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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不言而喻,因为他简直象阿拜的儿子一样……我们到了!”
他们走进办公室,敏钦挂电话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听到的答复看来使他感到满意。
“阿拜已经送到了术前准备室,”他撂下听筒说。“再过几分钟,手术就要开始,只有
宣告手术结束,我才能松口气呢。”
两人点上香烟。埃勒里喷出一团烟雾。
“至于你与别人合作著书立说,老朋友,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传染上写
作的病毒。写的是什么内容?”
“啊,这件事呀!”敏钦纵声笑道。“大部分篇幅是阐述让奈和我两人意见一致的那种
理论。这部书建立在对大量病例分析的基础之上。我们将要证明:由于人的机体内部有先夭
性偏离正常的因素,那么可以预先测出他们倾向于患什么病症。怎么样,复杂吧、”
“学究味道太浓,”埃勒里说。“我看看手稿行吗?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点儿主意。”
敏钦脸一红。
“这件事我可不能作主。不然让奈会骂死我的。我应该让你知道,手稿以及我们用来作
为这本书依据的病例,一律严加封锁。让奈保护它们简直象保护自己的眼珠一样。不久以前
,他开除了一个医生,原固就是这个人异想夭开,竞敢偷看让奈的保险柜。所以诸你谅解,
埃勒里,我不能给你看。
能接近病例的只有让奈、我和让奈的助手普赖斯小姐。普赖斯是职业护士,让奈把文犊
事务都托付给她。”
“没什么,没什么,”埃勒里连忙笑着说。“我只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你当然记得
,有一句格言:‘人多智广’。
既然你拒绝我略尽绵薄……“两人不由笑了起来。
第四章
埃勒里·奎恩虽然是一位搞犯罪学研究的“票友”,可是他一见鲜血就两眼发黑,头晕
目眩。如今他坐在荷兰纪念医院手术观摩厅的座席上,心里既恐惧不安,又激动好奇。
他目不转晴地注视着手术室里的情景。眼前呈现出一片井井有条、严肃认真、鸦雀无声
的忙碌场面。敏钦博士坐在他身旁,身体略微前倾。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不时地传人他们耳朵
。在埃勒里和敏钦博士后面坐着一位身穿医院制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同样衣着的年轻妇女。
她不断附在男子耳边说些什么。男子是内科主治医师路席斯·丹宁博士。年轻妇女是他的女
儿艾迪特尸丹宁。艾迪特在医院的门诊部工作。
观摩厅同手术室隔着一道不高的漆成白色的木障。厅内的座位一排比一排高。最高处有
一架螺旋形楼梯通向进入北走廊的大门。wωw奇書网
一阵脚步声过后,门开了,观摩厅里出现了神情激动的菲利浦·摩高斯。他远远望见医
院主治医师,急忙从上面跑下,同敏钦耳语了些什么。
敏钦神态庄重地点头赞同,接着对埃勒里说:
“埃勒里,这位是摩高斯先生,你们二位认识一下吧。”
二人握了握手。
菲利浦·摩高斯体高,瘦削,目光炯炯有神、锐利逼人,长着一个倔强的下颌。
“格尔达、法勒和亨德利克,这几位道恩家族成员都在下面的休息室里等候。博士,动
手术时他们可以在场吗?”
他激动地低声问。
敏钦摇头表示不同意,一面请他在身旁的空座席上落坐。摩高斯眉头一皱,然而他坐下
之后,马上被场内护士门的紧张活动吸引住了。
一个穿白罩衣的老人站起身,走上螺旋形楼梯,途中,他把眼光落在一位医生身上,向
他点头致意,接着便不见了。寂静中,门轴情晰地轻轻一响。几秒钟后,传来了老人离去的
脚步声。
观摩厅里,人们屏息等候着。埃勒里把此刻的气氛比拟作剧场幕布拉开前的肃静情景。
三盏光线雪亮、均匀的大型电的“下面,设有手术台。不远处,摆着一张小桌,上面陈列着
绷带、防腐棉和装着各种药物的瓶瓶罐罐,玻璃罩下的盒子里,放着光洁耀目的手术器械,
专由一位医生守护。大厅的另一侧,两位担任助手的外科大夫正站在粗瓷脸盆前洗手,盆里
是一种蓝色的液体。其中一人迅速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急快地擦拭双手,随即把手插进清
水一般的溶液里面。
“先用的是升汞,后用的是酒精,”敏钦低声说明。
待等手上的酒精一干,助手便伸直双手,让护士替他戴上橡皮手套。另一位助手也重复
了一遍同样的程序。
大厅左侧的大门突然敞开,让奈博士的矮小身影一瘸一拐地进入手术室。
他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扫视一下大厅。尽管他脚瘸,却轻快敏捷地走向脸盆。他脱下罩
衣,护士灵巧地给他换上刚刚消过毒的另一件。外科大夫弯腰在脸盆前用蓝色的升汞溶液洗
手,这时另一位护士给他戴上一顶白帽,把他的灰白头发整整齐齐地掖进帽子里。
让奈博士头也不抬,用命令的口吻说:
“患者!”
