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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谈到这吧,普赖斯小姐。您帮了很大忙。现在您可以回手术室去了。”
“谢谢,”她轻声说,朝让奈瞥了一眼,对敏钦莞尔一笑,走了。
敏钦随即关上室门,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室里又一次笼罩着一片沉寂。埃勒里擦拭夹鼻
眼镜。让奈揉搓烟卷,欲点燃。可是,他憋不住,逸然一跃而起:
“喂,奎恩,也许够了吧?您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没有到过这里,任何一个策划谋
杀、而且熟悉我的为人和医院布局的坏蛋,都能够干出这个勾当。人人皆知我腿脚有残疾,
谁都晓得只要我在医院,每天总有四分之三的时·间身穿外科手术服。这简直象青天白日那
样一清二楚!”
“对,从表面看,确实象有个人在利用您的单纯,”埃勒里一面平静他说,一面密切注
视着让奈。“但是,应该承认,这个人相当聪明。”
“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外科大夫含混不清他说。
“他愚弄了跟我多年的普赖斯小姐。路过麻醉室,他还骗过了好几个人……喀,有什么
好说的呢。奎恩,您打算怎么处理我?”
敏钦尴尬地连同身下的椅于一起向后挪了一挪。
“处理?”埃勒里不由失笑,“博士,我干的这一行是运用推断分析。我好象苏格拉底
,只知道提出问题。所以,对您,我也要问:演出这幕戏的时节,您在哪儿?又作了些什么?”
让奈挺直身躯。
“我在哪儿,您明明知道啊!您听见了我同柯勃的谈话,亲眼看见我跟随他去接待客人
。这些再清楚不过了。”
“我今天异乎寻常地好奇,博士……您和客人谈了多长时间?在哪儿谈的?这些都是我
目前感兴趣的。”
“幸亏我离开你们时看过表。那时是十点二十丸分。我的表很准,外科大夫的表不准还
行?柯勃把我领到候诊室,我同客人在那里见了面。接着我又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我的办
公室也在那条走廊,几乎正对着主电梯。我觉得,这就是全部情况。”
“并不尽然,博士……您和客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多久?”
“大约谈到十点四十分。手术时间就要到了,我不得不缩短谈话。我还得作手术前的准
备工作:穿外科手术服,通过消毒灭菌室……因此,等客人一走,我立即直接到手术室来了
。刃“据我观察,您进来时走的是西走廊的那个门,”埃勒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对,是这样。”
“您把客人送到大门口了吗?是您亲自送他出去的?”
“当然!”外科大夫再次开始激愤起来。“喂,奎恩,您为什么象对待罪犯似地问我?”
外科大夫又狂怒了,嗓音变成尖叫声,脖颈上暴起一根根红色拳曲的静脉。
埃勒里走近让奈,善意地笑着说:
“顺便问问,博士,您的客人是谁?既然您对我在所有其他方面都直言不讳,那么我希
望您不反对把这件事也告诉我。”
“我……”让奈的怒容顿时消失了,脸色变得灰白。接着,他募地挺直腰板,抻了抻罩
衣,用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
猛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埃勒里迅速转过身来喊道:
“请进!”
门开处走进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瘦小枯干的白发男人。他面含微笑,身后跟着一大群
警察。
“你好,爸爸,”埃勒里急步迎上前去。他们握握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埃
勒里刚能为人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你来得正是时候。将要由你来经手侦查一件相当有趣、而且又是茫无头绪的案子。请
大家进来吧。”
他闪过一旁,理查德·奎恩巡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招手邀请同事们跟着他进来。他
匆匆审视了房间,向让奈和敏钦二位博士点头致意。
“过来吧,小伙子们。这儿的事足够大家干的,人人有份。埃勒里,怎么,你着手办这
件案子了?已经解决了吗?
喂,维利,快进来,关上门!这几位绅士是什么人?啊,是医生!……不,利特希,您
在这间屋子里是什么也找不到的。我想,可怜的老夫人被害时是躺在这儿吧?惊人,太惊人
了!”
理查德·奎恩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一切,任何东西也逃不过他那一双锐利的小眼睛。埃勒
里把父亲介绍给两位医生。
他们二人默默鞠躬施礼。陪同巡官到来的警察已经分散到大厅各处。有一个人好奇地碰
了碰床车,床车在橡皮地板上滑动了几厘米。
“他们是区里的侦探吗?”埃勒里开玩笑说。
“是利特希带来的侦探:”老头子笑了。“你可不必因他们在场而缩手缩脚。咱们还是
先到一边去,你把最主要的情节讲给我听听。我看得出来卜眼前是个伤脑筋的复杂难题。”
“你的眼力不错,”埃勒里冷然一笑。
他们走到一边。埃勒里向父亲概括讲述了早晨发生的事情,包括医生和护士们的供伺。
老人倾听着,赞许地频频点头。随着埃勒里的讲述接近结束,老巡官的面容也变得愈来愈严
肃。他掉转身面向自己手下的人员,朝着高个子中士警官托马斯·维利说:
“维利,普鲁梯博士怎么答复的?”
