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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辨六合,不知八极。
只在那世界中央,遥遥悬住一轮巨大的圆球!
不可言其大,亦不可言其小,唯有无尽可言之。那圆球晶辉灿灿,仿佛是无穷量的水光敛聚而成,又仿佛是一颗巨大的星辰,星辰之上没有陆地,只有汪洋。
忽然之间,石生直觉自己无形无质的身躯蓦然一震!
不可言量的巨流涌来,奔腾宣泄,从未名之处灌涌入这方天地,那中央圆球忽然剧烈的膨胀,仿佛张开了无数张巨口,饱吞猛吸,把所有这些巨流吸纳,然而那巨流似乎无穷无尽,任之吞吐,久久不止。
石生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如同福至心灵一般,一股莫可名状的意念传抵心神。
此间何处?此是何物?
丹者,浑圆;元者,根本。
天地无穷,生灵无穷,人身亦无穷。人身为一周天,若于周天之中辟开门户,自成周天,蕴藏五气,汇涌精元,则为丹元。
丹元!丹元!丹元!!!
他早知有丹元,练气之士修炼丹元,凝练罡气,储集天地元气,然则此丹元非彼丹元!
何故惟化神之境方能内视己身?实因练气之士,聚元气于己身,谓之为“引气入体”,其元身未发,不能尽其玄妙,试想区区一身,怎容得凝练出偌大一丹元?
是以,丹元之境以下,以真气自察己身,所知者非是真实所在,实是意念、精神所致,固有真气容纳于窍穴,真气贯行于周天之脉,却非有其实。那中元,丹元,皆如凝气之后之道胎一般,一股修道真意,蕴积成元。
连那罡气,亦是真气所化。
而只有到了丹元之境,才真真是开辟了丹元,是为成就丹元。
未臻入丹元之境,所谓丹元,抑或丹田,只是一处储纳真气的所在,故那凡俗人才谓之为“田”。田者,蓄也。
而臻入丹元之境,丹元浑然成就,自成一方,直如此般。
石生瞠目结舌之际,忽然那拉住他的身形,猛然一个纵跃,如同投火之飞蛾,扑入了无尽之中!
仿佛汪洋之中投入定海神针,所有惊涛骇浪立即平息止住!
那人已去,石生一下感觉到自己掌控住了这片虚空,这方世界,一丝一毫,一分一秒,都在自己指掌之间。他的心神意念,忽然感到一股巨力,推动着他,那种掌控一切的畅快感觉尚未及细细品味,他就被这巨力推了出去。
出了丹元,依旧是那方天地。
天穹之上,依旧一条天河,那恍惚之间的巨石,却已不见。
石生的心神狠狠一震,退了出去。
黄沙,苍天之间,石生静立虚空,他忽然振身!
一条条晶莹的巨流,挟夹着强猛无俦的巨力,在元身百骸之中奔行,直如长河大川,径流奔腾,只为寻往那大海汪洋,得以一灌而入,汇入无尽之中。
那汪洋终于抵达,河流之末处豁然开朗,却是百千万条径流,一齐奔行至此,轰然一声巨响,千万道巨流激撞在一起,有滔天的巨浪狂澜激起,猛砸而下,汇成一道浩浩汤汤的水流,直直灌入那片虚空之中。
石生的嘴角挂起笑意,元身之中,前所未有的通畅。
毫无意外,他手中抓着一枚石头。
似乎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意念在指引,有一些东西,在等待着。
黄沙之中,忽然伸出来一颗脑袋。
石生立即就察觉到了这情形,伸手一把抓去,就抓出一个人来。
“莫多?”
这人衣衫破烂,满面黄沙,犹有血污,须发纠结邋遢,石生看了不禁失笑,“你是莫多?”
“仙……仙长,我叫莫托尔柯。”
“哈哈,莫多,你竟然未死,难得难得!咦,你竟能说话了?”石生一怔,旋即就见这人形容不堪之下,那双目却布满精光,并且满口之中,连牙床,牙齿都长好了!
石生再一察看,原来此人竟然突破了凡俗之人凝气极境的桎梏,他胸中心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意念,在荡漾不止!这是道胎之雏形!
原来如此!这就并不奇异了,练气之士从凝气之境一下堪破,凝练道胎真意之时,就算踏过了第一道凡俗的桎梏,在练气修道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阶,那时就如凡人所谓伐毛洗髓的说法一般,元身机理得以大善,若无意外,从此并不修炼,也能活到八十岁。
石生摇头失笑,自己曾经一篇经文令云卿卿成就丹元,今日兴至而歌,舒展他所领略到的道之洒然意境,自己不但窥入丹元之境的门径,终于算是不负千羽老妖所寄希望,而眼前这厮,竟然沾了光彩,也得了一个凡人永世也难得大天大便宜。
“走,我却要看,令你们背叛绛云宫的,究竟是什么存在!”如今的石生,他自忖那玄靖冰主再来,或是与玉剑阁主正面交手,抑或是那绛云宫三宫主,他都怡然不惧!
只是石生仍旧失望:“这厮的资质,未免太差了些。”
章七七祭坛,巨蝎
章七七祭坛,巨蝎
“你们祭奉的是什么?莫非比我仙宫还要强大?”
