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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半眯着眼睛对视门内,见那汉子拿了药出来,便小声道:“对不起。”
汉子一愣,脚步慢了慢。
沧海又道:“他才是神医。”
汉子被小药童们笑眯眯注视得浑身发毛,哼了一声道:“神医就是脾气古怪!喜怒无常!”
沧海挑了挑眉梢,追了几步笑道:“说得对,我也同意!你慢走!”
汉子出了院门又回头嚷道:“老子再也不来了!”
沧海轻笑,屁股上又挨了一腿。回头神医眯着凤眸狠狠瞪着他。
沧海道:“我是不是又错了?”
神医没有说话,也没有大发雷霆。只狠狠瞪着他。
沧海茫然眨了眨眼睛,半晌之后,垂下眼帘。一对白靴,一对灰靴,动也没动。沧海忽闻车马之声,不禁抬头一望,神医竟瞬也不瞬仍旧瞪视,最后又将沧海盯了一眼,扭身向驾车的大黑马走去。
沧海愣了愣,忙小跑步抄过神医,拉开车门先爬进去。待神医入内坐好,小黑笑嘻嘻关了门,跳上驾驶位,驱赶黑马行路。
沧海开窗眺望半晌,终是忍不住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扔掉。”
沧海不知觉缓缓塌下背脊,慢慢回过头,小心翼翼将神医望了一会儿。
第二百三十八章桃源垂髫乐(四)
又默默垂下眼帘。安静随马车轻晃。
半晌,神医道:“有你这样的么?”翻一翻眼睛瞪向沧海,“每回你的事我插手过么?”沧海低首不语,神医便一直侧目。
沧海道:“……我没想给你帮忙。”
“我用你帮么?!我就那么没用?”神医语罢微微一愣。
沧海低声又道:“我没想给你帮忙,”顿了顿,“也没想给你捣乱。”,神医深吸口气,咬了咬牙,又重重呼出,拿后脑勺对着沧海,闷气不语。身后良久亦不见响动。
直到车轮规律几欲请梦周公,才听沧海轻道:“……你真要把我扔掉?”
神医侧目,见沧海双眸清透,神色认真,眉尖隐有一丝凄凉。神医愣了愣,心痛却冷笑三声。
沧海静静看他半晌,挨近道:“澈,你真的真的要扔我么。”
神医哼了几声,仍拿后脑勺向着沧海,道:“没看见我在生气么。”又哼几次,“气话做不得数。”
沧海望着神医后脑眨了眨眼睛,乖乖坐好。静了一会儿。
神医暗自瞟他一眼,见他忽又凑上,拉住神医右手,挑着眉心道:“下次生气能不能不说狠话呀?会伤心的……”
“哼……”神医望着他水润眼珠不由心中好笑,却将他手一甩。想了想,还是道:“好。”
沧海立刻笑了一笑。
神医又瞪着他道:“但是我这口气还没消,上次的事还没了,你得继续哄我。”
“……好呀。”沧海也道。歪着脑袋沉默一会儿,又道:“那我以后想去哪里就和你说,如果我没说就突然不见了,那一定是来不及告诉你,绝不是存心要瞒你,你记着了。”
神医望着车顶道:“哼。”
过了半晌,沧海又道:“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你就在原地或者附近等我,我一定回去找你,就算去不了,也一定叫人给你送信。如果我一整天都没消息,那就是我出事了,你也不用着急。”
神医又哼一声,正心道怎么能不急,便听沧海很快又道:“我也不是存心不理你。”
神医愣住。
这一路足行了半个时辰光景,下车时天已近午。却是城郊一处院落。院门虚掩,院后炊烟,饭香阵阵窜鼻,喧笑遥遥入耳。
神医下了车便带上三分笑意,拉起沧海往院内而去。
沧海道:“这是什么所在?”
“嗯……怎么说呢?”神医停步,难得耐心道:“这里住的都是无依无靠的人,男女老幼皆有,各司其职。”
迟了一会儿,沧海方道:“那岂不就是‘桃源’?”
神医向他微微一笑,伸手推开院门。
沧海因眼前景象而半晌无言。
面前院落敞扩,多种桑竹,桑高十尺,竹茂修林,屋舍有序,行人往来。男耕女织,黄发怡然,垂髫自乐。
清风穿林扑面而来,沧海眯起眼睛,不自信的扭头寻望神医。神医微笑,将至中天的太阳光照着左面。
沧海讶道:“我硌的牙印怎么还有?”
第二百三十八章桃源垂髫乐(五)
神医得意将左颌迎向阳光,白了沧海一眼。“管着么。”
前院嬉戏的孩童终于发现门外二人,欢叫着围上。沧海正蹙眉道:“容成澈有你这样的么?你用了什么药了印子更深了?”却被孩童嬉闹遮过,不知听未听见。
孩童奔上叫道:“容成哥哥!容成哥哥!”又围着沧海道:“这是谁呀?”
神医摸着他们的头只是笑应,半晌众孩童渐渐静了,忽有个很漂亮的四五岁小女孩娇声道:“叔叔好。”,神医佯作不悦,道:“叫哥哥。”
小女孩扁了扁嘴,仰望神医慢慢挪到沧海跟前,抓着沧海狐裘晃了晃,委屈道:“哥哥抱……”
沧海顿时无措。低首看了半晌,扭头求助神医,神医因称呼误差而以眼神鄙视沧海,完全打算袖手旁观。
“唔……这个……”沧海挠了挠头,小女孩无辜的大眼睛里泪花越闪越大,怯怯道:“哥哥不喜欢小玉么?”
