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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钟罢了,还是跪在屋里的地毯上的,谁知她就那么娇贵了……”
“大胆,你还狡辨,她是你屋里的人,两个月没换洗了,你也不知道,你是她的主母,她的一应用度和事宜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平日里,就找人盯着容氏和两个通房,手段用得高明得紧,就是怕她们先你怀上了老三的孩子,你还不承认?容氏平日从不穿夹衣,情愿冻着,也只穿单衫,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原因。”老太君听了声色俱厉的对三少奶奶喝道。
三少奶奶听得脸色一暗,咬唇道:“孙儿媳听不懂老太君的话,我又不是没有吩咐绣房里给她做夹衣,她有衣服不穿与孙儿媳何干?”
老太君气得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容氏的夹衣拿来。”
丫头应声进去,拿了件衣服出来,一看那衣服质料也算考究,还是簇新的,应该一次也没有穿过,婉清看得诧异,不知道那衣服里有什么古怪。
老太君对房妈妈道;“把衣服剪开。”
房妈妈依言将衣服拆开,自衣角里,竟然露出一很薄的小布包,老太君抓起扔给三少奶奶:“这个东西你应该认得吧,里面包着红花粉,你把这种东西缝在容氏的夹衣里,她穿了怕是永远也怀不上吧?你好缜密,好毒辣的心思啊。”
三少奶奶听得大急,大呼冤枉:“孙儿媳从来没有做过,这些衣服都是府里头的绣房做出来的,孙儿媳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放进她的衣服里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你不只是不让容氏怀孕,还害得落雨流产,你如此心狠毒辣,侯府怎么能容得下你?”老太君威喝道。
三少奶奶有苦难辣,只是一遍一遍的说着冤枉,却是六神无主,神情凄楚而委屈,婉清看着有些不忍,见容氏没来,便问老太君道:“容姨娘怎么没来?老太君您是如何知道容姨娘衣服里会有这些东西的?”
老太君见婉清插话,脸色很不豫,一旁的大太太听了便道:“是她一早来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见她穿得单薄,才问请这件事的,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老实的,到了这份上,明知老三家的对她心狠,她却从来不有在我和老太君跟前说过老三家的半句不是。不是老太君逼问她,她也不会明说出来。”
“三嫂不会只给容氏做一件夹衣吧,应该还做得有几件,再说了容氏也不会只有这几件衣服吧,她才嫁过来不久,自己的嫁妆里,就没有一两件夹衣?就算不敢穿三嫂给的衣服,她也可以穿自个的吧?”婉清听了便很随意地说道。
大太太听得一滞,她也听出了婉清话里的意思,容氏是故意不穿夹衣,冻给老太君看的。
“可能是怕没穿这些衣服,老三家的心里会不高兴吧。”
“便算是如此,那就请老太君三嫂给容氏做的另外几件夹衣拿来瞧瞧。保不齐,只有这一件里有毛病呢?”婉清听了笑道。
老太君压住火性忍不住对婉清道:“清丫头,太后允了你去北疆,也不知道就是何时的事情,你还是早些个回屋去准备准备行礼吧,莫等出发的那天,你还在手忙脚乱的备东西,少了什么尽管跟我说,我自当捡最好的给你。”
这是让婉清不要管闲事?明明听出了婉清话里的意思,老太君却不肯深究,也是做给三少奶奶和坐在一旁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几个看的吧,站在婉清这一边的人,随时都会被打压。
婉清听了笑道:“多谢老太君的好意,也不在这一时呢,平日里三嫂对我很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不明不白的受委屈,这件事里,分明就有很多漏洞,或许,真的不是三嫂的错呢?”
