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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仅凭这么一件事还不足以要他的命,袁绍、袁术都领重兵在外,如果惩处过重,正好给他们起兵的借口,到时候天下士人也会觉得天子不公。
天子气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刘修说的有道理。只得按照刘修的建议。派人到袁隗府责问他,袁隗也光棍,痛痛快快的承认了他借何进之手来对付刘修的罪名,然后引咎辞职,并上还收受的贿赂。至于玄阳子的事。他一概不承认,从头至尾不知道。
天子无奈,验子的事情让他非常丢脸,他也不好意思公布天下,那无异于打自己的耳光。他只能以袁隗诬陷同僚的罪名罢免了袁隗的司徒,然后又以袁徽用巫术、作祟宫闱的罪名罢免了袁逢的少府。责令袁逢、袁隗闭门思过。
因为这件事,袁家丢了一个司徒,一个少府,也算是损失惨重,不过官职丢了可以复得,而人死了,却不能复生。袁徽入狱。自然是死路一条,而中常侍袁赦这次也倒了霉。天子查出他有越界查阅皇后宫记录的不轨行为,下令收监彻查。袁赦平时也做了不少恶,知道这次是活不成了,到了狱里也不过是多受一些罪,接到诏书之后,干脆拔刀自杀了。
至此,袁家在宫里的势力被一扫而空。
何家也受了惩处,何贵人被贬为美人,只比普通宫女好一些,何进、何苗被免为庶人。
事情已经结束,刘修请示天子,准备出宫回府休息,这几天也把他累得不轻。天子虽然希望他能多陪自己说说话,可是一看刘修那副疲倦的样子,也不忍心强留,更何况他父母失踪数年后重现于世,如今住在刘修的府中,还仅仅和刘修见了短暂的一面,不能不让他回家与父母团聚一下,便同意了刘修的请求。
刘修谢了恩,出了宫,还没走到宫门外,又被天子派人请了回去。他有些头疼,心里有些厌烦,可是又不能表露在脸上,急急忙忙的赶回德阳殿,还没说话,天子便歉意的笑道:“不是朕不让你出宫回府,是袁徽那个贱人要见你,不见你,她不肯死。”
刘修哭笑不得:“她要见我干什么?”
“她说有个秘密,和你有关。”天子忽然有些神往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惋惜什么:“这个贱人虽然可恶,可是的确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姓袁,那该多好啊。”
刘修知道,袁徽不管是才学还是相貌,抑或是在权谋上的造诣,都是宫中这么多女人中首屈一指的,为了迎合天子,她似乎还配合天子一些很怪异的兴趣,可以说是天子最喜欢的女人,没有之一,如果不是出自袁家,她只需要使出三分力气就可以独宠后宫,什么宋皇后、何贵人都不是对手。如今她要死了,以后很难再有这么一个能迎合天子心意的女人,天子心里大概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如果不是姓袁,天子说不准会饶她一命。
刘修领了诏命(最快更新),来到掖庭诏狱,说来也巧,那间牢房正是不久前关押宋皇后的,不过刘修不知道罢了。
听到刘修的脚步声,一直悄无声息的卧在墙角的袁徽忽然坐了起来,有些慌乱的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拉紧了衣襟,又用袖子抹了抹脸,这才转过身来。她那张原本俊美的脸现在已经变了形,肿胀得看不清面目,一双俏目也几乎睁不开,看得刘修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想和卫将军说几句话,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旁边的掖庭令和狱卒们不敢做主,都把目光看向刘修。刘修有些犹豫,私下和犯人说话,这是违规的,袁徽不会是想临死前再坑他一把吧?
袁徽努力的睁开眼睛,哀求的看着刘修:“妾身已是待死之人,纵出全身之力,也不能动将军一根寒毛,将军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吗?”
