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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全军拔营!向后退上十里后再扎营。”薛永利命令道。既然不能够正面决战,那汝宁军就要运动起来,使得农民军也要做出相应的运动。薛永利准备等到农民军的运动中出现破绽,汝宁军再投入战斗一锤定音。
所以说,很多军事战役的战斗过程可能进行得很短暂,但前后试探和互相调动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往往胜利都是在准备过程中决定的。
汝宁军这里有些骑虎难下,而农民军那里也有些不好受。这么多的人马,固守在一地,每天只有消耗,没有补充,虽然暂时物资还不缺乏,但怎么样也让农民军的那些首领有些心烦。
再加上农民军也耗不起时间。如果就这样一直和汝宁军耗下去,等到其他的明军包抄过来,那战局将会逐渐的处于劣势。到了那个时候,农民军的损失一定会相当的大,所以现在的农民军也要主动做动作了。
那些农民军的首领也知道自己的作战意图被汝宁军看穿了,所以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商议着该如何去办。
“既然那吴屠夫不敢来攻打我们,那我们就自己行动。反正现在双方也都没有吃亏。行动的时候,就按照马大哥所说的多设埋伏,如果吴屠夫赶来的话,再给他一些苦头吃吃。”闯塌天刘国能说道。
“笑话!”罗汝才立刻反对道,“我们怎么行动啊?分开走,吴屠夫就可以把我们一股股的吃掉。可是集中走,怎么样设埋伏呢?我们这些天都知道了吴屠夫用兵很谨慎,在我们周围派遣了这么多的探子,连我们放置在这么远的骑兵都让他们探查到了。如果我们大队人马一起走,没那些沟墙阻挡,吴屠夫的军队很可能就会压过来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有哪一营的兵马可以阻挡住啊?”
罗汝才的话立刻引起了那些首领的深思,虽然一直称呼着汝宁军为“官狗”,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哪一营的农民军可以阻挡住汝宁军的进攻。于是张献忠就问道:“难道我们一定要走吗?集合起我们所有的新人,让他们反复冲击吴屠夫的军队,等到寻觅到了机会,我们的骑兵再大举插入,应该能够打垮吴屠夫吧!”
罗汝才又是摇摇头:“让那些新人冲上一次、两次还可以,可是让他们在吴屠夫的火器底下反复冲锋?连我们老营的人马都做不到的。到了那个时候,可能我们都督战不住,那些新人都会冲回来反咬我们一口啊!万一吴屠夫趁机冲杀过来该怎么办呢?连逃都很难逃走了!”
“怎么样也不能够再这么待下去了。”老回回马守应决定道,“既然吴屠夫不打,那就我们打。连夜把那些新人都带过来,也不能够让他们吃白食了。等明天一大早,先把我们的火炮架上,轰打吴屠夫的大营,再让那些新人冲。也不期望把吴屠夫打败,起码要打得他肉疼,让他不再敢靠近我们。否则的话,留在我们身边总是一个祸害啊!”
农民军的众位首领都点点头,同意了马守应的决定。
可是在第二天清晨,他们却惊讶地发觉,汝宁军全军拔营,向着后方退了十里。这让农民军的那些首领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汝宁军的这一后退又打破了农民军的作战计划,但是如果汝宁军是真的撤退了的话,起码眼前的难局就渡过了,而农民军也可以恢复自由,四处去流窜了。
于是农民军一方面派遣了大量的侦骑,侦察着汝宁军的行动;另一方面也集合起了部队,准备着自己的撤退。
可是在第二天,汝宁军又逼近了五里,一下子让那些农民军的首领神经又是紧张了起来。
但在第三天,汝宁军又撤退了十里;第四天还是逼近了五里……。这样三去三返以后,因为汝宁军离农民军的阵地是越来越远,农民军的那些首领就以为看穿了汝宁军的心思:就是要在汝宁军撤退的时候,逼迫着农民军不敢去追击。
于是农民军的那些首领就逐渐地放下了心,他们把一部分的老营兵马从阵地上撤退了下来,再安排了六千骑兵掩护住农民军的撤退。就准备等汝宁军远离的时候,渡过汉江,全军撤向郧阳。
“看起来我们这些天的行动奏效了。”薛永利笑着说道,“三河!你率领步骑各一团,于子夜出发夜袭贼营。其余各部在鸡鸣之前就食,然后在凌晨攻打贼军。秦总兵!你就等着机会,快速攻往襄阳吧!”
“诺!”汝宁军的军官们齐声领命道。
这次的汝宁军,将要展现出他们久经训练的夜袭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动荡的金陵城
现在的吴世恭在盘算着把农民军赶往南京附近,可南京城内却是一片风起云涌。不是南京城的文武看穿了吴世恭的险恶用心,而是在争论着南京城内发生的一件大事。
“‘瘟’相当道,这天下如何能大治?先是家严入狱,今又钱公蒙难,真乃亲者痛仇者快。区区曾在南阳与贼军交战,只见一片血海漂泊。千里无鸡鸣,百家无炊烟。……”侯方域在眉楼内慷慨激昂,他那亲身上战场的经历立刻引起在座的士子和名妓的注意。说到精彩处,那些士子和名妓不断地发出了一阵阵喝彩声。
开春后来到南京,侯方域凭着自己的学识文采、年少多金、秀郎相貌立刻成为了秦淮河风月界最受欢迎的人,他也顺利地成为了复社的四大公子之一,在江南士子界闯出了很响亮的名号。而今天正是他的眉楼宴请众位童靴。
“侯公子说得好!”一旁的顾横波立刻喝彩道,“今日妾身不能再受侯公子馈赠。妾身虽为贱籍,但也知忠义!”
