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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医院之外。
让奈博士亲自向道恩夫人报告了这一惨剧的始末和儿子的过失。这位老夫人毫不留情,
年轻的外科医生只好被迫辞职离院。
尽管继父一再努力,儿子的坏名声却一传千里:他到处都吃了闭门羹。不知不觉之间,
史文逊渐渐失去了他行医的权利。托马斯·让亲大夫丢掉了医师的头衔。后来,也是为了找
一条出路吧,他才把让奈这个姓换成了史文逊,这是他母亲娘家的姓。
他从纽约迁到郊区的切斯特港。靠了继父托情,加之让奈交游甚广,史文逊总算找到了
一个保健医的职务。从此后,他开始了清醒的生活。
“这场可怕的事故,使我忽然看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深受良心责备,”他说,“不过
,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前途从此完了。咳,这能怪谁呢!”检察官的办公室里静俏悄的。
他痛苦地叙述着。“老太婆办事凭良心,我的继父也是这样。对于他来说,世界上唯一
的原则就是医务界的原则。我看,如果他愿意利用他对道恩夫人的影响,他原是可以为我说
话的。但他恪守他自己的信条。此外,他还懂得一点,就是要想挽救我,所以一定得狠狠教
训我一次……”
让奈博士从未责备过他那不争气的继子,尽管托马斯做过许多令人伤心的事。当他对儿
子的计划和希望完全破灭时,他非常难过。可是他照旧帮助这个年轻人,帮他走上自立的道
路,开始新的生活。
让奈非常明确地保证:如果托马斯能够戒酒,并且诚实地劳动,那么,一切过错将会被
原谅。年轻人将仍是让奈的继承人,因为让奈没有,也不可能有其他继承人。
“从继父方面来说,这当然很高尚,”原外科医生托马斯说,“太高尚了。他对我真是
再好不过了。即使亲生儿子,也顶多就是如此吧。”
他不吱声了。手指神经质地揉搓着礼帽的帽边。这是一双结实的、外科医生的手啊!
“现在看来,情况当然不一样了,让……史文逊先生,”
萨姆逊说。“现在我明白,让奈博士为什么不愿对我们吐露真情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
不愉快的……”
“是的,”史文逊打断他说。“这段历史很可能使我这五年诚实的劳动付诸东流,使我
从此再也无法从业。这会使我在社会人士的眼里变成一个饭桶外科医生,一个严重失职的、
犯罪的医生,因而在其他事务中也难以享有任何信任……医院里发生的这一非常事件,”他
又接着说,“引起各种猜测,也造成了我们父子很大的不安。因为如果让奈博士帮助警方找
到了史文逊,那么这一段不光彩的往事必然要公之于世。我们都非常害怕这一点。不过,”
史文逊接着又说道,“当我了解到父亲固此而遭受严重怀疑时,我就不能再顾及自己的利益
了。各位先生,我希望如今对让奈博士的怀疑可以消除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种可怕的误会
。星期一我去见父亲的唯一目的就是借一点钱──二十五美元。业务情况不妙,有几天我手
头实在周转不开了。父亲还是老样子,对我十分慷慨,他给了我一张五十美元的支票。一出
医院,我就拿到银行去兑了现。”
他环视了四周,眼里流露出用言语难以表达的恳求。巡官闷闷不乐,翻过来调过去地看
着他那只用旧了的褐色鼻烟盒。
总监悄悄离开了房间。预料中的一次爆炸性事例件竟未发生。他再坐在这儿已没有什么
意义。
史文逊说到最后,语气已不那么自信。他有点怯生生地问,这篇自述能否使在座各位感
到满意?如若果真满意,那么他请大家一定不要向报界透露他的真实姓名。总之,他完全准
备为大家效劳,如果需要作证,他也可以提供证词,虽说是对他来讲,越不声张越好。因为
记者们总爱把过去那些见不得人的丑闻都翻腾出来,把那些早已被人遗忘的丑事披露出来。
“这方面您不用操心,史文逊先生,”区检察官显得很激动。“您今天向我们谈的这些
,无疑能洗清您的继父。既然有这样确凿有力的证据来排除您父亲在场,那我们决不会逮捕
他。对吧,奎恩?”
“现在当然不能逮捕,”巡官闻了一撮鼻烟,打了个喷嚏。“史文逊先生,星期一上午
见面之后,您又同让奈博士见面了吗?”
史文逊迟疑了一下,皱起眉头,最后抬眼真挚他说:
“现在,否认还有什么意义呢?”他说。“星期一上午见面后,我又同父亲见过面。那
是星期一晚上,他又偷愉来到切斯特港同我会面。我本不想说这件事,不过……对我的搜捕
,使他非常不安。他坚持要我离开纽约,到西部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地方去,但是,当他告诉
我,警方因为我躲着不露面而对他火冒三丈的时候,我当然不能把他丢下不管,一走了之,
归根结底,他和我都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并没有参与暗杀。一逃跑反倒可能被认为是畏罪
的表现,所以我拒绝离开。他就回家了。今天一清早我有事进城,刚巧看到报上的那篇文章
……”
“让奈博士知道您来向我们谈这些情况吗?”巡官问道。
“哦,不知道!”
