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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鞋带的时候,勾着背,上衣一下子缩到背上,露出一大截白肉,而她还是一副浑
然不知的样子。她玩游戏的时候,嘴里喜欢喊,妈的妈的,快,快呀,急的时候还
跺脚。
他在暗中看着,越看就越喜欢她,对她简直有点一见如故、一见钟情的感觉了。
“兵哥”是个爽快人,对志红的好感立刻就表现了出来。她来玩,他不仅不收她一
分钱,还把她看成大驾光临的公主似的,殷勤得恨不能给她擦鞋提包了。他手下那
些人,见自己的老板这样,自然也对志红如众星捧月一般。志红玩得痛快了,三天
两头就往“兵哥”的游戏厅跑。阿美见了,怕志红吃亏上当,忍不住把“兵哥”的
老底揭给志红听,让她提防一点。志红则嬉皮笑脸地说,阿美姐,你放心吧,我一
看到“兵哥”那个大光头就知道了,我就是去玩玩,不会出事的。毕竟不是自己的
女儿,阿美虽然不喜欢志红跟“兵哥”打得火热,但也不能管得太死。
看电影的那晚,林雪原穿了一套浅灰色的中山装,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早早
来到了电影院,等着。时间一分一秒都变成了煎熬。电影快要开演了,阿美还没来,
他不停地抬手看表,浑身上下已经浸满了热汗。就在开演前的最后一刻,阿美终于
出现在入口处。林雪原悬在半空的一块巨石总算平安地落下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
气,几乎要喊出声来。他看着阿美有些害羞地低着头找座位,生怕被什么熟人认出
来似的,就克制着,没有和她打招呼。好在她到底走过来了,看到他了,看到了自
己的座位了。就在这时,灯光熄了,阿美摸着黑,在林雪原的身边坐下来。
电影的女主角是一个叫“龚雪”的明星扮演的。她是当时最美最红的一个女明
星。林雪原看过她演的其他电影,他一直对这个女演员充满好感,现在才陡然发觉,
这个美丽又娴静的女人居然跟阿美有几分相似,不仅长得像,连气质也像。林雪原
看着银幕上的龚雪,心里一片春意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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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附在阿美的耳边轻轻地说:“这个人,长得真像你! ”阿美心里虽甜,
嘴里却说:“你乱说什么呀? ”其实,她也看出了自己与这个女明星某种相像的地
方。当电影上的女主角,终于克服一切障碍,悲喜交加地投向男主人公的怀抱时,
煽情的音乐如泣如诉地回旋着。银幕下的两个男女也激动得湿了眼角。他们入戏了,
把自己幻化成男女主人公了。林雪原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阿美搭在坐椅上的手。
一股类似于激情和温情的东西,洪水般地漫过来,把他们两人都淹没了。
就在这时,剧场的灯光骤然亮了,银幕上的爱情找到了归宿,电影在美好中收
场。可是银幕下的两个人都有猝不及防、意犹未尽的感觉。阿美连忙从林雪原的手
掌里,抽回自己的手来。黑暗重又被一种平白的灯光所打破,音乐戛然而止,人群
嘈杂的说话声重又像灰尘那样地在身边扬起来。林雪原和阿美无奈地从座位上起了
身,互相对看了一眼,彼此都有点中途被打断的扫兴。是的,那么一口气,一口浪
漫的气,经过长时间的酝酿,聚集,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是恰恰在这时,电影就结
束了。电影是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结尾,可银幕下的一对男女,在剧场苍白的灯
光下,还原成了现实中的人,心潮仍在激荡着,可是,毕竟,人,还是回来了,回
到了这个纤毫毕见、平平板板的现实中来了。
微风的夜,天蓝得像一块幕布,淡淡的星星,浅浅的月牙,不知名的植物散发
出浓郁的芳菲。
小城在不经意中显出了那么一点婉约的俏丽,是把那几丝动人处悄悄地放到人
心上,却又让人说不出来的意思。这样的天气是很适合恋人那种半掩半藏的心思的。
林雪原和阿美并排走着,保持着半尺的距离。两人的心里都有很多的话,翻滚着,
可是,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有了一封情书的铺垫,这一次的约会,与上一
次已经完全不同了。就算沉默,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了,还添了一些羞涩的成
分,因为亲近反而要表现出一点避讳的样子来。两人一路走着,没说话。然而路是
那么的短,所有的路都那么快就要走完了。
林雪原的心里有那么多的不舍,他大着胆子,邀请阿美上他的宿舍坐坐。阿美
想,就去坐坐吧,总还是要面对的,躲,能躲到哪一天? 这么一想,去他家的路上
就显得镇定了。心里是安定的,可是头仍旧低着,到底还是有些害羞的。
当林雪原打开房门,拉开电灯,把阿美让进自己的单身宿舍时,阿美还是感到
了一点惊诧。她没想到一个人的家,怎么可以是眼前这样的情景。
不是因为简陋。她的惊诧是因为这房子明显缺少了一种气息,一种生活的气息。
这哪里像过日子的样子啊? 电炉、水壶、热水瓶就随意地放在地上。房间里到处都
