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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大家都盼着赶紧投降,然后进城吃口热乎饭,所以非常配合,一个个放下武器,排着整齐的队列在指定的地点等候。那副严整的架势不像是投降,倒像是在等车骑将军来检阅似的。
贾原搞定了这一切,这才派人过江把刘修等人接了过来。刘修在许禇等人的护卫下,骑着马,威风凛凛的来到降卒们的方阵前,威严的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吱吱喳喳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或热烈,或敬畏的目光全落在刘修的脸上。
“众将士!”刘修也没有像贾原那样运气,轻轻松松的就把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中:“你们都是为人所误,才与本将军作战。不知者不怪,本将军以此节,代天子赦免尔等。”
降卒们听了这话,心中一松,总算把从逆这个罪名给去了。虽说这不是什么意外,刘修总不可能将几千人全部杀掉,但背上一个从逆的罪名,以后处处吃瘪,这日子肯定不是他们希望的。
“车骑将军万岁!”大嗓门吴三狗举起拳头,面红耳赤的吼道。
“车骑将军万岁!”
“车骑将军万岁!”
每一个人都使出浑身的力量大喊大叫,好像声音大就表示自己忠心一样。刘修举起马鞭,轻轻的摆了摆,降卒们不约而同的闭紧了嘴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刘修。
“众将士,我已令贾大人为你们准备饭食,大家在此等候片刻,就能吃上饭了。随后我会派人送来帐篷,稍做休整后,你们将跟随我进军雒城,进军成都,拿下刘焉那逆贼,为国建功。”
“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这次贾原没让吴三狗抢先,刘修话音一落,他就举起手臂,大叫起来。
刘修笑了,又宽慰了降卒们几句,这才跟随贾原一起进了什邡城。什邡原先是先蜀古国,后来蜀为秦所灭,设县,李冰治水时曾经在此。后来大汉立国,雍齿被封为什邡侯,食邑就在这里。什邡城西就是玉垒山,风景非常不错,在后世这里被称为川西明珠,是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
扮作商人先行入城的锦衣少年们一见刘修到了,立刻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前呼后拥的将刘修接入城中。这一次他们又立了奇功,封赏是不言而喻的,心情自然是好得不用说,可是他们一看到被俘的贾龙,心情就好不起来了,要不是刘修在旁边,肯定有人上前掐死贾龙。贾龙倒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板着一张脸,泰然自若的进了牢房。贾原看在眼里,愁在心里,不知道自家这位兄长能不能活下来。贾龙是贾家现在最有才能的人,如果他能投入刘修帐下,相信会立更大的功劳,只是看那些锦衣少年的眼神,他非常担心贾龙会不会被他们下黑手干掉。
得知刘修得到了什邡城,一直缀在贾龙身后的张任立刻带着义军赶到,他协助刘修整编了那三千多益州精锐,做好了进军雒城的准备。在此之前,刘修让贾原给赵瑶写了一封信,说明事情经过,劝赵瑶投降。不用刘修吩咐,贾原把这篇文章写得花团锦簇,情理动人。
赵瑶接到书信后,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既然贾龙都不是刘修的对手,以自己的能力更保不住雒城。再说了,刘修是朝廷的车骑将军,奉天子命入益州,他跟着刘焉掺合个什么劲,非要打得死去活来的再投降有意思吗?于是他也亲自赶到什邡,向刘修请罪。
刘修宽慰了他一番,让他继续安心的做广汉太守。赵瑶大喜,传檄全郡,表示听从车骑将军号令,并召集分布在各县的县卒,听从车骑将军的号令,讨伐逆贼刘焉。
第二天,刘修兵不血刃的进驻雒城,赵瑶带着从各县赶来的县令拜见,已经驻军在城外的朴胡等人也赶到城里来拜见。对刘修这么轻松的拿下什邡和雒城,朴胡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加庆幸自己投靠得早,要是和刘修作对,哪里有现在这么威风。
刘修随即请赵瑶给刘焉写信,要论文采,赵瑶可比贾原强多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名门之后。他对刘焉说,我已经到了雒城,广汉全境望风响应,足以说明人心所向,你一时糊涂,铸成大错,眼下悔悟还来得及,如果执迷不悟,一错到底,可就悔之晚矣。
刘焉接到赵瑶的书信时正在静坐,被吴壹推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等看了书信,他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抖着信纸问吴壹:“这……这是真的吗?”
