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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锋本来十分担心,不想让洛槿初插手,不过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就如同洛槿初明白他心系黎民的苦衷一样,他对心上人的这种举动,心中也全是佩服,更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劝,所能够做的,也不过是为她打好下手而已。
柳先生和洛槿初等人一直忙到夕阳西下,才满身疲惫的回来,这时秦锋已经和十个侍卫在林中搭起了简易的茅棚,又去河里抬了水烧开,幸亏洛槿初知道隔离的重要性,所以之前他们在没有疫病的城里置办了许多生活用品,其中就包括水桶毛巾等物,装了满满当当的一辆马车,这会儿倒是都派上用场了。
洗浴完了之后,秦锋亲自送来饭菜,不过是简单的米饭和土豆汤,这也是在之前镇子里备下的,不多,胜在干净。洛槿初吃完,几个丫头见秦世子不是想走的样子,于是便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秦锋看见洛槿初眉眼间有淡淡疲态,便忍不住问道:“如何?依你看这场疫情怎么样?”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洛槿初揉揉眉头:“只是消化道的症状,且因为江南总不比北方天气干燥,偶尔还下两场雨,所以疫情的蔓延不算迅速,我问过了,这里有一个人坚持了将近一个月,如此看来,只要苏州城处理得当,情况应该比我们估计的要乐观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办,惊觉要爆字数,六十万字大概打不住了嘤嘤嘤嘤,我要尽快写到两人成婚上战场,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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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我就是怕他们处理不得当。”秦锋生气的道:“时疫时期;死了人是要烧埋的;但是人还没死,就为了防止蔓延要烧死;我真是闻所未闻,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酷吏能下这命令;幸亏下面的阳奉阴违;不然他们就算是好心;也等着以死谢罪吧。”
“秦锋,我有一个主意。你先进苏州城;姑苏向来繁华,疫病一起;那里如今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的情形,肯定是比这村子里要复杂多了,所以你过去理一下头绪。我和师父他们在这里研究方子,等到我们将方子完善后,再进城和你汇合,你觉得如何?”
“那怎么行?我如何能放心?”秦锋摇摇头,却见洛槿初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忘了?社稷为重,非常时期,哪有因为你一个舍不得,便陪我耗在这里的理由?若是因为你早去一步,便能多救一条人命,这也是无上的功德了。”
秦锋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洛槿初那双眸子的注视下,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好叹气道:“既如此,我将御林军的好手留下来五个,保护你们几个女眷就是了。唉!这也实在是情况紧急,不然我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你。”
“正经是你丢下我,我才高兴,秦世子若是因为我而变成了是非轻重不分的人,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洛槿初呵呵一笑,秦锋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这家伙在江湖上的名头不是白闯出来的,有他提前一步赶到苏州城控制,她和师父也可以在这里安心完善治疗瘟疫的方子了。
闲言少叙,既做了决定,第二天秦锋便带着剩下的五名御林军上路了,只留下柳先生和洛槿初何秋澄梅如玉等人继续在这山里住着,一边记录这些时疫病人服药的详情,一边改进方子。
令柳先生和洛槿初欣慰的是:两天之后,两人的药便初见成效,有几个症状轻的几乎是痊愈了。这无疑让师徒三个大受鼓舞。然而令他们不解的是:论理,那几个症状轻的几乎痊愈,症状重的也止了呕吐,这说明方子是很有效的,可为什么这些人脸上一点也没有欣喜之情,反而似乎更担心了呢?
疑惑之下,洛槿初自然要问一问,众人一开始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最后被洛槿初逼得急了,才告诉了她原委。
原来,时疫蔓延到乡村时,曾经有人发现当地一味叫做“又远草”的药材能够治疗止吐止泻,当时大家欣喜若狂。却不料没过几天,服了又远草的人就开始吐血便血,最后大部分都死亡了,只有极少数的人痊愈存活下来。如此一来,乡下这里的人都知道又远草虽然治时疫,然而也是要命的毒药,所以除了死到临头的,想着横竖是一死,其他症状还好的人,并没有人敢再用这种草来治疗。
想也知道,那些死到临头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扛得住又远草忽然彪悍起来的药性?所以到最后,用又远草治疗的人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如今虽然大家的症状在柳先生和洛槿初的方子下得到了缓解,但是人人都害怕这又会像又远草那样,先治好了症状,接着就夺人性命,最后是空欢喜一场。所以在效果没彻底显现之前,没有人能够开心的起来。
这个消息十分重要,又远草柳先生和洛槿初也是了解的,那就是普通的一味草药,是治疗腹泻的,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很少用它入药,但是它竟然能要人命,这特性还没人知道,少不得两人要仔细研究一番。
如此一来,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二十几个时疫病人除了三个太重的最终没救回来之外,其他的倒是都恢复的差不多,不过身体肯定是遭受到了一定的损害,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了。想当初周军及时离开了苏州,他走时时疫还没爆发呢,结果到京城后命都去了半条,何况是这些在苏州疫地附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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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又远草的特性上了,它本是治疗腹泻的药,但是效果并不大,乃是因为它起效缓慢,可是这一次的时疫之症,它却一反常态,疗效很快,恐怕其催命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因为时疫不同于普通腹泻,虽然它是以腹泻为主要症状……”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简陋的棚子里,洛槿初正和柳先生白玉坐在一起,给又远草的“夺命”原因作总结,还不等说完,就听外面有人叫道:“六姑娘,柳先生……”
“姑娘,是秦世子身旁的小厮路六儿。”香草听见声音,出去看了下,就回来向洛槿初禀报。
“六儿,你家世子有什么事吗?”洛槿初在屋里问,听路六儿道:“回禀姑娘,我家公子说了,请姑娘和柳先生即刻进城,也不求十分确切的药效,只要有效就好。”
听见这句话,洛槿初的心里便是一紧,连忙步出去问道:“可是疫症又严重了?”
