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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管事一听胖脸乐开了花:“还是穆兄弟义气,就是不知道大小姐……”说着看向大小姐。
武植伸出手指在大小姐眼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大小姐!杜大哥用欠条低注你可同意?”
大小姐似乎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看两人道:“这也是个法子,只是欠条的债主写谁呢?”
武植道:“就写大小姐吧!若是小弟侥幸赢了这局,相信大小姐也不会赖账,何况还有赵中人在此!”
大小姐和杜管事自无异议,当下伙计送来笔墨,杜管事写好了欠条。
看杜管事小心翼翼的把欠条放入桌中那一堆交子中,武植道:“杜大哥咱们还是老规矩吧?咱哥俩先见面?”
杜管事此时底气立马足了起来。道:“好,请赵中人一观吧!”心中得意之极。看着桌上堆了老高的交子,再看看那华丽到极致的明珠,这些一会儿就会是自己的了。恩,这颗珠子可不能被家里那母老虎看到。想办法藏好才对。至于大小姐地那根钗子,还是不收为好!边琢磨边等着赵中人宣布自己获胜。
赵中人打开黑布,望了一眼,顺口道:“杜管事……”杜管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站起来指着武植道:“穆武!方才本管事求你开了,你就是不开。现在好了吧!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武植也是一惊,自己莫非真失手了?自己掷三个色子的时候只有两个色子能控制好是六点,另一只就没有把握了。不过刚才感觉怎么也能掷出个四五点,莫非杜管事这厮狗屎运当头,这把掷出了十七八点?转眼看去,却见赵中人面色尴尬,在杜管事地狂笑声中低声道:“小,杜管事小!”赵中人也是每次念叨“杜管事大”念叨习惯了。刚才顺口就溜了出来。
杜管事本来正在狂笑,听到赵中人的“杜管事小”马上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狂笑变成了咳嗽,这一下咳的面红耳赤,山崩地裂。旁边伙计见状急忙过来帮他捶胸,又递上茶水,老半天,杜管事才渐渐止住咳声。愣了一下,大声道:“我不信!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个莽夫!”
武植听了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杜大哥还是快些回家筹钱,等小弟过些日子去收账时别叫小弟空手而回的好!”
杜管事看他如此轻蔑对待自己,怪叫一声就想扑过去动手,伙计急忙拉住他,接着从外面进来几名蓝衫汉子把他拉了出去。
等乱哄哄的闹过,大小姐眼睛眨眨,小心翼翼道:“穆公子,似乎这桌上的钱和欠条还不是你的吧?”
武植一怔,方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大小姐又看看珠子,叹。气问赵中人道:“他们两个各掷了多少点?”
赵中人道:“穆公子十七点,杜管事十六点。”
大小姐听了脸上一黯,最高才能掷出三个六十八点而已,看来自己输定了,可惜了这颗珠子了。不由得又望向珠子一眼,忽然眼睛一亮,转头对武植道:“穆公子,你这颗明珠可否割爱卖于我?”
武植摇摇头道:“对不起了大小姐,这颗珠子不能卖!”
大小姐点点头,无奈的一笑:“那我就告辞了!”
武植道:“大小姐不看下你地点数了?”话音刚落,那边的赵中人忽然怪叫一声,众人看过去,却见他一手拿着块黑布,另一只手指着大小姐的色碗一个劲哆嗦,嘴里“嗬嗬”地说不出话来。
而大小姐的色碗里,三粒色子整齐排列,朝上的一面居然全是六个红点。大小姐竟然掷出了豹子!十八点!
不仅是赵中人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几人全愣在了那里。半天后,大小姐忽然一声欢呼,“我赢了!我掷出了十八点!哈哈!……我的小珠珠!”一边狂笑一边跑过去把武植的宝贝明珠拿了起来|奇…_…书^_^网|,一会帖在脸上,一会又捧在手心,欢喜地都要抓狂了。
武植叹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或许冥冥中真有定数吧!看了眼那边有些癫狂的大小姐和还在呆滞中的赵中人,伙计。转身走了出去。
等武植来到赌船船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却是一文钱都没有了,要是到了岸上还好说,可以等到观察司再付账,可是现在想雇小舟回到岸上的那几文钱都摸不出来。
“怎么?输的一文钱也没有了?”
武植正在发窘,大小姐懒洋洋走了过来,扶栏杆和武植并肩而立。
武植笑道:“确实是一文也没有了,大小姐若能借穆某些车马费用穆某感激不尽。”
船头阵阵秋风吹过,大小姐的头发被吹的随风飘舞,她伸手拢拢头发。望着远方湖水,“很少见过你这般洒脱地人物。输掉近万贯钱财还能如此淡然。”
武植道:“不洒脱又能怎样?难道耍泼放赖?然后和杜管事一样被人架出去吃顿老拳?”
大小姐被他的话逗的一笑,转头打量了下武植,“听说你是叶家三小姐地心上人?”
