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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
“终于？”
栾天心中喃喃，巨猿口中的“终于”，让他有些困惑。
“你是···无支祁？！！”
“正是老夫···”
“阿弥陀佛···”
虽曾经无数次设想过与无支祁的会面，但如此开场，却是多少让栾天感觉有些惊讶。
“是的，呵呵···你终于肯露面了！”
“我们，迟早是要做个了断的！”
“是啊，因果···自然是需要圆满的···阿弥陀佛~~~”
“敖洋那小辈···如今可好吗？”
说这话的同时，无支祁抬头扫了一眼头顶混沌的虚空，继而平静闭目，似有许多回忆，瞬间被勾了起来。
“我们，正是为了解此事而来！”
在听到无支祁说出敖洋名字的时候，栾天扭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小米，两双怒火渐浓的眼睛，紧盯着无支祁。
“千年了，千年了，我时常在想，人生因何会如此难以放下······”
无支祁一脸静漠，依旧闭着眼，看不出情绪有丝毫变化。
“放下？！”
“哼！！”
栾天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这声冷哼同时出自于小米。
“是因为愧疚而放下吗？若当初遭受灭门之灾之人是你，你可能做到如此坦然？！”
“你可会放下！！！”
栾天的嗓音提高了许多，扰动周围的混沌变得汹涌，气浪似也受到了这无边怒气的催动，滔天翻涌。
“老夫却曾经犯过错，可即便此时你杀了老夫，又能怎样呢？死者不可复生···”
“收起你那虚伪的大道理吧！这便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圆满因果？！”
“阿弥陀佛~~~”
“施主，老夫并非想逃避这桩因果···”
“老夫在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亦曾经去过黄泉界，虽未曾寻得敖横的魂魄，但亦有了还愿的安排···”
无支祁在说话间睁开眼，深邃的眸子仿佛蕴含着一汪海水，在扫了一眼栾天之后，将目光投向小米。
“够了！！！”
小米和栾天的怒喝几乎同时出口。
“阿弥陀佛~~~”
“老夫只是想让施主明白，悟真道，还需空···”
一边说着，无支祁再次闭上双眼，丝毫未收到对面滔天怒气的影响。
“悟···空？！狗屁！！！”
“老匹夫！！！”
“拿命来吧！”
栾天和小米已经实在无法压抑胸中的怒火，此刻齐齐出手！
紫血藤、巫族分身、小离、大头，此时亦随之出动，数百万颗血色头颅，数百万赤色火焰箭矢，燃烧着的五彩真火···同时攻向无支祁。
各色绚烂的术法，将整个空间映照的光怪陆离，而与此同时，空间中骤然多出了数不清的，无支祁的光影！
无支祁始终闭眼盘坐于祥云之上，所幻化出的光影，亦与本尊一模一样！其数量，仿佛比紫血藤和火焰箭矢还要多！！
“轰~~轰~~~”
“轰~~~轰~~~轰~~~”
“砰！砰！砰！砰！”
“咔嚓，咔嚓，咔嚓~~~”
一声声巨响响彻整个空间，一尊尊无支祁的分身，在众人的围攻之下，烟消云散。
然而，每消灭一尊分身，立即便有更多的分身，被幻化出来。眨眼间，便已无法分清，到底哪是无支祁本尊，哪是他的分身！
不过，这所有的分身和无支祁本尊，始终盘坐不动，丝毫没有还手之意。
“这绝非简单的分身！”
栾天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猛然间感觉，无支祁的每具分身都真实的可怕，仿佛他们若一出手，便皆有本尊之力！！
“老子还偏偏不信了！”
“炁~~~”
倔强的性格被彻底激怒，栾天眉心第三眼骤然开启，混沌钟玄光闪耀，猛然射向虚空之中，迅速变大。
栾天双手抬起，全部法力聚集于双手，对着混沌钟重重遥击，数百万根紫血藤同时嘶吼着，猛烈的撞向混沌钟。
“咣！咣！咣！咣！”
“炁~~炁~~炁~~~”
混沌钟顿时玄光大作，将其下众人皆笼罩在了光芒之中，无数光箭瞬间从混沌钟射出，如一把把巨剑，径直射向每个人的头顶！
第498章 法则
混沌钟所射出的光箭，对栾天等人自然不会造成伤害。
然而，让栾天感觉无比惊讶的是，他很快便发现，这光箭···竟似对无支祁也未造成任何伤害！
混沌钟虽为防御性法宝，但其毕竟是上古神器，乃是当年东皇太一之随身法宝，亦是妖皇之本命法宝，其威力自不言而喻。
可如今···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就在栾天稍稍迟疑之时，一声声响亮的佛号，骤然间在整个空间中响起、回荡，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伴随着佛号的诵出，无支祁的分身猛然间多了起来，数不清的“无支祁”在空间中依次排列，被五彩祥云所缭绕。
所有的“无支祁”皆一模一样，已经压根无法分辨出，哪个是分身，哪个是本尊。
一股绝望之感油然在栾天的胸中升起，这是之前任何时候，所不曾有过的。
