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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世上这情缘大半都是阴差阳错,你闻香识途撞来这里,姐姐们却不亏待了你……”
听到这些女子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赵禹大感吃不消,正待要快步离开,忽听见那靠着巷子阁楼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下方可是我那同乡李阿福?”
待上了阁楼,赵禹脸色绷紧,瞧一眼蓄着短髭、一脸笑意的李成儒,见到包厢中脂粉残香,冷哼一声道:“你怎么选了这样一个会面地方?在外面这样**形骸,你爹知道么?”
李成儒端起一个干净的空杯子,斟满了酒推到赵禹面前,笑道:“脂粉阵里不分尊卑,小世叔您现在这场合还要端着长辈架子,却是有些不合时宜啊。父子同上青楼,做一晚干兄弟的事情却也不出奇。”
赵禹正因方才那窘迫形态落在熟人眼里而觉讪讪,闻此言后眉头顿时一挑,怒声道:“就算不叙辈分,我还是你主上!是了,你怎么混进五行旗秘营的?我不是要你在总管府里呆着做个亲卫?”
李成儒嘴角一撇,颇觉无趣道:“总管府里天天应钟点卯,却比在吴兴家里还要无趣。总管您自去西域逍遥,我们这一干亲卫却无所事事,便都自告奋勇投到徐将军麾下听用。”
赵禹又把话题扯远道:“是了,在西域时我曾传令你们围攻少林,回来后也无人汇报详情,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讲起这件事,李成儒顿时眉飞色舞道:“真是不出家门,不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过往我在吴兴江湖道上,也是响当当一个字号,却不知那少林寺单单寻常几个僧人就有那样高强武功!我们与濠州军一道过了登封,原本已经烧了少林几座外面的寺庙,正待要杀进主寺里时,却突然冒出两个百多岁的白发老和尚,远远挥一挥掌,就劈落丈余方圆的大石挡住了山道。这两人武功太高,咱们不敢冒进,他们却也不敢打出来。大家隔着大石对骂了几天,直到刘长史传令咱们退兵,才退了下来。不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趁着大队人马吸引住和尚,自己带了五行旗几位兄弟翻山去,一把火烧了那什么藏经阁!”
“你们烧了少林藏经阁?”赵禹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愣。他在江湖上厮混时,曾听人说起过,少林藏经阁是天下武学圣地,里面不止珍藏了少林最富盛名的七十二项绝技的秘籍,更有许多世间绝传的武功秘籍。便如自己所练这九阳真经,便是记在原本存于少林的寻常几卷《楞伽经》上,少林珍藏可见一斑!
李成儒见赵禹脸色变了一变,心下有些气弱,低下头迟疑道:“有什么问题么?我只以为,总管既然令我们攻打少林,鸡犬不留。双方既然这样不留情面,烧他几座经楼又何妨?而且,一路跟着去放火的兄弟们也挺欢喜的……”
赵禹听到这解释,却是不好再说什么,况且无论那藏经阁珍藏多少,都是少林之物,他虽觉一把火烧掉有些暴殄天物,却也并不太过心疼,只是觉得这李成儒自幼富贵日子过得多了,委实没有做贼的天分。
待听到赵禹讲起这少林藏经阁的意义,李成儒也禁不住顿足懊悔,叹息道:“怪不得我爹老是埋怨我这鲁莽性子,若当时缓得一缓,顺手牵上几本经书秘籍,纵使自己不练,拿来充作传家之宝也是好的!唉,心疼死我了……”
赵禹见李成儒追悔莫及的样子,欢畅笑道:“你这一番风光事迹,最好一世都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旁人,是你去烧了少林的藏经阁。若不然,那群和尚必定不肯与你善罢甘休。”
李成儒却摇头道:“那却不成,我这一生也未做过什么风光事。况且,总是咱们滁州军作出的勾当,那群和尚要追究不出一个底细来,难免要把这笔账记在总管身上。”
赵禹笑道:“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再有什么恶行,他们也都习惯了。”
他脸色忽然一变,冷声道:“说吧,有什么发现?若让我得知你在这里假公济私,抛去正事不做却厮混青楼,直接滚回吴兴去!”
李成儒连忙正色道:“我选这青楼做会面地点,却不是为了便利自己,而是的确有足够理由。那杨完者麾下大军军纪虽然涣散,城外大营防守却森严,周遭所有码头路口尽数把持住,想要入营去干掉他,却非人力可为之事。只有等到他入城中来,才有一线机会!”
赵禹点点头,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还有没有新鲜一些的?”
李成儒说道:“一个月前,这潇湘馆里来了一位花魁姑娘,杨完者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仗着手中权势,将之收为自己外室。这段时间,我与几位兄弟扮作不同身份,每日来此寻欢,却是为的寻找那位花魁姑娘相熟之人,借此打听杨完者此人具体行踪。”
“可有了什么发现?”赵禹听他这般讲,面色稍霁道。
李成儒脸上显出几分羞赧,摇头道:“那位花魁姑娘驻场时间太短,太相熟的人却没有。不过,倒是发现一件有趣之事。除了咱们这群人,还有一个人每天也来打听那位花魁姑娘的讯息。”
“喔?莫非另有旁人想要刺杀杨完者?”
