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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船上除了留下几个水手外大部分都被安置在张家老宅里,四周布上了岗哨。一吃完晚饭我就和邓希晨李哲等人商量起来,要去拜会这个孙元化。
“大人,就像福晋所说,您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还是不要去了,有什么事我和邓兄代劳吧。”李哲不放心的说道,可是他又如何明白我此时的心理呢,这孙元化可是一个全才,无论是打仗还是科学,在这个时代都是绝无仅有的。最重要的是我看中了登州这个地方,登州和朝鲜遥遥相望,此次我们遇到了风暴偏离航向还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到了,若是采用直线航行估计时间可以大大缩短,按张海潮所说这里自古就是重要的码头和军港,作为我踏足中原的前哨正是再好不过了,虽然离北京是近了些,可是只要说服了孙元化就有了掩护,不但可以在此通商,而且还能驻扎海军,向下可直达江浙,向上能速抵塘沽,在军事上是不可多得的战略要地,说什么也是不能放弃的。这个险值得一冒,况且我手下还有这么多人,大不了上船就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各位我知道你们关心我的人身安全,但是我听说这个孙大人很有些见识,为人也急公好义,因该不会有事的,我虽然此时还算是皇太极的臣属,可是实际上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朝鲜若想发展,登州是重中之重,这个问题你们没有办法帮我解决。只能我自己来,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估计孙元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李哲还想再劝我但是被我阻拦了。
“各位不必再说,我意以决,邓兄请你随我前往,若是有什么不测也好照应。”见我如此固执他俩也没有办法。
“那大人,我们总要拿些见面礼吧!”邓希晨说道,也是,初次见面总是要备下一些薄礼才好。可是拿什么好呢?我这次出来高丽参自然是没有少带的,送不了也可以买,可是若是送给孙元化这样的礼物未免让他看不过眼,此人忧国忧民,又接受西学,普通的礼物如何会接受呢,反而落入了俗套。有了,尚可喜,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置他呢,这个活口就留给孙元化吧。
“带上那个尚可喜,还有他的同伙,咱们这就拜会这位孙大人去,估计他对这些礼物一定会喜欢的。”说着我命人下去准备,同时写了一张拜贴揣在怀中,到了朝鲜我书法大有进步,没有办法往来公文都要审阅,总不能事事让人代劳,再说我原来也有些书法的底子,所以捡起来很快,说不上好看但也算是字迹工整吧。
筹备完毕我们趁着傍晚准备连夜拜会孙元化,为了以防万一,李哲动用几乎全部随船儿来的士兵,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尤其是我带来的那二十个亲兵,各个以一顶十。怕海兰珠不同意所以没有打招呼我们就趁着夜色出发了。
登州的夜晚和朝鲜王京开城完全不同,到了夜里登州几乎是家家闭户,户户关灯,整个大街上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一两生犬吠更增加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如同置身鬼城一样,虽然身边都是护卫,可是仍然不禁胆寒,依着张海生的指示我们到了巡抚衙门,两个高高的灯笼挂着再加上门口的守卫终于多人几分人气,心里舒服了不少。
“站住,干什么的?”门前的守卫拦住了去路,见我们一行人如此怪异,再加上还有一队被绑着的人,哪还有不问的。
“还请兵大哥通报,就说嘉定故人来访。”说着邓希晨把我写好的拜贴递了上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我家大人。”一听是嘉定的,门口的守卫不敢刁难,这嘉定是孙元化的故乡,从嘉定来的非亲必故,何况还绑着这样一队人呢。
不大一会,巡抚衙门里乱了起来,乱哄哄的冲出一队人来,衣衫不整,有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排成了两队,从院中走出一个人来,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官府,灯光下一脸的书生气。
“是哪位大驾光临啊,给孙某送这样大的礼。”原来我在拜贴上并没有写上名字,而是写的嘉定故人,同时写着备薄礼若干,罗列了尚可喜等众人的罪行和身份,就这样送了上去。没想到这个孙元化却是弄了这样一个阵仗来欢迎我。
“不才,李元度拜见大人,这些就是李某送给大人的礼物了。”说着我指了指尚可喜诸人。
“李先生真是客气了,这么大的礼,我孙某可承受不起啊。”一边说一边命令手下的那些兵丁将这些人押入了大牢。刚才那些涌出的士兵转眼间就随着这些囚犯散了,只剩下孙元化和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孙大人,你还认识我们?”说着邓希晨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你是,你是三宝,你是三宝吧?”孙元化突然大声叫起来,显然他认出了邓希晨来,他乡遇故知这份喜悦的心情自然是无法形容,三宝一定是邓希晨的小名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个小名,见邓希晨不好意思的承认后,我心中不禁暗笑,好了,以后我就管你叫三宝了,看你把我怎么样。他俩人在那里寒暄,把我扔在了一边,过了一会,孙元化才反应过来,一拍头:
“你看我,光顾着和三宝叙家常了,怎么把李先生忘了呢?来来来,快请进,我要好好的谢谢李先生,这些时日孙某正在为海盗的事情烦心呢。”
说着,孙元化把我们一行人迎进了院向他的书房走去,我的侍卫们则有的留在门外,有的站在院里,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都是站在了险要的位置,以防不测。孙元化对这些侍卫的站法则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
第六章 一桩生意
“这位李先生,今天和三宝来恐怕不是单单为给孙某送礼吧,这份礼可是不小,孙某无功不受禄啊!”众人落座,孙元化开口道。
我微微欠了欠身,“孙大人的名字李某早就耳闻,今次深夜拜访不为别事,只为和孙大人谈一桩生意。”
“哦,谈生意,这倒叫孙某迷惑了,我孙元化不过是个小小的登州巡抚,有什么生意可以和李先生谈的呢,还没有问李先生这十数个海盗先生又是如何擒获的呢,要知道孙某上任月余至今还一无所获,如今倒叫先生拔了头筹。”孙元化富有深意的看着我,登州海外的海盗装备精良,尤其是毛文龙的部属,别说是抓获就是见个影子都难,此时我轻轻巧巧的就送来了十几个,这不能不叫他诧异,对我的身份自然也就怀疑了。
“不瞒大人这些人是被我的坐船击沉后抓获的,那日共有两艘海盗沙船一艘被我击沉一艘被我击伤逃逸。”
“就是今日下午停在码头上的那艘福船么?”看来孙元化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他就知道我是何时登岸的,孙元化瞪大了眼睛问道,很难相信这样一支福船可以做到一沉一伤的战果。
“正是!”我得意的道,这是我到达古代后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海战,有这样的战果自然是十分自豪,孙元化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福船有多大他知道,沙船的性能他更知道,以一敌二一沉一伤的战绩,他自问是做不来,除非是有射程极远火力上佳的火炮,可是明朝根本就不允许民间船只拥有火炮,再说这火炮是军队管制之物是不可能流落到民间的,一想到这孙元化脸色巨变。
“你到底是谁?”他站起了身,邓希晨见此情景连忙也起身劝说,“大人,有话好好说,李先生没有恶意的。”我笑了笑站起身,对孙元化说道:
“李开阳这个名字,孙大人或许应该听说吧?”
“就是那个卖伟哥的李开阳?”孙元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对于李开阳这个关外的传奇人物他如何能没有耳闻呢,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
“不错,我就是这个卖伟哥的李开阳,同时我还是金国太医院院史,汉军统领,朝鲜总督,我的妻子是当今朝鲜大王光海君的女儿,我这样说大人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话音刚落,孙元化身后的青年迅速向后退去,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太冲,不可!”孙元化训斥道,那青年才悻悻的将剑收回,冷冷的看着我。孙元化并没有被我这一连串的名头吓住,反而更加沉着冷静的说道:
“原来是李开阳李先生,你的大名我也是早有耳闻了,先生是个郎中,如今又作了朝鲜的驸马,官居总督不在朝鲜享清福,何苦千里迢迢跑到我小小的登州来?”
对于孙元化的问题我所问非所答,而是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轻人,这个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极为俊朗,眉目间有股英气,我笑着指了指他向孙元化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小哥姓甚名谁?
孙元化答道:“哦,先生说的是太冲啊,他叫黄宗羲,字太冲,是我自家乡带来的,让他出来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黄宗羲,这回可是一箭双雕捡到了两件宝,我还正要找你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便宜我了,省得我四处打听寻找,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年轻,还有一个顾炎武此次中原之行我就是冲着他们俩来的,至于东林派估计此时被魏忠贤诛杀的没剩几个了,外加上孙元化,找到了他就等于是找到了徐光启,此次中原之行刚刚开始,目的就完成了一半,我如何能不高兴呢?见我满脸笑意,黄宗羲以为我在笑他,怒道:“呸,你个汉奸,卖国贼,还有脸到这里来,看我不杀了你!”说着提剑又要来刺。
邓希晨上前一把拦住,老实不客气地将他的宝剑卸了下来,孙元化也是在那里斥责道:
“太冲,你太鲁莽了,李先生现在是朝鲜的总督,又是驸马,是你我可以决断的了的么,他要是有一个闪失两国不是要起战端么。”
孙元化这话让黄宗羲冷静了下来,毕竟我的身份十分敏感,这也让我心中有了底,既然孙元化有这样的顾忌那么我行为作事就好办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黄宗羲如此冲动,看来他这个字还是起的很恰当,太冲,不就是太冲动了么。我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