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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等着这银子安抚军队,招募新军。”朱慈焤用他还十分稚嫩的童声说道,但是神色坚毅,一路上这个刚刚才13岁的少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嘱托,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崇祯派朱慈焤去江南催要漕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内心中几乎已经放弃了北京,但是就这样迁都南京实在是丢了祖宗的脸面,也等于放弃了整个北方,所以他决定坚守岗位,尽自己一个皇帝最后的职责,直到剩下最后一名士兵。
朱慈焤至今对父亲行前的嘱托还记忆犹新,应该说是刻骨铭心,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崇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千般的放不下心,如此幼年就让他远行,崇祯自己也是不忍,但是国家已经到了这个时刻身为皇室成员,也只能冒这样的风险了。所以崇祯特意将项煜和李明睿叫来,遣他俩秘密的跟随朱慈焤一同前往南京,说是催要漕银,那实际上就是已经默许这之前提出的南迁之议,将朱慈焤派往南京以备不时。
朱慈焤刚刚跨出大殿,再也忍不住泪水,转身向崇祯跑去,一头扑在他的怀里。
“父皇!”这一刻崇祯不是皇帝,朱慈焤也不是太子,而是一对即将生离死别的父子。崇祯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中,自从自己继位以来好像就没有再和儿子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了,而此时将儿子抱在怀中,他心中酸苦异常,曾几何时他想做一个好皇帝,好父亲,可是现在一切的愿望都落空了,望着朱慈焤明亮的双眼,崇祯差点就想将他留下来,可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他最后还是恨了恨心将朱慈焤推出自己的怀抱,郑重地说道:
“皇儿,为父希望你比我强,江南膏腴之地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希望你不复为父的重托,将来不论如何都要撑下去,不坠我皇家的威仪。”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空旷的大殿上只留下朱慈焤幼小的身体在那里不断的抽噎,声音孤苦无助,端是叫人心酸,站在一旁的项煜和李明睿都不禁跟着落泪。转身已经走到屏风后的崇祯此时狠狠地抓着帷幔咬着嘴唇不敢再踏出一步,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将朱慈焤叫回来,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终于哭声渐渐的小了,项煜和李明睿将朱慈焤带出了大殿,崇祯也无力的跌坐在青石上,任由泪水滑落。
在时局动荡不安,整个北方都陷入困境的时候,许多官员把一线希望转到了皇帝驾迁陪都南京上来。他们认为,在南京可以继续维持明王朝的统治。作为影子政府,南京行政当局已进行了准备:一旦北京陷落,便可给明朝北方残存势力以全力支持。
陈子龙在当初奉命巡视绍兴之后,被调到南京吏部任职,他虽然有一段极不光彩的历史,但是好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并且陈子龙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阻止我的大军南下这个问题上,不遗余力做各方面的工作。他设法说服了江南巡抚郑瑄,要他秘密上书北京,提出将皇太子接到南京的计划,为建立南明政权作准备。
崇祯也正是接到了这份秘密的奏章之后,才下决心将朱慈焤派往南京的,在他眼里,南京似乎有着一批对国家忠诚的大臣,不像北京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怯弱无能,一无是处。在他的首肯下江南已经开始了筹备南明政权的举措,一些江南的士大夫在祁彪佳的统率下开始沿长江下游建立水军,准备保卫江南。
史可法就是其中颇具代表的人物,他来自河南,既是一位杰出的文官,又在军事指挥及战略方面颇具才干。其父虽鲜为人知,但其家族有不少成员是锦衣卫军官。作为青年士子,史可法曾受到东林党殉难者左光斗的栽培。
1620年,他通过县试;1626年中举人;1626年中进士。据《明史》载,史可法身材矮小,“面黑,目烁烁有光”。初仕便授西安府推官。他真正在官场上初露头角正是任职西安阶段,1628年,他因公正廉洁地将赈灾专款分发给受灾的延安百姓,而在朝廷中赢得极好的声誉。1629年至1631年,他作为理财行家被调入朝中,任户部主事。
张献忠再反,声势波及华中,崇祯皇帝命卢象昻协调河南、山东、湖广和四川事务,而卢象昻的主要任务就是牵制张献忠部,他命史可法为副使巡察泽州和安庆,并阻止张献忠渡江。
面对声势浩大张牙舞爪的张献忠部史可法并不胆怯,他仅率800人驻守安徽六安,就抵御了三支农民军主力的进攻。瓦解了张献忠的第一波攻势,张献忠在六安找不到突破口转而沿江而上也向四川进军,这给明军以喘息之机,得以重新整顿湖北、安徽境内的残兵,史可法得到了新到南京的朱慈焤支持,在潜山建立大营,招募士兵积极备战。