路六儿苦笑道:“姑娘就别提了,爷进了苏州城,那个惨啊……唉!偏偏还有不法商人趁机作乱捣鬼,不知为啥爷竟一直隐忍着,如今苏州城也有治疗时疫的药,百姓们用了之后,症状果然减轻许多,偏偏这药已被哄抬到天价,恐怕也正是因此,爷才盼着先生和姑娘早点过去。”
“苏州城也出了治时疫的药?”
洛槿初和柳先生对看了一眼,柳先生便沉吟道:“若说起来,这倒是好事儿,只不过他们竟然哄抬到天价,这太不该了,难道不知医者父母心么?”
“利字当头,父母都可以不认,何况父母心呢?”洛槿初摇摇头,旋即笑道:“先生也不必恼,看我想个法子狠狠收拾他们。咱们这药虽好,只是其中这味枯鹿草实在难得,若他们的方子便宜,倒是更好呢。”
柳先生苦笑道:“但凡是这样的药方,必定是放在最紧要的地方妥善保管,又哪里弄得出来?难道你要让秦世子去偷?怕只怕秦世子武功再高,人家那护院的本领也不会低了。”
“偷?这么笨的法子我哪里会用?”洛槿初嘻嘻一笑,见师父面色一红,这才知道伤了师父的自尊心,连忙上前挽着柳先生的胳膊笑道:“师父是君子,俗语说君子欺之以方,所以自然想不出这些巧取豪夺的法子了。且看徒弟出手,保准让他们哭爹叫娘。”
一边说着,她便对路六儿道:“回去和你们爷说,我们的药方也已经研究完了,只是药材还要他想办法,靠着我们这几个人现去采药也来不及,至于进城时间,嗯,把这里收拾收拾,明天就进城。”
路六儿喜道:“那好,小的这就回去给爷报信儿。”说完转身刚要走,又听洛槿初喊住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和你们爷说,就说是我的意思,我们明天进城的事,不要和人提起。还有药材,让他明天一早就去药铺订好货,免得等我们到了,他们又趁机哄抬药价。”
路六儿道:“既如此,还请姑娘将方子给小的,让爷按照方子去买药,姑娘不知道,苏州城的药铺里那些药材,价格已经抬高了许多,连醋都没得买了。”
洛槿初叹了口气,心想一个繁华若天堂的城市,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可以想象时疫若真是不可遏制,将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失,不行,这药方必须尽快的推行下去,只是在此之前,总要取信于人啊,唉!明知道时间耽误不得,却又不得不耽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心里抱怨着,动作却是不慢,她回身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路六儿,对他道:“行了,就让你们爷按照这纸上的药材来买,越多越好,你先回去,天要黑了,路上小心,我们明天就去。”
“是。”路六儿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这里洛槿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下,于是对香草吩咐道:“收拾东西,秦锋肯定是遇上麻烦了,不然不会这么急着叫咱们进城。”
“六姑娘,恕我直言,你刚才给六儿的方子,十分不妥。”忽听一旁的柳先生咳了一声说道:“那孩子倒是对秦世子忠心,可万一他路上被人拦截呢?又或者,方子给了秦世子,却被世子身边的有心人盯上,再想办法偷出去……”
不等说完,便听洛槿初和白玉同时笑起来,柳先生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正要发火,就听白玉道:“师父,师姐聪明着呢,怎么会犯这种小错误?那方子徒儿瞥了一眼,似乎上面多了好几味药材,这是师姐有意混淆视线,就被偷出去也无妨的。”
洛槿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