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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城以外的一处绿茵土丘,周逸静静的躺下,嘴里叼了一根小草,视线范围内,一片辽阔。
“废物?”不屑低声自语,“就你那个样子,来三个都给你揍趴下。”
信手挥出,直拳击打空气,拳风竟引来了怪异的阵阵破空声!
就在此时,拳骨周围的空间,竟然出现些许裂痕,像是破碎了一般,仿佛带着能将所有东西弹开的力量。
空间裂缝持续了几息,随着撤去力道又回复原样。
“真以为老子两年佣兵白当了?”周逸嘲讽般的轻哼,想到少年们对自己的种种谩骂,心里忽然非常不爽,“一群井底之蛙,还真以为世界就断城这么大。”
“不知道雨凝那小妞怎么样了,风大哥和鹰大哥是否活着”
对着空气轻声自语,略显稚嫩的脸庞却有跟年龄不附的沧桑,“外出三年,当了两年佣兵,领悟了罡力,这算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慰藉了,要不然真成废物了。”
“听风大哥说,这罡力共四重,现在才领悟了一重”想到自己当佣兵时遇到的好大哥,不由心里一片柔和,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黑亮的眸子中募得被害怕代替,同时身躯颤抖一阵。
“吗的,我可再也不想被绑着扔到魔兽嘴边靠生死之间的压迫领悟罡力了,一重就一重吧”
手掌附近,再一次被透明的空间细密裂痕布满,“不过修炼不成元气,着实有点烦躁”
“呸!”周逸情绪再次变化,吐出口中的小草,对着空无一人的地面大骂,“老子是地球人啊!体质能特么跟你们一样吗?元个屁的气啊!吗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四年前,因废物体质的困扰,让他做出决定远离断城外出生死历练,第一年在荆棘林跟野兽搏斗,增加了不少的实战经验,后两年,当了佣兵,遇到了不少人发生了很多事情,也领悟了罡力,尽管如此,依然无法修炼元气。
修炼一途,与天争,与命斗,在断城这种小地方,也知道其中大致的等阶分类。
其根本为练体六重,这过程,会把元气操控到一种非常极致的状态,是最为基本亦最为简单的等阶。
之后,便是融境位,共五阶,分别是融灵境,融脉境,融骨境,融血境,融魂境。融境位跟练体六重完全不是一种概念,从到元气的操控到元气入体,足够让绝大部分人一生被卡在此处。
在往后,便是化尊位,共四阶,分别是化元尊,化气尊,化心尊,化虚尊。这等能力,便已经完全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尊位强者记载甚少,风云国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小小的断城了。
尊位之后,便是皇位,其中记载就更少了,对于未曾外出的人们,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等阶,却完全没有见过有人达到此等境界。分,武皇,地皇,万皇,三个阶位。
有人传言,在皇位位之上,还有一些更高的等阶,不过这种仿佛天边的存在,也就仅限在话语讨论中。
突破位阶,绝非易事,从练体六重突破到融境位,则需要觉醒推演之力。融境位到化尊位,需觉醒领域之力。化尊位到皇位,需觉醒轮回之力!
这等特殊的力量极难觉醒,不仅需要近妖般的天赋,也需要令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心境。如此般,就让绝大部分的武者停留在练体、融境巅峰,终生难以破开桎梏。
与之不同的是,周逸所领悟的罡力,完全是的一种力量,从血液中喷涌而出,没有目标明确的在生死之间徘徊,很难领悟到。这就让罡力再在修炼元气的世界,逐渐被众人淡忘。
太阳落山,天边的晚霞盛开,火红的颜色为这世外小城涂上一层迷醉。
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离开。这片地方在心情烦躁的时候,都会来躺在此处大骂一通,发泄自己的不满。
等回到周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与以往相同的是,行人虽多,却无人正眼看自己,甚至连他主动打招呼,也换来的是置之不理和转身后的嘲笑。
不过还好,这些年过去了,自己早已习惯,如若无人走进三长老的院子。
“三长老。”
进入后,发现老人正在花园中浇花,显得很是惬意。
“哦,小逸啊。”
三长老回过头来,老脸上的皱纹绽放开来,和蔼又慈祥。
“去哪玩了?吃了没?要不要我做一顿拿手的锅闷红羽鸡?佳佳那丫头下午还找你来着”
老人放下水壶,说个不停,如同是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孙子。
周逸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就好转了起来,整个周家,也就三长老一家对自己毫无偏见,完全当成家人。这份恩情,略重。
“去后山躺了一会。”有些干涩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您上次闷的红羽鸡,可是让云奶奶把你骂了一个月”
“呃”三长老尴尬之下,挠了挠头,倒像一位老顽童,“你这小子,反正吃不死人!”