“法医正忙于一件要案,”维利用男低音说。“他过一会儿才能来。”
埃勒里斜眼瞟着让奈博士。让奈慢慢走到墙边,两眼呆滞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第八章
巡官以父亲般的口吻对象一座塔似的高高立在面前的维利说:
“维利,你应该办这样几件事。先去找医院庶务主任帕拉戴兹,从他手里取来今天早晨
出入医院的人员名单。据我所知,一发现是煤杀,帕拉戴兹就立即奉命办理这件事。
你去看看,他那儿都有些什么线索。其次,去检查一下所有的出入门户,用我们的人把
门卫替换下来。第三,你回来时,顺路把拜尔斯博士和奥别尔曼小姐请到这儿来。马上去行
动吧,维利!”
当维利打开术前准备室的房门时,可以看到走廊里有几个警察在走来走去。埃勒里把另
一扇门拉开一半,向观摩厅探望。只见菲利浦·摩高斯正在那里一步步紧逼一个身强力壮的
警察,愤怒地证明着什么事情。丹宁博士父女并肩而坐,被所发生的事惊得呆若木鸡。
埃勒里猛然喊道:
“天哪,爸爸,咱们把家属给忘了!”他转身对敏钦说。“敏钦,你得去干一件不愉快
的差事。你到休息室去。
顺便安慰安慰摩高斯这个年轻人,他跟警方有点过不去。把发生的事通知亨德利克·道
恩、格尔达·道恩、法勒小姐等其他人……稍等一下,敏钦。”
他低声和父亲说了几句话。老人点头同意,唤来一名警察:
“利特希,到这儿来。我看你正着急找活儿干。你陪敏钦博士到休息室去,维持好那里
的秩序,把所有的人都留在那儿。博士,您也许需要人帮忙,那儿若是有人昏过去,或者有
类似的事发生,不算什么稀奇。也许该替您请几位护士帮忙?利特希,未经我的允许,不准
任何人离开房间!”
利特希不知含糊不清地嘟哦了一句什么,跟着敏钦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从西走廊方向那扇门走进一位护士和一位医生。
“嗅,拜尔斯博士!”巡官喊道。“清进,请进!你们这么快就来了,真使我高兴。但
愿没有打乱您和这位迷人的姑娘的工作吧?”
“没有。”
“好极了……拜尔斯博士!今天早晨您是否到过隔壁这间麻醉室?”
“到过,”
“您在麻醉室作什么?”
“我给一个患者施行麻醉,奥别尔曼小姐协助我,她一向是我的助手。”
“除了您、奥别尔曼小姐和患者以外,麻醉室里还有别的人吗?”
“没有。”
“您进行这项工作是在什么时间?”
“我们使用这个房间大约是在十点二十五分到十点四十五分。”
“嗯,”巡官含蓄地笑了笑。“那么说,再没有任何外人哆?”
“大约在十点三十分,或者稍晚两分钟,让奈博士曾经路过这里,走进术前准备室。过
了十分钟左右,他又走了。
十分钟,或者稍微少些。”
“你们自己才走进过术前准备室呢!”让奈博士满腔怨愤他说,以敌视的目光瞥了拜尔
斯博士一眼。
“什么?您说什么?对不起……”拜尔斯结结巴巴地问。
站在一旁的护士惊愕地看看他们。巡官走近前来,忙说:
“噢……不必介意,拜尔斯博士。让奈博士有些不舒服,他有点儿精神恍惚……这是很
自然的,十分自然的!先生,现在您是否敢肯定:您看到今天早晨进入和离开术前准备室的
那个人确实是让奈博士?”
医生激动不安地挪动着两脚,显然他在犹豫。
“先生,您这个问题提得过于直截了当。不,这种肯定我不能作。要知道,归根结底我
并没有看见他的脸啊,”他集中一下思路说。“他身上穿着医院的制服:外科大夫服装、大
口罩和别的衣物。脸挡得严严实实,”
“哦,是这样,”巡官说。“这就是说,您不能肯定?
可是,我觉得,一分钟以前您似乎还确信无疑这是让奈博士,呢。为什么现在又改口?”
“您瞧……”拜尔斯博士口吃他说。“那个人腿瘸,我们都习以为常……”
“是这样啊!您说,腿瘸……讲下去。”
“还有……我想,我下意识地认为来者是让奈,囚为我知道他的下一个患者正躺在术前
准备室里。我们大家的心情全都不愉快。您知道,病倒的是道恩夫人,您懂吗?还可以说些
什么呢?我只是这么想的。我的话全说完了。”
“那么您呢,奥别尔曼小姐?”巡官迅速转脸问护士,问得她措手不及。“您也认为是
让奈博士吗?”
“对,对,先生。理由和拜尔斯博士说的相同,”她低声说。
“嗯,”巡官沉吟着在大厅里踱来踱去。
让奈博士眼睛依旧盯着地板。
“请您告诉我,拜尔斯博上,”巡官继续说。“让奈博士出入时,您的病人能否看见他
?这段时间里他清醒吗?”
“我想,”外科大夫犹犹疑疑他说,“让奈博士进来时,他有可能看见,因为那时还没
有给他施行麻醉,他躺的手术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