹妹和妹夫,你们出发之人,能不能让她也跟着,顺路帮我们送她到顺义。”婉容端着茶,喝了一口,很平淡地说道。
顺义接近北疆,是大周的最北的北关小城,原来这个表姐是从顺义那边过来的么?
那样极美艳的一个女人,在寿昌伯府不清不楚的住了近半年,寿昌伯舍得送走?婉清不由好生佩服婉容,没想到她嫁过去不久,就把这个大麻烦给弄走了。
不过,多带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上路,似乎也很不妥啊。
“怎么不让阿云多留两人再出发,好让他护着他表姨回家呢?”婉清也喝了口茶,很平静地说道。
“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他与淑媛成亲完全是被逼无奈的,成亲那天晚上,就没回房,第二天,就跟着康王爷跑了,像是府里头有鬼在抓他似的,伯爷想要留他,也没捉得住人。”婉容的眼神里就带了丝暖昧的意味,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事我怕是不能做主,毕竟相公是公差,康王爷还留下了些锱重和粮草让相公随护呢,私带人上路,只怕是不妥,这事还得问过相公才行。”婉清笑得温婉,话也说得客客气气。
婉容听了也不气,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如此答复,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婉容就推说府里还有事,告辞走了。
晚上婉清正在给上官夜离做着一件狐皮袍子,那是他上回跟随皇上狩猎打回来的两只狐狸皮,他非要婉清自己做一件毛皮披风,婉清想着自己有羽绒衣,而他若是出门打仗,羽绒衣太过庸肿,不太方便,就把这皮子让方妈妈裁了,给他做一件皮夹袍子。
这两天紧赶慢赶,倒也只剩下绞边修角了,昏暗的羊角宫灯下,婉清的眼睛盯久了皮子,有些干涩,正要起身倒杯水喝,里屋后面的窗子突然就开了,一股冷嗖嗖的风直灌了进来,豆芽儿身子一闪,就冲到内堂里去,婉清也要跟着过去,方妈妈却死死地将她护在身后道:
“豆芽儿过去就行了,少奶奶不要乱走,爷没有回来,不知那里出了什么事呢。”
刺客什么的,肯定不是,因为靖宁侯府的守备也是很严的,再加上,上官夜离在自己身边还是布得有暗卫的,再大本事的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能闯进靖宁侯府后院,杀到自己的卧室里来。
只听豆芽儿一阵抽气声,紧接着就听到上官夜离说道:“少奶奶呢,快快请来。”
婉清听了就冲到后堂里去,只见上官夜离一身上血,后里抱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后堂太黑,婉清看不清她的面容,忙道:“相公,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一时又吩咐坠儿去打水来,坠儿和方妈妈一看上官夜离是从后堂窗户里进来的,自然明白他不想惊动府里的其他人。忙一言不发的去打水,方妈妈就去寻药。
上官夜离小心的将那个女人放到床上,婉清看清楚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那竟然是失踪多日的王妈妈,王妈妈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脸上泛着紫黑之气,人已经晕过去了。
“娘子,你可有法子给她解毒?”上官夜离急急地问道。
这一看,就是已经毒气攻心的人了,除非找到解药,不然,就算大罗神仙来,也难以解毒,而且,她身子看着实在太弱,气息已经微弱,婉清所知的那些灌肠解毒的法子,对她根本就不能用,也没有用。
“相公,你还是节哀吧。”婉清走过去,探了探王妈妈的手,感觉她手冰凉得很,脉搏都很微弱了。
上官夜离听得俊目泛泪,哽声道:“都怪我,去晚了一步,还是让她遭了毒手……”
“前次不是说,早就派人看着了么?怎么又……”婉清也有些气绥,王妈妈可是知道很多过去的内情的,而且,是个难得的证人啊。
“都怪我,这阵子帮康王整顿着后勤部队,疏忽了,原以为,她……她还会留着妈妈的,今儿若不是我突然觉得不对劲,特意去看望妈妈,只怕连这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上官夜离低低啜泣了起来。
婉清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王妈妈是欧阳夫人的贴身丫环,关于欧阳夫人的很多秘密,如今怕也只有王妈妈知道了,而上官夜离虽然从来不说,但婉清知道,他对从未谋面的欧阳夫人怀着深深的感情的。
没有孩子不爱自己的母亲的,尤其是从小被继母凌虐过的人,对生母的感情就越发的深厚,就算从来没有见过面,欧阳夫人在上官夜离的心里,也如一个圣洁的神灵一般的存在。
“相公,不怪你的,只怪那个杀她的人,心肠太狠毒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也不肯放过她。”婉清抚着上官夜离的额头,柔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