刘修被她看得一阵心软,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五铢钱塞到掖庭令的手中,示意了一下。掖庭令会意,连忙带着手下出去了。虽说这不合规矩,可是哪能什么都合规矩,再说他们也知道刘修经过这件事后,地位更加不可动摇,现在是天子的宠臣,将来还是太子的靠山,谁敢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得罪他。就算他想在这里办了袁徽,他们也会装作没看见。
听得上面的关门声,刘修四处看看,拿了一张破榻过来,与袁徽隔着木栏坐下,歪着脑袋,托着腮,有些百无聊耐的说道:“袁姑娘,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不瞒你说,我忙了几天,累得要死,你说完了,我好回家休息。”
袁徽忽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过了片刻,她重新抬起头:“多谢将军这么称呼我。”
刘修愣了一下,不自觉的笑了一声。他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总是称呼袁徽为袁贵人,可是私下里,当他和袁徽独自面对的时候,他会无意识的称呼袁徽为袁姑娘,一如当初在袁府看到她的时候。不过他没想到袁徽会对这个称呼的小小差异有这么大的反应。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袁徽原本也是一个高贵得甚至有些高傲的贵族仕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更是好得不用说,要嫁的对象也是当世的年青俊彦、名士之类,不过她的命不好,先是险些被假名士黄子艾骗婚,后是被他拒绝,最后为了袁家的前途,她又进了宫,成了贵人,要对那个既不是名士,也不是俊彦的天子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红颜薄命四个字,就是她的写照。如果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她大概连看都不会看天子一眼,贵人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侮辱。
“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一个称呼,袁……姑娘就不要太介意了。”刘修有些尴尬,险些又称她为袁贵人,可是话到嘴边,看着袁徽那乞求的目光,他又放弃了。他看得出来,袁徽死意已决,一定要等他来,不过是一个未了的心愿罢了。他坐直了身子,欠身施了一礼:“袁姑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如果有什么心愿,只要不强人所难,我愿意为袁姑娘效劳。”
“唉”袁徽轻轻的叹息一声,“千头万绪,从哪里说起呢,将军,有时我就想,如果我不姓袁,不是将军的敌人,那该多好啊。”(未完待续)rq
第五卷天下崩第435章步步杀机(第三更,求票!)
第三更,求月票啦……刘修闭目垂帘,一动不动,恍若未闻,有如老僧入定。
袁徽见他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丝萧索,她停了片刻,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也多了几分冷漠,几分凛冽:“我是将死之人,本不当打扰将军,奈何有一事不明,要请将军指教。此处仅你我二人,望将军能不吝解答,让我能死得心服口服。”。
刘修眼皮一抬,轻声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秘密?”
“不错,我如果不这么说,陛下不会让你见我。”袁徽无声的一笑:“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而陛下的好奇心更比别人强一些,难道不是吗?”
“好奇心并不是坏事,某种程度上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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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步步杀机(第三更,求票!)来说,好奇心是人类由愚昧走向文明的种子。”刘修淡淡的一笑,“人对天好奇,所以有天文,人对地好奇,所以有地理,人对万物好奇,故有博物之学,人对人的身体好奇,故有医术,人对人的思想好奇,故有权谋。好奇心并不是坏事。”
袁徽肿胀的眼皮抽了抽,被刘修说的话吸引得一时失神,过了片刻,她才摇摇头:“将军的话很有深意,可惜我时日无多,不能听你的教诲。我想请教的是,当是之时,你如何能镇定若是,莫非你开始就知道这是个圈套,抑或者,这本来就是你设置的圈套?”
“袁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袁徽无声的一笑:“我本来不明白,可是坐到这里,独居一室,自知求生无望,唯有此疑问不解,冥思苦想。忽然发现了一些疑点。”
“说来听听。”
“首先,将军的父母失踪多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陛下要用这个理由赐你自尽的时候,他们出现了,而且时间准得让人咋舌,如果不是预先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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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第三更,求票!)安排。那这种巧合让人无法理解。”
“也许就是天意吧。”刘修淡淡的说道:“父母与子女总是心意相通。他们失踪,我忧心如焚,我被人陷害,他们也能感觉得到,千里赶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心意相通?”袁徽冷笑一声:“我怎么听着比验血之术更神奇呢?难道是将军的道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我也说不清。”刘修耸耸肩,“你怎么想都可以。”
袁徽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这件事容后再说,还是说验血的事。将军能如此从容,入宫只言片语便扭转乾坤,莫非早就知道这验血之法有问题?我自认为不是愚笨之人,陛下虽然对权谋并不精通。可也是心思灵敏之人,玄阳子试法之时,我们都曾亲历,都未曾看出任何破绽,为什么你一下子就能看穿?”
刘修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想说,玄阳子是我派的人吧?”
袁徽点了点头:“不错,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通晓闻所未闻的验血之术?而且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验血一点问题也没有。将军来了,验血就全然不通。”
刘修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袁徽冷漠的看着他,根本不为所动。刘修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好一阵才收住了笑声,仍然有些控制不住笑意的说道:“袁姑娘,我现在觉得,你好象不是那么聪明,我有些高估你了。”
“正要请将军指教。”袁徽平静的看着他。
“首先,我能如此从容,是因为我心里无私,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们污陷我和宋皇后,不管你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不管你们拿出多少所谓的证据,我和宋皇后清清白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真的就假不了,假的就真不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其次,这验血之术,其实也不复杂,只要稍微静下心来想一想,而不是一心想着用来害人,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破绽。袁姑娘,依你的智慧,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