六安一战让史可法名声大振,朝野皆之,仿佛事情又有了转机,毕竟以800士卒抵御数万叛军是十分了不得的功绩。崇祯的心也稍稍放宽,尤其为人称道的是,史可法在作战中甘愿与步卒同甘共苦,从而赢得了士卒的信赖和将领的爱戴。所以崇祯对史可法大加封赏,任命他为户部右侍郎,并取代朱大典总督南京至北京的漕运,还兼任淮安地区巡抚。
这是继袁崇焕之后,崇祯第二次如此迅速的提升一个官员,这种恩典让史可法感激涕零,恨不得将自己有限的生命都投入到抵御贼寇,重振国威的事业上。
身在徐州的我此时深感局势变化之快,忧心重重,北上还是南下再次成为众人关心的焦点,朱慈焤抵达南京出乎我的意料,崇祯作出这一抉择实在是大大让我吃惊,总是刚愎自用的他能作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作出了很大的决心,大有破釜沉舟跟我和皇太极拼个鱼死网破的态势。洪承筹则趁机向四川和湖北收缩兵力,力保湖北不再受义军和皇太极的骚扰,背靠长江天险摆出了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实则是已经放弃北方,想依靠黄淮地区的战略优势以图后进。这种态势虽然是于名声上不好听,但是在战略上处于优势地位,和北京的孙承宗摆出两面夹击的攻势,山东以及徐州、海州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一进一退之间,局势随之发生巨大变化。
“我认为此时应该北上,京城空虚,关宁铁骑乃袁督师旧部,联合山海关的驻军正可以一举攻下京师,将直隶和山东连在一起,如此危局自破。”李岩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军队中很多将领对这种建议均持支持的态度,攻陷北京在政治上的意义是很大的,尤其是俘获崇祯的可能性很大,这无疑是宣布明王朝的灭亡,将在信念上对明朝予以毁灭性的打击。只不过在座的众人不提这个避讳的话题罢了,毕竟崇祯是袁崇焕的旧东家,让他召集旧部造反显然是彻底的与明朝割裂,这种舆论上的压力,袁崇焕是否能够承受,愿意承担都是未知数。
劝降关宁铁骑是此战的关键,一旦不成功所面临也是明军疯狂的报复,史可法以800士卒抵御三股叛军再次提醒我们,明军的作战能力不容小窥。
“不妥,一旦我们进攻北京将成为众矢之的,各路诸侯都将组成勤王之师,到时很有可能不但得不到北京,而且陷于重围,山东一地陷于敌手,一切也就枉然,当年蒙古也先围攻北京又如何,不照样被于谦击败,更何况还有皇太极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出兵想要夺回朝鲜。”黄宗羲站起来反对道,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很多人亦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那怎么办,被动的防守还不如主动进攻,打乱敌人的作战部署。”苏克萨哈是主战派,对于我曾经主张的进攻战略彻头彻尾的支持。
登陆作战,众人当中很多人提出这种战略,朝鲜海军强横到可以支持在沿海任何地方进行登陆作战,可是仍旧会面临后勤补给的重要难题,一旦战事不顺利就会被赶到大海里,这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众位,你们有没有考虑到进行一场突袭,以一支甲种骑兵部队攻敌必救,打乱敌人的作战计划呢!”我将自己还没有十分成熟的想法抛出来供大家商讨。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选择哪里呢,我们攻克徐州,明军不也是不了了之没有太大的动静么?”李岩疑问道,这个攻击的地点不易选择距离徐州一线太远,否则被敌人切断后路,亦将陷入重围。但是太近还达不到牵着明军的鼻子走的效果,众人正在犯难之际,冷不丁一直没有发言的袁崇焕吐出了两个字。
“凤阳!”
“凤阳!”满座具惊,凤阳可是朱元璋的老家,那里有朱家的祖坟,众人几乎都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但是袁崇焕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凤阳距离徐州不到800里,骑兵一昼夜可以奔驰的到,一旦凤阳被攻破那么整个大明朝都会震惊,无论是崇祯还是他的儿子朱慈焤都会被牵动,古人可是最怕被人刨祖坟的。这招要是我说出来,众人还能释怀,可是袁崇焕说来无疑让众人大跌眼镜。
“是的,凤阳!”袁崇焕冷静的说道,完全不理会众人的表情,将自己的战略设想一一说出,满堂皆惊,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冒险而又十分具有挑战性的建议,就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袁崇焕的军事才能。
没有人知道袁崇焕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放弃规劝自己旧部投降而选择这样一个很有可能招来骂名的计划,本身就是一项惊人之举。
第十四章 战淮海(一)
袁崇焕计划的切实可行在于他对明朝防卫体制的深刻认识,他这个计划得到了大多数人支持和赞同。
“元素,你真的想好了亲自带领部队突袭凤阳,派别人去也可以的,计划已经很周详了。”我实在不愿意让一个堂堂的元帅冒险,但是袁崇焕的脾气十分固执,我即使是劝他,他也不听。
“没人比我更了解凤阳的情况,也没人比我更起初明军的作战方式,我不去,偷袭计划很难达到效果,更没有办法在敌人的腹地完成穿插迂回,所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