说罢,婉清就对一旁坠儿道:“你去请容姨娘来,记得让她把新做的秋衣全拿来。”
老太君听了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婉清分明就是要与她对着来,为三少奶奶撑腰了。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呢,她一个毛丫头,也想跟自己对抗,胆子还真大。
一旁的宁华见了便道:“平宁郡主倒是越发的能干了,若不是你要去北疆,府里的中馈大权就交给你算了,也省得我成日介劳心费力还不讨好,以后大繁小事,都找你讨个意见便行,我和老祖宗正好怡养天年。”
这是赤果果的挑拨离间,婉清听了一点也不介意,她反正要离开了,能帮三少奶奶,就帮一帮吧,而且,自己身边的敌人太多,朋友却少,将来去了北疆,府里的消息,还要靠三少奶奶传递呢。
老太君听得了更加愤怒,正要发作,婉清便道;“今儿在宫里头,太后娘娘还在问孙儿媳,老太君你的身子康健了些没有,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忌心火太旺,会容易脑充血,偏瘫的。”
老太君听得一窒,一腔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更不能对婉清发泄,她去宫里告状,根本就没告得进,反被太后给说了一顿,还说让她不要为难婉清。连太后都护着眼也,老太君还能再如何?皇上的那个心思如今还没有完全表露,但是不管如何,皇上的心是向着婉清的,是不允许她被人欺侮的。
一会子,容氏进来了,她看见三少奶奶跪在地上,忙也跟着跪在她身边,对老太君道:“老太君,姐姐身子不好,还是不要让她跪着了吧,奴婢愿意替姐姐挨罚,求老太君饶了姐姐这一次吧。”
好一派通情达理,姐妹情深的模样,让老太君和大太太听得心中大慰,老太君对三少奶奶道:“你瞧瞧,你一个正室,还不如她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妾室大度良善,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哦,早知道,就应该破了门户之见,娶个小门小户,贤惠通达的才是。”
三少奶奶早就听出了婉清话里的意思,冷冷地看了容氏一眼道:“我跪着,你其实心里很畅快吧。”
容氏听得大惊失色,“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正在为你求情呢,落雨的孩子虽然是姐姐给罚没了的,但姐姐也是无心之过,姐姐应该是不知道落雨怀了身子的。”
“那你是早就知道落雨怀了孩子吧。”婉清听了立即接口问道。
容氏听得一怔,垂了头道:“奴婢是瞧出来一点了,只是不太肯定。”
很好,很狡猾,并没有当面否认,其实刚才落雨已经说过,她将怀孕的事情早就告诉过容氏了,是容氏拾掇着她不要告诉三少奶奶的,又拾掇着她找三少奶奶提无理要求,挑得三少奶奶跟落雨生气。
“这样啊,不知容姨娘是如何发现三嫂在你衣服里放了药包的?这么小的东西,要是我,可真不会注意,更难以发现呢。”婉清听了便很随意的上前去,把容氏手里的另外几件夹衣拿了过来,细细查看着。
“奴婢……奴婢也是偶然之间发现的,奴婢有个习惯,新衣上身前,都会先洗过了再穿,那日才洗了一件,发现衣角皱得有些异样,这才拆开了,看到的。”
容氏回答得滴水不漏。
婉清细细看过后,便将东西交给一旁的黄秋:“你可瞧清楚了,看看这些衣角的针脚,看不看得出,是拆缝过的?”
黄秋听了便细细对着光看,果然看出那些针脚和结头不一样,是拆缝过的。
婉清又把那两件衣服交给房妈妈:“妈妈的针线活最好了,也请你瞧瞧,这走针的手法,是不是有两个人的?”
房妈妈认真地看了看那衣角的针线,对老太君点了点头。
老太君道:“清丫头你的意思是,这些衣服里的东西,可能是容氏自己缝进去的?”
婉清听了便道:“孙儿媳可没这么说,不过,这也不难查出来,这衣服应该是在绣房里拿出来后,才被拆开的,放进药包的,老太君只须查,这衣服是从乡坊出来时,可落过三嫂,或者三嫂跟前人的手就成了。”
容氏的脸就开始发黑起来,双眼不时的乱转着,不等老太君细查便道:“老太君,衣服是奴婢屋里手人去拿的,并没有过姐姐手,不过,奴婢跟前的人,也是姐姐给的。”
言下之意,便是还是三少奶奶动的手脚,这个容氏还真是不简单啊。
三少奶奶原本眼里露出稀翼之色,这会子立即转成了愤怒:“我不过就给了你两个二等丫头而已,你跟前的,都是我娘家带过来陪嫁的,你贴身穿的衣服,都是你陪嫁丫头管着,她们两个怎么可能动得到手脚?再说了,你惯会做好,那两个丫头早就被你收了心,哪里还忠心于我?我以前诚心待你,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阴险之人,是我看走眼了。”
容氏听得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对老太君道:“奴婢受些委屈没什么关系的,求老太君不要为了奴婢,在这件事上责罚姐姐。”
好个通晓大义的妾室,这话听着像是在为三少奶奶求情,实则是不想老太君再在衣服事上纠缠下去,要问罚,就问三少奶奶致使落雨那流产那件事。
老太君果然被她提醒了,对三少奶奶喝道:“就算这衣服里的药包不是你放的,落雨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你也难辞其咎,上官家的血脉原就不旺,府里再不能有这种残害血脉的事情发生了,来人家啊,拿家法来,打老三家的二十板子,以敬效犹!”
房妈妈听了便挥手上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去拖三少奶奶,婉清手一扬道:“且慢,老太君,三嫂打不得。”
老太君听得怒道:“清丫头,你的闲事管得太宽了吧,这个府里,我才是当家之人,我是你的祖母,你一再的顶撞忤逆于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婉清听了笑道:“老祖宗言重了,孙儿媳并非要忤逆,只是,三嫂并不是杀害您曾孙的真凶,你不能冤枉她。”
宁华在一旁就道:“事实俱在,老三家的自己也承认了,是她罚得落衣流产的,这可是老三的头一个孩子啊。如今老三还没回来,不知道这件事,老三若是知道了,还不打死她去,不如老太君先罚了,还能全了老三与她的夫妻情份。”
这样也能全了夫妻情份么?这个罪名三少奶奶一旦背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