顾横波的话立刻引起了士子们更大的喝彩声,能够白玩眉楼里的姑娘,那谁会不高兴呢?
自打在崇祯元年的辩论会上掉进温体仁的大坑,失去了就任大学士的机会并被赶回家,钱谦益已经在家呆了八年了。
在这八年里,除了文人例常的交游,钱益谦的主要的娱乐就是写诗。而这些诗大都收入他的文集,引用当年明月的话:“那些诗的心理效果明显,心情好时看,可以抑郁;心情不好时看,可以去自杀。”
反正这种:我很后悔、我要归隐、我白活了、我没意思的诗歌,可以诱骗很多女文青。比如秦淮河上的那几位大家。
可是钱益谦根本没想到。他好好的在家中玩文艺,那祸却从天上落下来。崇祯九年末,江南常熟一个叫张汉儒的讼棍上疏讦告在籍的乡绅,原任礼部侍郎钱谦益和原任给事中瞿式耜。
那瞿式耜的详细经历也就不介绍了,有兴趣的话可以度娘一下。我们只要知道他是东林党的干将,并且做过户科给事中。
而做过六科给事中的官员,都是熟悉官员情况和朝廷动向的人,因此,这时候的瞿式耜虽然已经被免职,但其交游很广。也很熟悉很多官员的**。在他的活动下,很多官员的任免都由其掌握,所以就隐隐地成为了地下的“吏部尚书”。
而这次首辅温体仁就是要消灭东林党的这两员“大将”,彻底要把东林党击垮,以达到独掌朝政的目的。
不过温体仁毕竟位高权重。如果要自己亲自动手,传出去实在太丢面子。而且容易留下把柄。所以他决定借刀杀人。而他借到的刀,就是张汉儒。
张汉儒是个衙门师爷,的的确确是一位小人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与内阁首辅扯不上关系的,而且张师爷长期在法律界工作。对拍黑砖之类的工作非常熟悉,且乐此不疲。
其实这也是一件偶然的事件。原来常熟有一个富户叫陈履谦,为了一件争夺产业的官司曾经求助于钱谦益和瞿式耜,可这两个人却因为看不起陈履谦的人品。反而帮助了官司的另一方。所以陈履谦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才找到了专门包揽讼事的棍徒张汉儒。
张汉儒虽是一介草民,却很懂得朝中政治的内幕。他知道皇帝最信任的是首辅温体仁,而温体仁的仇敌正是东林党人,因此只要把对于钱谦益和瞿式耜这两个东林骨干的讦状告到朝廷上,就一定能收到奇效。
于是张师爷连夜写出了一份状子。而在状纸上,张师爷告钱谦益的罪状,有五十八条。那些罪状堪称经典之作,包括贪污、受贿、走私、通敌、玩权、结党,总而言之,只要你能想到的罪状,他都写了。
其实明代的士绅在乡里极其横行霸道,其中尤以江南一带的乡绅为最甚,张汉儒讦状里所说的也未必全都不是事实。
但钱谦益倒没怎么慌,因为这份状子写得实在太过扯淡,都赶回家当老百姓了,还贪污个什么啊?玩权?掌控朝政?那基本就是胡话,崇祯皇帝这么精明的人,是不会信的。
可是当温体仁在内阁见到这份文书,立刻是如获至宝。钱谦益是他的老对头,又是东林党中硕果仅存的元老,而东林一派在朝中的残余势力这些年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对他进行攻击,想方设法要迫使他下台。借着这个案件,正好打击一下东林党人的气焰。因而温体仁立即拟旨,要刑部将钱、瞿二人逮捕入狱,审核定罪。
要知道,现在的崇祯皇帝为了朝廷大事而在焦头烂额中,谁去管一位已经免职的前官员呢?而且钱益谦留给崇祯皇帝的印象又不好,因此,当温体仁把公文票拟的送上来,崇祯皇帝就立刻签了字,可能连看都都未必看。所以这次的钱益谦就有些失算了。
而这时候的钱益谦认为这个官司还是小问题,虽然已经闲居八年,但钱益谦在地方还是比较恶霸的,所以他认为一个小小师爷闹事,是很容易摆平。
然而没过几天,钱益谦就迎来了几位从京城来的“客人”——几位来抓他的“客人”。在被押解的路上,钱谦益才搞明白:原来那位师爷的状子,是告御状啊!
而钱益谦毕竟是东林党的党魁之一,能量很大。所以在押解途中,他就开始活动了。一方面东林党人毕竟在朝野上下还有相当的势力,在江南地区更是横行无阻,因而命地方调查追究的朝旨虽然下来了,但地方官员却故意拖延,以便寻找转机。
另一方面,钱益谦动用自己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