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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禹坐在一边冷眼观望,心中也禁不住暗呼侥幸,不意自己刚来大都,便亲眼见证到朝野之中这些人心思的微妙之处,这种事情,只有身临其境最直观的观察才能了解通透,而纸面情报做得再详尽,也根本不能达到这种效果。
察觉带气氛有些冷场,朴大宝面色一沉,正待要发怒,一名青龙派弟子蹬蹬上楼来,挤过人群到了他身边,低声耳语几句,他略显阴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转头对赵禹笑道:“下边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王公子可愿与我一同下楼迎接一下?”
赵禹听到这话,心中略感好奇。先前上楼来也有许多人,可朴大宝顶多走到楼梯口去迎接,如今来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人,竟让狂妄如朴大宝都不得不下楼去迎接?
见赵禹稍显迟疑,朴大宝又解释道:“这一位贵客,便是如今朝廷群臣之首的丞相大人搠思监,这个人手段能力极为了得,更是我义父如今最看重的帮手。不瞒王公子,你今次来大都要做什么事情,若能得到此人帮手,必能事半功倍。”
赵禹听到这话,心下才有几分了然。对于这位元廷的权相搠思监,他也早有耳闻,知之甚详,闻言后便起身笑道:“那自然不能怠慢,我便与朴公子一同去迎接这位大人。”
众人见朴大宝与赵禹一起起身下楼,难免好奇询问,得知左丞相搠思监到来,纷纷忙不迭起身尾随下楼。
方一走下楼来,赵禹便看到一名面貌清癯的中年文士正向此处走来。此人孑然一身,并不似寻常蒙古贵人一般走动间前呼后拥,若非早知此人身份,断断不会瞧出这样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竟就是如今权倾朝野的权相搠思监。
赵禹详细了解过殿前卫关于此人的情报,如今再瞧他的作派,心中不禁莞尔。这搠思监算是一个异类,他轻装简从绝非是平易近人,多半是舍不得使唤仆人的工钱!
这理由用在一位身份尊贵的权相身上或许有些可笑,但搠思监恰恰是一个爱财成痴之人,其贪财程度令人发指。以堂堂丞相之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体面与职责,甚至指示下人印刷假钞钱滥行于市,其贪财程度可见一斑!至于其他敛财手段,则更是别开生面层出不穷。鞑子朝廷糜烂至斯,此人可说是居功甚伟,若异曰将蒙古人逐出中原,此人可算得功臣一个。
赵禹心中正泛着思量的时候,朴大宝已经疾步迎上去,远远便拱手道:“丞相百忙拨冗,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赵禹原本以为搠思监人品未必如何高尚,最起码该有一些百官之首的气度,然而搠思监接下来的举动,却令赵禹都吃了一惊。只见此人疾行数步,脸上泛起夸张的谄媚笑容,远远便伸手迎向朴大宝,连声道:“哪里当得朴兄弟亲自迎接!咱们兄弟之间熟不拘礼,切不要这样讲!”
然而在面对旁人时,搠思监则一副爱理不理的倨傲神色,只是点点头,便连话都不屑多讲,为人之势力,当真太过出奇一些。直到朴大宝将赵禹拉到身边郑重其事的向他介绍搠思监,搠思监才变了脸色,仔细打量了赵禹几眼,才问道:“这位朋友面生得很啊,不知是哪里来的?”
对于搠思监的问话,朴大宝自然不好自作主张搪塞过去,便回答道:“这位王尊王公子,来自万里之外的南洋,与我一见如故,当真是个可以结交的好朋友。”
“原来是南洋来的……”
搠思监听到这话,上前一步,凝望着赵禹,嘴角却泛起一丝玩味笑容,眸中精光闪烁,笑道:“我也颇认识一些来自南洋的朋友,却没听他们提起过这位年轻俊彦的王公子,当真有些奇怪啊。”
赵禹不动声色笑问道:“不知丞相的朋友们是什么人?我在南洋也算交游广阔,讲出来或许我也能认识几个。”(未完待续。)
327章 滔天富贵难置信
赵禹表面虽然无甚变化,心中却警兆陡生,心知这个搠思监并不似表面那般与人无害,远比朴大宝要精明得多,若一时不查应对出了纰漏,或将引起他的怀疑。
搠思监一双眼在赵禹周身上下游弋,身为百官之首的左丞相,他在实务上或许无甚作为,但大都城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却休想瞒得住他。赵禹一行人入城来弄出的声响动静,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这样一群身携巨款之人到了大都,搠思监第一时间得到手下送来的情报。说起心中的贪婪,他比朴大宝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一早便开始动起念头。只是尚未及得付诸实现,赵禹等人便攀上了朴大宝,令搠思监心中颇觉无奈。
在一干蒙古权贵当中,搠思监可算得一个异类。今曰他来教坊,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欣赏天魔舞,但更多的原因则是为了探一探赵禹等人的底细。及至从朴大宝口中得知这一群人来自南洋,心中已经泛起一丝笃定喜意。南洋距大都千万里之遥,且不论这群人身份真也好假也好,既然自己晓得了他们身怀巨款,那便定然不许他们逃出自己的手掌!只是瞧着朴大宝对这年轻人有几分着意维护的意思,搠思监不想将场面闹得太过难堪,才有此一说,希望能从这年轻人回答中寻出一些模糊不清之处,这样才好师出有名,将这年轻人从朴大宝身边抢过来。
而朴大宝此时已经喝了许多酒,本就不甚灵光的脑筋益发迷糊起来,听到搠思监蕴意不善的话语,未及得多想,已经开口道:“丞相这话却无甚道理,南洋虽然不及咱们中土繁荣,但也地广人稠,哪有人人都识得王公子的道理。”
搠思监听到这话,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却是没想到朴大宝肯这般卖力气的维护这个年轻人。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他连原本自己的上司太平都能攀咬整垮,遑论一个新到大都的年轻人。况且,这年轻人若是无甚出奇还倒罢了,自己要给朴大宝一个面子大可不寻根究底,可是他偏偏身携巨款,这就令得搠思监势在必得,哪会因为朴大宝帮腔几句就放过去!而且,他看似孤身前来,实则已经在教坊外做好了布置,一待寻到理由,便让这汉儿插翅也难逃!
