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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明确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任务,这个非常简单,奔袭的任务自然由骑兵负责,阻击的步卒当然是包括重甲士在内的虎士营,问题在于这次需要两个独立领军的将领,刘修指挥一路,另一路由谁来负责。
“我负责阻击。”刘修第一话就表明了态度,然后把目光在赵云、吕布和韩遂三个人脸上扫了一遍,赵云平静如初,韩遂虽然有些小激动,但还算是克制得住,吕布却跳了起来,拍着胸脯大叫道:“大人,我来!”
刘修微微一笑:“奉先善战无前,为前锋。子龙多思沉稳,为后拒。文约多谋善断,你居中调度。”
韩遂大喜,躬身行礼:“喏。”
吕布眨了眨眼睛,对没做上主将有些不满,可是一想到刘修那句“善战无前”,心里又美滋滋的,觉得不做前锋实在是太可惜了。再想到一向和他齐头并进的赵云这次殿后,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再闹的心情,躬身领命。
赵云也笑着领命。
贾诩和荀攸互相看了一眼,心道刘修真会说话,人选安排得也非常妥当,可见他虽然平时和诸将大大咧咧的,但心里还是有数的。
“文和,你这次和文约配合。”刘修和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贾诩心领神会。他和韩遂同是西凉人,和韩遂配合肯定不会有问题,而且他又是个善于揣摩人脾气的,调和这三个人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也手到擒来,正是用他的长处。
大家对刘修的安排非常满意,各自去安排,都高高兴兴的去执行了。日暮降临之后,刘修带着亲卫营和辎重营悄悄的离开了大队,沿着徐晃打探好的山路进了山,在一个隐蔽的山谷间藏了起来,明天早上,骑兵会大张旗鼓的离开,让鲜卑人以为他们已经全部走了,放松警惕,然后他们才可以要把辎重营和战马放在这里,徒步越过狼居胥山,潜伏到两个大营之间,准备阻击。
徐晃找的这个地方非常好,两头窄,中间大,里面藏上两三千人都没有问题,而且便于警戒,只要在两头安排上暗哨,外面的人很难摸进来。弓卢水正好从这里流过,水源不成问题。尽管如此,刘修还是下令不得有任何东西掉入河中、取水必须警慎、不得喧哗等十几条禁令。
入夜,月亮爬上了山头,照在山间,弓卢水像一条银带闪闪发光,哗哗的流淌着,藏在山石之间的将士们按惯例做一套舒展筋骨的导引术,放松浑身的肌肉,然后钻进了睡袋,聊上几句家常,进入甜美的梦乡。
刘修提着一个可折叠的灯笼,借着晕暗的光,细细的检查着露宿的将士,虽说这些睡袋都是花了大价值特制的,每一个成本不低于一顶帐篷,可是露宿毕竟不如住在帐篷舒服,这个时候不光要以身作则,让将士们心理平衡,适度的人文关怀也是舒缓他们心情的一种方法。哪怕只是一两句话,也能让这些普通士卒的心里觉得热乎乎的。
关羽抱着斩马剑,用睡袋包着腿,上半身披着一件冬袄,这件冬袄不是制式军服,而是他自己的常服。听到刘修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准备起身行礼。刘修连忙示意他不要起来,免得惊动其他的士卒。“怎么,睡袋不够长?”刘修看着他披在肩上的冬袄问道。
“不是。”关羽抚着冬袄,脸上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我从老家逃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这几年为了能吃饭,我所有的衣服都换过了,这是最后一件还有家乡气息的衣服。”
刘修眼光一扫,见这件质地普通的冬袄虽然已经破旧了,做工却还算得上精致,袖口还绣了一朵不知道名字的白色小花,他笑了笑:“情人送的?”
关羽脸一红,伸出大手抚摸着那朵小花。“棠梨,我家乡最常见的果树,花好看,梨好吃,木头还可以做砧板,叶子还能治病,家家都有几棵棠梨树。一到秋天,满山满谷的梨花,象粉红色的雪,好看极了。”
刘修促狭的笑了笑:“没有漂亮的姑娘?”