“还吃不死人!”一声尖锐的骂声从房内传来,一个老妪走出,不过红光满面,步伐稳健,是三长老的老伴,周逸一直称呼云奶奶。
“差点把你个老东西的命给拉没了,等吃死你我也就省事了。”云奶奶面色微怒,怎么看三长老怎么不顺眼,一把夺了手中的水壶,“还浇花,去掏粪坑去。堵了!”
“胡闹!”三长老老脸一红,傲然站立,“自有下人去干这事情,我堂堂周家三长老,融骨境强者,干那种事情,成何体统!”
“哎呦你这老东西还翻天了?”云奶奶微怒之下反倒笑出声来,“走小逸,我做了一大桌吃的,为了庆祝今天的练体测试完满,不给那个老东西吃。”
“咳咳”三长老捂嘴轻咳两声,把目光撇向一旁,气氛在夜色的渲染下,却是有些沉重起来。
云奶奶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说到了少年内心的痛处,“抱歉小逸,我”
“没关系的。”周逸闻言轻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本就是事实而已。”
“可是”
“云奶奶,三长老。”周逸抱拳,深度鞠躬,“其实我来这儿是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儿?”
三长老很明显的看到周逸因鞠躬而露出胸前的长条伤疤,心里没由来的一疼。
“还不知道呢。”无所谓的摆摆手,“或许是时候放弃了,入世去摆个摊,倒卖点东西,也挺好。”
“小逸”
三长老和云奶奶不由为之动容,放弃修炼这条道路,这是有多么的无奈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多年以来,谢谢三长老和云奶奶的照顾,才不至于被乱棍打死在街头。我也不小了,不能在拖累你们了。”
周逸再鞠一躬,目光中前所未有的诚恳。
“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要不这样吧”三长老面色沉着,思索一阵,“家族生意在四长老那儿控制着,我去求求他,你去做家族生意吧,你这样的体质,外出的话”
三长老话未说完,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无法修炼元气,在外所受的委屈,怕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不用了。”周逸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您已经不知道求了多少次族长才不至于把我驱逐,少年一代,青年一代,中年一代,哪个人不希望我这个耻辱快点滚出去,这下倒正和了他们的意。”
“您的实力无限接近融血境,是家族中的最强者,怎么能屡次因为我这个废物向他们低头呢。”
“小逸你别这么说。”云奶奶眼眶早已泛红,“老东西的老脸厚着呢,又不是什么大事。老东西一日不死,我看周家谁敢撵你出去!”
“呵呵”周逸轻笑出声,这老两口对自己,真的堪比亲人。
不言不语站立两息,感受着罕见的情感,慢步向外走去,“其实,修炼并不是唯一的道路,或许有天我也会在其他方面名动大陆呢”
“小逸”
“让他走吧。”云奶奶轻声唤道,却被三长老苦涩的叹息制止,“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安逸的环境,而是尊严”
第三章 不要走
站在三长老的大院门口,心中五味陈杂,这片地方呆了十二年,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回来,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虽说自己领悟了罡力,可无法修炼元气,那么一生只能在这个层次徘徊,难以向前半步。
“哥。”
就在周逸心思沉重之时,面前多了一个粉红色的倩影。
周佳佳一袭长裙,窈窕玲珑的身段被勾勒出来,齐腰长发在皎洁的月光下乌黑闪亮,精致的俏脸虽稚气未脱却无比动人。
“不要走好不好。”
少女美眸中,已然出现了点滴晶莹,化成两行清泪顺着白皙娇嫩的脸庞流下,恰好两颗流星划亮夜空。
“佳佳”
周逸对这个多出来的妹妹无比同情,与他不同的是,周佳佳虽说天赋绝顶,但父母早年在外遇害,一直以来都是三长老也云奶奶照顾。
童年到少年阶段,一直跟在他身边,对于周佳佳来说,他更像一个取代了父母的依赖。
因父母的事情,让她性格无比清薄淡漠,虽模样可人,但除了冷意很难在娇俏的脸蛋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偶尔情况下,也只有周逸才能看到那一份乖巧和俏皮,现在说出这样的话语,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呵”无奈苦笑一声,这样少女的哀求,根本就不忍拒绝。
“你听我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跟上次一样,可能过段时间你会再次看到我。”
周佳佳胡乱的抹开眼泪,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嘘”周逸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少女的凝眸相望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佳佳,我们都不小了,十六岁成人礼,而你我都已经十五了,也应该为自己的人生方向考虑一下,就这么拖着你也不愿意看到我就这么一直混吃等死吧”
耸了耸肩,想尽力把深沉的气氛挽回一点。
“不能修炼元气我自己有时候都想笑,这个世界,怕只有我一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