堆放着书籍和报纸,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地上,随处可见。还有那顶发黄的蚊
帐,恐怕有好长时间都没有拆洗过了。连被子都叠得歪歪斜斜的。墙角边还摆着一
只浸着脏衣服的塑料桶。阿美的心酸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长久缺乏人料理的房
间。这个男人的日子过得如此凌乱。阿美什么也没说,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起房间
来。林雪原连忙拦住她,笑着说:“哪能让你第一次来就干活呢? ”他搬过一张椅
子,压着阿美的肩膀,让她坐下来,然后冲她一笑:“在我这儿,就该听我的。”
他的笑容和语气都带着一种不合年龄的顽皮,可是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很真诚,很自
然的,还有那种书生式的呆气。阿美没办法,只好把卷起的衣袖又放了下来。
林雪原兴奋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他给阿美冲了一杯牛奶,拿勺子在里面搅了又
搅,然后凑上嘴,想把牛奶吹凉一点,还没吹呢,他的镜片上就被热气熏出了一片
浓雾来,他只得取下眼镜,可一时又找不到眼镜布,只得拿眼镜在衣服上擦拭着。
戴上眼镜,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抽屉里找出一只装有大白兔奶糖的
糖盒来,给阿美剥了一块糖果,然后又从柜子上取下一袋饼干,拆开了,一个劲儿
催阿美尝一尝,那神态好像在招待第一次上自己家来玩的亲戚家的孩子。阿美笑了
:“哎呀,你忙什么呀? 你自己不累,我看着都累,你快坐下来歇会儿吧。”
可是林雪原在阿美的对面一坐下,两人的眼光碰到一起,那气氛就开始有点不
对劲了。林雪原点燃了一支烟,以掩饰自己的慌乱。阿美的心也乱着,她不知道说
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那张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
林雪原这回没有阻拦她。他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眉头微微地蹙着。
阿美将桌子上的几支笔,一支一支地放回到笔筒里,小心地插好。这些笔在她
的心里激起了温暖的联想:那些好看的字,写给她的字,都是从这些笔里流淌出来
的吧? 正想着,却冷不防被林雪原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腰。她身体僵硬着,没有动弹。
林雪原把头凑上来,贴近了她的背,她的耳畔一热,然后他那带有烟草味的气息就
在阿美的耳旁响起来:“阿美,知道吗? ——我——爱你! ”
爱,这个字,本来随着林雪原的情书已经在阿美的心里扎下了根,现在,林雪
原一句透着热气又不乏羞涩的表白,让阿美心中的这个字,像种子一样地被轰的一
声催发开来。阿美的身体在那声音里软下来了,不断地软下来,软得站不住了。好
在林雪原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她有些迷糊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就感到自己的嘴
唇被林雪原轻轻地含住了。
阿美随着林雪原的臂弯倒在了他的床上。那一刻,她慌乱,像喝高了酒,头脑
晕乎乎的,但心里却像照着镜子似的明白。无疑,现在,她正坐在他的车子上,可
是她知道,那方向盘却是握在自己的手上的。林雪原一抱住阿美,头脑就“嗡”地
一响,太激动了,就显得笨拙了,不听使唤了,好比是一辆刹车失灵的自行车,正
在冲下斜坡一样,控制不住的感觉。这样一个切切实实的女人,像水一样柔软的女
人就躺在他的怀里,隔着那么漫长的冰冷又孤单的岁月,这个温暖的女人像太阳一
样融化了他。他觉得自己的血管简直要爆裂了,心脏有承受不住的疼痛。他迷糊地
嘟嚷着:阿美,你真美,你真好,你太美了,太好了,天哪,天哪。他取下自己的
眼镜,在阿美的脸上、脖子上疯狂地亲吻着,然后颤抖着手指,把她的上衣解开来。
他吻到了她的乳房。一个成熟妇人的美好的乳房。梨形的,果实般的,因为哺乳过,
显得有些松软了,可是那松软中有着少女所没有的成熟和丰韵。那里有一种包容和
接纳的力量,妥协的姿态,垂怜的温情。那一刻,他和她都像遭了雷击似的颤抖了
一下。他抱着她的乳房,把头整个地埋了下去。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乳房,像蜜蜂
吮吸着花蕊,像土地吞噬着露水。阿美被他弄得有点疼了,可是那疼是需要更大的
疼才能盖过的。她抱住了他的头,像抱着一个孩子。他吸着,吻着,直到他的眼泪
流出来。终于,他含着她的乳头,嘴唇哆嗦着,像孩子那样地抽泣起来。
这是阿美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不加掩饰的哭泣。他哭得有些不堪,眼泪和鼻涕
都流出来了,衬着他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有点老泪纵横的感觉。
她被他的眼泪弄得又震惊又心酸。她待了一会儿,等她清醒过来,就慌忙从口
袋里掏出一块手绢给他擦眼泪,擦鼻涕,一边擦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