“史文逊先生,”老巡官逼视着这位原外科医生说,“对于这件凶杀案,您能对我们谈
谈您个人的看法吗?”
史文逊摇摇头说:
“我感到这案子太神秘了。我不熟悉这位老太太。她大力周济家父的时候,我还是个孩
子。等我成了少年,又一直住在学校。我唯一能说的话就是,家父同凶杀无关,”
巡官从萨姆逊办公桌上好几台电话当中,拿起了一个听筒。
“好吧,年轻人,按规矩我得核对一下。俏先安静地坐一会。”
他拨了荷兰纪念医院的电话号码。
“喂,请接让奈博士。”
“我是总机,你是哪里?”
“我是警察分局,是奎恩巡官。请快点。”
“请等一会,”巡官听到接线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喂,爸爸,是你吗?”
“埃勒里!该死的,你跑哪儿去啦?你在什么地方?”
“让奈的办公室。”
“怎么到那儿去了?”
“我偶然进来看看,也就是刚才吧,不,准确他说是三分钟之前,我是来找约翰。敏钦
的,爸爸。”
“别撂电话,”老巡官喊。“我有个新闻。今夭上午史文逊出现了。我们刚刚听了他的
证词,很有意思。埃勒里,我要把它详细告诉你,把证词的速记拿给你看。咱们啥时能见面
?最主要的一点一一他是让奈的儿子。”
“什么?”
“一点没错,让奈博士在哪?你怎么,要沉默一天吗?
喂,孩子,让我同让奈说两句,好不好?”
埃勒里一字一顿,慢慢答道:
“爸爸,你想同让奈通话已经不成了。”
“为什么?他在哪?难道他没同你在一起吗?”
“我正想向你解释,可你把我打断了……他是在这儿,”
埃勒里毫不动情地回答。“但他可再也不能同你通电话了,原国很简单。他死了,爸爸!”
“死了?”
“是的,见他的祖宗去了。”埃勒里用词虽显得很轻松,但语调中仍透出惊恐不安的声
音:“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让我想想……我是十点三十分来的……爸爸,他是三十分钟
之前被人杀死的!”
第二十一章
阿拜·道恩、让奈博士……接连两起凶杀案。
一辆满载的警车从区检察官的办公楼朝荷兰纪念医院方向疾驰而去。车里坐着奎恩巡官
。他表情抑倡地沉入了思索之中。
“真太离奇了……不过,第二次凶杀更容易被侦破。这样,第一件也就水落石出了。也
许,两次凶案毫无联系?可是,医院大楼里探警密布,凶犯怎么还能作案?难道他会不留痕
迹,不留罪证,仍使我们找不到一个证人吗?”
老巡官左右两侧坐着区检察官和悲痛欲绝的史文逊。总监已接到发生新案的报告,也乘
着黑色的小轿车跟踪而来。
他咬着指甲,心中充满绝望、愤怒和激动。
高速奔驰的车队发出一阵刺耳的制动声,在医院正门前嘎然停住了。要人们跳出汽车,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台阶。
总监喘吁吁地对巡官说:
“这件案办得要快,立刻破,今天就破。否则您只好跟您的圈椅告别,我也得回家。”
一个警察拉开了门。
如果阿拜·道恩的被害给医院带来一片惊慌,那么这次让奈博士被杀,医院简直就乱作
一团了。医生、护士全看不到了。连门卫埃萨克·柯勃也离开了他的岗位。
警察和探警遍布走廊,尤其在一楼的大门口更多。
电梯间门敞着。候诊室关闭了。各诊室门全锁着、全体医护人员都敛声屏气,他们被警
方隔离了。楼里空荡荡,显得很凄凉。
只有挂着“弗朗西斯·让奈博士”牌子的办公室门口,聚着一堆警察。这群人一见走廊
里走过来巡官、总监、法医普鲁梯、警官维利和萨姆逊,顷刻间便走散了。
巡官第一个走进死者的办公室。史文逊紧迈着碎步也跟着挤了进来。他面色惨白,惊恐
得脸都变形了。最后进来的是维利,他轻轻带上了门。
在这间陈设朴素的办公室里,进来的人一眼便看到了让奈医生的尸体。他一头栽倒在铺
满文件的办公桌上。
死神降临时,这位外科医生正坐在自己的转椅上。松弛无力的尸首的前胸顶住桌沿,自
发苍苍的脑袋枕在弯转的左臂上,右臂直伸向前,摊放在玻璃板上,手中紧握着一支自来水
笔。
史文逊迅速向僵冷的尸体投去了充满惊惧的一瞥。他轻倚门框,沮丧地低下了头。
巡官、总监和萨姆逊站在一起,满腹疑团地观察着这间带来死亡的房间。它几乎呈正方
形。只有一个门,在场的人就是从那儿进来的。门通向南走廊,在大楼正门的斜对过儿。
室内对着门的墙上,左侧有一个大窗,窗外是狭长的后院。
门的左侧有一张女速记员用的桌子,上有一台打字机。桌后靠墙,并排摆着四把椅子,
坐着埃勒里、敏钦、皮特和帕拉戴兹。远处角落里放着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