武植心里暗骂,肯定是那伙计听到了自己和杜管事的说话乱嚼舌根。“算是吧。”
“算是?”大小姐一愣旋即恍然。“看来外间传言是真地了……”
武植道:“什么传言?”
大小姐笑道:“听闻叶员外送了三小姐的心上人万贯银钱后赶了出去。”说着又把玩起手上的明珠,道:“这珠子可万贯不止呢。”
武植这才恍然,怪不得杜管事那厮把自己当作羊牯,原来外间竟然有这样的传闻,那自己不是成了吃软饭地?
“可是看公子今日行事,似乎不是贪财之人。何故为银钱弃爱侣呢?”大小姐饶有趣味的看向了武植。
武植也无从解释,而且这大小姐也太八婆了些。摇摇兴道:“在下该告辞了,还请大小姐借穆某几文钱。”
大小姐也不追问。叹口气道:“今天是我最值得纪念的日子,第一次掷出了十八点,第一次赢了上万贯钱财,第一次好奇……太多的第一次了……”
武植心说,今天我也有太多第一次了,第一次被人当小白脸。第一次吃亏,第一次体会到一文钱憋倒贵王爷……看来今天也是我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说起来今天真的要谢谢穆公子了,我派人安排送穆公子回府。”大小姐见武植没和自己聊下去地意思,自也不再多说。
武植道:“不必麻烦大小姐了,穆某没有固定居所,过几日就回山东了。”
大小姐“哦”了一声,道:“穆公子可有回山东的盘缠?今日赢了公子老大一笔,金芝却是过意不去。看情形若是送公子盘缠想来公子也不会收,若公子有难处,可来赌坊找我就是。我手下缺一名管事,若是公子肯屈就,金芝求之不得。”
武植听到大小姐自称“金芝”,马上想起了水浒里方腊的女儿金芝公主。诧异地打量了她几眼,方腊的女儿?不像。
“穆某盘缠还是有的,谢大小姐厚爱了。”武植当然拒绝,他也知道金芝为什么要雇自己做管事,说是管事,肯定是她的小厮而已。赌徒都信运气一说,想来金芝认为自己为她带来了好运,想叫自己每日陪她去赌。
金芝也不再多说,伸手递给武植一张交子,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公子了,不过金芝这管事的空缺会留给公子的。”
武植点点头,谢了一声,招呼艄公乘船回返。
观察司后院密室内
武植呆呆出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爷!是属下无能!属下该死!”王进满脸愧疚,单膝跪在地上,眼睛里更有点点泪花。
武植摇摇头:“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太小看了月昔庄!太小看了方腊!你再把事情详细地说一遍!”
“是!昨天晚上,属下带领兄弟们按月昔庄内线传出的消息去劫杀一队盐队,谁知道中了月昔庄的埋伏,月昔庄的高手悉数赶到,那四大金刚委实了得,我和智深大师也只能挡住其中的两人,再加上江南八虎,十一神和月昔庄千多名精锐,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一场血战下来,几百名兄弟只杀出来了百余人,智深大师中了数箭,还在昏迷中……”说到这里,王进眼里的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武植心中针刺般一痛,自己这些日子顺风顺水,委实太大意了。想必被收买的月昔庄细作被方腊查了出来,布下了陷阱。水浒上一百零八将可是大半都折在了方腊手里,何况自己手下才区区几名高手,说起来他们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侥幸了。
二人都陷入沉默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植走过去轻轻扶起王进,“带我去看看智深大师……”
当两浙路官员全部到了杭州后。才得到消息,贵王千岁染了重疾。闭门谢客,等病情好转再宴请大家赔罪。众官员都大为扫兴,却也无可奈何。就是有不满谁又敢流露出来?发牢骚的话说不准就会被别人传扬出去,那真是祸从口出了。于是这些官员在杭州盘恒了几日后作鸟兽散。
泉州城西那条十分僻静的“走马大街”尾段左转。有一条长长地弄巷,整条弄巷仅有一户人家,那高耸雄浑的大清砖围墙从街面曲折巷头笔直伸展向巷底,中间是大门,白麻石九级梯阶地两侧各蹲着一对巨硕狰猛的青铜狮,配以莲瓣底座;门高两丈。宽丈半,黑漆,白钢兽环。擦得雪亮如银,看上去十分恢宏昂峙。
门楼下,两个金闪闪地六斗大字嵌现——“方府”。这里就是江南威名赫赫的月昔庄大营。
方府后院中,那片人工小湖上的八角巧亭里。
金芝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坐在石凳上一个劲儿打着哈欠,“穆武。今日我赢了多少贯?”
武植一身青衣下人装束,侧立在她身旁,“三十一贯。”
金芝点点头,叹口气道:“自从你来后,每日都在赢,可怎么就觉得赌地没意思了?”
武植道:“赌博的趣味本就是体验那些押注前患得患失,开注时热血沸腾,开注后或欣喜若狂或伤心欲绝的感觉。大小姐现在却是体会不到了。”
金芝听了连连点头,道:“穆武,我发现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有些事情啊,我隐约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被你这一说还真是透彻。”说着又打量了武植几眼,笑道:“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