莫多被抓住一只胳膊,一齐在天空飞行,闻听此问,不由吓得哆嗦起来,惨声道:“小……小人不知。”
“你不知?”石生疑道,手上力道不由加了半分。
莫多哇呀惨叫,“仙长饶恕,仙长饶恕,小人真的不知啊……”
“既然不知,为何却要祭奉?”
“许多年前起,便有一个声音晓喻我等祭坛诸人及国中权贵,须得在奉仙宫的同时,双倍敬奉另一处,所有祭奉之物,自然在无形无影之中被取去。我等初时一心信奉仙宫,并不听从,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祭坛所有祭主、祭司、护卫,及国中权贵,一夕之间,全部失踪,三日之后,祭坛之上才出现一堆……一堆……骸骨!”
“哦,原来如此。”
“仙长饶恕啊,非是我等不奉仙宫,我等每岁敬奉仙宫分毫不少,不过是用同样的祭奉之物保全性命罢了……”莫多祭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惨无比。
“那为何不禀报仙宫?”石生抓住他的力道又加半分。
这厮得了天大好处,却只进境这么一丝,委实是让石生不满。
一路惨声哀嚎。
石生不知道,他突破丹元之境究竟用去了多久,但是按莫多所说,却是日头和月亮,分别升落了两次。
漫漫的翰海沙漠之中,又有许多绿洲掠过,石生终于见到了人迹,大批的驼马队伍,有单驼的,也有双驼的,拉着那种在沙地上滑行的无轮车,往复于诸多绿洲之间。
这就是沙漠之中,流波三国民众的生存境遇。
流波三国地域,比西方平川之上所有列国相加起来,还要大出十倍百倍,然而人口却不比其中之一国。在这翰海沙漠之中,只有零星点缀的绿洲之旁可以居人,可以在附近采集到一些沙地裸生植被,还有就是他们的矿藏……他们有数之不尽的各类矿藏,甚至是露天的玛瑙湖,温玉河床……这些,帮助他们与那些列国来往,贸易粮食。
石生看到了无数这样的商队,在连天黄沙,汹汹恶风之中前进。即使有祭坛赐下的一些有助于行的得自仙宫的符,交易一次,也需要一年半载以上的行程……
这是一片黄沙之中求生人们在与恶劣生存环境的搏斗。
他们像所有与天争命,逆天修真,练气修道之辈一样,无畏而伟大。
石生在犹疑,或许绛云宫一怒之下,流波三国将连这样与天相争的机会也没有了。
前方是一片延绵着仿佛无尽的绿色,莫多兴奋地大叫:“到了!到了!”
随即他的声音便立即低落下去,到了也就意味着,仙宫仙长的愤怒,即将爆发。
“这片绿洲,叫作‘仙洲’,有十里方圆,零星十几座湖泊,是我流波上国的祭坛所在,小人也曾见过几番仙宫仙长降临来去祭奉之物,却不曾见过仙长您的仙颜,想必您并不识得?”
石生暗道他识相,倒免却了自己开口询问。
“那你流波国国都呢?”
“国都?祭坛所在,就是国中最尊崇的所在,国主和权贵们都居住于此,在祭坛外围处,一齐守护祭坛!”
莫多说得斩钉截铁,倒不免有博取好感的意图。他见仙长面色沉肃,以为祭坛将至,仙长发怒在即,不禁胸中越发难安,惊骇不定。
“那便去祭坛一看!”
不用莫多指引,这片绿洲之中,正中央处,就是一面翡翠一样的静湖,约莫里许方圆,那静湖之中,一样是中央处,却有一座人工所成的沙洲,百丈方圆,使得周围湖水,仿佛成了城池之外的护城河一般。那沙洲之上,筑起一座高台,十丈高下,金碧辉煌,此际暮晚十分,残阳照耀,熠熠生辉,数百里外早已亲见,何须指引。
这高台,四面八棱,饰以无数金玉宝石之物,端地是灿烂夺目,高台正中,又有一座金光灿灿的宫殿,立于天地之下,十分得夺人眼目。
这高殿峨然惶惶,立于那处,竟仿佛不似一间殿宇,而是一座巍峨高山一般!
祭坛所在的静湖四周,隔开里许之外,才有建筑存在,却都是低矮的垒沙房屋,在这做骇人的宫殿面前,竟连“房屋”二字,也不能称得。
由此可见,至少这流波国,对于仙宫确实是十分崇敬的。想必那单驼,双驼两国,也是一样。
石生带着莫多,飞身直掠,避开下方流波国人的眼目,径投那中央祭坛。
名为祭坛,在石生看来,倒是和什么皇宫王城别无二致。
石生一落上去,才骇然发现,这祭坛之上,横陈铺垫着的,竟然都是上等的青玉!
这些玉石,全部都是整体开凿,制成一尺见方的玉板,砌成地面,再以金粉珍宝勾芡,分外辉煌。
两人一落上来,顿时,这祭坛之上八面方向,忽然弹开许多的玉板,腾空跃出许多道人影,金甲刀剑,石生一见,就知是那所谓的祭坛护卫。
这些护卫一见了莫多,忙都拜倒:“莫托尔柯祭主大人!”
石生在一旁,莫多哪里敢受,慌忙让到一旁,“还不拜见仙宫仙长!”
顿时,所有的祭坛护卫,还有那祭坛玉板之下,又腾跃出的许多人影,惊骇拜道:“拜见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