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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向那些大户买粮,尽量多筹集一点。另外,益州多山,骑兵没有用武之地,我尽量多带些步卒,少用骑卒。”
“将军所虑极是。”荀彧连忙记下了。
“伱们说说汉中的情况,栈道毁坏的情况严重吗?”
“不严重。”司马傅燮无奈的苦笑道:“可是主动权全部掌握在刘焉的手里。”
“哦,究竟是什么情况?”刘修好奇起来。傅燮咳嗽了一声,把情况向他作了介绍。刘焉入蜀之中。他把他的儿子刘范留在了子午口的南端,然后拆掉了大约五百步远的栈道。五百步远看起来很远,但是在盘绕的山路上,也就是一箭之地。但是这一箭之地足以供他监视子午谷的北端情况,只要这边有强攻或者修栈道的情况,那他随时可能继续拆。。拆总比修来得快。所以要想通过子午口进入汉中,目前来看几乎不可能。
“那褒斜谷和骆谷呢?”
“那里倒是没拆,可是有人严密把守,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陷阱。”
刘修明白了,子午谷进入汉中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才能到汉中的要害南郑,所以刘焉把它拆了,再派几个人看着,就足以防备他从这里进军,而骆谷和褒斜谷直通汉中郡治南郑,那里防备森严,刘焉大可以逸待劳,伱这边一动,他就开始准备,等伱辛辛苦苦的出了栈道,他正好给伱迎头一棒。
换句话说,子午谷是明的不让伱走,而骆谷和褒斜道则希望伱走,因为那里是一个陷阱,就等着伱跳进去。
应该说,刘焉这主意是鬼,可是如果不是秦岭这道天然屏障,刘焉也没法用这个主意。
“那怎么办?”刘修看看傅燮,又看看荀攸和阎忠。
傅燮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躬身道:“将军,我们商量过了,办法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那办法极险,而且道路崎岖,行不得大军,只能派两三百人奇袭。两三百人行动,必须极其隐蔽,才能起到出奇不意的作用,所以我们行动之前,必须把汉中守军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伱说说看。”
傅燮躬身应喏,伸手蘸了一些酒水,在案上画了一个关中和汉中的形势草图,开始解说他们三人商定的计划。听完傅燮的解说,刘修笑了:“吸引汉中守军注意力的事,我来办。”
……
刘备坐在宛城的城墙上,百无聊耐的晃着腿,心里荡漾着淡淡的惆怅。接受刘修的任务,他通过马伦的关系来到了南阳,原本挺好,袁绍对他非常客气,郑重的把他介绍给其他人。他也凭着多年苦练的武艺和在段颎那儿学来的兵法,在征讨黄巾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很快就成为袁绍帐下数一数二的悍将。
可是先帝驾崩之后,形势就立刻变了,袁家以当今天子不是先帝血脉为借口,拒绝接受洛阳的诏书,实际上已经举起了反旗。这个时候,他这个刘姓宗室,而且和刘修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的人身份就变得非常尴尬。袁术依然尊敬他,可是再也不可能那么信任他,袁术虽然不说,但是刘备感觉得出来,他在不知不觉中被袁术打入了另册,被排除出了核心。
他现在只是袁术手里的一把刀,持刀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却无从知晓。他也想过重新回到刘修身边去,可是一想到因为他在马伦面前的一句话,刘修差点人头落地,他又有些不寒而栗。他相信,如果他抛弃袁术,那么马伦肯定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到了那时候,他还怎么面对刘修,刘修能原谅他吗?
“怎么会这样?”刘备抬起手,习惯的抚抚眉心的那块疤:“当真是运数吗?”
“玄德,玄德。”简雍一边叫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简雍字宪和,和刘备同年,从小就和刘备相识。刘备上次回涿郡探亲时,再次见到了这位好友,便相约一起到洛阳,他为了赶到洛阳给刘修报信,先行一步,简雍五月份才来到洛阳。到时验血之事已经尘埃落定,刘修的父亲刘元起封了楚王,刘修作为楚王世子,虽然还有卫将军的军职,但已经被困在洛阳,形同解职。简雍觉得自己在楚王邸做个宾客也没意思,就跟着刘备到了南阳。如今,他和刘备一样被袁氏排挤,正好互相慰藉。
“宪和,什么事?”刘备晃了晃手中的青铜爵,拍拍身边的城墙,有些落寞的笑道:“那么忙有什么用,不如来喝酒。”
简雍看了看四周,见旁边那些站岗的士卒并没有注意他们,便快步走到刘备身边,站在他身后,佯作看外面的风景,用只有刘备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长安来人了。”
刘备一惊,险些从城墙上摔下去,他惊愕的抬起头:“是……他派来的?”