吴壹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他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刘修怎么突然出现在广汉了?面对刘焉的质疑,他犹豫了好半天:“应该是真的吧。”
刘焉嘴哆嗦了两下,挥了挥手,示意吴壹先出去。吴壹反身出了门,顺手带上了房门,刘焉盘着腿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一阵阵冷汗从背后涌出,很快就沾湿了轻薄的丝衣。他坐了很久,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
一阵凉风迎面袭来,刘焉激零零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喊出来,就失去了知觉,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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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共逐鹿第496章人才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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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焉中风了,口歪眼斜,涎水横流,卧床不起。刺史府没有主心骨,一下子乱了套,他的长子刘瑁虽然想接过大权,可惜他实在不是那个材料,不过两天功夫,就把刺史府搞得鸡飞狗跳,人神不安。
关键时刻,刘焉的母亲黄氏站了出来,她交给刘瑁一个任务,你别折腾了,带上你父亲的印绶和请罪疏去雒城,把车骑将军请来,是死是活,任他发落吧。
刘瑁有些不愿意,梗着脖子还想分辩两句,黄氏眼睛一眯,你不去是吧?那好,我让你弟弟刘璋去,不过你以后不准再抛头露面,回老家读书耕田去。一句话把刘瑁说得没了脾气,乖乖的去了雒城。
……
被刘修礼请来的名医郭亮查看了甘宁的伤口之后,抚着胡须赞了一声:“甘将军好身体,王道长好医术,依我看来,再过十来天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刘修大喜,连忙将郭亮请到一边用茶,并请他用方。郭亮的雒县神医郭玉的儿子,家传的精妙医术。郭玉的医术传自程高,而程高的医术则传自一位不知名的隐士,郭玉在和帝时做过太医丞,以诊脉和针术著称。其诊脉术近乎神奇,据说和帝有一次试他,让一个有一双和女子一般手腕的男宠与一个美人一起坐在帐中,各伸出一只手,冒充一个人。由郭玉来诊脉,郭玉诊了脉之后直摇头,说这两只手一只阴一只阳,一个像女人。一个像男人,实在搞不懂。和帝大为赞赏。
郭玉治病以针术为主,基本上一两针就解决问题,可谓是针到病除,其针术比王稚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诊脉术和针术之外,郭玉在经方上还有相当深厚的造诣,他著有《经方颂说》一说,对经方的发展有重要的推动。汉代医术与巫术还没有完全分家。治病以针砭为主,兼用方剂,但是药物配伍远没有后世成熟,有些药方零星的掌握在一些人的手上。还没有出现成规模的方书,郭玉在这方面走在了大多数人的前面。
“先生妙手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啊。”刘修亲自给郭亮奉上一杯茶,郭亮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将军贵重。草民岂敢。说起来,草民父子为医,也是无奈之举,辱没祖宗啊。”
刘修有些不解。赵瑶见了,连忙说道:“雒县郭家在本朝初也是世宦之家。出过好几个二千石的。”
刘修明白了,郭亮虽然医术高明。可他还是觉得从医是贱业,这是想做官了。他想了想,“先生,二千石虽然是高官,可是过上百十年,还有几个人记得他们?说得难听一点,郭家那几个二千石,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杰出政绩。别说二千石,就说是三公九卿,从本朝以来,也有上百个,你能记得几个?”
郭亮有些失望。
“可是先生家传的医术神乎其技,我想只要好好发扬光大,不仅百十年后,就是千年之后,后人都会记得你们,正如我们现在记得扁鹊一样。先生,求名当求万世名,何必斤斤计较于眼前。人常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良相治国,良医治民,都是值得人称颂的美事啊,又哪有什么高下之分?一定要分个高下的话,我倒以为良医更能惠众一些。”
郭亮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刘修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年头还是想做官的多啊,其实不仅是现在,就是后世,不还是有很多人想做公务员嘛。“正好有件事,我想麻烦先生。”
郭亮愿意来给甘宁治病,主要是想求个官,现在听刘修这口气似乎不太可能了,心里便有些不情不愿,敷衍道:“将军请说。”
“我想在成都办学堂,其中自然要有医学一科,不知先生是否有意屈尊医学祭酒一职,整理医术,教授门徒,这薪酬嘛,就按二千石付给,如何?”
郭亮吃了一惊,猛的抬起头:“二千石?”
“对啊。”刘修微微一笑:“先生想必不太清楚,关中学堂、晋阳学堂的祭酒年俸都是二千石,普通的工坊技师,年俸也不比一个县令少的。”他顿了顿,又道:“学术上凡有成就者,将来还要刊名于石,让后来的学者瞻仰。”
虽然不做官,可是有名有利,而且名远利厚,郭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承将军错爱,草民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赵瑶叹了口气,郭亮这心性功夫和他老子郭玉比可差远了,说到底,还是利禄动人心啊。刘修却不像赵瑶这么悲观,他觉得人追求名利是很自然的,一点追求也没有,个个到山里做隐士,那这社会还怎么发展,真像老子说的那样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国寡民,怎么可能在技术上有进步。晋阳学堂之所以能在几年内创造出大量的技术和财富,就是因为很多人聚在一起互相切磋,互相启发,互相竞争,这才能一个新技术接着一个新技术的诞生,才能成为给他下金蛋的母鸡。
益州的经济基础比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