沧海忙道:“不,不是……那个……”
神医忽然柔声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叫他抱抱你。”
沧海平生最不会应付小孩,一闻此语不禁偷拽神医衣袖,神医投以精告眼神。
小玉仰头正见神医表情,愣了愣,忽的哇哇大哭,钻入沧海狐裘内,哭道:“那个叔叔好恐怖……!”
“哎,你、你别哭啊……”沧海忙将小玉扯了出来,终于道:“好、好,我抱你就是了。”举了小玉在臂弯,一低头,十几个小孩满眼小星星望着自己。沧海面皮僵硬了。
却听院内一人道:“小玉,你又淘气了是不是?”
沧海抬头,见迎面走来一位爽朗男子,四十上下,一身布衣,却颇为英伟。
神医欲上前见礼,却被众孩童拉住,只得点首笑道:“康大哥。”
康进拱手笑道:“容成兄。”又转向沧海,“这位一定是白相公了。”
“呵……”沧海眯眸干笑,右臂托着小玉勉强抱了抱拳,也道:“康大哥。”
小玉一手搂着沧海颈子,一边回头唤了声“伯伯”,道:“伯伯,小玉没有淘气。”一憋气又道:“这个哥哥好漂亮比娘亲和伯母还漂亮而且香喷喷的。”
康进眼看着沧海的脸噌就红了,不由好笑,向众孩童道:“你们别挡着哥哥进门,要玩到里面来,让哥哥歇一歇,喝口茶。”
神医二人终于得以前行,康进又道:“小玉下来,白哥哥累了。”
小玉认真望着沧海问了句哥哥累么,沧海只好摇头,小玉便向康进挑衅道:“伯伯你看,哥哥说不累。”
一路上康进为沧海介绍所遇之人事,神医则微笑与众人互相招呼,甚是熟识。沧海见此处人人安康,事事喜乐,不由也是高兴,恰逢神医望来,便向他眯眸一笑。神医没憋住,扭过脸偷乐。
康进将二人迎入自己家中,其妻与弟妇上前见礼,便退至后堂。康进弟康和即小玉之父出门在外,遂不得见。
第二百三十八章桃源垂髫乐(六)
康进与二人坐了片刻便道声失陪,自去忙碌。神医也便当做自家一般,完全自便,毫无拘束。康进一走,原本立在四周喁喁私语轻轻玩笑的孩童忽如松绑,一拥而上将二人围住。
众孩童因与沧海初识还知约束,年长些的不敢对沧海不敬,但对神医就简直肆无忌惮,二话不说笑嘻嘻就往神医身上爬,神医也不气恼,瞬间与小孩子闹成一片。
几个年幼的却咬着手指头倚着桌腿椅腿沧海的腿立着,目不转睛盯着沧海看。沧海也只好与他们大眼瞪小眼,想笑又觉得傻,不笑又不知除了笑还能做些什么。只好徘徊于笑与非笑之间。
终于有个小男孩脆生生道:“哥哥你几岁了?”
沧海愣了愣,神医忽由小孩堆中爆笑钻了出来,笑道:“小七觉得他几岁了?”
小七咬着指头,摇了摇头。又道:“容成哥哥知道白哥哥几岁了?”
神医点头得意道:“当然知道。”还未再讲,沧海已道:“我二十二岁了。”
小玉立刻愁眉苦脸道:“小玉算不出来,小玉只会数到七。”
沧海笑了笑,“算不过来没关系,等大了就会了。”又问:“小玉几岁了?”
“三岁。”
“我五岁了!”小七忙着报道,于是此起彼伏,屋内小孩全吵吵嚷嚷说了一遍,又道名姓。
神医笑道:“咱们做个游戏,这个白哥哥记性好得很,你们方才说的他都记得,现在你们过去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过来叫白哥哥认。”
众孩童立刻兴奋照做。
沧海干咳一声,凑到神医耳边道:“别这么无聊行么,傻死了。”
神医瞪他道:“这不陪小孩玩么,再说了,你平时干的不比这傻?”
小玉一看神医,又扑在沧海腿上哭道:“容成叔叔好恐怖……”
沧海摸摸小玉的头,不禁一笑。指着排在第一的男童道:“蒋伯广,小名阿友,今年六岁,对不对?”
阿友愣了愣。
沧海又道:“后面那个穿蓝衣灰裤的是你弟弟,蒋仲义,四岁半,小名阿全。”
阿友瞪大了眼睛,不依道:“我们没有说他是我弟弟呀,你怎么会知道?”
神医挑眉望着阿友,弯身道:“他知道的多着呢。”
沧海笑道:“我还知道你们兄弟俩家里最近在做木工活。”
“啊,”孩童们都惊讶道:“他们爹爹就是木匠啊,白哥哥怎会知道?”
沧海道:“因为他们衣服上都有木材的气味,阿友腰带里还有块刨花屑。”语罢,望着孩子们崇拜的眼神轻轻笑了起来。
“哇,好神奇啊……”排第二的女孩子感叹完了,亦道:“我爹爹也是木匠,我的鞋底也沾了刨花屑。”
沧海却忽然板起脸来,不悦道:“小孩子说谎可不好,咏儿脚底的刨花屑是咏儿的娘亲做头油用的。”
“你、你怎么知道?”咏儿瞪大