这般想着,搠思监已经意味莫名笑起来,说道:“朴兄弟这般说,可就是不了解南洋的情况了。那里虽然地域广阔,但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彼此之间却也并不陌生。这位王公子虽然年轻,但有能力不远万里来到大都,想必在南洋身份地位不同凡响。故而我才有此一问,以解心中疑惑。若彼此都有共同认识的朋友,咱们大可坐而论交,关系必会更加融洽。”
听到这里,朴大宝的脑筋也渐渐清楚起来,略微咂摸出一些搠思监的意图。他早将赵禹所携带巨款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且心中还有借刀杀人的念头,哪肯让品行不佳贪婪成姓的搠思监插足进来。因此他的脸便有几分阴郁,直接皱眉沉声道:“丞相这般说,原来是在怀疑我言语不实啊。王公子是我的朋友,我会不清楚他的来历?丞相有此疑虑,却是多此一举了!”
赵禹冷眼旁观这两人顶撞起来,心知原来太子这一方党羽看似融洽的关系,原来也不甚经得起揣摩挑拨。不过瞧这搠思监的神色语气,自己这一难关未必就能完全依靠朴大宝就能应付过去。因此,他便朗笑道:“看来丞相对我南洋之事也有一些了解,我在南洋也的确有些薄名,颇认识一些朋友。丞相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看来你所认识的那些朋友,似乎还欠了一些分数啊。”
搠思监正愁抓不住赵禹的痛脚,却不意这年轻人竟有胆量公然直接挑衅与他,当下不怒反笑道:“王公子这般说,想来在南洋该是极了不起的人物,我心中反倒益发好奇起来。不瞒你讲,我家中薄有资财,其中便有一部分交由南洋的朋友打理。我那些朋友或许真不及王公子,但门路却也通达四海,即便不能有幸结识王公子这种了不得的大人物,听总该是听过的吧?”
讲到这里,他又对朴大宝拱拱手,道:“朴兄弟,非是做兄长的要给你难堪,实在咱们这些在大都身处风口浪尖之人,总能招惹一些鱼目混珠之人别有用心来接近,遇到这种事情,最好是甄别清楚。”
他讲出这话,语气已经极为强硬,旁人瞧着丞相大人竟然不顾情面为难起朴大宝看重的这名年轻人,不明就里之下还当他们彼此之间有些误会纠葛。这等神仙打架的事情,小鬼自然不好出头,纵使有些身份够资格劝解的人此时也闭口不语,退到一旁暂作壁上观。
朴大宝酒劲上涌,心情益发不悦,与雍王世子等人的争斗还倒罢了,毕竟双方立场不同,可是他却没想到与自己同坐一船的搠思监竟也公然忤逆自己,当下便冷哼一声对赵禹说道:“丞相大人有疑惑,王公子不妨为他解答一番,总要让他讲不出个错处,咱们才好同坐一席高高兴兴喝一顿酒。”
赵禹微微颔首,而后才再次望向搠思监说道:“丞相那些朋友是个什么名号,不妨讲上一讲吧。”
搠思监略一思忖,便开口道:“我的朋友,有占城的豪商许氏一家,有爪哇的温阿都,这些人皆是一地豪强,不知王公子是否识得?或者王公子不曾到过这些地方,但我讲起另一个朋友,你若真是南洋人,该没办法说不认识了。那便是纵横四海的泉州萨家!他们一家世代行商,在南洋诸国可算是家喻户晓了。”
听搠思监这般指名道姓的讲话,朴大宝也禁不住想要听听赵禹要如何作答,一对小眼眨也不眨望着这位新朋友。
赵禹见搠思监闭嘴,才朗笑起来,说道:“原来丞相说的朋友就是这些人,我家与他们之间倒也真有些往来。那占城许家祖上在我家做过几年工,甚是勤勉,我家祖上为表嘉奖,许他们自立门户出去,如今也靠给我家货物提供一些周转的便利过活。至于温阿都,交情却浅了些,这色目人品行有些不好,如今已经在爪哇捱不下去,转而去了三佛齐。丞相若有生意交给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