李成儒摆手道:“这倒不是,那人的目的似乎很简单,只是单纯贪恋那名花魁姑娘的美貌。此人名叫做欧阳牧之,湖南来的豪商,出手甚是阔绰,一掷千金。据说好色如命,家中已经有了十几房如花美妾,却还惯会寻花问柳,倚红偎绿。此人并非一个寻常商人,武功同样高明,有两位兄弟曾偷偷跟踪过他,却被他察觉并且出手逐走。”
赵禹听到欧阳牧之这个名字,眉头挑了挑,却不由得将之与数日前滁州那场刺杀联想在一起,便沉声问道:“可瞧得出此人的武功路数?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扬州?”
李成儒摇头道:“武功差得太远,却是不好观察。虽然目下也有几名身手出众的兄弟在扬州城里潜伏下来,但我们只当这人无关紧要,却是不好因他而打草惊蛇。”
赵禹点点头,只当自己太过敏感,这欧阳牧之虽然与欧阳锋同姓,却未必就与刺杀自己之人有什么牵连。当下最重要是刺杀杨完者,的确不好横生枝节,打草惊蛇。他又吩咐了李成儒几句,告知自己藏身之地并掩饰的身份,便出了这一处青楼。
此时已经到了戌时,街道上却未见冷清,仍是人头攒动。赵禹随便寻了一家药铺,抓了几副药材提在手中,便慢慢溜达着往栖身之所行去。
行到一处交叉路口,前方突然发生了堵路情况,原是两架马车相撞,彼此却都不相让,便阻住了道路厮闹起来。赵禹正待转身绕路而行,前方人群中突然响起砰砰两声巨响,竟是有人等得不耐,徒手挥拳砸烂了两架马车!
赵禹听到那非同寻常的气劲鼓荡声,心下好奇,便凑近去瞧一瞧。待见到出手那人的相貌,心下却是惊了一惊,此人不是旁个,竟是幼年时在大都汝阳王府曾出手救过自己的苦头陀!
心中正狐疑不定,苦头陀身后又走出一人,却让赵禹表情顿时一僵。(未完待续。)
239章 国之将亡内不靖
赵敏着白色士子衫,做男装打扮,与月余前在兰州相比,俏颜略显清减,眉目之间却英气迫人。
苦头陀两拳捣烂两架马车,显露出这般惊人手段后便垂首退到赵敏身后,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然而不论是那高明的武功,还是恐怖的相貌,哪怕一动不动,都令人不寒而栗。
原本争执的那两家也皆不同寻常,其中一户蒙古贵人的色目豪奴上前一步,叉手大喝道:“哪里来不要命的野和尚,可知我家老爷是哪个?乖乖跪地求饶,饶你们一条狗命!”
赵敏却瞧也不瞧那豪奴,只摆摆手,身后便走出数名劲装护卫,其中一个揪住那色目豪奴衣领,随手抛向远处,另外几人则快速将散落一地的马车碎片清扫开。不旋踵,道路再次恢复畅通,赵敏便率众离去。
赵禹顺手在路边摊位上买了一顶毡帽扣在脑袋上,弓着腰跟上前去,想要瞧瞧赵敏要去何方。他心中着实好奇得很,六派人士在西域陷入汝阳王府之手,根据五行旗秘营查探到的情报,已经尽数被押解到大都。此时赵敏不留在大都处理此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见其俏脸冷若寒冰,眉头紧锁,似乎有极为紧要之事要做。
尾随了一段距离,赵禹发现,赵敏身边除了随身这十几名劲装护卫并苦头陀这一流高手之外,在左近人流中尚有几名气息若有若无的高手跟随着,因此便不敢靠得太近。几次变换路线掩饰自己的行迹,终于瞧着赵敏等人进入二十四桥附近一所庄园中,随后便有数名高手现身守住庄园门户,却是没机会潜入进去。
赵禹又在庄园外徘徊良久,眼见宵禁时间将近,赵敏等人仍未出来,只得离开。返回住所的路上,他又去找了李成儒一次,着秘营人手仔细查一查那庄园的动静。
回到住所后,韦一笑却并不在。赵禹等了片刻,一身夜行衣的韦一笑才从窗户窜进房中来,扬了扬手中一卷纸,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有了这东西,咱们便是真正在扬州城居住多年的良善之民了。”
赵禹接过纸卷来瞧瞧,发现乃是扬州府户籍证明的文书,上面印着扬州府衙鲜红的印章,才知韦一笑竟潜入进府衙去盗了大印来用。他收起了那文书,笑道:“这倒好,有了这东西,咱们行事更方便。蝠王真是好轻功,不拘龙潭虎穴,都能出入无禁。”
韦一笑笑一声,说道:“本欲再耍那知府一耍,不过我在他案头上见到几份信件,皆是**那杨完者鱼肉百姓、横行不法的奏章。这鞑子官虽然可恶,总算有些可取之处,便且做罢了。”
赵禹将李成儒那里得来的情报讲了讲,说道:“那杨完者颇为机警,却是没有在城中留下太多着痕迹的线索,实在有些为难。”
韦一笑沉吟片刻后说道:“不若由我长驱直入冲进苗军大营去刺杀此人?只要一击得手,或战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