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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的兵器,不知可否?”
袁徽看了一眼屋内重重叠叠的架子,不免有些为难,这个工作量可不小啊。
“这件事也不急,袁美人方便的时候做做就成。”刘修见她为难,又解释道:“这里面藏着这么多神奇之物,焉知其中没有什么上古传下来的宝贝,就这么放着实在可惜了。如今陛下正欲征服鲜卑,如果能找到一两件杀器,那也是为陛下分忧啊。”
“上古的宝贝?”袁徽想笑又没好意思笑出来,“先生是说那干将、莫邪之类的神兵吗?”
“这当然算,可是也不仅仅这些。”刘修指着手中那卷残缺不全的竹简说,“这上面提到一种以冷火炼兵的办法,说能令兵器十倍锋利,经年不锈,只是后面具体的办法却不见了,如果能找到所缺的竹简,试验一下上面所说的办法,便知真假。如果真有这等奇效,岂不是大功一件?”
袁徽瞟了一眼那卷竹简,暗自撇了撇嘴:“原来是说涿鹿之战的神仙家典籍啊,这些书大多虚妄不经,不值一提。不过既然先生有这个兴趣,那弟子就勉为其劳吧。”
刘修倒是诧异,袁徽怎么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说涿鹿之战的?他刚才看了好久,只知道是讲一场很高科技的战争,不仅故事情节一波三折,而且有铜头铁臂的机器人,还有呼风唤雨的神仙,反正够科幻的,却没想到原来不是科幻,而是神话。
“这故事说得很离奇,其实不过是涿鹿之战改头换面的产物,先生如果不信,且待弟子取《太史公书》和类似的记载来印证便知。”
得到了刘修的同意之后,袁徽走进一间书屋,迅速取出一些竹简、帛书来,一一摊在刘修的面前。这些都是不同版本的战争故事,但是细细分析之后就能发现,这些看起来大不相同的故事其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涿鹿之战,主角都是黄帝和蚩尤。
刘修大开眼界,对袁徽的博闻强记非常佩服,脱口而出:“袁姑娘的学问真是不让须眉啊。”
袁徽开始没会过意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刘修对她的称呼不是袁美人,而是袁姑娘,一时愣在那里。好在刘修只顾比较那几个故事的异同点,倒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袁徽很快镇静下来,继续给刘修讲解相关的古籍记载。
刘修啧啧称奇,连声称赞袁徽的记性好、见识过人,是个女博士,他夸人向来是不吝惜的,也不觉得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过突兀,让人难以接受,这一顿吹捧让袁徽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涿鹿之战是中国上古史中不得不提的一次大战。那一次,炎帝和黄帝联手打败了蚩尤和他的同盟军,地点就在上谷郡的涿鹿县,这次大战和随后的阪泉之战最终确定了炎黄联盟,炎黄子孙的称呼就是从此而起。而失败的蚩尤一面成为邪恶的代表,另一面又成为战争之神、兵主,大军出征之前,都要祭兵主。而蚩尤旗、蚩尤血之类的传说更增添了他的神秘。
从各种传说来看,似乎大家都有些为这位失败的恶神感到惋惜。
而刘修关注的则是这次大战中出现的奇怪情景,在他看来,蚩尤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的形象更像是终结者机器人,非常高科技,而黄帝一方的风后、旱魃则像是神通广大的巫师,非常的玄幻。如果不承认这些描写是真实的历史,那刘修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故事,要噱头有噱头,要故事有故事,要想像力有想像力。
相比于希腊罗马式的西方神话,刘修觉得这更吸引人,因为这些人物都是人神混合体,而不是高高在上,缥缈不可见的天神。其实东方的神话一直有这个特点,神话里的人物和历史上的人物很难区分,不像西方的神话那么分明。
换句话说,东方神话里的神仙很可能就是历史人物。然而推理也只能到此为止,再推下去,就得承认那个遥远的年代真有机器人和法术了。
刘修津津有味的听了一阵故事,再次看了一眼这寂静的兰台,越看越觉得自己仿佛又穿越了一次。他意犹未尽的说道:“闻袁博士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天时不早,就不打扰袁博士了,待有空再来听袁博士讲古。”
袁徽被他这个称呼说得有些招架不住,涨红了脸,“先生什么时候再来指导弟子?”
刘修想了想,很严肃的说道:“我看过你的书道,从笔墨和章法上来说,你的根基都非常好,不需要再从最基本的道理讲起,你多体悟我给你说的话,等你的眼力提高了,再讲技法就能一通百通。”
袁徽看着刘修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神情中分辨出他是在敷衍还是真诚,可惜她从刘修带着笑意的眼神中什么也看不到,如果说有,那也只是一丝……惋惜。
他惋惜什么呢?袁徽想不明白,他是在惋惜当初没有答应婚事,还是惋惜如此好的人才居然是对手?抑或是……一想到如今的屈辱处境,袁徽忽然心中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她随即警觉的把哀怨转为隐而不发的愤怒,并对自己表现出的软弱感到羞耻。
刘修告辞出宫,面色平静的坐在马上,旁若无人的沿着铜驼街向南,郝昭带着几个亲卫紧紧的跟在后面。经过巨大的铜驼时,刘修忽然想起了什么,勒住了大红马,看着被摩得光滑如镜的铜驼说道:“伯道,你知道骆驼曾经被人呼作肿背马吗?”
