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哇靠,这也行?”
“贤侄休要多言,还是早随我入谷为是。”
华八一手拉着李亚峰,向雾气中走去,边走边道,“神农谷钟天下灵气,独立于天地之外,有万年不散之灵雾和迷天花阵所护,非有缘人不得其门而入,若有缘,信步所至,便是福地。贤侄既入我门中,自是有缘。”
“喂,妖怪,我可没说要拜师。”李亚峰看周围一片雾气,连脚下踩的是不是实地都不清楚,不由得把华八的手又拉紧了几分。毕竟这和他平时知道的事情相差太远,在他心里虽然对华八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对华八的身份倒是信了。
不过他输架不输嘴,对如何称呼华八下了一番心思:要是称呼华伯伯或是华八,显然说明自己信了华八的话,那就必须拜师,自己面子上也下不来,反正华八会飞,说他是个老妖怪也无不可,不过只要相信了华八真有三百岁,拜师还是免不了的,这个“老”字万万不能出口。
“妖怪?贤侄果有慧根。”华八对李亚峰的说法非但不动气,倒有知己之感,“老夫寿近三百,硬说老夫是人,自然牵强。但老夫也见过几个精怪,自认修为不如,这个称呼老夫不敢愧领。”
“我虽然没见过妖怪但你的本事也不小啦,你就客气一点,‘愧领’了吧。啊,对了,你是人修成的妖怪吧,那为了区分,我可以叫你‘人妖’。”李亚峰开始胡说。
“‘人妖’?哈哈,贤侄果然有慧根,没有把老夫往那些狗屁神仙上拉。”华八似乎对“神仙”没什么好感,“不过贤侄也不必太过认真,既入我华佗门,老夫作保,不出一月,贤侄也可修**妖。”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的?”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脚下不停,忽地白雾尽散,李亚峰眼前一亮。
李亚峰只见自己身处在无数的花树中间,刚才还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已经一点儿踪迹都没有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就在脚下,通向远处几间茅屋,茅屋后不远一座高崖拔地而起,姿态玲珑生动,好像要飞去的神气。崖壁上藤萝披拂,满布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卉,一道宛似白龙的急瀑从崖顶飞落,打在半山一块形似钵盂的大石上,发出雷鸣一样的声响。瀑势到此分散,化成无数大小飞瀑,往下坠落。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晶帘子,有的粗到数尺,有的细得像一条长绳,在空中随风摇曳。这些瀑布都注入崖下一个不见底的深潭,从潭中又流出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淙淙,伴着潭中泉声,仿佛一曲脱俗的音乐,听到会心的地方,连瀑布的声音都会忘却。
茅屋左首,有一片不见边际的田地,不知道其中种植着什么,只不过田地上方白雾流转,一阵异香扑鼻而来,令人忘忧。茅屋右首是一片青郁的竹林,干宵蔽日,其间又有一条小径,不知通向何处。
李亚峰从小在城市长大,又一直泡在书堆里没去过什么地方,突然看见这一派仙境,不由得呆了。在一边的华八说了几句,都没能让李亚峰回过神来。华八摇了摇头,拉着李亚峰向茅屋走去,李亚峰本打算一出了白雾笼罩的区域就放开华八的手想法子溜走的,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顾着欣赏眼前的美景,呆呆的随着华八的脚步来到了茅屋跟前。
就在华八拉着李亚峰要走进最大的一间茅屋的时候,李亚峰终于反应过来了,把华八的手一甩,“我说姓华的,”为了自己的性取向,李亚峰还是决定不再叫华八“妖怪”了,“这里就是什么神农谷?你就住在这儿?”
“正是。我华佗门中人一生之中总有大半时间消磨在此处。”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有没有打算开发成旅游景点?我保证一定赚大钱,可比你当大夫强多了。”
“休要胡言,随我进来。”
※※※
李亚峰随华八进了茅屋,屋内没有什么摆设装饰,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太师椅,正对门墙上挂着一张中堂,上面用小篆写着两个大字:“逆天”。
李亚峰抬头一看,不由得心里犯了嘀咕:“好家伙,这么明目张胆。”但他也没深想,张口就问:“姓华的,这什么意思?”
华八见李亚峰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逆天”两个字,神色一整,郑重其事的说:“此乃医者之心。”
“啥?医者之心?你说什么胡话?”李亚峰对华八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显然十分不满,“医者父母心好不好?明明是邪教标语,敢挂出来不敢承认呀?”
“贤侄何出此言?”华八一脸的不解,“逆天二字,正为医心。以贤侄的资质,似乎不应对此有所疑问才是。”
“喂,姓华的,你讲不讲理?古文我也会背,《庐阳医说》有云,医者,穷通至理,出入神明。批毫微而见端倪,体天机而运刀圭。工巧神圣,妙意绵连……明明是上顺天意,下体民心的,按你话说,医者之心是逆天而行,那学医的人都是大坏蛋了?”