两名护士应声迅速拉开通往术前准备室的大门。
“患者,普赖斯小姐!”一个护士重复说。
她们走出去,一分钟后重又出现在门口,推着床车。床车上躺着一个默无声息的人,身
上蒙着白布单。患者的头深深地仰向后面,紧闭双目,罩单一直盖到脖子。
随她们走进手术室的还有另一个护士,进屋后,她默默地立在屋角。
患者被抬下床车,转移到手术台上。一个护士立即接过床车,推出室儿随手将门小心翼
翼地带严。
在离手术台不远的位置上,站着一位穿白罩衣、戴口罩的人,他俯身检视摆在小几上的
手术器械和仪器。
“他是麻醉师,”敏钦低声解释……她的职责是做好一切准备以防阿拜万一在手术过程
中突然苏醒。”
这时两位助手分别从不同方向走近手术台,他们掀去覆盖在患者身上的罩单,换上了一
条手术专用罩单。
在此期间,让奈博士耐心地等候在一旁。他已经戴好手套,穿上罩衣,一个护士正在替
他整理遮住口鼻的大口罩。
突然间,只见敏钦猛然向前倾身,死死地盯视手术台,沙哑地低声说道:
“有点儿不对头啊,埃勒里!有点儿不对头!”
埃勒里头也没动,答说:
“这好象是僵化。我早就有点怀疑到了。”
“天哪……”敏钦黯然低喊。
此时此刻,二位外科大夫助手同时俯向手术台。其中一人抬起患者手臂,随即又放下它
。僵硬的手臂已不能弯曲。
另一位助手触摸患者的眼睑,审视她的眼球。他们惶惑不解地面面相觑。
“让奈博士!”其中一人恐怖地叫道。
“怎么回事?”外科大夫推开护士,俯向一动不动的人体。他猛然扯下手术台上的罩单
,摸了摸老太婆的脖颈。
埃勒里发现让奈博士的后背木然不动了。
“呼吸机!”让奈说。
两名助手,两个护士和另一些助理护士都手忙脚乱起来,手术台旁出现了一个又高又窄
的圆柱体。一个护士交给让奈一面小小的金属镜。让奈使劲撬开患者牙关,把小镜成在她的
嘴边,待了一会儿。然后,他嘟哝了一句骂人话,随手把小镜扔到一边。护士急忙把准备好
的注射器递给他。
让奈撕开老太婆的上衣,露出前胸,直接向心脏注射。
人工呼吸机已开始运转,向阿拜的肺脏输送氧气。
十五分钟过后,埃勒里机械地看了看手表。让奈博士挺直身躯,离开患者。他招手唤敏
钦博士,主治医师敏钦连忙跑下螺旋形楼梯,来到手术台前。
让奈向一旁闪开,默不作声,指了指患者的颈部。敏钦面色苍白,转身招呼仍一动不动
地坐在原来位置的埃勒里。
埃勒里站起身来。他的嘴唇低声说出了一个只有敏钦才能懂得的词:“谋杀。”敏钦一
言不发,点了点头。
第五章
埃勒里走进手术室,外科大夫和护士们仍在尸体周围忙成一团。
让奈一抬头,发现了他,不觉蹩紧眉头。
“埃勒里·奎恩先生,我看您还是离开此地为好。““让奈博士!”敏钦插言道。“奎
恩是警方人员,他是奎恩巡官的少爷,已经协助侦破过很多疑难的凶杀案件。”
“哦,原来如此!”外科大夫那双犀利的眼睛转向埃勒里。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奎恩先生,您可以插手了。您所需要的可能全部在这里。请您原
谅,我没有时间奉陪您。”
埃勒里掉转身,面向观摩厅。厅里的人全已站起身来。
丹宁博士父女正匆匆走向出口。
“请稍候!”大厅里响起埃勒里的声音。“在警方到来之前,请各位留在观摩厅,未经
警方允许,不得离开,任何人也不例外。”
“警方?真是新鲜事儿!为什么?”丹宁博士悻悻不满,气得脸色煞白。
女儿挽起他的手臂。
埃勒里的声调并未提高,他说:
“博士,道恩夫人被害了。”
丹宁惊愕得哑口无言,随即走回自己的座位。经此一番之后,任何人都哗若寒蝉了。
埃勒里对敏钦说:
“敏钦,得采取措施,立即关闭医院的所有大门,派专人看守。委托一个人去查清,最
近半小时内都有什么人离开医院大楼,病人、工友,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例外,此事十分重要
。请往警察局给我父亲拴个电话,再与本地区警察分局接通,把发生的事件通知他们。”
敏钦急忙离去。
埃勒里这才开始观察医生们如何抢救老太婆。他绝对相信这一切是毫无希望的。这位医
院的创建人、百万富豪、慈善机关的女施主、社会活动家、商界女巨头已经使群医束手无策
,没法挽救了。
然而,他仍不免轻声询问让奈:
“还有一线希望吗?”
“毫无希望,她已经死了。死在半小时前,拄手术室送的时候,已经开始僵化了。”
“她是怎么被杀的?”
让奈挺直身躯,一把扯下外科口罩。他打手势命令助手撤走人工呼吸机。一个表情冷漠
发呆的护士拿起苫单,打算覆盖死者。外科大夫的嘴唇颤动着。
“她是被人勒死的,”他嗫嗫嚅嚅地说。
埃勒里俯向尸体,老妇人的脖子上残留着一道又细又深的勒痕。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短短
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