简雍点点头,刘备受刘修的委托到袁术这儿来为间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也正因为有这个共同的秘密,他们才更加亲密。
刘修肩膀一动,想站起来,可是又停住了,重新弯下腰,双手托着脸,沉思了半晌。刘修是让他来为间的,可是他当初并没有真正想为间的念头,做奸细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看不起的事,他只是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离开刘修,并没有真想为刘修传什么情况。如今刘修真的派人来了,他是接受任务,还是不接受任务?不接受,他就和刘修彻底断了,刘修就算念旧情,不会派人清除他,也不会再给他任何消息。而他在袁术这里偏偏一点前景也看不到。
如果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袁术呢,我会不会重新得到袁术的重视,他会不会为了继续从刘修那里得到情况而重新考虑对我的态度?我获得了袁术的重视,岂不是又可以得到一些对刘修有用的信息,不至于断了那根线?将来就算事发,也能将功折罪啊。
刘备仔细权衡了半天,终于打定了主意,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跳了起来,大步向城下走去。简雍连忙捡起城墙上的酒案和青铜爵,一溜烟的跟了下去。等他赶到刘备的住处,刘备已经和长安来人进了书房,刘备在看一封书札,那人静静的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看到简雍进来,他才露出一些疑问的眼神,刘备虽然没看他,却似乎猜到了他的担心,摆摆手道:“宪和是我的挚友,也是我和车骑将军的同乡,伱大可以信任他。”
第六卷共逐鹿第469章谁是渔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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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嘴里骂骂咧咧的,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袁家起事,他原本准备甩开胳膊大干一场,可是没想到还没动手,朱儁和臧旻这两个干将先抛弃了他,转而赶到洛阳为天子效力。这两个人都是既能打仗、又能治民的全才,能独当一面,是袁术倚重的左膀右臂。他们这一走,不仅对袁术手下的人心产生了很大的动摇,而且一下子砍掉了袁术的两条胳膊,等于彻底废了他的武功。
纪灵、鲍鸿和桥蕤这些人不是不行,但是他们打仗可以,治民就一般了,更没有朱儁和臧旻那样独当一面的能力,他们只能按照袁术的指示去做一些具体的事。说起来,他们还不如刘备能干呢。刘备既向卢植学过经术,有治民之能,又向段颎学过兵法,武技也相当出色,是个能打仗的悍将,可是偏偏他姓刘,还是刘修的好兄弟,他怎么能相信他?
人很多,袁隗这两任司徒不是白干的,门生故吏数不胜数,可是人多不代表人才多,至少到目前为止,袁术还没有发现哪个人能顶替朱儁和臧旻,甚至连超过刘备的人都没有。
人多,所以眼前耳边总不得清静,人才少,所以真正想要做事的时候却找不到可用之人,这让袁术欲哭无泪。他现在南有刘表,北有臧旻,西面还有声势不小的黄巾余党不时的来骚扰一下。只有东面比较安全,可是他不能就这么退回汝南去啊,那还不被袁绍笑死?
袁绍打了败仗,被段颎赶回冀州了,可是他不承认自己无能,反而到袁隗面前指责袁术不配合,他在荥阳与段颎作战的时候。袁术在南阳按兵不动,致使段颎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他,这才导致他落败。这些话传到袁术的耳朵里。把袁术气得暴跳如雷,大骂袁绍无耻,他在南阳动得了吗?他不想一鼓作气攻入洛阳。把那个刘修生的野种赶下皇位,自己坐了?他是被人钳制得无法动弹啊。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否则袁隗肯定很生气,一来是表示袁术自己无能,二来也是间接的指责袁隗提拔的人都是无能之辈,帮不上忙。
袁术心里这个窝火啊,恨不得一脚把墙踢个洞。
“将军,刘备求见。”桥蕤出现在门口。
袁术一愣,眉毛挑了挑:“谁?刘备?他来干什么?”
“他说有要事求见将军。”桥蕤冲着袁术歪了歪嘴,示意刘备就在外面。声音不要太大了。袁术更加不高兴,可是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见。“让他进来。”
桥蕤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把刘备引了进来。刘备拱着手,很恭敬的走了进来。站在门槛外,打量了袁术片刻,微微一笑:“将军是在为出路犯愁吗?”
袁术横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玄德莫非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不过有一些想法。谨供将军参考。”
袁术用鼻子哼了一声,指了指坐席:“坐吧,我洗耳恭听便是。”又示意人上酒,自己又转了两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刘备喝了两口酒,等侍候的仆人退下,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收到了长安传来的消息,车骑将军正在准备对汉中的军事。”
袁术诧异的看着刘备,他曾经怀疑过刘备是刘修派来的耳目,但仅仅是怀疑而已,并没有证据,现在刘备大明大白的对他说他收到了刘修的消息,那就是主动承认了他的身份。他为什么这么做?要向我示忠吗?
刘备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那封书札,轻轻的推到袁术的面前。袁术狐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打开细看了看,眼角抽了抽,露出一丝讥笑,却不动声色的对刘备说道:“玄德觉得如何?”
“对车骑将军的计划,我不敢置评,他是百战百胜的名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