“贤侄此言差矣。难道这是非善恶的分野,贤侄真的很在意吗?那我倒要请教贤侄了,何为是非?何为善恶?而贤侄所谓的逆天者不仁,那‘天’又为何物?若是天心不仁,那逆天者是仁亦或是不仁呢?”
“这个……这种很抽象很形而上学的问题没有必要讨论啦。基本上,你是逆天还是顺天我都不在乎啦,反正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贤侄此言又大大的差矣。贤侄既然要入我华佗门中,又怎么会与老夫没有干系。而我华佗门中人,又怎可不知医者逆天的道理?”华八对“逆天”两字的执着超过了李亚峰的预料,华八简直就没有把话停下的意思,“贤侄之所以不能明了医者之心是为逆天的道理,应是贤侄过于注重博采众家之长而忘了以心眼观世。所谓五色令人迷,五音令人聋,就是这个道理。贤侄应是读过《列子》的,适才在谷外,老夫曾说过列御寇此人言多无稽,贤侄可知是何故?”
“靠,你问我我问谁?”
“列子云: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罚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罚也。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无柰何。故曰,窈然无际,天道自会,漠然无分,天道自运。天地不能犯,圣智不能干,鬼魅不能欺。自然者,默之成之,平之宁之,将之迎之。”
李亚峰一吐舌头:这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连《列子》这种东西都能张口就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啦,要是华八也练过通慧功的话,会背书不奇怪,要是不会背才有问题。再说,这一段列子论生死和天道的议论确实精彩,自己在散文里也引用过,没输给他。
背了一段,华八停了停,又续道,“列御寇此语可谓无稽之尤,生死大道,诚然在乎天命,然天命常令应生者不生,应死者不死,是故有替天行道之语;而替天行道,所行者为天命耶?亦或人命耶?天无道,人有情,故恃人智而胜天道,乃医者之本,是非自然,是逆天。天道自会,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运,而我以智干之。凭我一心逆天,生死由我,是我医道!”说到激烈处,华八声色俱厉。
“是啊是啊,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那么一回事。”李亚峰在一边被华八的神色吓得呆了,对华八的慷慨陈词反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本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李亚峰连声附和。心里又嘀咕着:“‘天道自会,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运,而我以智干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华八见李亚峰服了软,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喃喃道,“贤侄明白就好,否则,我华佗门道统也不能随便乱传。”
“靠,谁希罕!”李亚峰这一句话是在心里说的,他对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了解了:这个地方神鬼不知,就是让华八杀了灭口也没处伸冤,如果把眼前的怪物惹火了,看他刚才的神气,会出现什么结果真的很难预料。
※※※
“你不是说来了这里就让我相信你活了三百岁然后拜你为师吗?不管我情不情愿,反正我是让你给带来了,你总不会从这里还留着自己的出生证明吧?”尽管心里发虚,在李亚峰认为不会出事的范围之内,李亚峰对华八还是很不客气的。
“贤侄既然来了,就不要急躁,此处风光秀丽,贤侄就当是游山玩水,且好好住上几日之后再说不迟。”华八倒是不急不躁。
“随便你吧,我要先出去玩玩。”李亚峰心里想着外面的美景,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对于无法可想的事——认命,这可是李亚峰的不二法门。
正文 第四章 李亚峰的日记
更新时间:2009…5…20 12:31:21 本章字数:5233
11月10日天气:晴
今天应该是我被老怪物带到这里来的第三天,除了扔给我一屋子医书之外,老怪物倒也没对我怎么样,只顾着把自己关在屋里,说是炼丹,坐在那个大炉子跟前一动不动。我看他就是这么坐上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奇怪,靠,居然说自己会辟谷,可以经年不吃东西,让我自己找吃的,老子从小到大还没进过厨房呢——他妈的这个鬼地方居然连厨房都没有!
不过平心而论,这里倒也不错,虽说我没去过什么地方,可就景色而言,人间仙境四个字应该不过分——前提是这里真是人间的话,刚才从眼前飞过去的那个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拾遗录》里说的鸐鸟,八个翅膀一只爪子,明明是鸟,倒长着一张人脸,要是半夜看见,吓也把我吓死了。这里要真是人间,怎么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看见过?还是去问问那个老怪物这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省得明天再吓一跳。
老怪物居然说古书上写的灵鸟异兽这里基本上全有,看样子我注定要天天吓一跳了。
11月16日天气:晴
来了一个多星期了,老怪物还是不提拜师的事,倒是我差不多已经把这里的地形摸熟了,可根本没用,想跑看样子是没法子。寒竹林太大,摸不出去,里面有不少动物,看上去都挺好吃,不知道抓不抓得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