原本，无支祁生出分身的速度自是不慢，但栾天等人的攻击速度亦是很快。紫血藤的数量已达千万根级别，巫族分身的火箭亦每次可射出数百万支。
生出分身自然是需要消耗精力的，栾天曾设想依仗炁力和乾坤戒中源源不断的灵气，与无支祁耗到底，将他的精力耗干。
但如今，当无支祁的分身以如此速度生出之时，栾天瞬间有种被碾压之感。他性格倔强归倔强，不服输也是天性，但他绝非不识时务之人。
要知道，这可是在无支祁毫不还手的情况之下，仅仅是分身便让栾天等人杀不完。
栾天深知，此情此景便意味着，他无论如何是杀不死无支祁的，若是对方再还手呢···
他停住手，赤红色的双目紧盯着无支祁，小米等人随即罢手，几双眼睛同样怒视着前方。
“无色无相···”
“无嗔无狂···”
“万法自然···”
···
无支祁依旧静静盘坐，眉眼低垂，口中念念有词，所念出的，似乎是一段法诀。
“修道之人皆有属于自己的一方空间，在这方空间中，他便是主宰。”
口诀念完之后，无支祁依然没有睁开眼，他仿佛授道一般，似喃喃自语，似讲给栾天听。
只不过，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宏亮，以至于最后宛如洪钟大吕，声音响彻在整个空间，绵绵回荡。
“而此方空间中所有的秩序，皆由他来制定，除非有更强大的修道者强行闯入、更改，否则，秩序不可乱，此便是法则···”
“领悟法则，运用法则，乃是成仙必备之路···”
一边聆听着，栾天等人的神色不知不觉在渐渐恢复平静，他们齐齐望着无支祁，识海中回荡着他说的话，识海逐渐变得空明。
“仙人即可变幻之术，变幻之术便是最简单的法则···”
“就如，你在此地凭空变幻出一块顽石，这便是对此地环境的改变，规则的改变，秩序的改变，是为法则的运用···”
听到此处，栾天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进入海市以来所见到的一切，似乎有生命的泡泡建筑，无处不在而又难以觉察的神识，一模一样的复制···
原来，这一切乃是来自于幻化。
“难道···无支祁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仙境！！他已经成仙了？！！！”
栾天此时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某些举动，感动深深的懊悔了，这懊悔的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此来南海之举，他委实鲁莽了。
如今，面对着不仅不还手，并且还在点拨自己的无支祁，到底该杀，还是不杀？
杀，怎么杀！！
自己这帮人与无支祁，压根不在一个境界上。
不杀，自己将如何面对···
栾天内心翻江倒海，无支祁的讲授却是没有停止：
“随着对法则领悟的不断加深，运用之娴熟，便可做到更大范围内的，主宰。”
“主宰一方，可为霸主···主宰一界，可为界主···主宰一宇，可为星主！”
在说出“星主”二字的瞬间，无支祁的双目赫然睁开，一双深邃入海的眸子望着栾天。
栾天的身躯不由得一震，脑海中灵光闪过，仿佛抓住了一些什么，他冲着无支祁躬身稽首：
“多谢大师！”
说着，栾天用眼神扫了一眼，无支祁身后的龙子奇。
栾天此话发自肺腑，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且不说与对方是敌是友，单单对方刚才的一番点悟，便应受自己一拜。
“呵呵···阿弥陀佛···”
“施主，你果然未让我等失望···”
“不过···”
说到这里，无支祁的眼神骤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眼神中，似乎还蕴含着无尽的悲意。
他抬头望向虚空，口中喃喃：
“人，难免会犯错···因果，理应圆满···”
“今日，老夫便以半生功法，了了这因果！！”
说完，不待栾天等人反映过来，无支祁已经双手合十，随即闪电般双掌前推，所对准的，正是小米！
一个闪着熠熠神光的小人，猛然间从无支祁的双掌间飞出，径直飞入了小米的体内。
“盘坐，调息！”
在小人融入小米体内的瞬间，无支祁口中发出一声爆喝，不知是因这声爆喝，亦或是其他原因，小米“唰”的一下子应声盘坐了下来。
五彩玄光随即从小米周身爆射而出，斑斓轮转，他的面色快速转换着，从潮红，到金黄，继而是赤红···
栾天静静望着这一切，他知道无支祁绝对不会在此刻，痛下杀手。如果对方想为难他们，他们几人的命，早就没了。
并且看小米的表情，也无丝毫痛苦之色，甚至，因法力提升的激荡，他不由自主的张开口，口中还不时的发出呓语般的声音。
足足过了数百息，小米身上所散发出的玄光，逐渐有了黯淡的迹象。
就在这时，无支祁伸手双指，分别对准小米的双肩疾点，同时口中快速念出一段口诀，最后爆出一个字：
“燃！”
随着无支祁“燃”字的出口，栾天惊奇的发现，在小米的肩头，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