郝昭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个叫法倒也有趣。”
“嘿嘿,又岂是有趣这么简单。”刘修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又接着向前走去。
……
天子站在复道之上,看着刘修一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融化在晚霞之中。两只扣在一起的手背在身后,不停的跳动着。宗正刘虞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微微的低着头。
“臧旻的北征方略你看过了没有?”天子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刘虞。
刘虞微微颌首:“回陛下,臣看过了。”
“如何?”天子的声音中露出些许不快。
刘虞犹豫了片刻:“臧旻此策,虽不够大胆,却可见其持重。鲜卑人势大,仅以并州的兵力,的确不足。而他……”
天子哼了一声,打断了刘虞的话:“一个征战多年的能臣,居然自认能力不足,要让贤于袁绍,这恐怕不是持重,而是要向某人讨好卖乖吧。”
刘虞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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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结党
。第285章结党
步兵营,关羽双手舞剑,呼啸而进,片刻之间就冲破了由步兵校尉夏侯渊亲自率领的五十亲卫,身后的十名重甲士迅速杀入,将夏侯渊和其他人隔开,关羽一声长啸,斩马剑凌空劈下。
夏侯渊大吃一惊,虽然这只是演习用的剑,并没有开锋,但是这一下要被砸实的话,他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他不假思索,奋力抬起手中的盾牌。
“咣……”一声巨响,盾牌四分五裂,就连上面蒙着的生牛皮都被撕裂了。夏侯渊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一阵风从耳侧掠过,然后一片寂静。
夏侯渊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意想中的重击,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关羽已经收起了斩马剑,一手抚须,一手拄剑,含笑看着他。夏侯渊翻起眼皮,看了一眼离自己头顶不到一寸的盾牌,长叹一声:“云长果然神力,收发自如。”
关羽笑了,伸手拉起夏侯渊:“妙才也是名不虚传,关某常听大人提起妙才,心常不服,今日一试,方知大人所言不虚。”
夏侯渊就着关羽的手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示意手下各自去练习,拉着关羽往一旁走去,亲手倒了一大碗水递给关羽,自己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这才抹了抹嘴说道:“大人谬赞,渊愧不敢当,在云长这样的猛将面前,渊更不敢自以为是。”
关羽满面笑容,连连摇头道:“妙才,此言差矣。重甲士是精选士卒,又蒙大人亲授的武技,无一不能以一当百,光禄城曾经杀得鲜卑人闻风丧胆。不是关某自吹,即便是面对同样数量的骑士,我们取胜也是探囊取物、意料之中的事。”
夏侯渊笑笑,附和了几句,看向那些被士卒们围在中间的重甲士的眼光有些灼热。这些重甲士的战斗力太强悍了,到洛阳不到十天,就将北军五校打遍了。关羽的话虽然说得有些狂妄,但是他的狂妄是有资本的,他在三个骑兵营的确曾以十名重甲士轻松战胜五十名骑士,越骑校尉淳于琼被他一剑拍下马去,到现在还没能起床呢。
这些重甲士如果在步兵营,在自己的指挥下征战,那该多好啊。
“大人亲授你们武技?你练的是什么形?”夏侯渊坐在一旁,支起一条腿,笑嘻嘻的示意关羽也坐下,要不然他的压力太大了。关羽略作犹豫,还是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虽说夏侯渊是比二千石的校尉,而他不过是个百人将,但是在刘修这条线上,他们只不过是先来后到而已,而且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后来居上,成为刘修手下最杰出的大将。
“龙形。”关羽双手扶着腿,看了一眼远处和步兵营将士说笑的重甲士,转过头看着夏侯渊:“妙才练的什么形?”
“我啊。”夏侯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脸上的汗,“我也是龙形,不过,练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不似云长这般突飞猛进。”
关羽嘴角一歪,没有再说什么,在他看来,夏侯渊的龙形的确练得不怎么样。龙形是墨子五行术中最强的一路,重在变化莫测,迅捷无双,比起刘修自己练的猴形还要更胜一筹。据说,不管练习墨子五行术中的哪一式,练到极至都是龙形,所以刘修让关羽自选的时候,他直接就选了龙形。
“大人能在北疆称雄,云长有功。”夏侯渊笑道,关羽谦虚了几句,却并不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他们说了几句闲话,张郃来了,一看到夏侯渊还有些半身不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妙才也败了?”
“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