关羽张了张嘴,脸更红得像血,眼里却有些湿润。他仰起脸,沉默了好一会,才哑声说道:“有过,不过我杀人逃亡,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修没有再问,伸手拍拍他抱着膝盖的大手:“这仗打完了,我放你一个假,你回河东去看看,如果找到她,就带回来,随便哪座城,你挑一幢房子,算我的礼钱。”
“多谢大人。”关羽感激的说道,“如果她还没有成亲,我一定把她带来。”
“成了亲也没事,只要那姑娘愿意跟你,多少钱都没问题。”刘修话锋一转,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如果有人敢硬拦你,直接一刀剁了,要是对方人太多,拿我的名刺到太守府去找董卓调兵,我不信他敢不帮这个忙。”
关羽睁大了眼睛看着刘修,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过了片刻,他翻身拜倒:“谢大人。”
“好好休息,打胜仗,立战功,然后才好迎娶心上人。”刘修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关羽激动不已,伏在地上不起来,张飞把他拉起来,挤了挤眼睛:“云长兄,如果要帮忙,只管开口便是,保证帮你把嫂子抢回来。”一句话把关羽说得面红耳赤。
巡完了夜,刘修回到自己的住处,荀攸端坐在睡袋里,卢氏运指如飞,正给他点穴疗伤。荀攸的身体不算强壮,上次就病了一次,这次比上次好一些,但是感冒发烧的也是常事,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大多数人都可以靠酒来驱寒,他偏偏不行,一喝酒就发寒,更容易感冒。好在有卢氏和王稚在,几根银针一扎,或者是在几个穴位上按摩一段时间,他的病情就会得到缓解。
“公达,怎么样?”刘修将灯笼插在石壁上,搓了搓手笑道。
“夫人的道术越来越高明了,按到的地方就像用艾灸过一般,热乎乎的非常舒服。”荀攸睁开了眼睛,神情轻松的说道:“大人你看我现在像是一个病人的样子吗?”
刘修忍俊不禁,“不要太张狂,夜里别又受了凉。你是舒服,可是夫人却累得一头汗呢。”
“不妨事。”卢氏吐纳调息完毕,浅浅一笑:“说起来还是大人的功劳,如果不是大人帮我入定,我的修为不能进步得这么快。”
“真的这么有效?”刘修将信将疑,“为什么我自己却做不到?”
“可能是因为大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像我这么轻闲吧。”卢氏开解道:“大人也不必急,只要坚持练习便是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道法自然,强求不来的。”
刘修只能报以苦笑。他现在也有些迷惑,不知道卢氏说的道理究竟只是哲学上的美还是确有其事。比如有一次说到万物的本质时,卢氏对他说,老子在五千言中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这个道就是万物的本质,道可以化育万物,但是道本身却不会变,这也就是周易上说的“不易”。
刘修想起了所谓的能量,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某些理论,一切物质都是由能量转化而成,能量在各种形态间进行转化,但是能量的总量不变。能量又分两种,一种是正能量,一种是暗能量,好象和道分阴阳也靠得上边。
但是他觉得如果说老子就凭着修道,什么仪器也不用,就能发现这个秘密,那似乎也太玄乎了。不过卢氏又说了,人体不是仪器吗?这是最精密的仪器啊,为什么只能相信没有生命的仪器,却不相信自己的身体呢?
刘修说不清,同样卢氏也不可能完全说得清,只能存疑。
“夫人,还需要我帮你入定吗?”刘修打岔道。
“不用了,我自己便可以,如果实在无法入定,再请大人帮忙吧。”卢氏的眼神有些躲闪,起身离开了。刘修不知道这大定究竟有多少作用,不过从卢氏的走路姿势来看,她的恢复速度的确比平常人快得多,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大人,早点作息吧。”荀攸钻进了睡袋,闭上了眼睛。刘修想了想,也把睡袋铺开,就睡在荀攸身边,又让许禇睡在另一边,有他们两个火力大的在旁边,荀攸夜里多少会好受一些。
在不远处,卢氏盘腿坐在睡袋里,双手结印,呼吸又深又柔,若有若无。王稚抱着剑,靠在墙壁上,看着远处的山影出神,隐约传来流水声,连绵不绝。他突然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卢氏:“夫人?”
卢氏轻轻的皱了皱眉,王稚立刻闭紧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过了片刻,卢氏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松了开手印,慢慢搓热双手,在脸上细细的按摩了一阵,又休息了片刻,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中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紧张。
“我好象要突破了。”
王稚眼神一亮,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夫人悟到了?”
卢氏摇摇头,抿嘴一笑:“哪有这么快,只是咒术有长进,我快进入虎啸了。”
王稚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起来:“再加上青牛角,夫人岂不是达到龙吟境界了?”
“现在就算突破,也不过是虎啸初阶,加上青牛角也只是高阶罢了,如何能达到龙吟。”卢氏一边按摩着腿,一边解释道:“青牛角终究只是一个工具,越到高阶,起的作用越有限。”
“那也不错啊。”王稚笑道:“夫人如果突破虎啸,对付张角就有了足够的把握,也是项籍之后第一个练成虎啸的。”
“这可很难说,修道之人淡泊名利,他们练成了虎啸如果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卢氏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项籍练成了虎啸,可是最后还不是败了?那些读书人都说是什么仁义,可是依我看,项籍比高祖可仁义多了,说不准是高祖……身边有境界更高人高的帮忙呢。”
王稚连连摇头,觉得卢氏这句话不靠谱,“要是真有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不透出来。再说了,项籍虽然丢了天下,但是要论单打独斗,他还是无敌的。”
“过去的事,有谁说得清呢。”卢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师尊不在,要不然的话,她一定能认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